第70章 转轮火枪
作者:楚天一笑      更新:2021-05-01 07:06      字数:3886
  楚天一笑伏在桌上睡了约有两个时辰,直到鸡鸣时分才与林天瑶先后醒来。楚天一笑见林天瑶气色如常,彻底放下心来。用过早饭,林天瑶吩咐小二把马匹牵了出来。原来昨天涂谷诚骑了楚天一笑坐骑回的乐安园,林天瑶回来时有一并带了回来。
  两人攀鞍上马,沿着大街徐徐而行。走出不远,只见一队官兵全副武装骑着战马疾驰而来,前面的官兵高声喝喊着“紧急军情,赶紧闪开!”
  楚、林二人拨马闪到一旁,百姓们纷纷躲避。那队官兵急匆匆纵马奔过,百姓们议论纷纷,内中有人道:“听说伊王造反,被锦衣卫拿到证据了。”另一人道:“你好大胆子,这种话你也敢说?”那人道:“我昨天在城外乐安园亲眼见到去了一大帮锦衣卫,而且伊王府昨天一整天都没人进出,这不奇怪吗?”有一老者道:“祸从口出,年轻人,老老实实做你的事去吧。”
  楚天一笑与林天瑶对视一眼,林天瑶道:“看来滕秀飞他们提前行动了,咱们赶紧回去看看吧。”楚天一笑点点头。
  到了城门口,也有一队官兵拦住过往行人盘查。领头的将军上下打量了楚、林二人一番,白眼一翻道:“报上姓名、籍贯,出城何干?”
  楚天一笑正要答话,林天瑶从衣袖中掏出一块令牌晃了晃,那将军立刻收了狂傲的样子,恭恭敬敬的道:“原来是锦衣卫校尉,下官有礼了。”他转头吩咐手下兵士立刻放行。
  出得城来,楚天一笑问林天瑶:“你手里怎么会有锦衣卫的令牌?滕秀飞给你的?”林天瑶笑道:“那当然了,咦?你这是吃醋了吗?”楚天一笑道:“我哪里吃醋了?我就是觉得他已经预料到今天洛阳城会加强戒备,所以提前给了你”令牌,方便咱们出入。”
  林天瑶道:“昨天我送涂老爷子回乐安园,滕秀飞听说我还要进城,献殷勤似的非要我收下这令牌,说紧要关头非常好使,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她把令牌递给楚天一笑道:“楚大哥,我留着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就借花献佛送给你吧。”楚天一笑道:“人家是送给你的,我怎能横刀夺爱呢?”林天瑶白了他一眼道:“还说不是吃醋?既然你不要,我就扔了吧。”说着作势要扔。楚天一笑笑着道:“别扔别扔,我这不是和你闹着玩吗?”伸手接过令牌放进怀里。林天瑶展颜一笑道:“咱们快走吧。”
  两人回到乐安园,门口的卫士们早就换成了锦衣卫的人。卫士们一面引着二人去安排好的住处,一面飞报滕秀飞。
  此时伊王父子仍被软禁在极乐阁中,滕秀飞吩咐手下将乐安园东北的畅春院腾了出来安置栖凤谷一行人。
  楚天一笑与涂谷诚同住一室,林天瑶被安排在另外一处幽静的小院,小玉正指挥着乐安园的丫环女仆们加紧收拾,准备谷主的安歇之所。
  楚天一笑刚进屋,涂谷诚见了便打趣道:“见着你那小媳妇了?见着你岳父岳老头儿了吗?”他看了看随后跟进来的林天瑶道:“哎哟,难怪有点儿不高兴呢,原来半路上被大老婆给抓回来了。”林天瑶白了他一眼道:“老爷子说话不正经,难怪没人爱搭理你。”涂谷诚哈哈笑道:“果然被我说中了!”
  楚天一笑道:“前辈又开玩笑了,”他顿了顿道:“昨晚我夜探中州剑派,无意中得到了一个大秘密。”涂谷诚听他说的神秘,不禁好奇起来,连忙问道:“什么大秘密?”楚天一笑道:“我亲耳听到陆天元叫刘飞烟‘爹’,这两人原来是父子关系。”
  林天瑶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陆天元认刘飞烟做干爹,叫声‘爹’也没什么呀。”楚天一笑摇头道:“不是,从话语间来分析他们是亲父子,而且刘飞烟隐瞒实情将陆天元送入中州剑派另有企图。”涂谷诚眨了眨眼睛道:“你听到了什么,原原本本说来听听。”
  当下楚天一笑便将夜入中州剑派所听所见说了一遍,又将在客栈遇到叶经天的经过也一起说了。
  涂谷诚听罢,沉吟了半晌道:“当年藏龙山庄一夕巨变,我一直怀疑这刘飞烟暗中勾结仇敌,如今他又暗地里将儿子送入岳长青门下,图谋中州剑派的武功,更加证实我的猜测。刘飞烟这个人武功不怎么样,耍阴谋诡计倒还有些能耐。”
  正说着风波平快步进屋,冲楚天一笑和林天瑶施礼道:“属下风波平见过奉剑使、奉琴使。”楚天一笑道:“风堂主不必多礼,有什么要紧事?”
  风波平道:“属下接到消息,谷主昨日在桃花峪登船,正沿水路往洛阳而来,估计后日午后可到孟津渡口。”林天瑶道:“那就麻烦风堂主准备车马,后日咱们早早赶往孟津迎接谷主。”风波平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风波平刚走,便有锦衣卫校尉进门冲楚天一笑拱手施礼,言道滕秀飞有请。楚天一笑冲涂谷诚与林天瑶告辞,跟着校尉来见滕秀飞。
  滕秀飞将伊王平日所用书房做了自己临时居住办公之所。手下通报楚天一笑来到,他热情的出屋亲自迎接,见了面拍着楚天一笑的肩膀道:“昨日我原打算宴请楚兄弟聊表谢意,不想你贵人事忙白白让哥哥空等了整整一个下午,今日无论如何楚兄弟都得给哥哥赏个脸,咱兄弟不醉不休。”
  楚天一笑逊谢道:“昨日小弟匆忙回城去寻找涂前辈,来不及想滕兄辞谢,还望滕兄多多包涵。”滕秀飞道:“楚兄弟说这话又见外了不是?来来来,快进屋说话。”边说边热情的拉着楚天一笑进屋。
  两人进屋坐定,滕秀飞吩咐人上茶。滕秀飞道:“楚兄弟今日出城可曾遇到麻烦?”楚天一笑道:“今日城门口加强了戒备,幸亏滕兄事先给了令牌方才畅行无阻。”滕秀飞点头道:“我原想呈文到北镇抚司,再等圣旨下来,怎么也得五七日,万幸我派出的信使正好在半路上遇到了镇抚使韩大人,韩大人带来皇上密旨,只要伊王有谋反实证,锦衣卫可便宜行事。”
  楚天一笑道:“韩大人是哪一位?”滕秀飞道:“韩大人名讳上星下河,今年四十六岁,出自山西八卦门,擅使八卦游龙掌,深得上任指挥使陆炳大人信任,掌管北镇抚司。四年前陆大人仙逝之后,韩千户本有机会接替,可是圣意难测,皇上安排成国公接掌锦衣卫。成国公朱希忠大人虽掌管五军都督府,任职锦衣卫都指挥使,但也只是皇恩浩荡多拿一份饷银而已,下面有几位新任的同知佥事也多是皇亲国戚,在都督府里挂个名。几位大佬不管事,这锦衣卫具体的行动便由这位韩大人负责,韩大人虽未得升迁,但权力比原来倒也大了许多。”楚天一笑道:“这么说锦衣卫里最有实权的便是这位韩大人了?”滕秀飞笑了笑道:“锦衣卫里北镇抚司主外,南镇抚司主内,不过南镇抚司指挥使郭大人与韩大人私交甚好,大家相安无事,韩大人要做什么也只需知会上面几位一声就行了。”
  楚天一笑道:“那这位韩大人现在何处?”滕秀飞道:“韩大人昨日已到洛阳,现在住进了河南卫指挥使司,眼下韩大人已经收缴了伊王所属洛阳中护卫指挥使司的印信,伊王已经成了光杆了。”
  楚天一笑对这些指挥使司不甚了了,也不感兴趣,只微微点了点头。滕秀飞接着道:“昨天下午我去拜见韩大人,韩大人已经升我为百户了,这还是多亏了楚兄弟帮忙,要不再晚几日这唾手可得的功劳就怕成了泡影了。”他奉命潜伏伊王府半年之久没什么收获,倘若韩星河到来直接控制了伊王,苦劳虽有,功劳却是沾不上边了。
  楚天一笑见他热衷功名,心中颇为不屑,嘴上却道:“滕兄冒险潜伏,这份勇气胆量值得钦佩,小弟只是碰巧尽了一些绵薄之力而已。”滕秀飞哈哈笑道:“兄弟过于谦虚了。”他拍拍楚天一笑的肩膀道:“兄弟想要什么奖赏,说出来,包在哥哥我身上。”顿了顿,又道:“但只一样哥哥不敢答应。”楚天一笑问道:“哪一样?”滕秀飞道:“就是校场库房里存放的那些火器。”
  楚天一笑笑道:“小弟正想弄几门火炮、几杆火枪玩玩呢。”滕秀飞道:“兄弟有所不知,眼下倭寇侵扰咱大明东南沿海,这些火器正好派上用场。而且朝廷对火器监管甚严,哥哥我可不敢私自让你弄走。”楚天一笑道:“那就弄两门火炮,如何?”滕秀飞面有难色,想要拒绝,忽然想出一物,不禁大喜道:“有了有了。”
  他走到书架前,不知按了什么机关,书架旁边的墙上吱呀呀开了一扇小门,原来里面有一个暗格。他伸手一摸,喜道:“果然还在这里。”说着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
  滕秀飞将锦盒放到桌上打开,里面用黄绸子包裹着一物,去了黄绸子,原来是一把火铳,约有一尺来长,金灿灿的十分耀眼,上面刻着花纹,十分华丽。
  滕秀飞道:“这是前些日子伊王重金从西洋商人手中购来的,名叫转轮打火枪。寻常火铳需要用火绳燃放,遇到阴雨天气便不能使用。这个转轮打火枪内部装有击发打火的转轮,可以提前装入火药弹丸,关上保险,使用时只需打开保险扳动链条即可发射了,而且无论什么样的天气都可以使用。当日伊王曾当众试演,威力惊人。今天哥哥就借花献佛,把这宝物送给楚兄弟吧。”
  楚天一笑又惊又喜,暗想拿了此物回去让谢天机梦天舒仔细钻研,或可仿造,将来可是大有用处。他从滕秀飞手中接过火枪,仔细把玩,喜不自胜道:“既然如此,小弟就却之不恭了。”滕秀飞道:“咱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本来你武功高强,原也用不着这东西,不过哥哥无以为谢,只好拿他来充数了。来,哥哥我教你如何使用。”
  滕秀飞从楚天一笑手里接过火枪,从锦盒里取出火药,往枪筒里倒了些许,用铁条压实,又取出几粒弹丸也放入枪筒里。
  两人走到书房外,院中有一座假山,滕秀飞指着火枪上部一个小盖,道:“此处是一个保险,此盖不打开这火枪便无法发射。”说着他推开小盖,将枪口对准假山,转动侧面扳机,只听“嗒”的一声,枪口火光一闪,随即“轰”的一声响,烟尘弥漫,再看那假山,已被打掉了一角,地上尽是碎石。
  楚天一笑见了心中十分骇然,暗思火器之利竟至于斯,纵有高深的武功也难以抵挡,若日后火器大行天下,不知现在这些武功又如何应对?
  两人回到屋中,滕秀飞将火枪用黄绸布重新包好,放入锦盒中,双手递给楚天一笑道:“兄弟请收好。”楚天一笑也不客气,双手接过道:“既然滕兄相赠,小弟就斗胆收下了。”二人相视大笑。
  有卫士听到枪响过来查看,见两人谈笑自如便要退下,滕秀飞见了道:“吩咐厨房安排酒宴,我要与楚兄弟开怀畅饮。”那卫士答应一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