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很快过去，面试结果出来后，时宝珠第一时间告诉了徐芳。
  徐芳尽管有些诧异闺女要去参军，而后一想到这事并非空穴来风，早在闺女军训时已露端倪。
  徐芳沉思良久，微微一叹，既有不舍，又面露喜悦，“参军也好，把你交给国家，我放心。”
  时宝珠讶异徐芳如此好说话，笑眯眯地挨着她坐，“妈，不对啊，这不像你啊！你难道不心疼我？”
  徐芳闻言一笑，轻轻捏了捏闺女的脸蛋，“你现在都是有未婚夫的人了，我心疼啥？”
  时宝珠无言以对。
  被选中的人，年后初六统一在上次面试的大厦集合。京艺放假早，封博伦特地找人替时宝珠办理休学手续。
  封博伦原本要奖励时宝珠一辆跑车，时宝珠当着封小六的面故意狮子大开口，“封叔，跑车我不要，等我明年休假回来，你给我买架直升飞机，到时候我载着你们逛京城！”
  封小六一口汤噗出来，他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要直升飞机的人！
  “脸大啊！”
  时宝珠哼哼一笑，双手捧着脸，语带挑衅，“可不是脸大？我脸要是不大，怎能衬托你的秀气？”
  秀气？那就是娘娘腔！
  封小六脸色一变，顿时要翻脸，“你——”
  “好！”封博伦猛地一拍桌面，高声大笑，“哈哈，直升飞机多大事？！波音737也行！”
  封小六瞪圆了双眼，太可恶了，要不要这么偏心？！到底谁是你儿子？！
  第二天，徐芳和时宝珠简单收拾行李回了云城老家，提前祭拜祖先。
  此外，还有一事，秦文轩和游熙等人打电话，又炫耀又惋惜时宝珠没能参加军演。
  时宝珠彼时在高铁上，心情愉悦，“没事，这不有你们每天实时汇报嘛！”
  参军一事暂且瞒着，等她与秦野订婚后再公布，到时候给他们一惊喜！
  母女俩都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办事速度快，一天做好该做的事，最后去了云墅园。
  云墅园里，老老小小其乐融融，白水芹在教时珍珠弹钢琴，老太太抱着孙子笑得合不拢嘴。
  徐芳母女俩一踏进去，几人面面相觑，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时敬业正好从书房里出来，见到徐芳母女，面露惊喜，“咦？宝珠，你们怎么回来了？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们。”
  徐芳还没开口，时老太太拿眼觑她们，阴阳怪气地笑，“哟，京城人回来了，飞黄腾达还跑我们云城来做什么？”
  时宝珠一听这话就炸了，当即不让地怼回去，“做人不能忘本，况且这里是我的家，我得常回来看看，否则别人会在背后嚼舌根，说我爸有了新人忘了旧人，连亲生闺女都不要了，爸，你说是吧？”
  一顿反讽干脆利落，时敬业闻言只尴尬地笑，白水芹沉着一张脸，时珍珠怄气地瞪着时宝珠，老太太气得鼻子都歪了，不服气，嘴里噼里啪啦骂着。
  徐芳本不想掺和进来，奈何老太太为老不尊，她见不得闺女受委屈，重重地咳嗽一声，“宝珠，别耽搁时间，快点上楼收拾。”
  时宝珠看在徐芳的面子上，不和老太太计较，转身走向楼梯口。
  忽而脚步一顿，她转身扫向屋子里的一众人等，然后笑眯眯地看向时敬业，“爸，我年后入伍空军，此去经年，也不知道啥时回来，您记得按时汇生活费给我，哦，对了，我房间监控不要动，我有空会看的！”
  这一消息爆出来，时敬业愣在当场，转瞬面露狂喜，不可置信地盯着徐芳，“真的吗？！”
  徐芳淡定从容颔首，“大年初六，宝珠就要归队。”
  时敬业顿时狂喜，猛地冲向时宝珠，“那太好了！宝珠，爸爸就知道你有出息！爸爸真替你骄傲自豪……”
  男人三百六十度的花式夸赞使白水芹母女瞬间白了脸，老太太更是一副吃了大便的表情！
  曾经不学无术的云城十三中不良女校霸竟然参军入伍了？！还被空军招收了？！
  怎么可能？！
  天方夜谭吧！
  时珍珠羡慕嫉妒恨，不甘心地望向白水芹，“妈——”
  白水芹立即警告地瞪了时珍珠一眼，示意她别添乱，可是自己心里炸了锅，背着时敬业，恶狠狠地瞪着徐芳母女。
  便宜都让她们母女占了。
  时宝珠懒得搭理心怀叵测的白水芹母女，痛快地回房收拾东西，速度离开了云墅园，还抽时间约了高中同学出来玩。
  回到京城已是腊月二十八，碧玺园上下喜气洋洋。
  这是徐芳嫁进封家的第一年，作为拖油瓶，时宝珠努力不拖她妈后腿，帮徐芳打扫卫生，跟在封博伦屁股后面，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封小六白天见不到人，晚上大半夜回家，时宝珠暗地里偷着乐，巴不得这小子不回来。
  封博伦亲自手写春联贴，沾满墨汁的毛笔在红色纸张上一蹴而就，字里行间的喜悦多得溢出来。
  除夕前一天晚上，秦野终于得空有假，打电话约她出来见面。
  时宝珠爬上副驾，目不转睛地瞧着穿羽绒背心马甲的秦野，不得不夸一声，太帅了。
  一般人可驾驭不住背心马甲之类的衣服。
  秦野天生衣架子身材，再加上他一身睥睨万物的气势，即便是再普通不过的颜色款式，也能穿出超级大牌的范。
  小半个月没见，他给人的感觉有了一些变化，多了一些风霜，少了一些温柔。仔细看，眉眼之间深沉了许多，被炮火砥砺的男人。
  秦野见小姑娘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也没觉得不自在，见她穿得少，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怎么一直看着我？我缺胳膊少腿了？”
  时宝珠呵呵一笑，收回目光，发自内心地夸奖，“没有，几天不见，三叔更帅了。”
  秦野眸光一闪，约莫猜到这丫头的脑回路。
  也是，经历过军演的人，气质会稍显不同。
  他咳嗽一声，收敛外放的气势，尽量缓了缓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凶。
  稍后，他言归正传，“别贫，老太太叮嘱我带你回西山。”
  “吃饭？”
  “让你去试礼服。”
  “试礼服？直接去婚纱店不就行了？”
  “你到了就知道。”
  秦野没多解释，只说缝制礼服的老师傅是祖传手艺，没有实体店铺。
  时宝珠哦了一声，不再吭声，乖乖窝在副驾上玩手机。
  秦野有心说她，转念一想，她年后入伍，届时没时间玩，遂打消念头。
  西山大院。
  秦文轩和秦维晋都不在，各自在父母家里。
  来得次数多了，拘束感少了些，然而眼下身份不一样，又没了熟悉的小伙伴，尽管秦野陪着，面对秦家老爷子和苏老太热烈的目光，时宝珠可耻地胆怯了。
  她悄悄看向秦野，眼神暗示。
  嘿，三叔，帮帮忙。
  秦野第一次见她露出女儿家的娇态，破觉有趣，故意忽略她求救的眼神，兀自站一边不吭声，捧着茶杯，时不时抿一口茶。
  苏老太把俩孩子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里笑开了花。
  啧啧，老幺嘴里说的好听，声称俩人关系纯洁无瑕，瞧瞧这会儿宠溺的模样，要说没暧昧，谁信？
  傻儿子，陷入情网不自知。
  苏老太备了一桌佳肴，饭菜精致程度堪比赛斯酒店的顶配酒席。时宝珠与秦野坐在一块，席间，苏老太不停叮嘱秦野夹菜给她吃。
  “宝珠千万别拘束，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文轩和维晋他们说你爱吃菠萝炒饭，你瞧，这菠萝我特地请人从南边空运过来的。”
  “哎——你千万别吓着小丫头，宝珠爱吃什么自己夹，你拼命喂她，她吃撑了胃疼怎么办？”
  秦逊用餐时话少，待客时也一样，不过今晚他打开了话茬，时不时和时宝珠聊一些军训时的趣事。
  秦野晚饭吃得少，速度快，要不是在苏老太胁迫的目光下，他早吃完，甩手回房。
  他内心一叹，拿起公筷给旁边的小姑娘夹菜，“这道蛋黄虾球是老太太的拿手菜，你尝一尝。”
  时宝珠一张嘴就没停过，不是在说话就是在吃菜，在看到碗里堆成山的虾球时，装了一晚上的淑女终于破功，忍不住小声吐槽。
  “三叔，你打算撑死我吗？”
  苏老太恰巧在和秦逊说话，没听见时宝珠的嘀咕，秦野见状，又忙不迭从她碗里夹回一大半。
  秦野夹着虾球递到自己嘴里，凑巧被苏老太撞见，苏老太顿时不满，“嘿，老幺，你怎么能抢宝珠的？盘子里虾球多的是！”
  秦野咀嚼的动作一顿，反省自己刚才下意识的行为是不是有些出格。
  秦逊意味深长地点了一句，“吃你的饭，别打扰人小俩口。”
  小俩口？
  时宝珠瞬间羞红了脸，尴尬地垂首，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要命哦。
  眼角余光里，边上的男人稳坐泰山，丝毫没有不自在感。她郁闷地撇了撇嘴，心情略带不满。
  苏老太闻言，笑眯眯地点头，不再盯着他们，转而与自己老伴聊起年初二宴请宾客一事。
  饭后，时宝珠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又被苏老太拉着去了卧室。
  房间里，苏老太郑重其事地从老式木箱里捧出一个纸盒。时宝珠的心下意识砰砰加速跳动，隐约猜到一些。
  果不其然，老太太打开纸盒，把一摞红得炫目的中式喜服捧出来，爱怜地叠放在床沿，示意她过去看。
  中式的婚服，一针一线看着都令人吃惊，国宝级苏绣大师亲手缝制的婚嫁喜服，老太太当年结婚时穿过的龙凤褂群。
  “这是当年我母亲托人给我定做的，我只在结婚那天穿过，之后一直舍不得穿，怕勾坏了针线。”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结婚时爱穿婚纱，所以，苏姨拿出来给你初二那天穿，丫头，苏姨把它转赠给你，希望你和秦野俩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时宝珠心弦猛地一颤，徒生惬意，“苏奶奶——”
  苏老太咳嗽一声，佯装生气，“你叫我啥？”
  时宝珠一脸懵逼，半晌反应过来，腾地一下红了脸！
  妈？婆婆？
  哪个都叫不出口！
  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唉呀妈呀，太难为她了！
  苏老太哈哈一笑，笑得见眉不见眼，又怕吓跑了小丫头，忙抑制住笑声，先揭过这话题，展开衣服递过去。
  “宝珠，来，阿姨帮你穿。”
  “苏——阿姨，我不敢穿，这要是弄坏了——”
  她赔不起。
  “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穿坏了再找人做呗。”
  最终，时宝珠架不住老太太热情，在老人家的帮助下换上了喜服。
  “哎呀，好漂亮！”
  苏老太惊喜地来回打量站在面前的小姑娘，迫不及待地拿起佩饰替小姑娘戴上，“来来来，阿姨给你把头发编起来，戴上绢花扎在头上。”
  十分钟后，一老一少回到客厅，客厅里不止秦逊父子在，秦家两位姑姑也在，一众人等纷纷循声望去，不由得眼前一亮。
  只见明亮的灯光下立着一位娉娉婷婷，仿佛来自民国时期的少女。
  少女身穿大红色龙凤喜服嫁衣，上衣旗袍式样，绣着游龙戏凤，纤纤细腰不盈一握，下衣是马面裙，裙摆宽大，绣着吉祥的图案。
  再观，少女耳侧留出两股发辫，辫尾扎着红绸绢花，其余披散在脑后，双手羞答答地交握在一起。
  惊艳！
  太惊艳！
  秦野遇事稳得住，情绪从不轻易不外露。
  当他看到穿着喜服的时宝珠时，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思维停顿几秒才恢复运转，之后出于男性本能，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小丫头瞧。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果然不假。
  小姑娘本就长得漂亮，此刻认真装扮起来，像模像样，没了以前的吊儿郎当，变成真正的窈窕顺女。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仿佛从书房老爷子珍藏名画上走出来的大家闺秀，耀眼夺目，令人无法忽视。
  “哈哈，各位，瞧瞧我们的宝珠丫头，漂不漂亮？！”苏老太满意一众人等眼含惊艳的目光，乐呵呵地捧哏。
  “漂亮，太漂亮了，老幺眼光就是好，竟然相中宝珠这么一个大宝贝！”
  “宝珠，宝珠，人如其名，确实是一颗不可多得的耀眼明珠。”
  两位姑姑口才了得，轮番夸奖，夸得时宝珠无地自容，不敢抬头瞧众人，羞答答地低着头。
  “好看，你苏姨当年穿这套嫁衣都没宝珠穿得好看。”
  秦逊眼尖，注意到秦野的反常，不动声色把儿子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叹息，男大不中留啊！
  苏老太不吃醋，还中肯地自我评价，“确实不能比，那年头吃的不好，营养不良，用你们年轻人话说，颜值跟不上。”
  秦野听到苏老太的话，顿时回过神来，夸奖了一句，“好看。”
  后来他趁着俩位姑姑围着小姑娘时，拿着手机悄悄拍了照片存起来。
  九点半回去时，时宝珠坐在副驾上神游天外，秦野见她不吭声，以为她还在害羞，打开车载蓝牙，连接上手机，把拍摄的军演视频放了出来。
  时宝珠被轰隆的大炮声吓得一震，身体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她尖叫，“三叔？！”
  很好，所有的尴尬、难堪，别扭等情绪都随着车载音响传出来的军演声给震得灰飞烟灭。
  秦野偏头瞥向她气呼呼的脸，勾唇一笑，“先给你提个醒，过完年及时收收心。”
  神操作！
  不过因为秦野这波神操作，时宝珠心里的燥热、不自在立马烟消云散，很快恢复到原来状态。
  “知道啦！”她伸手把音量调低。
  一个多小时后返回大院。
  秦野刚踏入玄关，苏老太端着一杯热茶迎面走来，“老幺，怎么样？我和你爸这回的决定没错吧？”
  “这个点了，您怎么还没睡？”秦野接过茶杯，答非所问。
  自己下的崽，自己门清。
  苏老太弯唇一笑，也不戳破秦野的装，自顾说道：“还别说宝珠这丫头认真打扮起来真好看，基因好，将来你们俩生的娃肯定好看。”
  说完也不等秦野回应，兀自转身朝里走，“我们老秦家运气好啊。”
  秦野笑而不语，在玄关静静站了会儿，直到手里的杯壁温度降下，他才捧着茶杯踏进去。
  除夕当天，封博伦贴春联，时宝珠站在花园里指挥，“封叔，上面去点，哎，等等——往右去点——”
  下午，封博伦带着徐芳去祭拜早逝的妻子，时宝珠没跟去，留在家里准备年夜饭。
  封小六穿了一身黑出门，临行前微妙地瞥了她一眼，时宝珠没当回事，继续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当晚，封家一众亲戚登门拜访，封博伦当着众人的面透露初二那天时宝珠订婚。
  徐芳本意无需高调，封父说宝珠她爸那头没人来，我是她家人，她的事就是我封家的事，秦家再厉害，我们封家也不弱，不能被人小瞧。
  秦逊与封博伦深谈过，订婚酒席分两场，秦家晚上主场，需要避忌的事项多，只在西山大院招待所里小办。
  封博伦不能委屈小姑娘，所以中午先在赛斯酒店大肆操办一下，借着年节，好好热闹一下。
  秦、封俩家结为亲家，奈何当事人不是封家嫡亲闺女。
  封家亲朋心里各有所思，认为时宝珠运气太好，面上都是恭喜。
  有亲戚女孩羡慕嫉妒恨，背着大人聚在小客厅里说八卦，“秦家那位可是京城权贵相中的乘龙快婿，人人竞相想嫁的！她倒好，一来京城就攀上高枝。”
  “要不是她妈嫁给姑父，哪有她的好事！”
  “闭嘴，哪有你说话的份！”
  旁边人警告这里是封父的地盘，别到时被人听见。
  时宝珠路过小客厅，面色不变，说去呗，谁人背后不说人？
  一波人闹到十点多才走，送走客人，时宝珠终于可以回房休息，等她洗漱结束躺床上，恰好迎来了新年零点。
  京城禁烟花炮竹，她只能从手机短视频网站上欣赏全国各地能够燃放烟花的地方。
  一年过得真快。
  拜年短信震不停，群里发红包不停，时宝珠没力气理会，把手机往边上一抛，
  掀起被子盖好，翻身睡觉！
  秦家晚上守夜的人不少，秦维晋赖在秦文轩身边，追问宝珠有没有给他发拜年消息。
  秦文轩摇头，“给她发红包，她也没点。”
  秦维晋懊恼，心情微妙地偷瞧院子里抽烟的男人，小声嘀咕，“不害臊，与外甥抢女朋友。”
  秦文轩耳聪目明，闻言一笑，也没趁机说教。
  大傻子，宝珠即便不和三叔订婚，也不会嫁给你。
  大年初一。
  时宝珠一大早就被徐芳从被窝里挖出来，按照云城习俗互相拜年，随后换上新衣服下楼。
  “别忘了给你爸拜年。”
  “知道的。”
  楼下，封家佣人全部放假，封博伦亲自下厨做早饭。
  时宝珠笑眯眯地跑过去帮忙，“封叔，新年好！祝您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生意兴荣……”
  “哈哈，好，好，好，封叔也祝我们宝珠……”
  封博伦与徐芳分别给了时宝珠和封小六俩大红包，徐芳的红包厚实，封博伦的薄如蝉翼。
  时宝珠忍不住打开一开，绝倒，一张十万块支票。
  “封叔，这——”
  “收着，小六的比你多，他拿的是公司分红。”
  时宝珠瞪大双眼，封小六故意把支票甩给她看，当她看到一串零时，淡定了。
  她大大方方地把支票收起来，“谢谢封叔！祝您猪年大吉！金猪在手，再和我妈生个金猪宝宝！”
  一席话惹得徐芳染红了脸，逗得封博伦哈哈大笑。
  封小六面色剧变，恨不能生吞这丫头。
  时宝珠昂首，王之蔑视，哼，和她斗，太愣了！
  吃完早饭，来登门拜年的人络绎不绝，时宝珠借此占了便宜，收了不少红包，半天下来，小金库鼓鼓的。
  等她有空回楼上拿手机，才发现手机信息电话被挤爆，她挨个回复，点了遗漏的红包，再发了大包轰炸群。
  秦野给她单独发了红包，没多少，八百八十八，她笑着收下，回了六百六十六过去。明天订婚，今天不适合去秦家，她特地打了电话给秦老爷子和苏老太拜年。
  俩老人笑着说好，让她抽空过来领红包。
  “宝珠，要不要出来玩？”
  晚上封家有饭局，时宝珠不想参加，越长大，年味越淡，酒桌上吃吃喝喝只会长肉，忒无趣。况且封小六在，她不想与他起争执，以免破坏节日气氛，因此她答应秦文轩的邀约，吃完午饭就出门浪了。
  秦文轩约她去逛古城景点，俩人驾车在市中心百货商场碰头。
  街上的车少了一大半，步行的游客增多，今时不同往日，人们生活水平提高，思想转变，大部分人选择春节期间出门旅游。
  天子脚下，景点众多，街上入目所及一片红火。
  把车停稳，时宝珠才发现来的不止秦文轩一人，秦维晋也在，另外，秦维庭和阮朵朵也来了。
  “宝珠姐姐新年好！”
  阮朵朵看到救命恩人激动地冲上前，一把抱住时宝珠不撒手，像女朋友见到异地恋的男朋友那样拱进时宝珠怀里撒娇。
  “阮朵朵你淡定些，瞧瞧大马路上的人都在看你，丢不丢人？”秦维晋看不下去，伸手拽着阮朵朵的衣领把人提走。
  时宝珠不介意，逐一向众人问好。
  秦维庭笑着和秦文轩挤眉弄眼，“看见没，维晋这是嫉妒朵朵呢。”
  秦文轩不予置评，等几人互相寒暄过后，招手示意，“走吧，我们先带宝珠去逛什刹海，玩溜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