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北雾
作者:
鱼也非 更新:2021-04-30 10:31 字数:2677
云山外,一群人从空中落下,昏迷不醒。
半天后,有人陆续醒过来,然后揉了揉眼睛,好奇地问师长:“请问何时进去云山?”
直到南津、智季等人醒来,也还是莫名其妙地问着话。
周原看着他们,随后宣布:“云山之行结束,各派回去。”
众师长在一起说了一些什么,随后带着弟子,一言不发回去了。
……
“失忆?”
“是的,师傅,不知他们遇到了什么,进云山所有的记忆都丢失了。”
“他们怎么出来的?”
“没有注意到,只感觉虚空有细微波动,他们已出现在云山外,没有任何痕迹可寻。”
“封云山,我回玉山一趟。任何人不准再进云山。”
“是,师傅。”
周原从军门观匆匆出来,随后从云雾里乘舟船往云山赶去。
……
许素在山岭之间行走,望着无边无际的山峦,她模模糊糊记得前面是一大片寒雾。
她想确定一下,是梦境还是现实,院长把自己扔到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大半天过去,终于隐隐约约看见远方一片灰蒙蒙的天空。
呆呆地看着那片天空,许久,许素转身,往南而去。
……
快到北海,牛羊成群,马匹驰骋,许素望着远方几座帐篷,有炊烟袅袅。
一匹褐色的小马奔了过来,朝许素瞧了瞧,然后在许素身上蹭了蹭,当许素是一棵鲜嫩的小草。
“小驴子!回来!”远方一个孩子骑着一匹小白马,向许素这边而来。
不久,那孩子下了马,然后赶紧牵了他口中的小驴子,往回拉去。
“嘶!”
小驴子叫了一声,似乎很不情愿,就那样在许素身边磨蹭,不移动半步。
看着那个小孩子,许素问都没问,然后就牵着小驴子,对那孩子说道:“借我三天,三天后准还你,行不行?”
那孩子看小驴子一副欣喜的模样,好奇地看着许素,然后回答道:“一言为定!不然就告诉我爷爷!”
“一言为定!”
……
许素牵了小驴子,然后沿着北海岸,往西边去了。
许久,她在北海边停下,然后有些不自在地对小驴子说道:“你喜欢我,还是喜欢我身上的味道?”
小驴子似乎有些疑惑,不久,它一副高傲的样子,再也不往许素身上靠近一点点,鼻孔里还不停地喷着气。
“你很久没有见到你的伙伴了吧?放心,它在皇城好着呢,过完年我就带它来见你。不过我们要先去一趟大西北,行不行?”许素伸手摸着小驴子的鬃毛,就像平时摸小黑子那样。
小驴子叫了一声,表示答应了。
许素翻身上马,在空旷的北海岸,朝大西北飞跃而去。
……
三日后,许素如期而至,那孩子也如期而至。许素还了小驴子,然后对那孩子说道:“你爹爹过年回来看你,高兴不?”
“高兴!我爹爹答应明年带我们去皇城玩。”那孩子打量着许素,然后说道。
“那皇城见吧。”许素摸了摸孩子的头,然后在风雪中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借着小驴子自东向西走了一遍,许素这回打算自北向南慢慢走一遍,看看云瑶究竟是什么样的云瑶。
这或许是院长大人的意思吧,但却是许素真正想做的事情。
因此,她走得非常认真。
譬如,这时她走进一个小村庄,正在围着一个小火盆,与一家五口说着寻常的话,吃着雪地里盛产的烤寒芋。
……
但皇城就不一样了。
书院私下里四处寻找许素,引起了其他诸派的注意,一场风波弥漫在皇城。
“许素?那个书院般若堂堂主?”
“正是。师兄,当初我在书院还见过她几回,资质靓丽,听说这次也去云山了,结果没回来,书院正在到处寻找。”
“陆羽,你说我们当真去过云山?”
“当然,观里已经封了云山,消息传来,这次我们云山之行出了大事了,就是大家不记得了。南津师兄似乎有些模糊的印象,如今正在玉山。”
“出大事?听说有三十几人没出来?”
“是的,包括许素,总共有三十七人不见踪影,观里两人也消失了。”
“云会是什么情况?”
“还不知道如何安排。”
……
京山上,一座道观里,陆羽几人正在说着这次云山之行的事情。
不仅如此,各派都私下里议论着,但就是找不出任何端倪来。
“师叔,我们必须再去一次云山。”
大禅寺里一间禅房里,元长之对静坐着的林天树说道。房间里还有嵇平、马泉、云飞飞等人。
许久,林天树才睁开眼睛,他说:“云山已封,谁都不能再进去。院里自会查清楚事情,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必再多说什么。”
众人默不作声地出了禅房。
……
“又不见了啊,还真会玩。”般若堂里,金铃儿听着卓如晦的话,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许素的安危。
“你一点都不担心?”卓如晦有些着急,从听到消息到现在,他整个人都乱了起来,又不知如何是好。
“担心不来,堂主的事情自然有书院的人看着,如今我们还没那个能力,这是大事。所以只能等消息。”金铃儿说道。
“可是说不过去,不会又被人害了吧?”卓如晦神情严肃地说道。
“有可能。不过我们还是没办法,只能干等,就像当初我和她被人害一样,等就是了,她命大福大,死不了的。”金铃儿不知哪里来的自信,笑着说道。
“这什么道理?我要出去走走,我不放心,等在这里我等不住。”卓如晦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过了一会儿,金铃儿才反应过来,心想这是什么情况,不知道任何情况,你去外面走走就能解决了?
不过,她心里远不是像表现出来那样轻松自如,什么福大命大,那都是安慰别人也是安慰自己的话。
她在想,是谁这么死缠烂打,非要许素去死?她有大仇家,还是有大本事?
当初被人一杆子从汶水拍回飞云浦,其实金铃儿就一直在思考这样的问题,那时以为许素只是个陪衬,现在看来,或许自己才是个陪衬。
可是,许素有什么大能耐,让人如此忌惮?为此不择手段,非要让她死?
金铃儿想不通。
……
许素也想不通,为何东路一带的东西做得这么好吃?
比如她此时手上拿着的煎饼果子,咬上一口,菜香、肉香、面粉香,更要命的是那酸辣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老板,再来一个!”许素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个,又接着吃上一个,口鼻子里哈着热气,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件裘皮大衣,戴了一顶毛茸茸的帽子,浑然像一个北地的公子哥儿,在银州城的大街上东张西望。
入了夜,许素进了一个道观,和观里的几人不知说着什么,不久就有笑声传了出来,直至深夜才停歇下来。
寅时,许素悄无声息起身,出了道观,手里不知提了一袋什么,扬长而去。
到了清晨,许素出现在银州城南门边的齐河岸上,正和岸边的老渔夫说着话。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与老渔夫说完话,许素当即吟咏了几个词句,惹得老渔夫啧啧称赞。
不久,这四个句子就在银州城传了开来,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传到皇城,又由皇城传到书院,进了般若堂。
“原来没死,活着就好。”其他人听听就过了,以前朝夕相处的金铃儿却明白了。
她放下半个月来紧张的心,然后吐了一口口水,说道:“呸,真能玩!”
随后又觉得有些好笑,像个当娘的在家里担忧着在外的儿女,自己这些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日子过得俗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