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方誉桦首一破沐苑
作者:香山野人      更新:2021-04-30 07:17      字数:3428
  上回说到,张帆独自一人,正在乱石滩上坐着,忽听得一个老者叫喊,张帆拍着双手道;“阿叟此间,阿叟此间。”老者撑船靠岸,问道;“敢问仙童,要到什么地方去。”张帆曰;“阿叟可有明路?”老者笑道;“你因是不知,这里去个北溟洲,上边来了朝廷的官军,专门剿灭倭寇来得,仙童若有此番志向,老朽不受分文。”张帆思索道;“如今师父让我好生去罢,又不知何处可以安生,如今既有路走,合当我宿命,去罢也好。”于是张帆上了舟,老者用力一撑,那船缓缓而行,径往北溟洲去了。到了北溟洲,张帆下了船,便取出纹银五两赠与老者,老者不肯,张帆拜曰;“师父昔时,曾嘱咐我,若是遇到渡舟的,架桥的,修路的,都要好生款待,不得肆意妄为,还望阿叟收下,五两纹银不成敬意。”那老者笑道;“好好好,我便收下罢。”老者说罢,撑起小舟,回转不提。张帆行了半日,却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尽是些荒山野岭,此时天已半黑,夕阳初落,张帆走了半个时辰,还是不见人烟。便在道旁的石头上歇一脚,正欲取出葫芦喝口水,只听得身后一阵风起,常言道“云生从龙,风声丛虎”张帆回头一看,猛然间扑出来一只大老虎,滚了二三步,张帆是个打柴的道童,那里见得虎豹,心意虚了半截,忽然记得师傅给的金刚镯,正欲取出,老虎已然扑上前来,夹个尾巴剪时。早被三股叉刺杀在地,张帆好一声救命,以为有剪径的强人,早已跪伏地上,纳头便拜。那人说道;“你是个什么汉子,胆敢一人来此饿虎岭。亏是你撞着我,不然连皮肉都无了。”张帆才缓过一口气:“多亏了先生,救了一命,不然咋家这屈身便要葬身虎口了。敢问义士大名。”那人答道;“俺是方誉桦将军手下的巡官参将,姓黄,你叫我黄榆茗便是了,适才在此巡山,不想在前头山岭遇到一只大老虎,将要叉时,他便走了,俺追杀下来,才碰见你。”张帆躬身施礼,打个稽首道;“贫道是崇文岛普陀洞的道人,唤名张帆,正欲讯方誉桦大军下落,还劳烦先生带路。”黄榆茗便带了张帆,径投大军大营不提。方誉桦正在帐中,思前想后,总是无得个破水军的招式,探马禀报黄榆茗回营,带来一个道人,要见将军。方誉桦招手让进。黄榆茗引了张帆进帐参拜,张帆扑通跪下;“将军乃是百姓所歌的方将军么?”方誉桦笑曰;“正是本将。”张帆纳头曰;“我乃是崇文岛普陀洞的张帆,奉师命下山,前来投奔将军。”方誉桦叹息一声,张帆问道;“敢问将军,倭寇已然平复,怎么大军不凯旋归朝,仍在此地?”方誉桦曰;“本将军数日前得了圣上的旨意,圣上有意收复沐苑,但因前路渺茫,又不知道如何个破法,故在此地逗留数日之久。这沐苑之事,圣上一心要收,我等也只是奉旨行事。”张帆道;“我却有一计,将军愿意听否?”方誉桦大喜,乃私语数言,果然好计策。明日,方誉桦命令众军督造船只,一月内造好五十条战船,再收集三千捆油布,只要能烧得着的一概要了,不出一月,五十条战船齐备,诸事告竣,方誉桦却是优哉游哉,毫无着急之意。不说方誉桦偃旗息鼓,看似风平浪静。就说沐苑一方,自太祖陈佳沐靖克四方以来,历经永昌,安定,宝华,施涛,恩簿五代,是恪尽职守,不敢肆意妄为,年年派遣使者进贡大陈,当时这位君主,乃是永安王陈文韬,这代君主,那是个刺儿头。惹不得也打不得。生怕惹急了他,若是论个行辈,还要叫神宗天子是舅舅。这沐苑分为三岛,本岛为沐苑,定都昌平府。太祖陈佳沐时候修了一个军镇名曰曹家巷,后来改为民用,多是些吃喝玩乐之地,太祖武皇帝文芳恐陈佳沐有异心,便令其舅父黄桂驻扎沐苑,虚封为南兴侯,世袭罔替,如若有女,则封为长乐郡主,如今南兴侯黄文达有一女名曰黄炜,朝廷受封三品长乐郡主,每日好吃好喝,绫罗绸缎,绢帛锦绣自然不缺,黄炜每日随父廷议朝政,也是见识颇广,朝中各路皆对其称赞夸奖,说黄文达是有福之人,生了千金,好比万金。黄文达也不放在心上,每日寻来,就去镇甸上的和龙茶馆饮杯好茶,听一两段古时恩恩怨怨之事,开怀大笑而归。一日夜中,已是初更,打了头道锣,便有一人匆忙躲闪,进了长乐郡主府邸,那人敲了三下门,门里探出一人,说道;“那道兄,你是找错了地头了罢,这里是皇上御赐的长乐郡主府邸,半夜三经,你来独自一人,寻谁而已。”那人催促道;“我有要事在身,如今要见你家千金,还不快去禀报一声。”那人只好报了上去,不一时,黄炜出来,安抵声音道;“敢问道兄,有何要事,夤夜前来与我相见?”那人道;“回禀郡主,小的乃是朝廷命官张帆,天子命我星夜不停,驰奔来此见到郡主,只因圣意易明,沐苑必要归还大陈,陈文韬生性执拗,如何得还,小人害怕两地一开战事,边关不宁,生灵涂炭。因此星夜来见。”黄炜听罢,速速将张帆请进大堂,张帆拿出圣旨,上面乃是如此如此。黄炜看罢,捶着心口道;“这乃是万万行不得的,若是祖宗在世,兴许还能勉强一阵,而今沐苑之主,乃是执拗不平之人,重臣劝谏,伤他一丁,也要报仇。”张帆道;“并未是个不忠不孝之人,明日还要劳烦郡主走一趟元福宫。”黄炜笑道;“这是自然。”于是黄炜命人腾出东厢房与张帆宿驻,且是安稳一宿。黄炜五更天起来,唤着手下,预备鞍马,焚起一炉好香,拜了天地神明,且将身家付之度外,去了元福宫。入了朝,黄文达奏道;“大王,今日沐苑具已兴旺,而归属之事尚未解决,还望大王有个断决,好早日兴和。”陈文韬笑道;“爱卿切莫捉急,这两国之事自许寡人所为足矣,何须劳烦爱卿。”黄炜出班奏道;“大王,今日臣收到了朝廷发来的圣旨,臣怕沐苑是不得不收了。”黄炜献出圣旨,陈文韬命人取来,仔细一看,大惊曰;“这大陈天子果然要收沐苑么?”黄炜答复道;“恐怕圣意已下,已成定局。”陈文韬曰;“我沐苑三千里海川,九万里长沙,也算是个海国,曹家水师建立已有一百五十余载,怎敢说连一个小小的大陈也欺负我等,真是岂有此理。”黄炜道;“大王息怒,小臣也是为了大王的沐苑所着,还望大王宽恕。”陈文韬脸色一转,无情伊始,一拍桌案道;“怕甚他。”甩出牙签,乃是陈文韬之弟陈阵领命去了。黄炜趋了半日,总是无得计策,奈何文韬是个倔人,终是不听,散了朝,黄炜叹息不已。到了未时初刻时候,黄炜请了张帆,携着二两银子,换了便服出门,径往曹家巷去出。这曹家巷,里头有吃的喝的,玩的乐的,耍的买卖,而沐苑独爱喝汤吃面,黄炜引了张帆,来了上汤街前,占了一个座道;“小二,来二碗牛肉面罢,多放些葱花,少放醋。再来一碟盐水花生,一碟茴香豆,两碗米酒罢。”张帆道;“原来只是听说沐苑有个曹家,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所见,真乃令人啧奇。”黄炜道;“我等虽是官府的人,亦是平民百姓所生,沐苑规矩,人人平等,无论男女长幼,皆是兄弟姐妹。故此郡主在此喝茶,也无人笑话。”张帆道;“原是如此,我大陈国却不似此地任由己心,若是有个好时候,张帆还愿来此地终其一生,求个平安。”话未完毕,面已经端了上来,下酒菜已然齐备,黄炜端起酒碗,大笑道;“我先干为敬了。张兄慢着喝。”张帆也是学着,一弹袖子,俯下酒碗一口尽了。却说道“好酒,好酒。”抓了几粒茴香豆嚼在嘴里,黄炜嘱咐道;“张兄今日一别,不知又要几时才能相见,你走之后,怕是战端一开,沐苑百姓将永无宁日。”张帆无语对答,乃是吃完了面,黄炜付了面钱。执手掏出一张银票,上乃是紫云银号的一百两银钱,一边黄炜道;“这里乃是我小小心意,还望张兄收下。”张帆也不推辞,收了银票,乘了快船,只消半日,回了北溟洲。却说方誉桦在帐中,一连三日,尽是无得什么军令,按着张帆呆了三日,疾行告还,如今已是第三日晌午,还不见张帆回转,方誉桦心里急得如这锅上的蚂蚁一般,来来回回左左右右转了不下的百八十趟。忽听张帆归来了,乃是擂鼓聚将,方誉桦点兵破贼,各船升帆起锚,准备出征。方誉桦又将大营中琐事交付与了张帆,叫了黄榆茗,黄子濠二人随身,径往沐苑去罢。这三月天气,按说是晴空万里,出了北溟洲三个时辰,方誉桦见了沐苑,好生欢喜,向天祝道;“上苍告禀,方誉桦此次征讨沐苑,非是一世怨恨所致,而是陛下英武神圣之托举,奉命征伐,还望上苍保佑,一战告捷。”方誉桦命大小火船五十在前头,自己断后。眼看那沐苑船只一个个泊在港内,心里不觉好生欢喜,便教令下,大小火船乘着风帆,一时齐发,恍如火龙,直挺挺的冲着沐苑岸边飞奔过来,烧得更加凶猛。正在方誉桦以为大破沐苑之时,闻得后边一声擂鼓声躁动,方誉桦猛然吃了一惊,原来陈文韬早有预谋,将所剩的老旧船只,尽放在港内,自己领着水军出了港,伏在口边,误作个渔船的样子。这时猛然冲杀过来,陈文韬站在船首,张弓搭箭,正欲一箭射煞方誉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