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欢心中难受，径自的坐在了椅子上，不发一言。
  “我确实是祸水红颜。”姬秋鱼看着他，低声说道，打破了这份沉默，“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可能会失去这样的一位得力辅佐，图烈是良将之才，若是他没有……将来一定会对你有所裨益。拓跋欢，当初图烈被处置的时候，他有句话说的对，若是你一意孤行的想要我，将来失去的至多不少。你当真还要继续这样吗？”
  “你想让我放弃你吗？”拓跋欢看着她，苦涩一笑道，“你以为如今的拓跋欢还能放弃姬秋鱼吗？”
  “这个世界，无论是谁离开了谁，都能好好的活着。”姬秋鱼清淡一笑道，“拓跋欢，放弃一切，只为了得到我，值得吗？何况，不管你怎么付出，你得到的永远都只能是姬秋鱼的躯壳。拓跋欢，好好的想想吧。”
  “姬秋鱼，你知道你对我而言是什么吗？”拓跋欢忽然站在她的面前，直视她的目光，沉声说道，“当初我见你的时候，只是觉得你聪慧，觉得你的容貌倾城，那时候的我，确实只想得到你的人。与你这样的人共度一夜春宵便是值得。可是随着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我才发现，我拓跋欢爱上了你。哪怕知晓你已经心有所属，哪怕知晓你是被逼来到柔然，可是我依然想要给你最好的一切！”
  “当初图烈给你下药的时候，我确实有过很龌龊的想法，我想要你，我希望你为了我拓跋欢生儿育女，我想成为你心底那个唯一的英雄，可是后来我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此时此刻的你并不爱我，你之所以来到我的身边，全部都是逼于无奈。再后来，你想要尊重，我给你。你想要距离，你不想交易感情，一开始，这些事情，我全部都不能理解，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姬秋鱼，是你教会了我做一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
  拓跋欢看着她，终究将心底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此刻，姬秋鱼已经明白了他的情意，可即便明白，她依旧不能接受。
  “四皇子，你抬举我了。”姬秋鱼无奈一笑道，“我之所以对你那样，正是因为我想疏离你，我无意要改变你，我也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拓跋欢，你应该为了自己而改变，而不是为了我。”
  听着她如此疏离的话，拓跋欢心底越发的悲凉了。他忽然觉得，从他认识姬秋鱼开始，他的人生已然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努力的围绕着姬秋鱼来改变自己的一切，只为引起她的关注。
  如今拓跋欢终于明白了，姬秋鱼的心不再自己的身上，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她始终都是处于看不见的状态。
  因为自以为是的付出并非真正的付出。
  “拓跋欢，既然你相信我是聪慧之人，那就远离我吧。”姬秋鱼看着他孤独绝望的神情，低声说道，“姬秋鱼不会爱上拓跋欢的。我只会给你带来伤害罢了，如今因为我，你已经失去了一些人，若是你继续一意孤行，失去的只会更多！”
  拓跋欢心中悲怆，看着姬秋鱼的神情，拔出了腰间的配刀，指向天际，“姬秋鱼，即便你这辈子都不会爱上我拓跋欢，你永远都是我拓跋欢要守护的人！
  我拓跋欢向天发誓，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必然会护姬秋鱼一生周全，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丝毫的委屈，若是违背此誓，我拓跋欢愿意被千刀万剐，死在无数的乱刀之下……”
  不等拓跋欢将誓言说完，姬秋鱼着急的伸手，堵住了他剩下的话。
  “拓跋欢，为了我，不值得。”姬秋鱼看着他，眼底尽是感激，但是更多的还是无奈。
  她的手，柔软无骨，此刻正堵在自己的唇上。拓跋欢的眼底闪过惊喜！这是不是意味着，就算姬秋鱼的心底没有自己，但是至少她不排斥自己了。
  从一开始的疏离到了不排斥，那么总有一天会接受自己全部的情意？拓跋欢的心中欣喜不已。
  姬秋鱼看着他眼底的那抹欣喜，无奈的叹息道，“拓跋欢，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我也不想利用你得到我想要的。”
  姬秋鱼看着他，缓缓地踮起了脚尖。凑近了自己的手背，落下了轻浅一吻，“拓跋欢，这是我唯一能够给你的，我不能给你更多了，我的心早已被占据，你是无法挤进去的。你剩下的誓言也不必再说了，因为我不忍心，将来有一天，真的会应验，因为不值得，因为我不配。”
  拓跋欢轻轻地拿开了她的手，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姬秋鱼，你可以不接受我拓跋欢的感情，可是你无法阻止我爱你。就算你觉得不值得，可是在我心中，为你付出一切包括性命都是值得的，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比得上你，因为我拓跋欢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爱的女人一定会最好的。”
  拓跋欢抬起她的手，送到了自己的唇边，也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最后转身大步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姬秋鱼心乱如麻。
  “姐姐？”方才金蝉儿一直站在营帐的角落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姐姐，】四皇子对您真的是痴心一片，您当真？”
  “蝉儿。”姬秋鱼忽然苦涩的笑道，“从南梁灭亡的那一刻开始，我们早就没有了欢爱的权利。”
  “可是姐姐，那风将军呢？”金蝉儿着急的问道，心底尽是担忧，“我们来到大漠差不多有三个月的光景了，可是风将军却不来找你……姐姐，四皇子对您是真心的，您为何不能放下过往，重新开始您的人生呢？”
  “重新开始？”姬秋鱼看着金蝉儿那不解的眼神，心底越发的苦涩了，“蝉儿，你觉得我勉强接受了拓跋欢就能幸福的过完下半辈子吗？”
  “难道不是吗？”金蝉儿皱起了眉头，疑惑不解。
  “当然不是。”姬秋鱼无奈笑道，“夜已经深了，早点休息吧。”
  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的姬秋鱼却迟迟不能入睡，今日拓跋欢对她的那一番温柔告白，确实让她心中一震，甚至还有些感动。可是姬秋鱼明白，感动不等于感情。更何况，拓跋欢不是普通的将士，他是柔然的四皇子，即便真的要在一起，将来也遇到各种挫折。
  果不其然，翌日，当姬秋鱼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听说了一个让她有些震惊的消息。
  “你说的是真的？”听完了金蝉儿的话，姬秋鱼皱起了眉头。
  “恩，姐姐，您要去看看吗？”金蝉儿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