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母女情
作者:十二玥      更新:2021-06-03 20:06      字数:5706
  叶楣带着几分恭维的笑道,“长姐怀孕之后越发的漂亮了!”
  叶楚回眸在她身上一扫,见叶楣今日进宫刻意的装扮过,一身丁香色的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群,头梳飞云鬓,戴着蝶恋花缠金丝流苏长簪,描眉施粉,涂脂点唇,眉心还别有新意的画了一个时下流行的桃花钿。
  想起母亲说,叶楣第一次进宫就爱慕上了皇上,叶楚心中微凉,再看今日叶楣的装扮,定是给萧冽看的了。
  叶楚淡淡的笑,“楣儿自从懂了情事以后,也是越来越娇媚了,连长姐都不敢认了!”
  叶楣似听出叶楚一语双关,又提及之前的事,顿时满脸羞红,低下头去。
  杜氏自是不愿提以前的那桩事,将一个贡桔递给叶楣,“给你长姐剥个橘子,你长姐肚子里可是怀的皇嗣,以后你要好好伺候你长姐!”
  “是!”叶楣忙接了过来,低头剥橘子,掩饰自己脸上的窘迫。
  叶楚眉头微皱,察觉今日杜氏和叶楣进宫似并不简单。
  杜氏转头四望,见周围都是陌生的侍女,问道,“四喜呢?怎么不见她在娘娘身边侍奉?”
  “御花园里的梅花开了,四喜去摘梅花给本宫做糕点,刚去了一会儿!”叶楚道。
  “娘娘怀了身孕,如今身份不比从前了,吃食和用人上都要万分的小心,尤其是身边的服侍的人,一定是自己最亲近和信任的才好!”杜氏殷殷嘱咐道,话音一顿,继续道,“娘娘身边只有四喜一个心腹,恐怕人单力薄,不如让楣儿、”
  她话刚说到这,就听殿外太监一声高喝,“皇上驾到!”
  杜氏未说完的半句话忙咽了下去,忙和叶楣起身请安。
  叶楚也从矮榻上下来,对着走过来的挺拔身影福身,“参见皇上!”
  萧冽上前一步将叶楚扶起,眼眸温柔,“怀着身孕,就不要这些虚礼了!”
  叶楚唇角含笑,微一点头。
  萧冽扶着她在榻上落座,看着杜氏两人,淡声笑道,“叶夫人和叶小姐也坐吧!”
  叶楣不敢抬头,满面娇红,紧张的手不知道放在哪里。
  杜氏半低着头,讨好笑道,“皇上这般疼爱娘娘,真是让人感动!”
  萧冽握着叶楚的手,目光淡淡的看着杜氏,“叶夫人许久不曾进宫了!”
  杜氏讪讪一笑,“是,皇后娘娘之前遇到了些事,妾身怕给皇后娘娘招惹麻烦,所以有意回避。”
  萧冽唇角噙着抹淡笑,“的确如此,之前叶夫人说端午的时候皇后回家省亲饭也没吃便走了,朕差点误会了皇后,幸好,朕相信皇后,才不至于冤枉了她。”
  叶楚被萧冽握着的手猛然攥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杜氏。
  她在冷宫中几个月,只有父亲四处想办法打探她的消息,娘亲不闻不问,她本以为已经让人很心凉了,没想到自己的娘亲竟然还会这样诋毁她。
  即便不是母女亲人,也不至如此!
  她故意让萧冽误会她,为了什么?为了叶楣?
  她被贬黜,难道叶楣就做的了皇妃?
  还是因为上次她拒绝让叶楣入宫,所以得罪了母亲,让她心存怨恨,甚至想置她于死地!
  在她心中,自己果然连叶楣半分都比不上吗?
  心头寒凉又闷痛,如何不在意,那毕竟是自己的亲身母亲啊!
  杜氏脸上尴尬,青白一片,尴尬笑道,“上次、是妾身一紧张记错了、记错了!”
  叶楚凉笑一声,“女儿身陷困境之时,原来母亲就是这样‘帮’女儿的!”
  杜氏脸色更白,“娘娘误会了,妾身不是有意的,当时妾身担心娘娘的处境,惶急之下才会说错了话!”
  叶楚冷笑,“说错话?母亲是记恨女儿不让叶楣进宫的仇吧!也好,今日皇上就在这里,不如亲自问问皇上愿不愿意娶楣儿为妃,也免得母亲以为是女儿从中作梗!”
  叶楣倏然抬头,有些羞窘又有些期待的瞄了萧冽一眼,忙又低下头去。
  杜氏更是窘迫,“娘娘,这、这就不用吧!”
  “如何不用,总要皇上亲口说出来,你二人才不用再逼迫本宫!你们今日进宫的目的不就在此!”叶楚目光冷淡,转眸看向萧冽,“皇上,臣妾的小妹您也看到了,母亲想让小妹进宫侍奉皇上,皇上可愿意?”
  到了此时,萧冽还如何不明白,长眸在低着头的杜氏和叶楣身上淡淡一扫,脸色清寒,凉声道,“朕身边扫地的宫女都已经满了,叶小姐若愿意,后宫中倒夜壶的宫人到是缺人,叶小姐愿意去便去吧!”
  叶楣脸色煞白,瑟瑟发抖,伸手一拉杜氏的手臂,“娘!”
  杜氏自然听出了萧冽话中的怒意,方要替叶楣说几句话,就听萧冽冷声道,“叶夫人!”
  “妾身在!”杜氏忙低下头去。
  “诓骗朕,陷害皇后,你可知罪?”萧冽声音淡淡,不怒而威。
  杜氏见皇上发了怒,浑身一抖,惶恐不已,忙对着萧冽磕头道,“妾身无意,皇上恕罪!”
  妇人一边磕头求饶,一边跪行到叶楚脚边,拽着叶楚的裙摆哀声求道,“娘娘,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妾身怎么会害娘娘,咱们可是至亲的亲人!求娘娘替妾身求求情。”
  叶楚看着吓坏的杜氏,心头冰凉,她心里清楚,这母女之情,今日是彻底的断了!
  叶楣看着一身凛冽之气的萧冽,也吓的不轻,再不敢有非分之想,忙跟着杜氏一起求情,“娘娘饶命,都是楣儿的错,求娘娘看在一家人的份上,饶了母亲。”
  叶楚伸手拉着杜氏起身,脸色淡淡,“你们走吧,以后、也不必进宫了!”
  “是、是!”
  杜氏不敢看萧冽的脸色,忙拉着叶楣退下。
  叶楚转头,透过窗子,看着杜氏和叶楣出了殿门,急匆匆逃也似的身影,不由的勾唇露出一抹自嘲。
  这就是她的亲人!
  终于在利益和阴谋之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一切假装的美好都经不起任何考验。
  父亲说,她刚出生的时候,母亲非常疼爱她,她那时候多病,母亲整夜的不睡守在床边。她离开家去山上时,母亲送出城门去十里,回来哭的眼睛都肿了。
  为什么,她看到的母爱,却是这样!
  她离开后,母亲将所有的思念和疼爱都寄托在刚刚出生的叶楣身上,于是渐渐便忘了她,等她十年回家,母亲已经忘了,她还有一个大女儿。
  可是就算母亲忘了疼爱她,也不至于要害她,母女血缘的亲情,都是假的吗?
  叶楚微微仰头,将喉中的梗塞咽下去。
  萧冽屏退下人,自身后将叶楚抱在怀里,心底说不出的疼惜,轻吻她脸庞,柔声道,“太医说了,养胎期间,不许你忧思太重,朕都舍不得让你有任何的难过,你却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是不是太冤了?”
  叶楚回身,抵着男人的额头,咬唇道,“以后不管我们有几个孩子,我都会一样的疼爱他们。”
  萧冽低笑点头,“好,那我们就多生几个!”
  叶楚伏在他肩膀上,突然觉得老天待还是很好的,缺失了亲情,又用另一份感情弥补给她。
  还有容太后和太皇太后给她的疼爱,都是上天在善待她。
  皇宫没有她想的那么可怕,有了爱的人,自由也已经不再重要。
  心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辽阔天地!
  杜氏和叶楣出了宫,一直坐在马车上,两人还一脸的惶恐之色。
  叶楣看了一眼远去的皇宫,握住杜氏的手道,“娘亲,我不进宫了!”
  方才萧冽冷厉的脸色,和迫人的气势的确把她吓坏了,似此刻才意识到,做皇上的妃子不仅有尊荣,还有危险。
  杜氏搂着叶楣,等惊慌过去,怒气便缓缓升上来,“你长姐竟然也不帮咱们,还让咱们以后不要进宫了,谁稀罕进宫去?我看她就是怕皇上真的看中了你。”
  叶楣只摇头,“反正以后我再也不要进宫了!”
  杜氏叹了口气,“算了,娘亲让媒人给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便是,再说你父亲是朝中三品官员,你长姐是皇后,凭咱们家的权势,你将来嫁的人家定然错不了!”
  马车出了皇城,回到叶家,正巧叶仲也下朝回来。
  他看着杜氏和叶楣从马车上下来,关切的问道,“皇后娘娘她好不好?有没有怀孕不舒服?”
  杜氏冷哼一声,拉着叶楣往府门里走,冷冷撂下一句,“这么关心你的女儿,自己去看啊!”
  叶仲看着杜氏怒气冲冲的样子一愣,直觉似是出事。
  他心中不安,当日便写了一封信给叶楚,问她是不是有事?
  叶楚接到父亲的信以后,将事情原原本本详细的写了下来,让宫人交到叶府中。
  叶仲次日收到叶楚的信,看完以后,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他没想到,叶楚最困难的时候,竟然是家里的人在她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叶仲坐在书房里,一直坐到天色暗下来,将书信缓缓收起,吩咐下人道,“把夫人请到书房里来。”
  “是!”下人快步而去。
  很快杜氏款款进了书房,“老爷找妾身什么事?”
  “夫人坐!”叶仲倒了一杯茶,放在杜氏手边,神色温淡,问道,“夫人还记得楚儿当年离开家时的情景吗?”
  杜氏一怔,端了茶讪讪一笑,“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叶仲仍旧问道,“楚儿离家的那一日还不到两岁,刚刚能走稳路,是山中的方丈亲自来接走的,你追出去城门十里,当时说了什么话还记得吗?”
  杜氏端着茶盏的手一颤,缓缓放在旁边木几上,神色陷入沉思,淡声道,“妾身说,楚儿是妾身的命,她走了,把妾身的命也一起带走了,从此,她受苦,妾身也在受苦,她高兴,妾身也高兴。”
  “对!”叶仲缓缓一笑,目光慈和,“就是这句话,楚儿当时抱着你不放,哭的撕心裂肺,走了很远,还在喊娘亲。”
  杜氏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眼睛一红,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那一晚,你一夜没睡,担心楚儿在路上渴了,饿了,担心她夜里着凉,担心她到了山上以后没人照顾,担心她想娘亲……”
  叶仲说着,声音渐渐哽咽。
  杜氏抬手掩唇,哽声道,“老爷别说了!”
  “楚儿离开家多年,可依然是咱们的女儿,而夫人,为什么却不是当年那个娘亲了呢?方丈说,楚儿经常坐在山上,看着咱们家的方向,念叨着娘亲,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的娘亲有了另外一个孩子,已经把她忘了。”
  杜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扑在叶仲膝盖上,痛哭出声,
  “妾身,对不起楚儿,对不起她!”
  叶仲拍了拍她肩膀,叹息道,“夫人,楚儿和楣儿是一样的,都是夫人身上掉下来的骨肉,还望夫人相同对待,不要厚此薄彼。”
  杜氏哭的泣声不止,丢失了多年的母女之情,刹那间随着消逝的记忆一同再次涌现,愧疚不已。
  ……
  皇宫内,淑妃养了一个月,身上的伤口才断断续续的全部都好了。
  心里的怨愤堆积成恨,却不知道如何发泄。
  吕后已经死了,于是她把一切的怨恨都怪在叶楚身上。
  如果不是叶楚,吕后怎么会突然发疯,如果是叶楚受伤,皇上怎么会不管她,任由她差点被吕后杀了。
  更让她恨的是,叶楚怀孕还被封了皇后!
  淑妃憎恨不已,偷偷买通了宫人,在宫外买了最毒的砒霜进来,每日带在身上,寻找机会要害死叶楚。
  她见不到皇上,便去容太后那里诉苦。
  “母妃,那一日真是凶险,幸好臣妾替母妃挡了刀,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容太后正在拿着银剪剪梅花,闻言转过头来,笑道,“淑妃的意思,你是为了哀家受的伤?”
  “臣妾不敢邀功!”淑妃低头讷声道,“臣妾只是心里委屈,臣妾养伤这么久,皇上竟一次都没有去看过臣妾!”
  容太后继续剪她的梅花,淡声道,“朝中事多,皇上无暇分身,淑妃多多谅解吧!”
  “可是臣妾听说,皇上日日守着皇后,就算是在在御书房也让皇后陪着,臣妾是怕皇后恃宠而骄,让皇上荒废了朝政!”
  容太后嗤笑一声,“淑妃多虑了,皇后性情温婉,又体贴懂事,怀着龙子在书房里也是照顾皇上,在这一点上,淑妃要多学着点!”
  淑妃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宽袖下手掌握紧,指尖几乎扎进肉里,明白太后一心偏向皇后,自己说什么都枉然。
  容太后剪了一竹篓梅花,吩咐宫人道,“把这些梅花送到御膳房去,皇后喜欢吃梅花糕,便给她多做些!”
  淑妃似被扇了一个耳光,面上的谦卑都再难维持,“既然母妃忙,臣妾便告退了!”
  “嗯!”容太后淡淡应了一声。
  淑妃退出华林宫,恨的咬牙切齿,一张明艳的面孔因嫉妒而狰狞扭曲。
  ……
  将近年关的时候,叶楚的肚子已经微微凸出,出门的时候裹着雪白的狐裘披风,看着丰韵了许多。
  前一日夜里下了一场大雪,宫苑中宫人正在忙碌这扫雪,望眼看去,到处都是银装素裹,本雄伟的宫殿更添了几分壮观。
  叶楚走到养心殿外,见秋月殿的宫女月云守在殿门外,秋眸顿时深了深。
  “参见皇后娘娘,奴才进去通报!”门口的小太监明显的一慌,转身就要往内殿走。
  “不必通报!”叶楚脸色淡淡,目光在跪在地上的月云身上扫过,抬步往内殿走去。
  殿中铺着厚密的绒毯,踩上去,落脚无声。
  内殿中,淑妃刚刚进来,斗篷上的飞雪还未完全化尽,她手里端着一汤蛊,装扮明艳,媚眸一挑,柔声道,“皇上宵衣旰食,日夜操劳,臣妾看着实在是心疼,亲自炖了参汤给皇上。”
  萧冽突然想起当初叶楚给他送汤时的情景,想起女子使坏时的模样唇角不自觉的抿出一抹淡笑。
  淑妃见了,以为萧冽高兴,看着男人俊颜含笑的模样,心神一荡,顺势向男人身上倚去,眉目带着春情,“皇后娘娘身怀有孕,无法侍奉皇上,就由臣妾代劳吧!”
  浓郁的脂香铺面而来,萧冽脸色淡了几分,却勾唇道,“皇后怀孕辛苦,的确需要人服侍,淑妃若无事便午后伺候皇后吧!”
  淑妃一怔,让她去伺候皇后,这是把她当成宫侍了?
  她心中怨恨,面上却不敢露,只略带委屈的垂头,“是,伺候皇后娘娘是臣妾的福分。”
  “嗯,淑妃果真明事理!”萧冽淡笑了一声,“朕还有事,淑妃回宫去吧!”
  “是!”被萧冽一夸,淑妃才高兴起来,“臣妾告退了,皇上一定要记得喝汤啊!”
  淑妃躬身退出御书房,一转屏风,看到站在珠帘后的叶楚,顿时脸色一白,“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叶楚眉眼温淡,“去吧!”
  “是,臣妾告退!”淑妃下意识的瞄了内室一样,才起身扭着腰出去。
  叶楚转屏风而入,见萧冽坐在宽大的龙椅上,支肘撑额,正淡笑看着她。
  见她进来,伸手清俊的手掌,语气温柔,“来!”
  叶楚停在那,轻笑道,“臣妾,是不是扰了皇上的好事?”
  “来朕这里,朕再告诉你!”萧冽唇角噙笑。
  叶楚秋眸一转,缓步走过去,握住男人的手,立刻被他一拽,拦腰抱在怀里,俯身在她脸颊上一吻,“吃醋了?”
  叶楚眯眼一笑,笑的极其温柔,“臣妾哪里敢吃醋,要杀头的!”
  萧冽叹了一声,手放在她凸起的小腹上,低笑道,“朕的皇儿,千万不要学你母后,阳奉阴违,表里不一。”
  叶楚眼睛睁大,有些无辜的道,“臣妾在皇上心中便是这样不堪吗?”
  萧冽低头在她唇上一琢,闻着她身上纯净的体香很是满足,声音变的低沉暗哑,“爱妃怀孕四个月,朕便忍耐了四个月,连主动送上门的美人都推了,爱妃还要吃醋调侃朕,朕来摸摸爱妃的良心还在不在?”
  他一边说着,抚在女子小腹上的手缓缓上移,探进暖热的衣襟内。
  叶楚脸上飞红,忙按住他的手,“臣妾知错了!”
  女子怀孕后丰满了不少,萧冽喉咙滚动,手掌越探越深,喷在女子耳下的呼吸也越来越重。
  “皇上、”叶楚明显感到男人身体的变化,心头酥软,只勉强保持理智,“不可以!”
  “朕问过太医了,胎儿很好,只要轻一点就没关系!”萧冽深吻着女子的唇,喘了一声,抱起她往屏风后的榻上走。
  叶楚满面羞红,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羞恼道,“青天白日,皇上不知羞,臣妾还知呢!”
  “嗯,青天白日,爱妃的话说的极对!”萧冽暧昧的道了一声,俯身下去。
  叶楚心思一转,明白了他话中之意,更是窘的无地自容,身体被放在柔软的裘锦上,抬头落在男人深不见底的墨眸中,随即,炽热的吻落在她眉梢眼角,滚烫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