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没有预兆。
  现在细细想起来，那些蛛丝马迹就像被标了记号，一个一个往外蹦。
  其中最明显的一点，大概就是身后整天跟着的他了吧。
  小的时候，他以为是因为大哥哥初到村里，再加上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他，所以比较粘着他，也就没有在意。
  再说了，有大哥哥跟在他身边，连很多以前不能去的地方，现在都可以去。
  因为袁妈妈和顾爸爸放心了。
  而顾酒，也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多了一个小玩伴，肯定是异常开心的。莫名的，虽然对村里的那些小孩不怎么亲近，但顾酒心里，其实还挺喜欢莫盛钰的。
  可能是因为，他是他捡回来的。
  而且，莫盛钰对谁都不亲近，唯独对他，跟得紧。
  这就更加让他喜欢莫盛钰了。
  只是这种喜欢，绝对不是想要谈恋爱的喜欢。
  渐渐长大了，也就对身边始终跟着的那个人产生了习惯。而且莫盛钰还总是对他很……
  怎么说呢？很纵容！
  这是很容易让人产生依赖的。
  或许一开始，莫盛钰对他是真的，只是一种保护之情吧。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味道。
  盯着镜子里那张绮丽的脸庞，顾酒眼角微挑。
  在学校的时候，因为高一的事情，莫盛钰往家里买了一些女生用的化妆用品。当时看到这些东西，顾酒和顾爸爸看莫盛钰的眼神都不对了。
  但是莫盛钰给顾爸爸说了之前的事情之后，这些东西都涂在了他的脸上。并不是往美里化，而是遮盖了一些绮丽。变得略有些妖异，但也不会太惹人注目的那种。
  那个时候，顾酒顶着莫盛钰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化妆术化的脸庞，走进学校大门的时候，异常的不自在。虽然脸上看不出来有痕迹，但是顾酒心里就是觉得别扭。只是后来，看着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逐渐变少了，而且也不再那么炽热之后，顾酒也就不怎么排斥了。
  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只是这个唯一的副作用，就是晚上的时候，他要用一些护肤品护肤。所以，长久下来，他的皮肤不仅没有变差，反而在那张只是略有些妖异的表皮下，藏着一张越来越妖艳绮丽的面容。
  内心对自己的长相很满意，但每次出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都会在脸上捯饬一番在走。到了现在，他的化妆术也已经入门了。
  当然，是往难看了化。
  回到家，脸上的东西擦掉时候，每天对着这么一张脸，莫盛钰会产生喜欢的错觉也不奇怪。
  美嘛，人人都喜欢。
  这么一想，顾酒心里那股自从昨晚都憋在心里的情绪一下子就顺了。
  肯定是这样，不是真正的喜欢，只是习惯产生的错觉。
  只要现在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莫盛钰这种心情，肯定就会消失了。给自己想好了原因，顾酒摸摸自己的脸，又走到洗手池边。将手伸到水龙头下面，顾酒将头低下，一捧水直接扑到面上。
  “滴答”“滴答”的细小声音此起彼伏。
  “呼——”睁开眼睛，抹了一把脸上还在不停往下滴的水，顾酒抬起头。
  镜子里那双狭长的眼睛，清明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