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生活在天才的光环下令我非常痛苦*/
  /*雨帆：怪我喽？*/
  “所以说，”
  咽了口吐沫。
  灯火在没有了浓雾的光照之下有些黯然，秦言看到了不少熟人。
  但是都是他认识对方，而对方不认识他的那种。秦言认出他们，也是凭着灵气互感的直觉和他们身上非常鲜艳的标志性装备看见的。
  有些人秦言听都没听说过，但就是知道他们的名字。还有些人很有名，秦言也能感觉到他们。也有一部分是历代的大反派或非人生物，秦言同样感觉很熟悉。
  穿梭在百花阁的大街小巷中，就如外界任何一座城中的市井之人一样，或售买物品，或相聊甚欢，或在楼上凝望不动，或隐在阁楼之中干着自己的事情。
  秦言一眼扫去。嗯，满街这么多人，有不少都是随便拉出来都能惊艳四方的大佬，却还有许多人在直觉中修为平平。秦言感觉，在这个时候，百花阁对于谁该出现在这里的筛选，绝不可能只是凭实力决定的，虽说这样说起来很奇怪。那是什么呢？秦言不知道，想从满街人的神情颜色中看出信息，但没什么收获。事实上他没怎么认真看，却凭直觉得出结论。
  有的时候，比如在百花阁之内，所有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等感觉全部都是收到了蒙蔽的，这个时候，最精准的感觉恰恰可能是直觉。这么说漏洞很多，本身也很奇怪，但它就是在有的时候如此精准。以至于现在秦言对自己的直觉如同有鬼上身一般坚信不疑，因为他不太相信自己的其他感觉了。面前这些来来往往的人，却令他有些受到震撼。
  甚至有一些根本不像是元素维度的人。
  秦言不禁感到左胸心房泵出的血液流淌的速度稍稍快了些。还没等他面对一街大佬有所行动，迎面走来的两名白袍法师拄着法杖朝他打招呼道：
  “好久不见。秦言。”
  /**万里的晴空中流转着阴阳，一街来来往往的人显得有些许喧哗**/
  “诶诶？我……认识？”
  秦言瞬时间有些慌张，还未等他多说，其中一名法师捋了捋白帽压着的额前头发，朝他笑了笑，挥挥手，随即便被同伴拉着离开了。
  “这个……哦，我的天哪。”
  秦言感觉有些不对。
  我认识他们吗？
  嗯，秦言或许认得那两名法师，可能就是他以前读过的记载中两个古代传奇大法师，身上画满的隐约符文和一股善良守序的平和之气再也不假，可……
  他俩为什么认识秦言？
  这他妈肯定有不对的地方啊！秦言敢保证他绝逼没跟这两位说过一句话！
  论时代，面前这俩跟秦言根本不是一个序列时的啊！
  这肯定有问题啊？秦言眨了眨眼，愕然片刻，随即打了个哈欠。
  幻境，都是幻境。
  肯定是这样的。
  睡一觉就好了。
  真是个失败的三狐黄矢阵。
  这玩意儿的剧情来得比元素维度的变化还快。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秦言意识到一时半会他离不开这个幻境，也没有什么踩上去就会触发剧情的剧情位置（通关位置：来用力踩我啊~~~），而且这里面认识他的人还不少，在几个简单的互动和硬着头皮的对话之后——
  一个皮肤发白、微胖、看起来怎么也不像大陆人士的秃顶中年：
  “欸，老秦啊，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啊？”
  “额……额……还好吧……”
  “这几天记得来找我啊♂”
  “哦……好……”
  一个浑身破烂但满身威严的老乞丐：
  “喂，小子，你身上有闲钱吗？”
  “额……干、——干什么？”
  “欸，我就是问问，有吗有吗？”
  “不是……我没有……”
  “切，连钱都没有……”
  “……我……”
  如此奇怪的对话比比皆是。
  令秦言有点怀疑人生。
  是不是自己失去了什么记忆？
  而且自己偏偏感觉面前这些人跟自己很熟悉的样子！
  秦言摸了摸脖子往上的位置，没有摸到头脑。
  点点头，他勉力强行顺下去一口气，让自己理理这几分钟内发生了什么。拉了拉肩背，他站到街道一角的阴影中快速梳理：来到这地方之后，他什么也没干；忽然发神经哈哈大笑，然后就出来了这么多人。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三狐黄矢阵是真的可怕，而且是实力解决不了的可怕；更重要的是，想走出去或许非常困难：一，秦言的逻辑不支持思考这种把人类逻辑扔到地上然后踩了又踩的行为；二，秦言所想的或许都在大阵掌控中；三，面对这一类的阵法，他能想到的破绽别人也都能想到；四，剧情没开放。
  嗯……秦言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闷闷地想了片刻。但他实在想不出来什么，于是便闷闷地靠着街边的墙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一个胡子比长袍还大还长的老人和一个背着一个丹炉的童子赶路的时候，斜了他一眼，那童子嘟囔道：“好多人呐！这还有一个哥哥！”那老人微微一笑，拉上童子继续去赶路。秦言心中一动，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变通一下：有的时候如果真的想不出来什么，或许可以问问别人？虽然并不靠谱，也令秦言感到有点受挫，但他还是定了定气，打算开口。
  毕竟他真的是摸不到头脑，问问面前这群人中一个或许还会有点帮助。虽然很不情愿，但秦言此刻压根就不想关注自己的感受；就这么片刻，他倒也不去问了，似乎是忘了在自己想问什么，只是打量满街的行人。他眼界很大，以前在冰轮府中以少公子的身份生活，虽缺少教养，但却有一股放荡不羁的性格潜移默化地养成；后来到了红剑，一路上道听途说的或许不多，但加上自己丰富的想像力，一个都能扩展出十个，许多方面的见识虽迷迷糊糊，但却大为天马行空。
  但此刻面前这么多人也不断刷新他的脑回路上限，令他有种受挫的感觉。人心是贪婪的，至少人心会为了让自己满足而做出来一些事情，这也正是行动的本质；秦言在这一方面把这一特性发挥到了极致：他想知道一切应该知道的和不应该知道的。
  “嗯……”
  秦言捏了捏下巴，意外地想起来自己的手臂还在一阵又一阵的酸痛之中。他甚至都忘了这事。抿了抿嘴，秦言知道自己应该干点什么了，但是还未等他抓住一个倒霉蛋捐躯陪他解答疑惑，背后就传来很熟悉的声音：
  “啊咧，在这里呦。”
  秦言不禁浑身一个激灵。
  妹纸！！！！！
  以比雨帆升级还快的速度回过神来。
  师姐？
  令狐澈澈？
  这一下子，虽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猜测，但秦言不禁还是吃惊。
  旁边的楼阁上传出阵阵点点滴滴的琴声，大珠小珠落玉盘，听着像水龙吟的曲调又像是国风电音的鼓点。
  /**楼宇之间，街道之上，人来人往成了背影，少年与少女相对视**/
  秦言不禁是一瞬间又蒙了一下。
  师姐也进来了？挺巧的啊。
  不仅是蛮失望的。
  还未等他开口，女孩便喜悦道：“嘻嘻，来了啊！——好久没有人来了！”
  女孩一身华服裙衫，秦言下意识地往其脖颈处瞄了一眼，没有看见令狐澈澈标志性的挂饰，只有雪白的肌肤。秦言心中微微一动，看着女孩红扑扑的脸蛋，脑中微微一转，却没转过来。令狐澈澈来的时候，秦言记得很清楚，虽然没带什么大的物件，但背了一个看着很重要的背包；而那狐狸形的挂饰也是从未解下来过。想到这里，再想到各种神乎其神的传闻，他不仅微微忌惮，后退了一步。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女孩笑嘻嘻地上前拉住他：“嘻，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到了阳光底下，秦言便肯定面前这人就是令狐澈澈——但从容貌上看如此，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点和他认识中的令狐澈澈相似。左右环顾一下，秦言觉得当街被一个女孩拉住有些有失体统，尽管没人看他，他还是托下女孩抓住他衣袖的手，皱眉迷惑道：“你……”
  说真心话，这个百花阁跟他想的不太一样；说直白点，这他妈什么鬼地方。
  女孩挥了挥胳膊，因为比秦言矮上一些，所以必须要微微抬着头才能和秦言对话：“你没来过这里吗？对啊，好多人来过一次就不来了。——你不认识我吧，但我认识你哦，你叫秦言对不对？”这话一说，秦言又不禁一愣，但也肯定了面前这人跟令狐澈澈绝对不是一个人——虽然他隐约感觉得到令狐澈澈或者碧华派随便揪出来一个人都能且乐于做出来这事，但他还是很少去往这一方面想。他又回头看了看云雾散去之后的无数楼阁，在阁楼上的琴声中微微转回身体，模糊道：“嗯，是的……”
  那女孩一把抓住他：“我在这里待了好久了，你终于来了。”
  “终于？”
  那女孩没回答他，拽着他往百花阁里走。秦言迷迷糊糊，想问那女孩很多事情，又觉得不便开口；那女孩便絮絮叨叨地说着许多他也听不懂的话，大概意思却很直白，说的是这地方冷清很久了，今天来了好多人，女孩很开心这样的话。听到“好多人”这个词，秦言不禁左右看了看街道上的人们。
  百花阁里面玄机太多了，这种什么都很迷茫的感觉也令秦言有些抓狂。那女孩却全不防备的样子，虽然看着像是令狐澈澈的样子，但说话说得有些乱，行为也很简单，倒确实像一个久居在无人深阁中不谙世事的样子。秦言见过了街之后又到了自己没见过的地方，不过周围楼阁渐少，脚下的青石砖也渐渐变成了铺着碎石的土路，右手边露出了一个小水塘；那琴声却一直没断，有些灵异地回荡在上方。秦言索性吸了口气，不去想别的，乖乖跟那女孩走。
  虽没想别的，但他也没再多问那女孩什么，只是打量四处的建筑和设施；许多楼阁中看得出来有很多玄机，秦言不禁颇为心动；正当他驻步在一个房间前看里面的齿轮机关时，那女孩发觉他已经落下了十余步，折返回来，扶着秦言笑嘻嘻地说：“这个很好玩呢。好久之前就不见的——现在又有了。”
  秦言点点头，伸手去小心翼翼地用手指隔空打量齿轮过一把瘾。他在红剑待了这么久，机关学也研究得有些门道，但面前的机关似乎完全是无数齿轮互相运作，既没有输入也没有输出。女孩带着秦言轻轻走进房间，秦言才看见木头的墙面上面也满是齿轮和链带，只不过有的已经装好，有的还没运转，还有的只是大致标记了方位和设施而没有装上。女孩很喜欢笑，秦言也很喜欢喜欢笑的女孩，便问道：“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女孩蹲在四五米高的无数齿轮堆成的墙前答道；这些齿轮堆叠在一起凹凸不平，可从一些角度看却又平整得禁；秦言忽然想到，这房间从外面看似乎只是一座小酒楼背面的小仓库，仅一层高，大小再怎么大也有限，但到了里面看，却竟有如此之大。想到之前百花阁内的诸般镜像，他不仅心中又是一动：到了百花阁之内，空间也是混乱的？那时间呢？想到这里，他也想不出来，女孩又就着刚刚的事情补充道：“这里好多地方都时以前没有的，只有有人来的时候才有。其他时候只有我和狐狸在这里。——上次还是好久之前这么热闹呢，今天也很热闹，都是因为你来了呀。”
  “狐狸？”秦言听到这个字眼，微微嘟囔道。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有些尴尬，便陪女孩一起蹲在齿轮前看齿轮转动：“那你平时在这里……都干什么啊？”
  “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上次来了一个大哥哥，带着一把刀，说这里有什么秘籍、什么兵器，看见我了，就让我给他去拿。——可是这里哪有啊？我不给他，他就拿刀砍我，呜……”那女孩说了句比较有信息量的话，但只是相对而言，而且说到十分之三处就偏离了主题。秦言心中一紧，不禁又打量了一下那女孩，看着她虽不算廋弱但也不像是能打的样子，问道：“后来咋样了？”女孩偏过头来看他一眼，噗嗤一笑道：“他好厉害的，我只能跑……他追不上我。”
  秦言点点头，若有所思。女孩是这里的本地人，若是空间变化有规律可循，那一定摸透了；若不是，那在这变化莫测的百花阁内也跑得过初来乍到的生人。但他还有一个疑问：元素师之间，等级差异带来的差距十分残忍，若非这女孩有什么特殊办法，对面如果比她的实力高到一定地步，那真的是跑都跑不掉。但他没说这个，转而问：“这么多人，——就外面那么多人，就没人帮你吗？……欺负妹子可耻。”
  “帮我？”女孩有些疑问地看了看秦言，“为什么帮我啊？”
  “诶诶？这种情况……不应该帮你吗？”秦言倒有些惊奇，但仔细一细想，竟无法反驳。
  “他们……那些人都没有啊，那个人来的时候，出来的人很少，好多人都没出来。那些出来的人也都很冷漠的，在哪里笑都不笑。但是今天你来的时候人就很多……”
  “嗯？”秦言心中一动，“每次不同的人来，出现的……”他想了想词，“这些人，都不一样吗？”
  “是呢。有的人来的时候，只有几个人出来；但是你来的时候，出来的人就很多。”女孩提到这个，显然开心了些，“还有好多东西，我都没见过呢。”
  秦言不禁忽地想起四个字：道映人心。难不成……这些出现的人和事物，都跟他有关系？
  不可能吧，大部分人他都不认识呢。
  这个时候一个回神，他又想起刚刚走过的时候透过敞开的门窗看到墙上挂的各种武器铠甲、阁上的各种书卷，显然都各有来头，只是有的一些在他眼中很是显眼，有的却丝毫不引人注意，还有一些本应有东西的位置却什么都没有。这些东西随便拿出去几件，肯定都会受益终生；但秦言没敢冒昧去拿，只是远远观摩，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便遇到了女孩。至于街上那么多人，倒是友善的多、冷漠的或许不少但大多被秦言忽略了，甚至还有不断要求拉着秦言请客的还有逼着秦言接受还钱的，弄得秦言手忙脚乱，但最后还是没敢收下。
  这样一想——心中不禁一动。百花阁之内有多少的事物，竟或许跟自己有一定关联？不会吧！
  再次回过神来，他才想起来他跟女孩还不怎么相熟，就这么冒昧问对方的故事，倒还挺不礼貌的。不禁有些尴尬，秦言朝着女孩的反方向微微移动了一些。女孩看着齿轮发呆，嘴角带着一股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是秦言在做事思维奇特、深藏不露的令狐澈澈脸上很少看到过的。
  /*越写越乱*/
  /**绯密的齿轮声中，秦言与女孩一起蹲在地上观赏着面前四五米高的齿轮阵，屋内的光线很明亮**/
  百花阁的秘密太多了，包括面前这个女孩，那是秦言怎么想都想不透的。
  但他至少已经找到了些端倪，令他很是欣慰。
  首先，百花阁之内有一个一直住在这里的女孩。
  其次，令他很沮丧的，有不止一个人来过这里。
  然后，作为雨帆一手创建的百花阁，其内的珍藏是令人咋舌的……
  不过呢……
  “你的意思是说，都是只能看的那种？”
  秦言微微皱了一下眉，问女孩。
  女孩已经告诉了秦言她的名字，很好听的两个字，镜心。手指轻轻滑动在齿轮的转动痕迹上，但是却没有接触到齿轮冰冷的钢铁触感，而是像伸进水面之中一样，带起一道道的波浪起伏。秦言不知道心中是郁闷还是释然：若说是郁闷，那么多的秘宝就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吃，当真是无奈；若说是释然，作为一个选择恐惧症，秦言甚至有些奇怪地不想去动那些珍宝——也有可能说，“选择恐惧症”是一种借口，秦言只是下意识地不想去拿到跟自己的付出所不符的奖励。可是，能拿奖励而不拿很幸福，拿不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女孩补充道：“嗯，是的，但是很好看啊，在那里闪闪发光的……”
  秦言不禁哑然失笑。好看么，真是小孩子气的想法呢。
  只能看不能吃啊，不禁还是有些心下忽然一松的泄气，就像是一把拉紧了弦的弓突然放松一样，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释然。
  毕竟他也有过这一类的想法，只不过一直还抱着一丝希望而没有说破：虽说同门都从百花阁之内得到过好处，但是，又怎么可能真的是藏尽天下那么变态。
  而且这个现实也并不是那么难接受……秦言松了一口气，看了看一旁的女孩。女孩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齿轮出神，眼睛里闪耀着点点天真的光。真是可爱呢。
  秦言点点头，压下喉中的一股燥气。有个妹子在旁边真是不自在啊。
  但是女孩很天真的样子，或许是真的没有别的什么接触人的经历，却已把秦言的存在当成理所当然的了。女孩看着齿轮运转，一边笑一边对秦言道：“你看这么多齿轮——好热闹的呢，它们都转，这个往这边转，旁边的往那边转。但是你说，这么多的齿轮，都不一样，为什么放在一起都能转呢？”
  说完这些，她很认真地看着秦言，倒似乎秦言无所不知；秦言微微一怔，快速组织语言道：“……也不是……大概就是，这些齿轮是有秩序的，这样的吧。”
  “秩序？”女孩眨眨眼，思考了几秒之后放弃了思考，“是说大家都在一起工作的意思吗？”
  “大概就是这样，能保持稳定运行的就叫秩序了。”秦言简单道。然后他发觉有些不妥，随即补充道：“理论上是这样。”
  “理论上？”女孩对秦言的兴趣超过了齿轮本身，于是扶着一个半径手掌般大小的齿轮的虚影倾了些身，“为什么还要说是理论上啊，生活中不行吗？”
  “这个……”秦言微微一噎，有些尴尬地别过脸去，“……反正就是，说话要给自己留条活路，所以要加上‘理论上’。”
  “……”女孩若有所思的样子，点了点头。秦言担心她有些没听懂，于是自嘲的笑笑，也自觉尴尬。
  就这么一会儿沉默之后，女孩突然微微起身，吟道：“桃花落英飞神剑……”
  吟了半句，便如关掉的水龙头一样戛然而止。秦言突然有一种预感和灵感，莫非女孩在等他接下去？
  //“心开天籁不吹萧……”“滚！”
  “碧海潮生，按玉箫？”
  缓缓道。桃花岛试剑亭的对联啊，有名的紧。哦，这么说来，秦言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一边说不要一边把整套金庸江湖读完了……前几天的时候，雨悠跌跌撞撞地跑到他的房间里用死了亲爹的表情和神态告诉秦言，金大侠走了。秦言的脑子里面三分莫名其妙，七分大为伤感。读书就像是神交，失去了一个神交的好友当然要伤感了。
  嗯，一代经典毕竟是抹不去的。
  这么想着，女孩款款站直了身，捋了捋长发，笑道：“你以前没来过这里吗？”
  秦言见女孩起身，也虚扶着齿轮影像后的墙壁站起身来：“没来过啊，怎么，想带我转悠转悠？”
  “唔……”女孩短短地顿了一下，道：“看看啊。这里很好玩的。”
  一开始，由于面前这女孩跟令狐澈澈犹如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秦言不免有些敬畏；现在秦言也不那么敬畏了，便先走出门外，心旷神怡地看着百花阁穹顶上浮着的云雾，转头问道：“你在这多久了？”女孩拉了拉衣服的扁领，答道：“在这里吗？……嗯，一直都在啊。”秦言不由得心中忽动，再问几句，女孩却答得模模糊糊，竟如自己也不清楚似的。
  “梦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长风破浪会有时？”
  “直挂云帆济沧海。”
  又这么对了几句，女孩就很认真地看了一眼秦言。秦言却不太认真的样子，想着自己心里面的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想着想着，竟然自己都忘了自己在想什么了。吐了口气，秦言才发现女孩在看着自己，不免有些窘迫尴尬，问道：“怎么了，你平常喜欢读这些书了？”
  “我平常？……”女孩眼中闪过一丝的迷茫，“我……读书？为什么要读书啊？”秦言不仅一怔，但也答不上来，于是换了个角度：“那你怎么知道这些诗词的？”
  “这些诗词么……”女孩看着前面的一片湖水想了想，“本来就会啊。”
  “卧——的天，本来就会？”
  秦言根本没有想女孩在逗自己的可能，强忍住了爆粗口的冲动。乖乖乃个东，本来就会？这么一想，他突然有了点灵感：这鬼地方是雨帆弄出来的，弄的时候顺便揉进来了世间各种事物，这个女孩自称是这里的本地人，但是这一点推敲起来就挺令人寻味了。这么一想，这女孩似乎也并不是不能解释天生就能精通天文地理鸡毛蒜皮……
  这么一想，还是得益于秦言强大的想象力和灵感能力，很轻松地就将如此抽象的事物推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么想着，他又不禁对令狐澈澈多了一分好奇：令狐澈澈压根儿就是面前这女孩的翻版，或者说，面前这女孩压根就是令狐澈澈的翻版？
  秦言又问了很多方面的问题，从杠杆原理到主调函数再到月牙定理最后的晚餐朝鲜战争徐志摩太极八卦生物化学人性主意，女孩都答得八九不离十，让秦言大为感慨、羡慕。丫的，这这这，天生就会？老天，逗我吗？——不过他倒是想起了一句话：如果勤奋有用的话，要天才干什么……
  /**一个智障少年和一个奇奇怪怪的少女一起并肩走在路上。道旁垂着柳树，前面渐渐出现了一个小村的样子**/
  这么东扯西扯，秦言和女孩不知何时又总到了一个小村里面。秦言注意到来时路仍然在不断变化，女孩应他的要求向他解释说，百花阁内确实是随时都在变化的。秦言又试图得知其中的规律，但女孩对于规律的概念本身就很不清楚，就算秦言用“理论上是指一条条被遵守的条例”，然后又以“可以推测以前和以后这里的样子”“能解释因果关系”来试图给女孩的概念查漏补缺，但压根就是女蜗补天，女孩到头来也被灌得迷糊了。
  小村里面也有不少人，就连秦言也吃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随即他就想，雨帆弄出来的玩意不能用人类思维推测，不管他就对了。
  忽地，看见一个黄色的小影子在人群中闪了几下，直扑秦言而来。秦言连惊还没来得及惊，那身影就纵身一跃，扑进了女孩的怀里面。秦言这才看清，刚刚那个在视线中快速闪过的黄色身影，现在扑进了女孩怀里面的黄色身影，是只小狗。哦，不对，是只小狐狸。
  丫的还说跟令狐澈澈没关系？
  秦言叹了口气，好一个失败的三狐黄矢阵。自己在两章前就应该提醒读者，这几张都是水，是大水，是洪水，赶紧飞过去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