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只见炮哥微微一笑
作者:
范清竹 更新:2021-04-28 16:35 字数:8955
/*难以控制文风转变……*/
/*j&t是真心神作……*/
太痴门。
取名太痴,是因为开派祖师郭痴明(郭葭/撩月子)悟得了大智若愚的道理。当然这个道理是很深奥的,但在某些人的心中或许并不怎么有实用价值,比如天天与那些给个缝隙就能钻进去的杀手打交道的太痴门驻门弟子来说,极其周全的防御是绝不能少的。
简单来说,分为三步:一,隔绝与外界的一切信息与沟通;二,将抓到的人全部弄到没有战斗力;三,为防意外,分开押放的同时由不同的人看管;最后,通过各种物理和精神上的方式慢慢摧毁俘虏的心理防线,比如绝对的压抑气氛、静室气氛以及各种有意透露出来的假情报分散注意力,一点一点地让被关押的人丧失对抗的力气。太痴门从上到下皆是恨透了锋诛门(以锋作诛大法好)的各种伎俩,因此被押在潮湿的地下室里确认不了身份,不过一阵毫无理由的皮肉之苦总是免不了的。
/**黑暗的光线下,潮湿的地下室里零零散散摆着几块还没安置好的木板,角落是一堆稻草一样的东西,门把手上挂着一把厚重的锁**/
掐指算来,一天……两天……今日已经是第三天了。虽只过了三天,但洛星棋的感觉却像是过了三年一样,不管是在孤独的房间里絮絮叨叨地谩骂解释,或者是寻找可以从这里逃出去的机会,但这三天来除了用最低限度的食物没把自己饿死以外,什么可以欣喜的事情都没有,就连日常生活都麻烦的话,使得房间中一股腐烂的霉臭味。
不管她怎么解释,还是被以手下留情的手法暂废了一身功力,别说十指电剑九离掌了,就连最基本的舞刀弄枪都成了大问题,甚至连每天的练功都没有元素环境,若不是偶尔有人送点纸张食物——运气好的时候,竟然会有人送来一些正巧需要的日用品或者小零食,事实上也就有过一次而已——摆明了一个隔离。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昏暗得不分日夜的牢房中,一觉醒来的洛星棋终于发现了角落中墙壁的一个小洞,另一边隐约是连着另外一个不知道多远的房间。洛星棋也知道现在必须要抓住任何希望。
惊喜之下,洛星棋也不多想了,为防有人暗中观察而发现,她先捧了一大捧稻草盖住自己全身装作取暖睡觉的样子,调整了呼吸之后弄出来点小动静,然后才敢去看小洞里面有什么光亮。小洞竟然似乎像是新凿的,碎石还很新,粘着一股泥土中清新的味道,这许久未感受到的新鲜令洛星棋浑身一震。
她知道自己说不定正在被观察,所以没有太久的时间去看清楚那边是什么。但这毕竟是唯一的希望了,这地方不分日夜、孤独寂寞的时间除了偶尔有几个人进来欺负大骂她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以外,每个时间段都像是复制粘贴一样无聊。而且不确定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洛星棋必须要紧紧握住自己的命运。她已经认为自己不能再把运气交到别人手上了。
又压下胸中的一股闷气,洛星棋轻轻把头探向拇指粗细的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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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云舒云不散……”
“清风桥水剑海山……”
“操,你咋每次都对错暗号?怎么来那么晚,真他娘的不把我当回事。”
“去你的吧,是你背错了。走错路了,哈哈……”
老子,嗯!就是从不怂的许世竹老大叔!
终于按约定迟了半个小时见到了青桥剑海派来接应的家伙!
等待的期间老子都在吐槽,大晚上的在偏辟地遇见,那不就等于在头上挂上几个荧光大字“我们在接头”吗!
虽然话是这么的,还是说的很含蓄:“你们青桥剑海真的都是没有脑子的二流变态。”
“……你是一流的。”
那当然。
这人,单足独立!——在战争过后的残墙破壁上,一身青衫飘着背后的两把阴阳剑,腰间系着淡紫色的暗器缠剑带,月光下一股剑客的傲然之气仿佛隔着屏幕触摸的到,但是顶用个头打架没赢过。不买什么气场的帐,知道面前这人是一个超级大路痴+耍赖狂+diss大炮+自恋狂!
五际宗,“阴阳炮舰”苏大炮!(是叫这个名字吧?)
/**黑夜中一名长衣飘飘的白衣剑客,在月轮下站在墙上环视着四周万事待兴的废墟**/
/*苏大炮经典名句:不管怎样,马上就到!马上就到!呵呵!*/
嗯反正就是怼人很猛的样子……
许世竹将苏大炮的气场拉出来,顺带把他整个人也从墙头上拉了下来。许世竹将苏大炮的气场丢在地上,用力踩了踩。对非物质事物进行攻击是一个好技能……
“……”苏大炮站稳身子,“呵!好!”
链子一甩,大咧直接:“有话快说,有什么气快放,别在这里跟个便秘似的憋着。”
“咳呵,”苏大炮的所属文风显然最是温文尔雅,但实则乱得要命,“你知道的,宗内事务繁多……”
“去你奶奶的,有事也轮不到你处理。”
“呵呵!滚你的弃置身,你不是比我还惨,被一个二流门派追着窜……”
“去你的吧,这一辈就数你嘴炮!”
“呵呵!据我所知,你现在是啥都丢了,连宝贝闺女和弟兄都护不住,丢人之甚,丢人之甚!”
“你这人……”
“呵!我阴阳袍剑苏卑栖虽不理世事,但满腹都是不合时宜!咬我啊!”
“少废话!”
一阵名为厮打的嘴仗过后……两人就真的撕了起来。
两人压根就压不下火气,最终以许世竹缠皱了苏大炮的衣袍、苏大炮削薄了许世竹的汗毛来做结局。
其实青桥剑海就到底要不要让苏大炮这个坏脾气的人来接应许世竹这个同样坏脾气的人有过很大争议来着;可惜实在没有可靠的人了。不过现在衍志城内乱七八糟的,搞事情的和被搞事情的每天都有,大佬们也都有着自己的事情,他两人的打斗在整体上对衍志城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影响,只是被当作切磋在众大佬眼中一笑而过。这就是好多人和门派没声没气就灭绝了的重要原因:他们把看起来没威胁的事情当成真没威胁了。更要命的,还有人把没威胁的事情当真了,活活把自己累死。
长剑一抖,一阵龙吟颤风之后,苏大炮潇洒地长剑还鞘,收起了小箱剑阵的架势,道:“好厮,练得厉害!呵呵!”许世竹哼了一声,回骂几句,倒也没多缠,骂骂咧咧地及其爱恋地拂了拂被砍断的汗毛,铁链甩了甩缠回了身上:“去你的,该说正事了。你们那边怎么搞的,也想过来凑热闹?他妈的,这地方乱的很,谁都来了,就连那些乱拉吧唧的难民也想过来分一杯羹,找个人都找不到,去他的……你们怎么想的,脑子有坑?”
“咳,”苏大炮整了整长发,“他们都想来分一杯羹的话,我们剑海一派肯定是要来的啊。……唉,现在是一言难尽,剑海的那些破事就不提了,总之很丢脸……”
“哦,在西部混不下去了,”许世竹坐到地上,“所以就要往这里的安全区来送死?告诉你啊,这鬼地方看着安全,但有不少人都不是善茬,吃人都不剩骨头的。”
“……起码相对来讲……”苏大炮呵呵了两声,“枯骨无相叹负闻……”
“说人话!操。”
“那个地方的人不是吃人不剩骨头的?”苏大炮又呵呵了两声,陪许世竹坐下,“人被逼急了就不要脸了。我一路上走过来,你猜都看见过啥?说出来你都不信,一家人互相抽签决定今晚吃谁。你说好不好笑?你说人被逼急了除了数学题啥做不出来?反正死也死在他们后边了……”
“你就是这样啊,根本就不管好多事,”许世竹叹了口气,“怪不得啊,怪不得啊。好久没见了,公事先放放,聊聊这段时间都干了些啥?意识到失败也是成功。”
“还能干嘛?吃饭,打剑,呵呵,他妈的总部还用不用我?弃置身啊弃置身,踏歌浮剑灭魔神。”
/*一个热爱文学但实则每篇诗都乱七八糟不合意味只求押韵的老大叔苏大炮表示真累啊*/
/**两个大叔坐在墙根下聊天,锁链与长剑摆在一旁**/
说到这里,黑夜之下,苏大炮有些气氛,抖出阴剑甩了甩,神情有些不爽:“嘿,现在里面内斗的狠。呵呵,我以前只道他们还分得清分寸的,现在外有大敌……”
苏大炮整完头发整胡须。
“外有大敌?怎么回事,内斗我能理解,但五际宗在宇南地区也不是怎么没气啊,咋能让人欺负了?”
“去他的,现在剑海一派气力已尽,还不是被逼着出来四处抓救命稻草?——呵,宇南一片早就不是那样子了,你有空一定得回去看看,变化很大啊。我现在才知道,我之前那些等到有了敌人所有人就会团结的想法本来就是无稽之谈,分明就是无奈之下自我安慰的方法。那群人压根就没有正面面对敌人的勇气,只能靠内斗找获胜感。你说这是怎么个想法?以前听着说有了共同的敌人就会团结,现在才发现根本就跟吃了口香糖会拉肚子一样没有丝毫关联,呵呵,那群家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面对的不只是表面上的敌人。不管怎么说,一堆破事!全他妈的一堆破事!全他妈摊我头上,别玩我了,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啊,操这么多心。”
苏大炮整完胡须整指甲。
“……唉,我也早就看出来五大阁心思不一,再加上互相窥妒,争权夺利这种事情肯定是得有的。”
“嗯,呵,他们现在还没撕破脸皮,但那也是早晚的事了……唉,宇南的情势太复杂了,五大阁现在也跟你当初离开的时候大不一样了,是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的。那些人现在都窝起来欺负自己人,活生生一个颓废代表——呵,你别以为只有害怕的人才是真的害怕,有的人看着神气的很,但心里头比谁都错乱慌张。他们根本没意识到共同的敌人才是真正的忧患侵扰,反而借着什么体系、思想理由打击其他的同一阵线的战友,操他妈的和谐!唉,你还别说,那群人倒还有几个不窝囊的,像我这样的,都因为惹是生非被丢出来弃置了,剩下的都是那些挖空心思把战友坑死的人。日,现在根本不是思想问题好不好?把新一辈的人也带得乌烟瘴气的怎么办——现在是体系之间的战斗啊!不胜败者便成骨!”
“体系之间的战斗?”
“嗯。呵,宇南来了一堆人,其中有好几支不走元素正道,各种歪门邪道的都有,见都没见过。最可怕的就是未知,随便一点本事就把那些老匹夫们吓得……我真帅……”
苏大炮掏出镜子来自我欣赏。(许世竹:……)
“所以?这么说,你是觉得真的没希望了?”
“希望有是有,但不是只靠我和另外几个对外主战派能引动的。现在掌权的都一口咬定先除内患,谁看不出来猫腻?呵,还不是借着名头把看不顺眼的人干掉然后把五大阁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总有些人啊,分不清大局,还或真或假地把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成大事,五际宗就毁在他们手上了。别看他们今天闹得欢,以后啊,早晚要翻,这都得应验的。你也千万别干这种事情。呵,我是没心思陪那些死也不想放弃到手的一切然后把所有人都拉入火坑的家伙玩了,这才辞了位置的,要不是这事,可能还得过个几十年才能见到你。”
说到这里,又抽出阳剑抖了抖,阴阳长剑舞成一个个连环相扣的剑圈,却有些熟而不纯。一个人的武学是内心的一个映现,而苏大炮显然说是无心世事,心中却一直心烦意乱。
【废话时间开始
他也知道,人心是自私的、不舍的、惧怕的,但以此为动力的勇气虽薄弱却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只是,多少年的奔走呼号,都如石沉大海般沓无音讯。思考许久,他终于明白了,他妈的还是因为被打怕了!
但也没办法,他仍然不死心,四处呼吁寻找出路,因为他毕竟是现今五际宗中一辈有名有姓的人,不能说走就走;何况,他也不忍心当着一个旁观者任由事情发展。
改变进程的人,要么死得很惨,要么笑得很欢。
在及其苛刻的环境之下,苏大炮也算是两面受气,战战磕磕地不去惹怒任意一方,然后再在其中找到回旋的余地,把事情往自己想要的方面推;可惜他想要的方面并不是别人想要的方面,所以到现在成果依然微乎其微。
在看见自己不希望发生的场面时,作为一个夹在中间看似渺小的旁观者,往往扮演着一个特殊的位置,甚至有可能作为链接而牵动大局。
可惜的是,苏大炮显然只满足了前三句话。
有些事情就他妈这么简单,结果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憋着不说出来,也不想法一致去改变。
好多事情都是这样出事的!也不能怪别人,一个人只能看到自己所想看到的世界,他的世界是被打怕的,所以他看一切都是害怕的,再加上人心不齐,苏大炮也只能大叹枯骨有心无遗力,寒风碾月没星光。……等等,有什么关联吗?
/*日后被丢入各种空间里轮回的秦言:你说的太他妈对了,幕后真他妈是个苦逼的职业,没五险一金,没上单提名,还要控制事态发展,虽说另外两边也很累*/
/*另一时间段里被扔入1983号秩序控制部门的秦言:不只是选择恐惧症最怕这个了,玻璃心和胆小鬼也怕。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
/*其实对于这种地位来讲,最纠结的是,让发现事情发展的方向虽然正确却违背了人心的时候,到底该怎么办?双赢最好,win-lose形势下就意味着在必须有一方被牺牲,随之牺牲的还有你关于这方面的一部分思想。而所有的选择,都可能是对一个人道德底线、心理素质的考验,一个人的选择往往就是三观的映像*/
人心是摸不透自己的,所以当遇上这些事情的时候,反弹回来的反应就会成为观察和认知自己心思的一个绝妙途径。有些人不是慢慢改变的,而是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发现自己原来早已经不是以前所想的那样了,这也是在人际、纠结中摸爬滚打的工作最令人着迷和痛苦的地方。
废话时间结束】
“我几年前听说过宇南被施行空间打击了,有那么回事吗?操,怎么什么倒霉事都往咱们身上栽。”
“……你也知道啊。空间断层打击,呵呵,当真是大手笔啊,所有人都闷着一肚子气,偏偏没用,找不着敌人,五大阁跟没头苍蝇一样飞来绕去的!还不是有人做鬼?”
说到激动处,苏大炮空挥几剑,许世竹看着剑光静静出神。
“他妈的,这么急,咋不叫我回去?你们几个人忘了我了?”
“呵,还不是有人知道你一回去就要出事,硬生生阻着消息,倒也难得,一下子阻住了那么多年,直到现在我才找到机会来找你。唉,前几天浙明已经来过这里了,就是她给你送的信。……唉,当时我还在想,局势这么乱,你回来其实也不一定是好事……”
“所以?从那时起五际宗就大势已尽了吗?当时我跟千兄被堵在山林里面,也没来得及回去,这事就一直搁着……”
“三十年一沉浮啊。你没回去是好事,不然你肯定更生气;呵呵,五际宗从那时起就彻底不行了,剑海本来就弱,加上特殊地位,两面受气,不行了,不行了!另外四阁也好不到哪去,等五大阁的御派弟子——嗯,你知道的,肯定有猫腻——全到了,我再一点点给你说清楚。”
“大致意思就是——他妈的,去他奶奶的五际宗。你是想这样说?”
“——呵,太他妈对了。青桥剑海实在受不了了,没有安身地方怎么办?有人问别人说,你说如果你是老大你怎么办,那个人说这个鬼地方乌烟瘴气的待下去也没希望,不如壮士断臂到一个地方蓄精养锐,静待时机,因为这地方实在是太难以捉摸了,搞不好哪天就会死掉。对面那人说可惜只能说说了,有些道理谁都懂,但偏偏做不到。这个对话被剑海的博若雪大哥听到了,对,就是那个男扮女装的人妖。他一想,呵,卧槽没毛病啊,然后就说那反正别人都这么想咱们就这么做吧,该改变就改变,所以就这样子了。”
许世竹点点头。其实他很佩服博若雪的,能放弃几百年的基业去到一片不受侵扰之地“蓄精养锐,静待时机”,更重要的是在大环境变化之下寻找机缘以及冷静思索、能拿能放的眼光,这都是很令人倾佩的。而且,有些事是不说出来的,但许世竹也能感觉到博若雪承受的压力和果断的风格,更添倾佩。
在变化飞快且明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日子里,要做到的至少有两点:一,用别人的眼光看待自己的眼光找漏洞;二,有漏洞就要赶紧修正,争取跟上时代的脚步。不这样做的人成功的很多,但成功的原因千奇百怪;而失败的原因无非就那几个,所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还是能做到的,保命要紧,青山还在就好。这是青桥剑海的处事想法。
苏大炮知道许世竹行事暴躁,他却冷静了下来。此时给许世竹讲激情大事虽也投他所意,但总怕许世竹弄不清形势就干出什么事,所以还是等到日后在慢慢说请吧。沉默了一会,苏大炮舔了舔嘴唇:“对了,你还记得当初老阁主魏雨吗?”
“她?老阁主是什么意思?那姑娘被人赶下台了?”许世竹眯眯眼,回忆魏雨,“对,好久没见她了……哦,我火劲儿又上来了,你继续讲,我先自己解决。”
“……请自便。她前段时间走了,说不想在那个什么——‘一群破事不知就玩权利游戏的小娃娃的游戏圈’里继续待了,也来这边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你有见到吗?”
“嗯?妹子啊,我竟然没遇到,可惜之甚。——她的评价真他妈深得我心。不多说了,这地方太冷,我带你找个青楼暖和暖和。”
“——去你的啊!呵呵,我一身纯功,你可别引我做出来什么错事混了功力。那一群小娃娃们再过几天就到了,是博若雪大哥带着的,你找好安顿的地方了吗?”
“那个老匹夫?操,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事。我这几天都忙着找一个小女孩呢,姓宫……”
“哦?你又要开始辣手摧花了?”
“去你的,老子作风你又不是不知道,啥时候强迫过别人?——咳咳,那个小女孩是我仇人的女儿……”
“哦,辣手摧花加引刀相迫,好计策啊好计策。”
“去你的……我一直找不到,要不你看看帮我算算她在哪里,我就反方向去找?”
“呵呵,你再这样说就真的要让我生气咯……千风散叶花落尽……怎么押韵?”
“琴,音,心,金,彬,霖……”
两个惺惺相惜的大叔就这么调侃着消失在了夜色中……来到了青楼的灯火中。
“我一身八脉纯功——”
“我请。平均评分八点九,不考虑一下?”
“舍命陪君子。”
————————
而此时。
胡兵莲。
走到这里来,用了数月的时间,那已经是从鹿耳山上下来很久的一段时光了。
而他现在浑身伤口留着脓水,披头散发的样子,让小镇里的人各自腹诽:又一个被打击回来的历练武师。
没有死在外面真是可以了啊。
弱肉强食之下的漏网之鱼。
没钱了。轻轻捏了捏自己腰间空空的钱囊,胡兵莲默默解下战利品长剑吩咐侍者:“最低限度的食物,谢谢。”
说完这里,他就把腰间系着的仅剩的一片肉干拿了下来,连着里面的腐烂味道一起吃下几口。饿了好几天了,再吃这些不干不净的食物,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数天未有找到足够的食物了。
那侍者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了看他,冷笑了一声,转身去吩咐厨子。
【看不起别人的,往往都是因为共有的缺陷,只是他们不愿意直接鄙夷自己而已。
这股对自己的厌恶就在别人身上变成了鄙夷,夹杂着惊恐和惊慌,是人类自我保护的一种。
这就跟一个残疾人对他人的健全或残疾异常敏感一个道理。
以上内容与论点作者并不同意,并且表示无法理解,但仍决定予以保留】
/**清晨,一少年背着长剑坐在早餐铺门前**/
小镇很小,人也很少,光很淡,花开得很茂。胡兵莲用极不易被察觉的眼神环顾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这样最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所有的傲气和包裹已经被丢下了,他现在在肉体上处于崩溃的边缘,随时有可能倒下。
师傅呢?师妹呢?师弟呢?家族呢?每想到这些,他都感到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痛。
他恨那座山,恨那座山上的那个冷漠的门派,恨那个门派中那个不解人情的女人!
而且这股恨意不让他倒下!
紧紧握了握手掌,掌心隐约有一瓣莲花花瓣一样的印记。
掌化莲。
狠毒的、凶猛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一瞬间用无数掌力包裹对方的绝技。代价是,修炼的人需要牺牲对世事的感知力。
冷漠。
胡兵莲勉强扯起一个不太熟练的笑容。
他现在需要的,是立足的强大。只有强大,才有资格去谈别的。这是他这几个月来悟出的道理。
脑海中没有任何规划,胡兵莲只需要意识到一点:变强,不择手段的变迁。
在这个动荡的世界里,做规划当然时好事,不过做完了就销毁才是完美的行为。
胡兵莲心中有数。
浑身功几乎尽散,往常最拿得出手的九离电剑和莲绽拳都已经废掉了。他现在是个残疾人,一只腿自膝盖之下只有一个木板支撑,一条胳膊连着半边肩膀已经找不回来了,腹部一块巴掌大小的口子不断流淌着脓血。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可出其意料地,他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
终于有侍者来告诉他,希望他赶快离开,因为他身上的腐烂味影响了其他人的进餐,间接影响了店主腰包的增肥运动。胡兵莲起身就走,才想起来还没给钱。
等他转身要去把那把长剑当给他们的时候,发现那侍者已经逃离瘟疫似的离他远远的,似乎把他打发走就已经及其满足了,根本没想到收钱。
扯了扯嘴角,胡兵莲把几个月来在山中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又弄了弄,遮住整张脸。这样一来,透过头发之间的缝隙,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周围的一切,而且没有人能看见他的神情;二来,他也得提醒自己: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了。至于去哪里?胡兵莲一心只想着去南方的安全区,到了那里之后再打理自己一身的问题。
心中不安,则处处在眼中都不安。尽管浑身上下一股血气,仍有眼神极老辣的人看出了胡兵莲的惶恐不安。
“北方来的,”
胡兵莲背后的一座小房间里,一男子透过格格的木窗凝视胡兵莲。胡兵莲自以为自己才是处在暗中的那一个,那是因为真正在暗中打量他的,他也发现不了。
男子一身素装,浑身上下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道,看起来约莫二十一二岁的年龄,双手交叉放在一个老旧的木桌上整着许多木棍。周围亮堂,有标明了价码的药柜丹瓶,也有私人生活的火炉、床褥,挤在一间算不上宽敞的房间里,而那桌子也便是兼了日用、办公的用途。往外走一些,门口的招牌并不引人注目,何况,即使再引人注目,胡兵莲也不会有关注的想法:破旧的石匾,门内看得见一排又一排的药材,整整齐齐地摆着,一股药味清新地仿佛能治愈人心,石匾上刻着四个入石三份的录体字迹:无间之差。
翻译成白话文,是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的意思。
/**周围亮堂的屋子并不宽敞,一白衣少年捏着手中的竹棍看向窗格里透出来的一条一条的光**/
而下面几个本应放在最大的小字却窝在四个大字的下面:药圣传承,活生药房。旁边左右还画着两只银色乌鸦。
“死人不难医,活人却难啊。”
那男子不别过头来,双手继续摆弄手中的竹棍。竹棍在桌子上不停变换位置。所有在白乌村常住的人都知道,这活生药房里有一对年轻却不简单的少年夫妇,没人想得起来他们是什么时候到来的,也没几个人在之前认识他们,唯一认识他们的人都坚称他们的可靠;而他们的药确实可靠,所以就被默许了留在这里。
每天你走进药房,你的家在哪个方向,竹棍有多少个指向那个方向的,你今天就用多少的价格要买多少味药。
如果你要买的话,多一分不要,少一分同样不许;多一味不给,少一味同样不同意。
只是,这种行为太过于匪夷所思了,更何况,以同样的价格买到不同价值的药,这本身就令人怀疑,这个入不敷出的药房。
就算是搞慈善的,这个村子虽小,却也过得安逸,现在人都往南逃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也都打点正装准备出发,可那药房却丝毫没有搬走的意愿。
就有人在哪里陪他们耗着,看他们要干什么。
胡兵莲身形微微一顿,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
那男子把目光拉了回来,移动了几根竹棍。
好一个凉爽的秋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