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话说这地方应该就就是个洞穴吧……”
  许心表示很失望嘛，明明就是个普通的洞穴。有过几次经验的乔子路头也不回地“嘁”了一声：
  “往上看。”
  “很高呢……”
  “所以这就是大裂谷啊。”
  秦言也早已注意到，仰头而看，那洞穴的高度瞬时间就令宽度显得微不足道了，确实说得上是“峡谷”“裂缝”一类的地形。周围漆黑，秦言不由得微微有所惧意，叹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被冻得声音发颤。这里确实很冷，也很寂静，甚至听得到自己的喘息声和一行人参差不齐的心跳。这裂缝虽然是从中间断开的，可经过岁月的锻磨，不知有多少水滴从顶部顺着石壁滑下，日日夜夜竟在潮湿中改变了石壁的纹路：有横有竖，运转自然，虚虚幻幻间使人看不清形态，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只觉变幻无穷，可离远了看，却只是石壁而已。萧灵蝶喃喃道：“如虚似幻……想得越多，看见的就越多……”
  一行人在山腹内的裂缝中行走着，在这不知几千几万年前就出现的裂缝中一同感受着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神奇。大峡谷之内，幽深的环境下，秦言竟对周围的石壁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自己像是在瀑布之中……像是在时空的乱流之中……像是处在漩涡的最中心，变化千万间，恍恍惚惚，一时间人间日月虚假似乎都已消失，竟能令他得到片刻的宁静。
  瞬时间，一切都消失了。但这又仅仅只是一个晃神间，秦言就被后面的雨悠推着往前走，心下暗暗吃惊：此处似乎浑然天成，一股灵气难以假冒，可如梦似幻，一梦如是，可真是神奇！此刻，他突然想到一句话：最高级的维阵，也不如大自然中一棵草的奥秘多……
  不错呢。
  宋人诗一边走一边打开写着“掌心神机”的铁骨扇，衣衫轻飘。他年龄从外貌上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余岁上下，神姿英俊，傲然之色正应了当年“元素圈是年轻人的天下”这恒古不变的预言，正当是最不知天高地厚的年华。尽管真实年龄或许大得多，可他的心念便似乎永远停在二十三岁一般鲜活，就像是许多人想要做到的那般。
  “再往里走，时空就要出现错乱了。大家不要慌，不要慌……嗯，对，很好，前面……”
  宋人诗是第一个找不到的，随着他的声音渐渐听不清楚，他本人也不知何时消失了。秦言心中大为骇然，下意识地运气去看身旁其他人还在吗。好在，他们都还在，而且似乎已经习惯了。风玄、许心两人一个沉默一个大感兴趣，唯有秦言颇为谨慎，四处想要察看出什么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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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
  “下一个。”
  “莫欺……”
  “我说下一个。”
  “长风破浪会……”
  “再换。”
  “萧炎跟随药老……”
  “然后。”
  “他成为了斗帝……”
  “换个梗。”
  “狄云杀了血刀老祖……”
  “再换一个……”
  “废柴矮穷挫走上人生巅……”
  “操，有完没完啊，说来说去都是这些快把我灌吐了的鸡汤。”
  “如果一个几年前的一部经典作品都能再拿出来卖，甚至还增加了斗气化马的这种鬼畜设定，”一旁的少女示意他不要激动，“那这就说明这个鸡汤还是有点味道的……”
  “废柴主角么……”少年躺在楼顶喃喃道，“我又不是啊，你诅咒我成废柴吗？那个跟一个灵魂体去沙漠里找一团火的，那个被穿了琵琶骨还想练刀法的，还有那一群一群的废柴主角，他们的经历都很吓人啊。”
  “喂！认真啊元！”少女显得有些生气了，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抄写本，“我是为你好啊！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有，你就不觉得那种搁荒山野岭里追求自我极限不好吗？”
  这玩意确实能激发人的极限，也是一个元素师的日常。但是……真心不好玩嘛。
  弄得满身是血，虽然很酷，但是李懈元觉得这并不是很吸引人。
  “那也要有个度好不好，哪个智障会闲着无聊把自己扔到深山老林里追求自我啊……典型的盲目从众。”
  “元素师都这样的元。”
  “……嘁。”少年表示无话可说，但随即露出一丝迷之微笑，“可是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很好啊。”
  “那也要追求更好是不是。——也就只有你会整天在那里乐呵呵的。”
  “院子里的花开了，不值得笑吗？”
  “哼……”少女表示真的对亲哥无奈了，就随着他一起躺在房地倾斜了四十五度角的屋瓦上看着云朵，“太阳很刺眼，不是吗。”
  少年转头对她笑了笑：“刺眼就刺眼呗，管我什么事啊，他们再亮堂，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
  “……你真的就是个颓废的死宅啊。要不是还有我……”
  “打住，我可没要求你跟着我。你想去哪里都行，留在这里也不是我逼你的，我不乘你的恩。”
  “……哼。”
  很简单的院子，很大，甚至还有一个小广场。门窗都古香古色，偶尔有白衣武师在走廊上走来走去，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两人就这么躺在最后一排屋子的砖瓦上。
  躺在屋顶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互相吐槽。少年少女间毫无意义地吐槽很快就转到了实际些的东西上：“今天又抓到了一批刺客啊，他们真是有这个精力。”
  “哦？”长久连门派事务都不关注的李懈元表示不错嘛，“那就好好疼爱他们啊？”
  “嘁，你这人怎么这么残忍啊元，”李湘水坐起身来捋了捋额前的短发，“其中有一个坚称自己不是锋诛派来的。”
  “嗯？那就不是啊。”
  “你这样容易被骗的，别人随便说一句话你就当真。”
  “哼，你们这些怀疑别人的人更容易被骗，我没说错吧？”
  “随你怎么说……后来那家伙，对，还是个女的，现在被在体内植入了花绽砂，想过来应该不会多闹腾，我们把她关在地下室哦……所以李大少主有没有兴趣过去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玄机？”
  “花绽砂？就那个一个月不吃解药就会浑身腐烂然后变成一朵花的？听说还是粉红色的？好残忍啊。话说一个女孩子，你们好意思吗你们——对她这么狠。话说，什么玄机？”
  “你不觉得一个被抓住之后从不抵赖的门派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死活不承认的人，这件事不奇怪吗？更奇怪的是，我们刚上刑，她就干脆承认了，但另外几个锋诛派来的又说她不是。”
  这玩意真的不能轻视啊！现在城里面鱼龙混杂，锋诛又跟他们作对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鬼知道万一他们想搞一波大事情呢？在这种关节上，李湘水不允许自己有什么疏忽：毕竟，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说不定会预示着什么的发生呢……
  更重要的是，两边几乎处处巧合：最重要的是，两边的武功内功、行动路线，完全是互相完美克制的，一方存在，另外一方就一定会心存鸡蛋。互为眼中钉的话，肯定是要想着在对方对自己采取更大的行动之前就拔掉对方吧！锋诛门是有影族脉络关系的门派，但他们太痴门也不傻，拉拢了不少高手关系，相对鼎立。虽然锋诛门在黑道上的手段令人发指，但他们太痴门也并不是没有些手段，又是一个相互克制，否则两边岂能针锋相对到现在？
  “嘁……”李懈元迷蒙着双眼望着天空上的云。过了一会，李湘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李湘水发现他真的已经睡着了。又颇为紧张地捋了捋头发，李湘水压低了声音道：“……我喜欢你啊元。”李懈元睡得很死，她也便躺了回去，望着天空和上面无数的云发呆。很纠结呢……
  毕竟，这是同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