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
  “锋诛门么，是不是有个姓宫的人。”
  “那是他们的门主。”
  “他有个女儿叫宫瑾诺？”
  “你认识？”千戈甲强支起身子，看着秦言。
  秦言沉吟片刻，问道：“他们是不是有一门气功，叫做‘嵩浑气’？”千戈甲睁大了眼睛：“是啊，他们那嵩浑气确实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你又怎么知道？”秦言沉思稍时，道：“是不是这样？”手上运气，食指与中指轻弹，只听簌的一声，一股气流弹出。那人沉思片刻道：“天下气功本就差不多，我也分不清，但你的功夫显然与他们的差远了。”
  秦言道：“没错，我刚学这个没多久，自然功夫不深。”心下暗奇千戈甲为何不疑他来路。又听千戈甲叹道：“不过你知道这一直没什么名气的锋诛门，自然会这嵩浑气的练法。自七年前暮岚山上一战之后，影族已经丧了气数，现在已经没有了什么影族的消息，怕是躲在那片角落自己慢慢恢复元气，这锋诛门仅仅是他们的一些外门族人在大陆上闯荡的事业之一，比影族本体来讲那是差得远远的了。唉，不过影族向来及其护短，我们和他们结上了梁子，不知道要怎生解决。”
  本剑听得莫名其妙：“锋诛门？哦，影族我知道。”
  千戈甲继续道：“我就把这事给你们说了吧。这事倒还牵扯不上什么大事，完全就是私人恩怨。我跟许兄——嗯，也就是这位，从十几年前就是过命的交情了，他救过我家人，我也救过他女儿，一来二去，他和我因一次意外而身中怪毒，都没法自己照顾好自己，在加上都不是什么愿意被管束的好人，就各自在门派上只挂个名头托管家人，自己出来闯荡。”
  “紫云阁……我好像有张令牌来着。”秦言试探道。千戈甲不理，又沉思一会：“于是我俩人一来二去就成了过命的交情。”
  秦言点点头：“想必前辈也有很大名头了。”千戈甲笑着摇摇头道：“不不不，我这名头较许兄要小得多，平常很少动手，只是自己帮许兄做做各种后倾辅助，跟他一起分好处，就也够了。”说到这里，颇为高兴，原本萎息的神情有所回复。他又继续道：“这件事还要往去年去说，那个时候我们还在南方。”秦言和孟本剑都静下来，认真倾听。
  “当时，我们刚到一个新地方，结果那地方就他妈地震了。我们三个本来只计划借宿一晚上就走的，那天晚上我和许兄在外面练拳，他突然说有人，我问是谁，他说不知道，是一队人。就这么说着，就从树林里闯进来一群人，手持长枪舞开围住我们，二话不说就上来就杀。我们几个打不过他们的阵势，正以为要栽在那里的时候，两名路过的侠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借着入影出影的功夫和影族的余威把我们三个从包围圈里救了出去……”千戈甲一口气说道，咽了咽唾沫：“有水吗？”秦言把身旁早已被他注意到的一瓶水拿给他：“不怕有毒？”那人笑道：“你们想杀一个人，还用得着用毒这种伎俩？”说完拧开瓶盖，大口喝起来。
  喝够了水，千戈甲抹了把嘴：“后来我才知道，那群持长枪的人……”本剑作恍然大悟状，指着他急道：“嗷，我知道，就是锋诛门的人，是不是？是不是？”秦言沉思片刻，微微摇头道：“不对。”千戈甲笑着摇摇头：“出影入影的功夫，这可是影族的独有，就算是别人有人会这种特殊技能，碍着影族的名头，也不能公然使出。”秦言知道影族素来霸道护短，宁愿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个，是而被影族怀疑的人，往往都会被直接杀死。又听千戈甲继续道：“那些拿长枪的人，是枪狱派的杀手，许兄曾与他们结下梁子，是而遭到偷袭。而那两名见义勇为的人正是锋诛门的门人。”这一说，不禁出了孟本剑的意外，秦言也大吃一惊。
  千戈甲笑着看了看两人的惊异，继续道：“那两人当初并未留下名字，只是见义勇为，是而我后来才知道他两人竟是锋诛门的人。倘若我们早知道一些，也不会与锋诛门为敌了。……嗯，这话说起来有些那个什么……我这许兄，为人仗义，对人坦诚，也好不追名逐利，虽然名声一塌糊涂，但是为人却堂堂正正，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他有一个怎么说都不改的毛病……”说着，脸上浮现尴尬之色。
  秦言也听说过许世竹的名头，那是典型的有褒有贬，好的——为人仗义、路见不平两肋插刀、视金钱如粪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性命，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也总叫人敬佩，一身出神入化的链法也为人称道。但至于坏的评价吗，……也就很不堪入耳了。
  “我这兄弟，呃，”千戈甲想着措辞，“他最大的毛病吧，就是沉迷于女色。从他亲闺女，到路边烧饼摊的老妈子，老少男女，只要被他看上的，就必须要弄到手……呃，我就说这些，反正不是什么好习惯了，你们知道我想说什么就好。”
  听他这话，孟本剑和秦言对视一眼：“这人倒也是有趣。”不过他毕竟是一代宗师级武师，秦言颇为紧张的同时也不愿说他坏话；但这种淫贼确实不是元素师所赞扬的——这人不好好练功，非得干这些歪事，管他吃喝嫖赌，反正都不是好人。重点在“贼”不在淫。
  简单来说，这家伙不努力！不是好人！
  所以说一个人的行为“好”或者“坏”永远是与这个人的战斗力呈正比的……
  顿了顿，秦言道：“他也算是很厉害的人物吧，更何况这也算不上什么恶行。”千戈甲听这话苦笑道：“小兄弟，你一定和我这兄弟谈得来，但他更重要的是太疯了，看上的女人就一定要上，拦都拦不住，不知道惹了多少祸……欧阳莹，你知道吧？”
  “欧阳莹……唔，”秦言正要说不知，心中忽然一动：“她是不是号‘火’？”千戈甲道：“这我倒不知道了。”秦言沉吟点头：“嗯。”
  许世竹顿了几秒，继续说：“许兄和她……咳咳，这一段就直接跳过了。反正就是那女的不遂，许兄大怒之下便斩断了她一条手臂。岂止那女人竟然是锋诛门门主的师父，后来的事情……他们追，我们跑，他们追，我们跑。就这么简单。昨晚差点被追上，我们三人都身负重伤，我在绝望之际想到前段时间遇上的宋人诗告诉我碧华派搬到了这里，抱着一线带着他三人希望过来了……然后，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秦言沉声道：“琢风雕这本事，可还真是不一般啊。”千戈甲听他语气，急道：“你难道不愿意收留我们？”秦言缓缓摇头道：“我只是发表感慨，收不收留在他们，我就随便吧。”孟本剑急忙道：“没事，既然是朋友，在我们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养好伤也无妨。”
  千戈甲神色黯然，缓缓道：“……我倒还有个请求……”孟本剑道：“没事，说罢，哈哈。”千戈甲道：“我跟许兄整天在外面云游，身上纵然是一身本领，但这女孩——”说着，他看了看兀自昏迷的许心，“我们两个都不善教授，又没有个安定的居所，我在想，我们两个整天在外面仇人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会失手。我们两个人都非常疼爱她……所以，呃，我的意思是，你们碧华派还缺杂货工不？”
  “……”
  秦言缓缓道：
  “叔叔，你这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妈蛋碧华派这群人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