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秦言搞事情(碧心冷玉)
作者:
范清竹 更新:2021-04-28 16:34 字数:5019
正当那铃声不绝于耳的短短时间下,随着一阵一阵闷雷般的轰声,又是一片烟雾。突然,碰撞之声、剑气雨落在盔甲上的乒乓声,就像是一个被合上了闸门的水龙头上流下的水流一般,戛然而止,寂静得有些突然。那商人嘿嘿一笑,站起身来,解下背后的铁质算盘,嘿嘿道:“又有生意做了!”他背后的算盘九位数的算数,每列十个,乃是元素维度商人的标配;但这算盘却是大了些,估摸着十余斤,怕又是一类的武器。
天边一声低咻声若隐若现,一赤一黄两道身影劈空飞来。路下有些眼力见的路人不免变色,朝身边人道:“神龙会四旗主,碧赤金银四把旗,今天举起来了三把,恐怕是又有一场波及剧烈的打斗了。”果不其然,神龙会的钟阁顶端,慢慢又升起了一红一黄两盏旗帜。
王致远不免担忧道:“这又来了两名好手,不知道那哥们敌不敌得过。”胡兵莲用眼神询问商人要不要插手,那商人道:“看着吧,他们互相压价,说不定最后大赚而特赚的还是咱们。”却是脚下微动,随时准备冲出了。只听商人又加道:“嗯……这少年怎么没听说过,按理讲,衍志城有这号人,应该早就沸沸扬扬的了……奇怪,你们有见过他,知道他是谁的吗?他说的那两人是谁?”
一旁唯唯诺诺上茶的小二插浑道:“不是我们不知道,小雨给我们打过招呼了,他说我们如果说出来了,后面几章就凑不好了,读者不爱看。对了,喝茶的客人,一会要破窗的话动静小一点,这窗户好贵了。小人一家开店,做的可是小本生意。”
“……好的你赢了。”
话语间见到楼下弥漫着的烟雾散开,秦言和龙思意相对而站。陆宜轩闪身冲上,扶住摇摇欲坠的秦言。而那龙思意,双目圆睁,手上已经满满都是可见骨骸的伤口,凄然道:“不错,你真的很不错。”秦言见他口中牙齿此时竟已经全部化为浓浓的腐水散发着恶臭,从龙思意口中流出。众人见此情景,睁大了眼,便说不出话来。
秦言心中浮上一股不祥的感觉,颤声道:“龙前辈……”这句话便像是最后一根稻草,话音未落,随着两声闷闷的声音,龙思意的口中喷出一股黑血,眼球爆裂。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能流血的部位鲜血直涌,无法流血的部位却更是鲜血直涌。寂静的几秒内,他身上暴起许多血瘤炸开,化为一堆血肉,衣衫腐烂,只剩下一些丝发可以勉强辨认。
“疯子。”秦言喃喃道。随即,他喉中也涌上一股甜咸;强行咽了下去,更感觉体内气血翻腾,视线灰暗,昏昏欲睡。咯噔几声皮靴落地的声音传来,秦言强打精神去看:却见两名满脸怒色者快步冲进屋来。一名是浑身金黄华贵的虎皮战衣,另一人赤色长袍,长须垂胸。秦言又听到几名会众的窃窃私语:“这人摊上大事了,四大旗主又来了两个!”“这少年要惨了!”云云。
对门茶馆中,悠悠传来七页琴的琴声。秦言倚着陆宜轩,阔剑已经不自垂向地上,握紧了拳头,却心里没有畏惧,嘶哑道:“我那两个朋友,你们如不交出来,我就跟你们继续打下去,死一个少一个,见一个灭一个!”陆宜轩不忍,想要出手,又被秦言制止道:“我爹教过我,打架这种事情,就是要他娘的倾尽全力。”
话语间他衣衫碎开,已被高温和风压搅得支离破碎的衣衫一块块落下。露出了里面的内甲,却是一件布满裂缝的、常见的不能再常见的铁幕玄衫而已。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秦言直视来人,脸无惧色。一旁观战的朱自清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捏爆了父亲给他买的橘子。噼里啪啦的声响中,秦言长剑直指前方:“不服者,奉陪到底!”
他手中阔剑逐渐变轻,布满了裂缝。外面一层石壳剥离落下,里面是一把小得多的长剑,中心空缺一支三尺剑的空间,遍是红光。秦言使力阔剑一挥,豪情壮志道:“想打架的,一起上吧!我不灭了四大旗主”话语间,一股比先前龙思意的火浪还要灼热的能量扩散开来,却并不灼伤人。一时间内,半个衍志城内,红光冲天,所有人感到脸上一股灼烫,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体内奔腾的能量静止了一般。
那红光散去,除了没有剑身中心,分明就是一把锋利阔剑。阳光照耀在剑锋上,剑法上面准准确切地映着厅内所有人的惊愕神色。秦言的豪情壮志压过了惊愕,尽管体力不支,仍不退缩。对面茶馆的琴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密。
“小子,狂妄!这可是你自己找的差事!”金龙旗主沛元通和赤龙旗主韩悟行同时怒冲而上,手中武器闪现;带起的气场压力,吹起来了秦言破裂得不成样子的衣衫,露出腰间的玉环。突然间,流光闪过,一名商人服饰的人,已经横手挡在了三人之间。
【五进二,八转七,九进出十一】
有人惊到:“电剑手,司徒锋!”
【一把算珠一首剑,天下谁人敢对面】
他沉声道:“这少年,谁也伤不得。”言语锋利,手中灵云汇集,不容得对手反驳。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门口先后落下三人,正是他的三名弟子,王致远,胡兵莲,洛星琪。
【欢迎来到司徒老狗的醉云楼】
秦言见着变相骤升,脑中混混乱乱,“哇”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终于是吃撑不住,倒了下去。
【童叟无欺,六亲不认】
【欢迎光临】
再次转醒,只感觉胸口烦闷大减,脑中也清晰很了。脑中随之而来的第一想法就是急忙起身仗剑,却没想一坐起身来,头痛欲裂,忍不住便是叫出了声,噗地再度躺下,气息不调,呼吸时快时慢,胸口烦闷。又见那阔剑的剑把和宽阔剑鞘放在了枕边药箱上,剑身却不翼而失;放在一旁的还有那陆毅渊的玉环,上面蝇头细字:“碧心玉环”。后面更有一行小字:“兄忠赠弟渊,亏本大甩卖。”
虽然气息混乱异常,胸口只感烦恶,就连呼吸也颇为塞闷;秦言强运体内玄功,气脉便是抽痛。
他祖传的秦家玄功,又称作冰寂玄功,融合了部分紫阶寒玉功在内的各种强悍内功,各取精华凝聚,中心全在“气沉于心,静如无功,动若行龙”,虽然霸道,却也难练。寻常不谓是站桩练功、盘腿凝气,为了保证心中的静动分明,秦冰轮常常在他背上鞭打、瘙痒、甚至是逼他服下各种毒药。当然,这都是有分寸的。因此而言,寻常的晕眩、疼痛或是呼吸絮乱,对于秦言可谓是家常便饭。
即便如此,他对于冰寂玄功,也只是初窥门径的级别。否则,怎么也不会输给龙思意了。
直起身来盘腿坐下,秦言感到丹田内气旋、静脉内路息的原气絮乱不堪,但也不是无可救药。亏得他自小被各种药浴、训练所充斥于生活,对经脉和原气的控制已经强于常人无数。数息肩,秦言体内疼痛骤加,额头再次冒出细汗;但他体内乱冲乱撞的原气、颠三倒四的元气,确实已经被压制下了许多,各成气旋——只要等秦言稍稍晃神,便可以催动它们继续奔驰于经脉之间。
突然间,秦言脸上笑容一僵,强行站起身来,细心感受体内的经脉运转。
他脸上的神色渐渐凝重。刚刚一番运气,他便感觉周身的经脉之中,一股难以捉摸、陌生的能量在窜动。尽管及其细小,但却捉不住。如果说这会让秦言疼痛、不适,秦言并不会及其郑重;但就是这种细小而又似乎无害的能量,却让性格稳重的他最为忌惮。
同时,他甚至还感觉,自己的胸口也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这反而又是一股似乎无害的力量。不过,秦言也同样忌惮。
这么微微的一定神,秦言拾起阔剑剑把握在手中,背上剑鞘,再把玉环系在腰间。他所处的地方只有几块光石吊在空中,阴冷而又沉闷,除了气息凝定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好处了。想来是地下室。果不其然,秦言一脚探开门后,就是向上的楼梯。秦言强行打起精神——在他的记忆里,龙思意倒下之后的一切就已经是混乱的呢,就像是夹在两片玻璃之间的纸片,只有着零零碎碎的片面。他现在还不知道是敌是友把自己带到了这里——等到了一个有把握逃走的地方,然后慢慢弄清楚也不迟。秦言自小,便是这般看似轻浮;实则做好一切打算的心性。
敌人的话,那必须出其不意主动出手,然后乘机逃走;如果是朋友的话,那再好不过;可惜没听说过父亲的旧交、自己的朋友有在这一片儿的,陆宜轩呢……陆宜轩?一想到那个精灵可爱的女孩,秦言心中又是一沉。陆毅渊已经把她交给秦言了,即使秦言并不是很乐意;但陆宜轩如果出了什么事情,那是秦言怎么也不愿意看到的。现在的他,身上的铁幕玄衫、铁幕内衣也没有了,阔剑只剩剑柄,就连那把枪也因为与龙思意打斗时为了防止过热走火丢给了陆宜轩。
摸了摸碧心玉环,本抱着希望的心有沉了下来。事实上,碧心玉环内的空间还不如半个小背包的大小,只放了一卷书和许多金叶子。秦言还盼望拿出那本书能看到什么,却只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经脉图,短时间内也研究不出什么,只能暂时放弃。
现在的他,算是赤手空拳。
拿着剑鞘探过了昏暗光线下的上升走廊。后面却是如迷宫一般:在昏暗冰冷的光线下,房间和走廊密布。走了几圈,只感觉忘记了自己在哪里了,只是晕,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在昏暗的光线下,秦言不由得有些发晕——这片地下房间,更不如说是迷宫。走廊叉走廊,房间通房间。到了后面,甚至连照明的光石都没有了。
秦言不由得发怯,犹豫了一下。也是这短短的犹豫,让他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光源。
腰间的碧心玉环,正闪着一点一点的荧光。秦言拿起来玉环,向前走了两步,光度稍稍上升。把玉环放到耳边,还能够听到什么响声,就像是一个铁球在铃铛里晃荡的那种细小的声调。
秦言低落的心情一振。一般来讲,玉器有着这种反应,都是在带路——秦言心中不由得又是感到神秘。
这碧心玉环,要把他带到谁身边,或者说是怎样个地方呢?这么想着,秦言往前走。他也想了,如果说这是被掉包过的玉环怎么办;可他也只能无奈地跟着光点的强弱走,否则他说不定连这里都出不去。沿途间有了玉环,秦言走得仍然很小心,不忘了探查周围的屋子。有的屋子里面是打坐台,有的是看不懂的奇奇怪怪的设施,有的是书房。这些屋子,秦言微微迟疑,还是没有进去。
秦言自身的恢复能力,比任何人想象得都强得多,否则他也不可能现在就活蹦乱跳——尽管体内还很混乱——秦言现在想的是,尽快从这里出去,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这么想着,他已经看到了前面的光亮。
一路上,秦言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是陆毅渊给他的玉环,如果是真的没有掉包的话,那么说不定
出口。
走到了出口,强烈的日光差点闪瞎了秦言的狗眼。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所在的迷宫并不是什么地底,竟然在一座小山的山腹之内。正当秦言要蹑手蹑脚地离开洞口时,偏偏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秦言心中一动,躲在一块岩石突出的阴影当中向外张望。
那快步走来的人,还是个女孩。女孩不高,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的年龄,浑身一股文静的气息,手中提着一包什么东西。
秦言心里盘算道:“先截下她,问问这里是什么个情况。”
待到那女孩走到了洞口边,沿着石台阶走下时,藏身岩石后面的秦言猛地窜出袭上。虽然偷袭——而且是偷袭一名看似温文尔雅的女孩——不是怎么个很光明正大的事情,使得秦言有些迟疑。从小,他在乎的事情里面,除了妹子和练功,就是一种“宁可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的奇怪精神。
以前,曾经有个女孩对他说:
“阿拉,你怎么都是这样做好人,也不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我……我自己不重要的。”
“笨。”
“……你说笨就笨吧。”
又是一晃神,他发出的声音和加重的呼吸声已经被那女孩听到了。女孩一个敏捷的转身,右手握拳护在胸前,娇喝道:“是谁!”
秦言袭出,右掌横批向女孩。昏暗的光线下,女孩“嘤”了一声,左手把布袋内的东西往下一抛,架开这一招。那布袋软绵绵的落到地上,发出噗的一声,是草药一类的东西。
秦言见女孩看起来廋弱无力,也并不使力,只是想制住她。却没想女孩力气虽小,但一招一式颇有法度。空间太小,秦言不好施展步法或是元素能量,上左步欲拿住女孩的胸口(雨帆:有我当年袭胸神爪的风范)。女孩脸一红,低声骂道:“呸!”手上却不停歇,右弓步拉出,左臂向外侧格挡开了这一拳。秦言左拳袭向女孩腹部,女孩迎上,欲出右臂格挡,低身防御。却没想秦言这一招乃是虚招,右腿扫出。女孩正要蹲下,下盘不稳,被横来扫倒,却又右掌一架立起身来反击。又是几招过去,两人都暗暗敬佩对方。
秦言盘算到,自己的行为确实不能算是太光明正大,正犹豫要不要乘机拿住女孩。又过几招,他实已稳占上风。女孩心中暗惊对方的攻防有致和干净错落。有拆了几招,心中波澜起伏:“这是圣府铁线拳,我却没想到这种打法!”“千风散叶手,他这一招使得比我好多了!”这么一想,心中不免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想要求教他这几招的奥义所在。又是几招过去,女孩已知道自己败局已定,对方只是在存心想让,否则自己便早就输了。想到这里,女孩不免有点灰心丧气,后退几步黯然道:“甘拜下风。”心中盘算:“这人不像是师弟,更不会是师哥的路子,也绝对不是师傅。难道是那人?不可能,他刚刚身受重伤……”
秦言微微一笑,体内却乱的很,不由得头晕。但从外人看来,此刻他比***还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