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寒正在吃点心，闻言带着调笑地抬头：“情人来了，可是却解不了相思之情。”
  慕玄无语了片刻，知道她在挖苦自己被她下药无法行房事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却也笑了：“彦寒这可是在吃醋？”
  被反将一军的许彦寒决定不说话了。
  慕玄倒是心情挺好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彦寒继续吃，为夫出去一趟见个人。”
  诶等等，他刚刚自称什么？
  为，为夫？
  许彦寒手中的点心掉了。
  慕玄在外面接见了董妍，一进门就看见地上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矫揉造作的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还有心思想着——许彦寒似乎都没有哭过呐，不知道哭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董妍看见慕玄进来，径自扑到了他脚下：“陛下，陛下臣妾很是想念您。”
  慕玄将她扶了起来：“起来吧，跪在地上成何体统？”
  “臣妾，臣妾有罪。”
  “爱妃有什么罪？”慕玄低头看她的眼睛，从那双眼眸中看出来丝丝的爱慕之意。
  猛然间想起前不久许彦寒说的那句话来。
  是可以——
  装出来的吗？
  前世的自己曾经相信过的眼神，重生之后都不敢去看一眼，如今想来，原来都是假的。
  “臣妾没有教好宫女，在太后娘娘和陛下面前献丑了。”
  “哎，这个怎么能算是爱妃的错呢？”慕玄盈盈牵过她的手，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可是那个宫女的确是臣妾的贴身宫女，是臣妾管教不严，才会惹出这种丑事。”
  “这个当然不是爱妃的错，估计是那个宫女耳濡目染，才惹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爱妃也好趁此机会好好管一管你的手下们了。”慕玄趁此机会搂过思敏贵妃的腰，指腹摩挲着她的嘴唇，一副挑逗的模样。
  董妍内心却是跌宕起伏。
  说是耳濡目染，貌似是在指桑骂魁地讽刺她，可是他却又跟她亲热。
  董妍心下害怕，一种莫名的恐慌升起。
  他越来越难以捉摸，让她根本猜不透之前的心思。明明之前他被她迷得团团转，最近却连后宫都很少进来，倒是跟他之前看都懒得看一眼的皇后入了眼。
  不，她不能这样子下去了。
  再这样子下去她真的会成为家族的弃子。这次说得好听是让她两个妹妹进宫陪她，其实最实际上的意义是家族要开始放弃她，找另一个女子代替了。
  她要重新争宠，另外，就是要打击皇后娘娘。
  慕玄又在思敏贵妃那边动手动脚了几次，这才打发走了思敏贵妃，回到内殿之前，他换了一身衣服。
  进去之后，许彦寒正无聊地瞎转悠，看见他回来了，问：“陛下，现在走吗？”
  “等等平安会给你一身太监服，到时候你换上。”
  “太监服？”许彦寒惊讶了。
  “太监服怎么了？不是要出去吗？当然要变装一下啊。”慕玄很是奇怪地看着许彦寒。
  不过，当许彦寒一脸黑线地拿着那身太监服说穿不下的时候，慕玄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真的不太清楚许彦寒的尺寸问题。
  于是平安只好去拿了一身最大的太监服进来，许彦寒拿着别针各种鼓捣，才收拾妥帖出来，可是——
  “这个一看就是女子。”慕玄看着因为别针等原因，将某人的身材完完全全显现出来，不满地嘟囔着。
  平常为什么不穿成这个样子？
  慕玄表示很生气。
  许彦寒只好再去想办法。
  最后在腰上缠了棉花和白布，愣是将自己裹成一个大粽子，慕玄这才欣然起身：“走吧，我们去刑部。”
  两个人是骑马出去的，因为身上缠了好些东西，许彦寒上马的样子让慕玄吭哧吭哧笑上了许久，最后许彦寒忍无可忍以下犯上瞪了慕玄一眼，他才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到了刑部的时候，刑部尚书很明显地惊讶于晚上了，慕玄居然带着一个小太监过来，尤其是慕玄先下马，还扶着那个太监下马。刑部尚书便知道这个太监恐怕是他人办的，很有可能是后宫的哪位妃子办的。
  不过许彦寒带着太监帽，遮住的大半的脸，看得不甚清楚。
  刑部尚书知道有些事情就是要假装不知道的，既然皇帝陛下这样子带人来了，他就顺势觉得这个“太监”就是真的太监好了。
  “朕想去见见那个不会说话的御膳房宫女，还有你们都退下吧，朕想单独见一见。”
  刑部尚书将二人引到牢房，接着走了出去，有些事情是听不得的，他懂。
  看见牢房中没有别人了，许彦寒突然想起了什么，附在慕玄耳边道：“陛下，这个宫女貌似认得我们两人。”万一……
  慕玄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个朕早就已经想到了，不用彦寒担心，现在只需要将她的嗓子弄好就行。”
  许彦寒走到那个御膳房的宫女跟前，给她把了把脉，然后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嘴巴掰开，借着火把的光亮往里面看了看，那个宫女早已经被拷打得不成人样，因着刚开始的时候刑部不相信她嗓子发不出声音，觉得她是装得。之后发觉她连痛呼都没有任何声音，才勉强相信了她。如今奄奄一息地被绑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许彦寒查看完，冷哼了一声，走回到了慕玄的身边。
  “怎么样？”走到了外面，确认低声说话里面那个宫女听不见之后，慕玄好奇地询问许彦寒。
  “这个不是臣妾下的药的原因。这个药，恐怕是那个蛮人在开始还有些清醒的时候给这个宫女下的药。”
  呵呵，如果不是她许彦寒发现得及时，知道她们要整这个幺蛾子，她许彦寒现在肯定是不旦被玷污了，肯定还是哑的。
  “彦寒可有办法解开。”
  “等等臣妾写下一副方子，按照那个抓药，再辅以针灸，应该还是能搏上一回。”
  这个宫女被药哑的事情发现得有些晚了，也不知道这个嗓子还能不能救回来一次了。
  慕玄搂过她的肩膀，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后背：“至少现在彦寒还是在这里，不是吗？”
  许彦寒走到外面，提笔写下了药方，递给刑部尚书，让他赶紧去采买，刑部尚书看见皇帝陛下一副很是急躁的样子，不敢怠慢，赶紧派人去抓药煎药，顺带着去找一副银针来。
  趁着药还没好，许彦寒直接当着慕玄的面扒下那个宫女的衣服，很快就几针扎了下去。
  扎完针，给她灌了药，许彦寒不耐烦地踢了踢那个宫女：“别装死了，知道你醒着。”
  等到那个宫女悠悠转醒，慕玄推了推许彦寒：“在外面等着，这里就朕和尚书就行。”
  没等某人出声反对就把人推了出去。
  留下许彦寒在外面，石化中。
  等到慕玄出来已经很晚了，许彦寒在外面撑着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他悄悄走到她身后将她抱起搂在怀里面，回头跟刑部尚书对了个眼神，这才走了出去。
  因为身上缠了好些东西的原因，许彦寒抱着略显得有些重，而且不容易环住，慕玄正在思考怎么把她弄上马的时候，某人揉着眼睛醒过来了。
  “啊，陛下。”吓得某人差点从他怀里面蹦起来。
  “醒来了？”慕玄怕她真的蹦起来摔了，将她抱回地上。
  “怎么样？”
  “很顺利。”他翻身上马。
  两个人回到鸣鸾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许彦寒稍微梳洗了一下就躺在床内侧，慕玄坐在她旁边，将脸一点一点凑近，发现她睁着眼睛，有些空洞地盯着床沿。
  应该是在想心思。
  趁着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慕玄从她身后搂过她的腰，将她拉入自己怀里面。
  他发现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很是微妙。
  他总是不由自主地亲近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抱抱她，亲吻她。
  而她，似乎也并不排斥他这么做，至少也没有推开他。
  所以他是喜欢这个女子了吗？
  喜欢她大部分时间的那副平静淡然的样子，喜欢她偶尔促狭的眼神，喜欢她偶尔被自己刺激地差点跳脚却硬是忍着的模样。
  感受到自己身后的体温，许彦寒的意识开始渐渐回来，她有些别扭地想要转头去看他，慕玄将头靠在她头的上面，下巴枕着她的肩膀：“这样子就挺好的。”
  “陛下今天情绪有些不对劲。”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很是肯定地说。
  她感受到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身后贴着的身子肌肉绷紧了一下，接着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肯定是彦寒给朕下了药，害的朕最近这几天软香温玉在怀却没有办法吃干抹净，内火攻心，导致心情也不好了。”
  许彦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陛下在胡扯，臣妾那个药是有修身养性功能的，的确一开始会有些难受，不过不会内火攻心。”
  “只是……一想到，朕以前的枕边人，其实一直想毁了朕，就有些……”
  她没有说话。
  “不过，现在朕有彦寒了。”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带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