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查完监控的第二天，我和包子、学姐在学校附近吃了午饭。这条通往学校的路上，到处都有施工的呱噪声，四周冰冷的钢筋水泥，就像这个社会一样冷酷无情。
  包子鼓励大家说：“不是找到了脚印了么，如果能找到共犯指纹就更好。离秋，说不定警方那里会有进展。”
  “嗯，我等等问下刘警官。”
  包子继续说：“姓张的作为夏天的指导员，肯定检查过夏天宿舍卫生，知道夏天的床铺位置，他可以告诉共犯。”
  学姐说：“你知道的真多。”
  包子挠挠头：“电视里不都这样演的么。”
  我从刘警官那里得知，到现在还是没采集到一个完整的指纹。
  我告诉夏天和包子，姓张的必须接受处罚。
  即使法律只相信所谓的证据，但是我相信夏天，比任何证据还要笃定。
  （二）
  就在大家都愁眉苦脸的时候。
  学姐说道，“我们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望向学姐：“什么意思。”
  “他不是喜欢用陌生电话这种技俩么。我们也用，来骚扰他，他心里有鬼，把他逼急了，我就不信他狐狸尾巴不露出来。”
  包子说：“这是个好方法，学姐这招高。”
  我们很快弄了几张卡，事先商量好打电话要讲的内容，尽量不要有漏洞。我们想好了，即使出现漏洞，只要能说中一二，乱了他的方寸也行。
  我下载好变声软件，拨打了姓张的手机号，用一种平缓的语气。
  “喂。”
  “喂，你哪位？”
  “我是来制裁你的人。”
  “神经病啊。”
  “别着急挂电话，我知道你的一些秘密。”
  “你**过一些女生。”
  “啪。”传来电话挂掉的声音。
  包子说：“这怎么办，是不是太直接了。”
  “这证明我说到了他要害。”
  “那他不接电话了，怎么办。”
  “包子，去把之前从他公寓电脑下载的照片传给我。”
  “这招够狠。”包子竖起了大拇指。
  “对付这种人，就要比他更无耻。”
  我将女研究生裸照发给了他，并跟他讲，这是你屋里拍的吧，你觉得我给你发布到网上如何。
  果然手机立马响了起来，是姓张的打过来的。“你是离秋吧？”
  “你管我是谁。”
  “呵呵，可惜这些照片里又没有我，你的如意算盘打不成了。”
  “可惜，那你是默认跟你有关了。”
  “想套我话，你还太嫩。你以为这样能威胁到我。”
  “哦，谢谢你提醒了我。光这些照片是有点力单势薄，应该再加点文字渲染下。比如女研究生睡着的那张照片，是不是可以解释为被你下了迷药。事后，为了封住她的口以及长期保持这种不正当关系，你以职务之便承诺让女孩可以考上本校研究生。最终该名女孩在专业成绩不是很优秀的情况下，顺利通过了面试，考上了青泽大学的研究生。这个文章发上去，反响应该很不错吧，你说呢。”
  “胡说八道。”
  “呵呵，是不是胡说大众去评判。不过，你那么会解释，可以告诉所有人，你们是真爱，对吧。别忘了，还要给你老婆解释清楚。”
  “无耻。”
  “无耻是你的冠名词，我可不敢高攀。你不是也想杀我么，地铁那次没能杀了我，在咖啡馆给我下毒，结果错杀了小美。”
  “小美？是谁，那只猫么。算你命大。”
  “说你那个同伙是谁。”
  “同伙，呵呵，有能耐你自己找。”
  “你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认罪自首。”
  “认什么罪，不可能。”
  “给你三天时间，你慢慢考虑。”
  “你敢胡来的话，我告你诽谤。”
  学姐看向我并竖起大拇指：“你这个应变可以。”
  “拜他所赐。”
  “那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希望刘警官那边调查会有进展。”
  “如果还是没有呢？呸呸，我这嘴，当我什么也没说。”
  “我明天再去问问刘警官。如果没有，我就死缠到底，好人不能白死。”姓张的，等着吧，我会跟你死磕到底。
  （三）
  我去找了刘警官。警方已对姓张的人际关系进行了摸查，并没找到可疑之人作为共犯。
  我对他说：“那有没有从毒药入手，找到姓张的是如何获取到氰化钠的。”
  刘警官点了支烟，吸了几口，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对我说：“关于毒药本来是找到了条线索，可是这条线索等于白瞎。”
  我急迫的问：“为什么这样说，什么线索？”
  他慢吞吞说道：“我们发现张老师有个小叔，名叫张前进。五年前，张前进这个人因非法买卖、运输、储存氰化钠危险物质罪，被判了6年有期徒刑。”
  我打断道：“那他还在监狱啊，会跟这件事有关么？”
  刘警官提高嗓门：“不，他不在监狱。”
  “那他因为表现良好，减刑了。”
  “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别卖关子了。”
  “他在获刑的第一年便越狱了。如果他不跑的话，用不了半年时间，年底就可以和家人一起过新春了。”
  “是啊，他这个举动好蠢。”
  “可能他现在正躲某个角落处后悔吧。”
  “刘警官，听你的语气，还蛮同情他的。”
  “我不是同情他。”
  “那你是？”
  “前两天，我们去了张前进的家，他老婆正忙着跟女儿做午饭。那个女孩才5岁，正好是张前进出事后生的。我们向她打听最近有没有张前进的消息。”
  “那她是怎么说的。”
  “没有。但她女儿或许偷听到我们讲话，跑到我们面前，问她妈妈，是爸爸要回来了么？哭着说妈妈你不许骗我哦，每年你都说爸爸过年就回来了，但是每年最后又都说太忙回不来。”刘警官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带着哭腔。
  我望向他：“怎么了，刘警官。”
  “咳咳，没事。这个烟劲怎么这么大。”
  “是么，应该少抽些。”
  “嗯。”他说的那个场景可以想象得到，一个从未见过父亲的小女孩，内心一直渴望见到父亲，但每次带来的都是失望，以至最后绝望痛哭的样子。我想任何人看到都会产生恻隐之情。但是没想到刘警官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小女孩的心愿，正是我小时候一直以来的心愿，不同的是，当我得知我和妈妈是被爸抛弃后，便不再抱有任何期待。我和刘警官良久都未说一句话，只是呆呆的坐着。
  我开口对刘警官说：“那就不排除姓张的找过张前进，让他帮着找一些氰化钠，毕竟他曾有过这方面的资源。”
  “或许吧，但是这人被通缉了5年，都音信全无。从小女孩的口气，也能看出来，张前进的确没来看望过她。”刘警官生气的拍了下桌子。
  “那如果也找不到张前进呢？”
  “那夏天的案子，就很难破了。”
  谈完话，我便离开了警局，听另一位警官提到刘警官的女儿在5岁那年出车祸去世了。当时他老婆和孩子住在外地，一年到头都在忙的破案，很少有时间陪她女儿。为此，他常常责怪自己。他为了麻痹自己，不去想女儿，更是强迫自己比以前还忙，常年住在警局，十足的工作狂。
  听完他另一同事的话，我回想起他刚刚的行为举止就不难理解了。回到学校，我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阿珂学姐和包子。
  听了刘警官的话，我知道自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如若真的无法找到进一步的线索，无论如何我都要想出一个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