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双喜临洞,抗日队被困洞中(二)
作者:
王庆文 更新:2021-04-28 09:04 字数:5346
第二天天一亮,他就要那些农民砍树做木梯,他已带来了钉子和工具,在那山洞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五十个牢实的木梯,然后要四百多农民抬着木梯去洞口往上爬,在外面监视的立刻进去告诉了昆哥,昆哥带泰山几个立即往外洞奔,外面已响起了枪声,他们急忙飞出,我方的人已有四个倒在地上,敌人也有十多个被打死,还有三十多个拿短枪的“农民”朝我方的人在射击,又倒下了两个,敌人也倒下了五个,昆哥、泰山朝拿枪的连连点射,把他们全部击毙。
十个木梯上的人仍在往上爬,农民中夹着他们的人,穿同样破烂的衣服,我们的人又被他们打死两个,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高远率洞中所有的男人来到了外洞,高远专拣那些刚从身上掏枪的人下手,枪还没拔出,就“哎哟”一声扭断双手,他手脚快如闪电,眼睛尖利无比。那些农民不断从远处涌来,大家不好开枪,守住每个梯子,只要发现身上藏有东西的,一上来就活活弄死丢在一旁,又不开枪,敌人误认为都打到里面去了,总是源源不断来,但去了七百多人,却如泥牛入海。他们才警惕起来,知道去的人已是白白送死了,有几十个远远出来观察的都被步枪击毙。
来了的老百姓不敢回去,知道一回去都会被杀掉。
远处左右各架起了炮架,炮弹已放进,正要发射,却连连飞来几个炮弹,将炮架和人炸的粉碎。
洞口的梯子都被推下。上来的农民有五百多,他们各背着一具尸体往后洞厅,然后抛到了下面的无底深涧。
有一个大佐架起机枪要将剩下的老百姓一个不留的扫掉,有几个日本兵抓住几个年纪较小的妇女想强暴,被宁寿三郎及时制止住了,还将那四个日本兵各重重打了一个耳光。
他严肃地望着大佐说:“以前在洪山县的那些强奸丑行已在省报上进行了彻底的揭露,真丢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脸啊!酒井将军临行之前再三交代不能奸**女,不能滥杀无辜,他为这事被国际舆论压得抬不起头来,我们仗还没打就死了这么多人,若再做这样的事,让将军知道,我们只能剖腹自杀。”
大佐“嗨”的一声吓出了一身冷汗。
宁寿三郎将老百姓都放回了家,在洞的老百姓看到后都要求回家。
昆哥阻止说:“你们不能走,他们认为你们是抗日大队的人化妆的,必定要开枪,这就不能说他们是滥杀无辜。”
他们说:“我们怎么能在这里吃你们的粮食呢?”
昆哥笑着说:“没关系,有我们吃的就有你们吃的,能吃多久就吃多久,总不能让你们白白去送死。”
他们都是洪山县的人,有的认得昆哥。
“李主席,以前洪山县搭帮你富人一直不敢欺压穷人,田租田税一直基本保持农运时的状况,可日本鬼子来后,家里的东西都被抢光,他们奸**女,因那时你提倡大家练武,男男女女都有较好的武艺,因此有的女子反抗,反杀了日本兵,但后来他们发现哪个村有几个日本兵失踪,就把全村人集合起来,架着机枪不把杀日本兵的女人交出来,就全部用机枪扫掉。铁山村的妇女个个反抗,杀的日本人太多了,就不管男女老幼,一个个都杀了,这些畜生真是惨无人道,今天上来的人都被你们杀了,真解恨呀,特别是那个五十多岁的人,好身手,看来比你还厉害,他怎么只扭断他们的手,不直接弄死呢?”
“那是我师父,他是信佛的,不杀生,本来动手去扭断他们的手也是不能的,但不扭断他们的手就要杀死自己的人,他也是被逼无奈,也是出于义愤,我想如果真的有佛的话,佛是不会怪罪他的。”
“佛怎么怪罪呢,就是杀死他们也不会怪罪,他们是一些畜生不如的东西啊!”一个老农气愤愤的,眼睛里像在喷火。
“乡亲们,放心吧,总有一天要把他们赶出中国!”昆哥坚定地望了大家一眼说:“你们虽然都有六十多岁一个的人了,但看你们砍柴的气力还是蛮足的呀!”
李主席,这也得要感谢你呢,是你十多年前发动农民练武,现在我们不仅气力足,武功也不赖呢!”
“你们正好成为一股抗日的力量,就安心在洞中练武练枪,等敌松懈的时候,我们发起突然袭击就能冲出去,甚至全部消灭他们。”
“李主席,他们还有这么多人,又占领了有利地形,怎么能全部消灭他们呢?”
“这就要看我们个个练武练枪练得怎么样,当然也要选择恰当的时机,一般要选择在深夜,大家进入梦乡的时候。”
“李主席,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要能用暗器无声无息杀死放哨的,那全部消灭他们不是没有可能。”
昆哥见他谈吐不俗,反应机敏,像一个能指挥打仗的人才,心里十分高兴,便问:“大伯,你是哪个乡,叫什么名字?”
“我是卧龙乡的叫王铁军。”“多大年纪了?”“六十八岁。”
“读过书没有?”“读过五年私塾,爱读书写字,爱呤诗作对,我村的红白喜事都是请我写对联,我特别爱看传书,《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封神演义》、《谈岳传》、《隋唐演义》、《三侠五义》、《七侠五义》,我都倒背如流,村里和附近村人死了都喊我唱夜歌。
“王大伯,看来您的文化功底蛮不错的呀,那些打仗的书看得多,难怪善于用谋略呢,我一讲到深夜突袭,你马上想到了只要用暗器无声地杀了岗哨,全部消灭敌人不是没有可能,我一听就知道您不是一个一般的人呢。”
“李主席过奖,粗人一个,仅是纸上谈兵,哪能像您那样能指挥千军万马打胜仗呢,反动派镇压农民运动的时候,被你消灭过几万国民党部队,后来他们不敢进洪山县了。现在抗日战争是你率领工农武装打了两个大胜仗,共消灭日军六万多,这是抗战中少见的胜仗啊!”
“王大伯,这都是靠工农的团结战斗,我个人的智慧力量是有限的。”昆哥显得十分谦虚。
越是谦虚,王大伯越是敬佩:“李主席,你用计如诸葛亮,勇武似赵子龙,打仗中军师将领不厉害怎能打胜仗,兵再多也是空的啊!而你文武双全,用计神鬼莫测,真是指挥打大仗的奇才啊!”
“王大伯过誉,在以后的抗日战争中我还得多请教你呢。”
“李主席,惭愧,惭愧,我怎能班门弄斧呢!”
“王大伯,打仗就是要集思广益,多听大家的意见,有时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建议呢,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话一点不假。”
“李主席,你这话确实说到了点子上,每个人的生活经验不同,知识见解也不同,因此多跟大家商量是有好处的。”
“王大伯,您的武艺如何?”
“我比起您来就差远了,甚至连抗日大队的人也比不上。”
“何大哥,你跟王大伯比比推力看。”
二人站好马步。双掌相抵,相持了约五分钟,大家在鼓掌喝彩,只见王大伯牙一咬,口中喊一声“呔”何长生慢慢往后退了。
顿时掌声如雷,“王大伯胜过老将黄忠!”昆哥不禁脱口称赞。
何长生是昆哥带的工农抗日队中手力数一数二的,竟败给了一个六十八岁的老头。
昆哥满脸喜色说:“你俩再比比徒手对斗,但不要下杀手。”
何长生一掌朝他胸部击去,他身一闪进右脚抬右肘猛撞他下巴,长生头一偏进右脚抬左膝部速击他腹部,老人往上一腾双脚往他头部飞踢,长生头往后一仰伸双手抓住脚踝,他脚一缩飞落地上,双手拔开他手,头用力撞他胸部,长生一个倒翻,双拳夹击他太阳穴,老人往前倒立双脚猛蹬长生面门。
“好身手,王大伯虽然年老,但动作敏捷如猿猴,真是一个文武全才!”
昆哥钦敬地望着王大伯问:“您这么好的武艺,怎么没参加洪山县抗日大队呢?”
“我儿子加入了,家里还有一个三岁的孙女,五岁的孙子要照顾。”
“你老伴呢?现在还在吗?”
“这次本来我们两个都要抓来的,我哀求他们说有小孙子、孙女在家要照顾,他们才勉强同意留下。”他望着昆哥突然脸露哀伤。
“李司令,我儿子应该是牺牲了,刚才在这洞中没见到他。”
“王大伯,您儿子应该是牺牲了,都葬在兄弟山前头的那山坳中。”
“我苦命的儿呀!……”他放声恸哭起来。
昆哥连忙劝慰:“王大伯,人死不能复生,你儿子如广大的抗日志士一样,他们是为杀鬼子献身的,多杀一个鬼子就能多救出几个中国人,他们的死是伟大的,光荣的,中国人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们!”
“我们一定要把日本鬼子消灭干净!”王铁军擦掉眼泪,握紧拳头大呼。
昆哥又问:“你儿媳呢?”
“被日本鬼子抓到省城去了,听说是去当什么慰安妇。”
“您有那么高的武功没杀他们?”
“他们都有枪一旦发现死了日本人,就将全村人集合起来,没人承认是谁杀的,就用机枪扫掉所有的人,有人认了,就把他全家杀光,谁敢呀!人人只得忍气吞声,苦水只得往肚里咽。”
昆哥安慰鼓励了一番大家说:“洞里留十二个监视的都到后洞厅去吃早饭。”
早餐开了七十二桌,大部分都是摆在地上吃,进来的农民吃的清甜舒服,好几个月没吃过白米饭了,他们对昆哥纷纷表示感谢。
昆哥开心地笑着说:“乡亲们,这些粮食是日本人从你们家中抢去的,现又被我们抢回了洞中,这些米够我们在洞中吃半年以上,这是你们自己种出来的粮食,你们每餐就放心吃饱,估计不要到粮食吃完的那一天,我们就要把鬼子赶走或消灭!”
王大伯在带头高呼:“消灭日本鬼子,建立一个新中国!”
大家振臂高呼,群情激奋,都有与日本人血战到底的决心。
抗日队牺牲的八位,不能土葬,放在洞中又会腐烂发臭,看样子只能丢入深涧。
昆哥召集大家在后洞厅开了个追悼会,前面摆着他们的遗体。昆哥沉痛地念了悼文。
肖文祥、刘耀星、李汉民、李卫武、彭石群、伍铁龙、方天放、吴文博,八位烈士在兄弟山阻击日本的三次大仗中英勇顽强各杀敌数十,在今天的保洞战斗中又各杀敌数人,因敌人假扮百姓,来人太多,你们不幸中弹牺牲,你们的死比泰山还重!中国人永远不会忘记你们,我们一定要为你们报仇!”
大家都在高呼:“我们一定要为你们报仇!”
八人各用白布包裹,再用篷布包裹捆紧在一起,大家流着眼泪,用接着的绳子将他们慢慢放了下去。
这些进来的农民都是在以前昆哥的号召下练过武的,虽然武艺不如王铁军,但一个人对付二三个日本兵还是可以的,为了轻功能达到飞墙走壁,仍练绑沙袋跑步,一开始,最少的左右小腿各绑了三十斤。练一个月后王铁军腿上绑了六十斤,最少的几个也绑了四十斤,两个月后,王大伯腿上绑六十五斤,最少的绑了四十五斤,又练在洞壁爬走半个月,估计爬外洞口洞壁不成问题了,就又练了半个月暗器攻防。这时大家的武艺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高度。
酒井将军得知抗日大队的人没消灭,反丧了近三千日军,心里烦躁不安,他只得向侵华陆军总司令求援,就是要使用毒气弹,总司令答应了他的要求,随即秘密派人运送至省城,酒井马上派人转送至宁寿三郎处,并拿来了三十套防毒衣服和防弹衣服。
一天清晨敌人的机枪、冲锋枪朝洞口猛扫,两边的炮弹兵很快射死,守洞的机枪、冲锋枪拼命还击打在他们身上无济于事,这样里面的人全被打死,接着朝洞里打了十多发毒气弹,昆哥从后洞隐隐听到枪声,急忙带领十多个武功最高者往外洞奔,见外洞无人,一股浓浓的呛人气味直扑鼻孔。
“毒气弹!”昆哥大喊一声,率大家急往回转。“毒气弹,大家快拿被子来堵!”昆哥声音变得嘶混而吃力,大家一齐拿被飞向前面的狭窄处,死死堵住了洞口,先前的那十多个都倒在地上,呼吸困难,高远一听到喊声就用柴火熬药,这药是去年他得知日本用毒气弹杀死了不少人,就在山中的悬崖上采了能解百毒的草药干好,这次他从家中带来了洞中,他早就算定,日本人在无奈的时候一定会向这洞中施放毒气弹。
药水灌下一刻钟,他们都从地上站了起来。突然有三十个日本兵将被推开,齐端着冲锋枪穿着防毒衣往里面猛扫,人纷纷倒下而我方还击的子弹却落在地上,昆哥大喊:“他们穿了防弹衣!”
高远、昆哥身子往上一跃,然后重重从他们头顶踏下,右脚踏着这个,左脚又踏到另一个的头上去了,一瞬间三十个人都倒地死去。外洞的毒气还没散尽,还有毒气往里飘散,昆哥怕外洞还有敌人爬上,就带着喝了药的十多个人用被重新堵住原来的地方后,朝外洞飞奔而去,果然有敌人来到了洞口下方,他们立即用机枪、冲锋枪扫射,敌人丢下七百多具尸体,在远处的只得缩了回去。
过了若两刻,毒气已散尽,他们才把被子拿开。还有二十多个也中了毒气,只是比昆哥他们轻多了,喝了药之后也基本好了。
除童子军、娘子军外,男的只剩下八十八人了,高远在洞中人处于灭顶之灾时破了杀戒,不是他出手相救,恐怕连昆哥也难逃这一死劫。没有两个人在一瞬间同时出手,只要有一个人枪口对准他就没命了。泰山虽然也能这样做,但哪有高远的动作快?杀三十个刀枪不入的人,仅在五秒钟的时间完成,而昆哥只踏死十个师父却踏死了二十个,真是动作快如闪电,脚力重如泰山。
昆哥无比感激道:“爸,不是您及时出手,我们洞里的人全部都得死!”
“昆儿,已到这个时候了,我怎能不出手呢,我就眼睁睁的望着大家和自己都死去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善良的中国人不救,难道要救穷凶极恶的侵略者?这良知我还是有的。”
泰山进一步鼓动说:“师祖,您既已破了杀戒,就还俗算了吧!等打败日本后,您再信佛也是可以的呀!”
王铁军也在劝说:“师祖,我看一不做二不休,你既然犯了戒不如再犯一下,我看成事就在今晚。”
昆哥接着说:“王大伯,您是说今晚劫寨?”
他点点头回答:“李主席,正是,这事非得师祖出山不可,只要他用暗器把岗哨悄悄干掉了,我们全部出动,一个帐篷两个人用机枪把他们全扫了。”
大家一致认为是个好主意!
高远朝王铁军笑着说:“王大哥,你这想法其实我早就有了,我只是下不了杀生的决心。今天既已开了杀戒,等下净手后烧香烧纸祷告佛祖,暂时还俗,等打败日本后再又信佛。”
“爸,您哪来的香纸呢?”昆哥疑惑问道。
“我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因此从家中带来了香纸。”
“爸,今晚我配合您行动。”
“昆儿,这样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