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艾莉亚
作者:
月照寒潭 更新:2021-04-28 04:12 字数:6774
父亲大人又和御前会议吵翻了。艾莉亚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他来到桌边,又一次地迟到了,最近他经常如此。在奈德大步冲进小餐厅之前,第一道南瓜做的甜浓汤已经撤下去了。这里叫小餐厅是为了区别于大餐厅,在那里国王能同时招待一千号人,其实它也不小,长条形状,穹顶高耸,里面有坐得下二百人的板凳和桌子。
“大人。”乔里看到父亲走进来时立即起立喊道,其他的卫兵也都随着他站起来。他们的披风都是崭新的,灰色毛料镶着白色缎边。一只银手别在披风的褶层上,标志着他们是国王之手的随身卫队。但他们只有五十号人,所以大多数的板凳都是空的。
“坐下吧。”艾德·史塔克说。“我看见没有我你们也开饭了,我很高兴在这座城里还是有人能自己思考的。”他做个手势让晚餐继续。仆人们端上一盘盘涂上蒜茸和香料的烤肋排。
“校场上都在说我们要有场比武大会,我的大人。”乔里坐回凳上说道。“他们说全国各地的骑士都要来比武,还会有一场宴会庆祝您当上国王之手。”
艾莉亚看的出来父亲对此并不很高兴。“他们有没有说这并不是我所希望的?”
珊莎的眼睛瞪得和盘子一样大。“比武大会。”她呼吸起伏。她躲在茉丹修女和珍妮·普尔之间,这样既不会惹父亲责备又尽量地离艾莉亚远一点。“也能允许我们去吗,父亲?”
“你知道我的态度,珊莎。看来我得帮劳勃安排好场子,还得看在他的面子上装做很有面子。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还得把女儿也搅进这场荒唐里。”
“可是,求求你,”珊莎说道。“我真的很想去。”
这时茉丹修女开口道。“弥赛菈公主都要去的,我的大人,她比珊莎小姐还要小。像这样大型活动所有宫庭里的小姐都要前往,更何况这次大会是庆祝您的,如果您的家人不到场,这看上去会很奇怪的。”
父亲看上去有点痛苦。“说的有道理。那好,我带你去,珊莎。”他看看艾莉亚。“你们两个都去。”
“我才不管他们那个笨蛋大会呢。”艾莉亚说。她知道乔佛里王子会去,而她恨死他了。
珊莎抬头说道。“那将是个壮观的活动,没有人非要你去。”
父亲的脸上闪过一道怒容。“够了,珊莎。再多说一句我就改主意了。你们俩吵来吵去我都快烦死了,你们俩是姐妹,我希望你们行动上也像个姐妹,明白吗?”
珊莎咬着嘴唇点点头。艾莉亚低下头痛苦地盯着自己的盘子。她觉得已经泪水满眶,她愤怒地擦干它们,下定决心不再哭。
四周只有刀叉的声音。“很抱歉。”父亲对桌上的人宣布道。“我今晚没有胃口。”他走出小餐厅。
他一离开,珊莎就兴奋地和珍妮·普尔交头接耳起来。桌子那头乔里开始说笑,胡伦则开始谈马经。“你的马,听着,它绝不是能在比赛上用的马。这根本是两回事,就是这样,完全不是一码事。”大家以前就听过不止一次了,戴斯蒙、杰克斯和胡伦自己的儿子哈尔温都叫他闭嘴,波瑟嚷着加酒。
没人和艾莉亚说话。她也不在乎,实际上这样也挺好。要是可以的话她愿意在自己房间里单独吃饭,有时候他们会让她这么做,比如父亲必须和国王,领主或者这里那里来的使臣一起用餐的时候。其他时候都在父亲的日光室里吃饭,只有父亲和珊莎。那个时候就是艾莉亚最想念哥哥弟弟的时候。她多希望能和布兰开玩笑,逗逗瑞肯小家伙,看着罗柏对她笑。她更希望琼恩过来揉揉她的头发,叫他“小妹”,和她同时说出她下面要说的话。但这一切都过去了,她的身边只有珊莎,而要不是父亲强迫着,珊莎理都不理她。
从前在临冬城的时候,他们一半时间都在大厅里用餐。父亲总会说一个领主要统领下人就必须和他们吃在一起。“要了解跟随的每一个部下。”她有次听见他对罗柏说。“也让他们了解你,不要让你的人死了都不知道在为谁卖命。”在临冬城,他总是在自己的桌上留个位置,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坐上去。今天可能是维扬·普尔,那就会谈钱,仓库里的面包和仆人。另一天可能是密肯,父亲就会听他说盔甲和剑,还有怎么打铁,怎么知道铁的温度。再一天可能会是胡伦,他会无休无止地谈马,也可能是图书馆的柴尔修士,或者是乔里,或者是罗德利克爵士,甚至是老奶妈,那她就会说她的故事。
艾莉亚最喜欢坐在父亲的桌上听他们讲这些,她也喜欢听坐下面的那些人所说的,那些坚韧如革的自由骑手,温文尔雅的骑士,胆大包天的年轻侍从,头发花白的老兵。她经常用雪球砸他们,也帮他们从厨房里偷馅饼。他们的妻子会烤饼给她吃,她也会给她们的孩子取名字,和她们的孩子玩怪兽与女孩,找财宝和请到我的城堡来这些游戏。胖汤姆总是叫她“碍手碍脚的艾莉亚”因为他说她总是出现在脚边。她觉得这个比“马脸艾莉亚”要好得多。
这些都是在临冬城的事,现在已经是两个世界了,一切都变了样。今天是他们到了君临以后第一次和这些人一起用餐。艾莉亚现在很恨他们,恨他们说,恨他们笑,恨他们的那故事。他们曾经都是她的朋友,在他们当中她觉得很安全,但现在她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他们让王后杀了淑女,这就够可怕的了,但后来猎狗找到了米凯。珍妮·普尔告诉她他把他砍成了许多块,最后只能装在袋子交给屠夫,一开始那可怜人还以为是他们刚杀的猪。结果没人吭一声,没人动一刀,什么也没有。那个总是很冲动的哈尔温,那个嚷着要当骑士的埃林,那个当卫队长的乔里,都不吭一声。就连她的父亲竟也如此。
“他是我的朋友。”艾莉亚低头自语道,声间小到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她的排骨仍在盘中,没有动过,已经变冷,一层薄薄的油脂把它粘在盘子上。艾莉亚看着它突然觉得很恶心,于是推开桌子站了起来。
“请问小姐你要去哪里?“茉丹修女问。
“我不想吃。“艾莉亚想起这时得表现得有礼貌。”请允许我告退吗?“她生硬地背诵道。
“看来不行。“修女说。”你几乎什么都没碰,你现在坐下来,把盘里的食物吃完。“
“要吃你自己吃!”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艾莉亚猛地向门口冲去,后面众人还在哄笑,茉丹修女高声地叫着,声音越来越大。
胖汤姆正守在去首相塔的门口,他瞧见艾莉亚向他奔来,也听见修女的喊叫。“嘿,小家伙,别跑。”他边喊边伸出手,但艾莉亚从他的腿边溜过,径直向塔楼的旋梯奔去。她的双脚在石阶上发出沉重的回响,胖汤姆在后面气喘嘘嘘地追着。
在整个君临艾莉亚唯一喜欢的地方就只有这间卧室了,她最喜欢的还是那道门,深色橡木上包着黑色铁条,又大又厚。当她把门关上放下沉重的门闩谁都无法冲进来,茉丹修女,胖汤姆,珊莎,乔里,谁都不行,就是那猎狗也不能。她现在就猛地摔上门。当她放下门闩,终于可以放心地痛哭一场了。
她走到窗边坐了下来,抽泣着,痛恨着所有人,尤其是她自己。所有发生了的坏事都是她的错。珊莎这么说,珍妮也这么说。
胖汤姆敲着她的门。“小女孩艾莉亚,怎么啦?”他叫道。“你在里面吗?”
“不在!”她吼道。敲门声停止了。过一会儿她听见他走开。胖汤姆总是这样容易骗。
艾莉亚走到床尾的箱子处。她跪下来,打开盖,开始用双手把衣服都扯出来,一件件丝绸、缎子、天鹅绒和毛料的衣服都被扯了出来,扔在地板上。它在箱子的最底下,她把它藏在那里。艾莉亚小心地拿起它,从剑鞘抽出细剑。
缝衣针。
她又想起米凯,泪水涌了出来。她的错,她的错,她的错。如果她没拉着他练剑……
这时又传来敲门声,比上次更大。“艾莉亚·史塔克,你现在立即把门打开,你听见没有?”
艾莉亚旋转身,手握缝衣针。“你最好别进来!”她大叫道,疯狂地劈砍着空气。
“首相会知道这一切的。”茉丹修女大怒道。
“我不在乎。”艾莉亚尖叫道。“走开。”
“你将会为这无礼的行为而后悔的,年轻的小姐,我保证。”艾莉亚听着门外,直到修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又走回窗边,缝衣针仍在手中,她向下面的校场望去。她要是能象布兰那样能爬就好了,她心想,她就从窗户爬出去,滑下高塔,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不要再看到珊莎、茉丹修女还有乔佛里王子,离他们远远的。从厨房里偷点食物,拿上缝衣针和她的好靴子和暖和的斗蓬。在三叉戟河的野林她会找到娜梅莉亚,然后她们一起回临冬城,或者到长城去找琼恩。她突然觉得真的好希望琼恩现在就出现在她身边,那样也许她就不会感到这么孤单了。
背后的门上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把艾莉亚从逃跑的梦中拉了回来,她离开窗口。“艾莉亚,”她父亲的声音传来。“开门,我们要谈一谈。”
艾莉亚走过去打开门闩。门外只有父亲一个人,他看上去更悲伤一点,而不是生气。这让艾莉亚感觉更差。“我可以进去吗?”艾莉亚点点头,垂下头,感觉很内疚。父亲关上门。“是谁的剑?”
“我的。”艾莉亚几乎忘了缝衣针,它仍在她手中。
“给我。”
艾莉亚不情愿地缴出她的剑,心想也许再也不能拿回来了。父亲把它举在亮处,检查着剑身的两面。他用拇指试了试剑尖。“刺客的剑。“他说道。”好像我还认得造剑人的记号,这是密肯的剑。“
艾莉亚无法对他撒谎,只好垂下眼睛。
艾德·史塔克公爵长叹一声。“我的女儿九岁,在我自家的铁匠铺里打了把剑,可我却一无所知。国王之手应该管着七大王国,可好像我也连自家人都管不好。你是如何得到这把剑的,艾莉亚?是从哪里拿的?“
艾莉亚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她决不出卖琼恩,即使是对她的父亲。
过了好一会儿,父亲接着说。“实际上,我想这并不重要。“他低头心情沉重地看着手中这把剑。”这不是件小孩子的玩具,尤其更不是小女孩的。要是茉丹修女看见你拿剑做玩具她会怎么说?“
“我没拿它当玩具,“艾莉亚顶嘴道。”我恨死茉丹修女了。“
“够了。“父亲简短而严厉地说。”修女所做的一切都是她应该做的,是你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吃了天知道多少的苦头。你母亲和我交给她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想把你教成淑女。“
“我不要当淑女!“艾莉亚爆发了。
“我现在就该当场把这玩具用膝折断,让这无聊的一切都有个结束。“
“缝衣针不会断。“艾莉亚反抗道,嘴硬但心却很虚。
“这剑竟然还有名字,是吗?“她的父亲叹息道。”唉,艾莉亚。你身体时有种野性,孩子。‘奔狼之血’,我的父亲是这样叫的。莱安娜有那么一点,我哥布兰登要多一点,但这使他们都早早地进了坟墓。“艾莉亚听出了父亲话里的悲伤,他不怎么说起自己的父亲,哥哥和妹妹,他们都在她出世前就过世了。”要是我的父亲大人同意,莱安娜也会带剑的。你有时会让我想起她,实际上你很像她。“
“莱安娜很漂亮的。“艾莉亚诧异地说。每个人都这么说,可从来没人这样说过艾莉亚。
“是很漂亮。“艾德·史塔克同意道。”漂亮,任性,命薄。“他举起剑,剑在两人的中间。”艾莉亚,你想用它,缝衣针,来做什么?你希望去刺谁?你姐姐?茉丹修女?你知道用剑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她能想起来就剩下琼恩教她的那一课。“用尖的一头去刺。“她脱口而出。
她的父亲哑然失笑。“这的确是最基本的,据我所知。”
艾莉亚竭力想解释,想让他清楚。“我真的很想学,但……”她的泪水流了下来。”是我让米凯陪我练的。“悲伤一下子涌上她的心头。她转过脸去,浑身颤抖。”我逼着他,“她大哭道。”都是我的错,是我……“
父亲伸出双臂猛地把她揽在怀里,他温柔地抱着她,她转过身来埋在他胸口抽泣着。“不是这样的,亲爱的。“他低语道。”要为你的朋友悲痛,但不要自责。你没有伤害过那个孩子,凶手是猎狗,是他和那个他效忠的残酷女人。“
“我恨他们。“艾莉亚涨红了脸,抽泣着说出心中的话。”猎狗和王后和国王和乔佛里。我恨他们所有人。乔佛里说谎,事情不象他说的那样。我也恨珊莎,她肯定记得,但她讨好乔佛里说不记得了。“
“我们都说过假话。“父亲说。”比如我说过娜梅莉亚逃走了,难道你真得相信我是这么认为的?“
艾莉亚惭愧地红了脸。“乔里答应保密的。“
“乔里没有说。“她的父亲微笑道。”有些事情不说我也知道。就是瞎子也能看出那只狼不可能丢下你逃走掉。“
“我们不得不用石头砸它。“她苦涩地说。”我叫它逃,别再跟着我,我不需要它了。那里还有其他的狼,它可以去找它们,我们都听到过它们的嚎叫。乔里还说森林里很好,它还能抓到鹿。可它还是跟着我们,后来我们只好用石头砸它,我砸了它两次,它看着我悲惨地叫着,我真觉得对不起它,但我只能这么做,不是吗?王后肯定会杀了它的。“
“你没错。“她的父亲说。“有些时候说谎……并不是件不荣誉的事。”当他过来抱住艾莉亚时他把缝衣针丢在一旁。现在他重新捡起剑走在窗前,他站在那里好一会,目光越过校场。当他转过身来时,目光沉思,他在窗边坐下,把剑横在膝头。“艾莉亚,你坐下,我有些话要说给你听。”
她不安地在床边坐了下来。“你还小,本不该把我担心的加在你的肩上。”他说道。“但你也是临冬城的史塔克,你也知道我们的族语。”
“凛冬将至。”艾莉亚小声说。
“艰难困苦。”她的父亲接着说。“在三叉戟河上我们已经尝到了,孩子,还有在布兰掉下来的时候。你生在长夏,亲爱的,你还不了解其他的,但现在冬天真的要来了。记住我们的族徽,艾莉亚。”
“冰原之狼。”她说着,想起娜梅莉亚。她抱紧双膝,蜷在胸口,突然间有点恐惧。
“现在我来告诉你狼的事,孩子。当大雪落下,霜风吹起,独狼死而群狼生。夏天时吵吵无妨,但在冬天我们得相互守望,相互温暖,同心协力。因此如果你要恨,艾莉亚,你就该恨那些真正伤害我们的人。茉丹修女是个好人,而珊莎……她是你姐姐。你们也许会像日月那般的不同,但你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需要她,她也需要你……而我需要你们大家。诸神会与我们同在。”
他的语调沉重使得艾莉亚有点悲伤。“我不恨珊莎了。”她对他说。“不真的恨。”这句话还是有点真的。
“我并不想吓唬你,但我也不想骗你。我们现在来到了这个危险黑暗的地方,孩子。这里不是临冬城,我们的敌人虎视眈眈,我们自己决不能再窝里斗。你的任性,不管不顾,乱发脾气,不听命令……在家里,那都可以算是小孩子的夏日游戏,但现在在这里,冬天就要来了,情况就不同了。你该长大了。”
“我会的。”艾莉亚发誓道。这一瞬间她觉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爱着自己的父亲。“我能变得强大,像罗柏一样强大。”
他把缝衣针递还给她,剑柄朝前。“给你。”
她满眼惊讶地瞧着那把剑。一时间竟不敢去碰它,生怕一伸手它又会被收回去。这时她听见父亲说。”拿去吧,现在它是你的了。“她一把抓了过来。
“是我的了?“她问。”真的?“
“真的。“他微笑道。”要是我真的把它拿走了,只怕没过两个星期就会在你枕头下找到把星锤。记着不准刺你姐姐,不管多愤怒也不行。“
“我不会的,我保证。“艾莉亚把剑紧紧地拥在胸前,目送父亲离去。
第二天清晨吃早饭的时候,她主动向茉丹修女道歉请求她的原谅。修女望着她,搞不清她打的什么主意,而父亲则暗自点点头。
三天以后的一个中午,父亲的管家维扬·普尔把艾莉亚带到小餐厅。那里的长条桌已被拆开,长条凳也被立在墙边。屋内显得很空旷,然后有个陌生的声音传来。“你迟到了,小子。“一个瘦小的男子,鹰鼻光头,从阴影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把细长的木剑。
“明天起你得准时在正午时分到这里。”他有点自由城邦的口音,不是布拉佛斯就是密尔。
“你是谁?”艾莉亚问。
“你的舞蹈老师。”他朝她丢来一把木剑。她伸手去接,没够着,卡塔一声掉在地上。“明天你得接住,现在把它捡起来。”
这不是根棍子,是把真的木剑,剑柄,护手和圆饰一应俱全。艾莉亚捡起来,紧张地双手握住,举在胸前。剑比看上去的要重,比缝衣针沉得多。
光头叩着牙道。“不是那样的,小子。这不是那种用双手舞的巨剑。你得用一只手。”
“它太重了。”艾莉亚说。
“这份量是为了让你长力量,长平衡。里面是灌了铅的,都是这样的。现在一只手,以后都得这样。”
艾莉亚右手松开剑柄,在裤子上擦去掌心的汗。她用左手持剑,他似乎很满意。“左手好。和别人相反,会让敌人觉得难受。你现在站的不对,把身子侧过来,对,就这样。你很瘦,像根麻杆,这样也好,目标小。现在抓紧剑,让我看看。”他走近来瞧着她的手,然后分开她的手指,调整了一下。“就这样,很好。不要攥的太紧,不要,要握的灵活,还要优雅。”
“要是太松掉了怎么办?”艾莉亚问。
“剑必须成为你手臂的一部份。”光头教训她。“你的手臂会掉吗?不可能嘛。西利欧·佛瑞尔可是布拉佛斯海王九年里的第一剑。他清楚这一切,你要听他的,小子。”
这已经他第三次叫她小子了。“我是女的。”艾莉亚抗议道。
“男的,女的。”西利欧·佛瑞尔说道。“你只要知道你是把剑就行了。”他又叩叩牙。“就这样,抓好喽。你不是抓着把战斧,是抓着把——”
“——缝衣针。”艾莉亚凶巴巴接口道。
“很好。现在我们来跳舞。记住,孩子,我们学的可不是维斯特洛的钢铁之舞,那是骑士跳的,左砍右杀,没意思。我们是刺客跳的,流水之舞,动如脱兔。人都是水做的,懂不懂?你要刺中了,水就流出来,他就死了。“他向后退了一步,抬起手中的木剑。“现在你来攻我。”
艾莉亚开始尝试攻击他。她一直尝试了四个小时,她身上每一块肌肉都酸痛不止,而西利欧·佛瑞尔只是消停地叩叩齿,然后教导她该怎么攻。
第二天,他们正式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