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凯特琳
作者:
月照寒潭 更新:2021-04-28 04:12 字数:6705
在奈德和女儿们离开后的第八天夜里,鲁温学士拿着账本和台灯来到布兰的病房里来见她。“夫人,我们该清点帐目了。”他说。“你得知道这次招待国王花费了多少。”
凯特琳看着病床上的布兰,伸手把他额上的长发向后梳了梳。长的太长了,她心想,该给他剪头发了。“我不想看那些数字。鲁温学士。“她头也不回地对他说。“我清楚招待国王的代价。把帐本拿开。”
“夫人,国王他们胃口都很好,我们要补充库存,以免……”
她打断了他。“我说,把帐本拿走,让总管去处理。”
“我们没有总管。”鲁温学士提醒道。他就像只小灰老鼠,她想,咬住了就不松口。“普尔随艾德大人南下去君临管家了。”
凯特琳心不在焉点点头。“喔,对,我想起来了。”布兰看上去很苍白,她暗想要不要把他的床移到窗下,让他晒点早晨的太阳。
鲁温学士把灯放在门边的壁龛里,捻了捻灯芯。“还有几个位置需要你立即定夺,夫人。除开一个新总管,还需要一个新卫队长顶替乔里,一个新马房主管——”
她对他怒目而视。“马房主管?”她厉声如鞭。
学士战栗一下。“是的,夫人。胡伦也随艾德大人去了南方,因此——“
“我的孩子残破不全地躺在这里等死,鲁温,你还要我商量马房主管?你觉得我会在意马厩有什么吗?你觉得那些跟我有一点点关系吗?如果杀光临冬城里的每匹马能让布兰睁开眼,我会马上自己动手,你明白吗?明白吗?“
他低头鞠了一躬。“是,夫人。但这些任命——“
“这些任命我来。“罗柏说。
凯特琳没有听见他走进来,但他确实已经站在门里边。她刚才在咆哮,她清醒过来后因为内疚而脸上一红。她怎么了?她太累了,头整天都疼。
鲁温学士把目光从凯特琳身上转移到她儿子身上。“我准备了一份我们可能认为合适的候补人名单。”他说着从袖子里抽出张纸交给罗柏。
她的儿子扫视着名单。凯特琳看得出他刚从外面回来,双颊冻得通红,头发被风吹的凌乱。“都挺不错的。”他说。“明天再说吧。”他把名单还了回去。
“好的。大人。”名单又消失在他的袖子里。
“你回去吧。”罗柏说。鲁温学士鞠了一躬转身离开。罗柏在他身后关上门然后回身面对着她。她看见他随身带着剑。“母亲,你怎么啦?”
凯特琳总觉得罗柏象她,他和布兰、瑞肯和珊莎一样都是徒利家的特征,红发蓝眼。但今天她第一次看见他的脸上有了艾德·史塔克的什么东西,那是北方人的严肃坚韧。”我怎么啦?“她不解地重复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以为我怎么啦?我在照顾你弟弟,我在照顾布兰。“
“你觉得这是在照顾他吗?从布兰摔下来后你就从未离开这房间,父亲和妹妹去南方时你也没有送出门.。”
“我就在这里和他们道过别了,而且也从这个窗户里看着他们离开。”她曾经哀求奈德不要离开,至少不要马上离开,不要在发生了这种事后还要离开。现在一切都改变了,难道他看不见吗?但一点用处也没有,他对她说他别无选择,然后就离开了。这就是选择。“我一刻也不能离开他,每一刻都可能是他最后的一刻。我必须守着他,万一……万一……”她抬起儿子无力的手,他的手指从她的指间滑落。他是如此脆弱消瘦,手上毫无力气,但她还是能感受到他皮肤下温暖的活力。
罗柏的声音柔和起来。“他不会死的。母亲。鲁温学士说过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要是鲁温学士错了呢?要是我不在时布兰突然需要我呢?”
“瑞肯也需要你。”罗柏声调高了起来。“他才三岁,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他以为你们大家都不要他了,于是整天跟着我,抱着我腿大哭,我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他停了一下,咬着下唇。那是他小时候的习惯。“母亲,我也需要你。我努力过了,可是不行……我一个人顾不过来。”他突然激动声音有点哽咽。凯特琳想起他才十四岁。她想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但布兰的手仍在她的手中,她动不了。
塔楼外一只狼开始嗥叫。凯特琳战抖了一下但很短暂。
“布兰的。”罗柏推开窗,夜晚的空气涌进塔楼这间封闭的房间里。嗥叫声越来越大。那是种寒冷孤独的声音,充满悲伤绝望。
“别。”她对他说。“布兰需要暖和。”
“他需要听听它们的声音。”罗柏说。临冬城的某处第二只狼开始嗥叫,与第一只唱和着。然后是第三只,就在附近。“毛毛狗和灰风。“罗柏说。它们的声音高低起伏一致起来。”如果仔细地听,还是能分辨出谁是谁的。“
凯特琳浑身战抖起来,因为悲伤,因为寒冷,还有冰原狼的嗥叫。夜复一夜,狼嗥、寒风和空荡的灰色城堡,它们仿佛永恒不变,可她的孩子却破碎地躺在那里,她最可爱最称心的孩子布兰,他爱笑爱爬高,梦想成为骑士,但现在一切都没有了,她也许永远不再能听到他的笑声了。她抽泣起来,放下他的手捂住耳朵,不愿再听那难过的嗥叫。“让它们别叫了!“她喊道。”我受不了了,让它们别再叫了,别再叫了。杀了它们也行,只要它们别再叫了!“
她记不得是如何摔倒在地板上,但她的确是在地上,罗柏正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用他有力的臂膀抱着她。“别怕,母亲。它们决不会伤害布兰的。”他把她搀到屋角的窄床上。“闭上眼睛。”他温柔地说。“睡吧。鲁温学士说从布兰摔下来后你就几乎没阖过眼。”
“我不能睡。”她啜泣道。“诸神慈悲,罗柏,我不能睡。万一我睡着时他死了,万一他死了,万一他死了……”狼嗥声继续传来。她尖叫起来,又捂住耳朵。“噢,天哪,关上那窗户!”
“如果你答应我你会睡觉。”罗柏走到窗边,正准备关上百叶窗,在冰原狼悲伤的嗥叫中又加杂了另一种叫声。“狗。”他聆听着说。“所有的狗都在叫。这从来没有过……”凯特琳听到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抬起头看着他,发现他的面孔在灯光下变得惨白。“着火了。”他喃喃道。
着火了,她想,然后猛醒到,布兰!“快帮我。”她急迫地说,坐了起来。“快帮我救布兰。“
罗柏好像没听见她的话。“藏书塔着火了。“他说。
透过打开的窗户,凯特琳现在看清了那隐约的红光。她如释重负,布兰安全了。图书馆在城墙的那一边,火是不可能烧到这里的。“感谢诸神。“她小声说道。
罗柏异样地看着她,仿佛她在说疯话。“母亲,留在这里别动。我救完火就回来。“然后他冲了出去。她听见他对门外的守卫大吼,听见他们一起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下楼梯。
外面校场上传来“失火了!”的呼喊,还有尖叫声,奔跑的脚步声,受惊马匹的嘶鸣声和城堡里狗的狂吠声。狼嗥声不见了,她听着这些刺耳的喧闹声时突然意识到。冰原狼都住了嘴。
凯特琳走到窗边,心中默默地祷告感激七神。城墙的那边,长长的火舌从图书馆的窗户里冒出。她看着浓烟升上半空,心中惋惜史塔克这几个世纪来收集的书。然后她关上了百叶窗。
她从窗边转回身,屋里突然站着一个男子。
“你不该在这里。”他恼怒地嘀咕。“这里应该没人。”
他矮小肮脏,身着褐衣,浑身马臊味。凯特琳认得所有在马房工作的人,但对他却毫无印象。他很憔悴,金发无力地垂下,无神的双眼深陷在瘦骨嶙峋的面孔上。他手里有把匕首。
凯特琳望着那刀,然后转向布兰。“不。”她喊。声音哽在喉间,几乎听不见。
他肯定是听见了。“这是帮他。”他说。“他已经死了。”
“不。”凯特琳大喊,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不能这样。”她猛转回身想对窗外大声呼救,但那人的动作比她想像的要快的多。他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把她的头向后一搬,另一只手将匕首架在她的喉咙上。他浑身恶臭熏人。
她伸出双手用尽全力抓住刀身,将它推离自己的咽喉。她听见他在她耳边咒骂。她双手鲜血淋漓,但仍紧握不放。捂着她嘴的那只手越发使力,她喘不上气。凯特琳左右扭头,终于那只手部份落入了她的牙间。她狠狠咬下去。男人疼的闷哼一声。她紧咬不放死命撕扯,突然间他松开了手。嘴里满是他的血腥,她深吸一口气尖叫起来。他抓住她的头发,用力一拉,她踉踉跄跄地跌倒在地。他俯视着她,喘着粗气,浑身战抖。他的右手仍攥着那匕首,刀尖滴着血。“你不该在这里。”他愚蠢地重复着。
凯特琳看见一道黑影从他前后敞开的门里闪进来。它低嗷一声,根本算不上咆哮,象是最轻声的威胁,但他一定还是听见了,因为当狼扑向他的时候他正要转过身去。他们都翻倒在地,正好在凯特琳跌倒之处。那狼张嘴便咬。男人惨叫不到一秒,就被那野兽猛一扭头将他的喉咙撕成两半。
他的鲜血象雨一样温暖在洒在她的脸上。
狼望着她,嘴角鲜红滴着血,在黑暗的房间里金色的眼睛闪亮。这是布兰的狼,她猛醒道。当然是它。“谢谢。”凯特琳轻声说,声音又细又弱。她抬起手,颤抖着。那狼慢慢地贴近,闻了闻她的手,然后用它粗糙而湿润的舌头舔着鲜血。它舔净她手上的鲜血后,安静地掉转身,跳上布兰的床趴在他的身边。凯特琳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
后来罗柏、鲁温学士和罗德利克爵士带着临冬城里一半卫士冲进房间时,他们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最后狂笑声终于从她的喉咙停止,他们给她裹上温暖的毯子,将她带回她在主堡的卧室。老奶妈帮她脱下衣服,洗了个滚烫的热水澡,用软布擦去她身上的血迹。
过后鲁温学士来处理她的伤口。她手上割伤深可见骨,头上也因头发被一把揪掉而渗血。学士警告她疼痛才刚刚开始,所以给了她罂粟奶让她能够入眠。
最后她终于合上了眼。
当她再睁开眼时,听见他们说她已经睡了四整天。凯特琳点点头从床上坐起来。对她来说这一切恍若恶梦,从布兰失足摔下到现在,一切都象是一场流血和悲伤的梦,但她手上伤痛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感到虚弱,脑袋轻飘飘的,但却信心坚定起来,仿佛除去心头重负。
“给我拿点面包和蜂蜜来。”她吩咐仆人。“告诉鲁温学士我的绷带该换了。”他们诧异地望了她一眼,急忙按她的命令行事去了。
凯特琳想起这些天来自己的行为,暗自羞愧。她觉得对不起他们,她的孩子,她的丈夫和她的家族。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她将证明给北方人看奔流城的徒利是怎样的坚强。
食物还没送来,罗柏就已经赶到了。还有罗德利克·凯索和她的丈夫的养子席恩·葛雷乔伊。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哈里斯·莫兰,他是个肌肉发达留着棕色方形胡须的卫兵,罗柏说他就是新上任的卫队长。她还看见她的儿子身着皮革外罩环甲,而腰间佩剑。
“那人是谁?”凯特琳问他们。
“没人认得他。”哈里斯·莫兰告诉她。“他不是临冬城的,夫人。但有人说在过去的几个星期里在城堡附近见过他。”
“那一定是跟着国王过来的。”她说。“也许是兰尼斯特家的。他可能是其他人离开后留下的。”
“也许是。”哈里斯说。“这段时间临冬城里都是外地人,谁也说不清他是谁的人。”
“他一定是躲在马厩里。”葛雷乔伊说。“能从他身上闻出来。”
“为什么没人发现?”她尖锐地问。
哈里斯·莫兰涨红了脸。“除去艾德大人带去南边的马和我们送给北边守夜人的马,马厩里几乎空了一半。躲开马僮也不难。也许阿多见过他,听人说这孩子最近挺奇怪的,不过像他那样头脑简单的……”哈里斯摇摇头。
“我们发现了他藏身之处。”罗柏插嘴说。“他在稻草堆里还藏个皮口袋,里面有九十银鹿。”
“还好我孩子的命没有卖的太贱。”凯特琳苦涩地说。
哈里斯·莫兰看着她,满脸困惑。“请原谅我的冒昧,夫人。您是说他是来杀您的孩子的?”
葛雷乔伊一脸的不相信。“这也太夸张了。”
“他是为布兰而来的。”凯特琳说。“他一直念叨说我不该出现在那里。就是他在图书馆放的火,认为我一定会冲出去救火,并把所有卫士都带走。如果不是我因为悲伤而失去了理智,我肯定会象他想的那样去做了。”
“为什么会有人想杀布兰?”罗柏说。“诸神在上,他还只是个孩子,而且无助地昏迷着……”
凯特琳考验地看着自己的长子。“你将成为北方之主,得学会自己思考,罗柏。回答你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会有人想杀一个昏迷中的孩子?”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仆人就送来厨房刚做好的一大盘食物。比她要的多得多,热面包,黄油、蜂蜜和黑梅酱,还有一片咸肉片,一个溏心蛋,一块楔形乳酪和一壶薄荷茶。鲁温学士也随着进来了。
“我的孩子怎么样,学士?”凯特琳望着所有的食物,突然觉得并无胃口。
学士垂下目光。“没有变化,夫人。”
这也是她预料的,不多不少。她的手仍在抽痛,好像刀仍在那里,深深地锯着她。她让仆人离开然后转脸看着罗柏。“你想通了吗?”
“有人害怕布兰会醒过来。”罗柏说。“害怕他会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害怕他知道的情况。”
凯特琳倍觉欣慰。“很好。”她转向新上任的卫队长。“我们要保证布兰的安全,这种事有第一次,难免没有第二次。”
“您觉得要派多少守卫,夫人?”哈里斯问。
“只要艾德公爵不在,罗柏就是临冬城主。”她对他说。
罗柏挺胸道。“病房里派一个,不分昼夜,门外派一个。楼梯下派两个。没有我母亲或者我的同意,谁也不许见布兰。”
“遵命,大人。”
“现在就去办。”凯特琳督促道。
“让他的狼和他一起呆在房间里。”罗柏补充道。
“对。”凯特琳说。然后又重复道。“对。”
哈里斯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房间。
“史塔克夫人。”罗德利克爵士在卫士离开后说。“你可曾注意到凶手用的匕首?”
“那关头根本不允许我细看,但我肯定它很锋利。“凯特琳僵硬地笑了笑回答道。”为什么这样问?“
“当时我们看到匕首还在那恶棍的手中,我觉得那武器对他那样的人来说好的过份了,于是我仔细研究了很久。发现刀是瓦雷利亚钢,而柄是龙骨的。这种武器不可能是他这种人的,一定是有人给他的。“
凯特琳点头,一脸沉思。“罗柏,关上门。“
他奇怪地看着她,不过还是照办了。
“我下面要说的,你们要保密,不许对这房里以外的人说。“她对他们说。”我要你们起誓。即使我的怀疑是部份属实,奈德和孩子们就已经踏入险境了,如果走漏了消息很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
“艾德大人是我第二个父亲。“葛雷乔伊说。”我发誓。“
“我愿对您起誓。“鲁温学士说。
“我也是,夫人。“罗德利克爵士重复道。
她看着儿子。“你呢,罗柏?“
他点头同意。
“我妹莱莎认为兰尼斯特谋害她丈夫琼恩·艾林,国王之手。“凯特琳宣布说。”布兰掉下来那天詹姆·兰尼斯特没去打猎,他就在城堡里。“房内一片沉寂。”我认为布兰不是自己摔下来的。“她面对目瞪口呆的大家说。“他是被推下来的。”
众人脸上的惊愕清晰可见。“夫人,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罗德利克·凯索说。“就算他是弑君者,也未必敢谋害无辜的小孩。”
“噢,他不敢吗?”席恩·葛雷乔伊说。“我很怀疑。”
“兰尼斯特的傲慢和不安分可是没底线的。”凯特琳说。
“这孩子以前从未失过手。”鲁温学士沉思地说。“他熟悉临冬城的每块石头。”
“诸神在上。”罗柏恨声道,年轻的脸庞上浮现愤怒的阴影。“如果真是他干的,他要付出代价。”他抽出剑在空中挥舞。“我要杀了他!”
罗德利克爵士呵斥道。“放下剑,兰尼斯特在一百里格以外呢。除非你决定要用,否则不要轻易出剑。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傻孩子?”
罗柏羞愧难当,赶紧藏起剑,这一下子他又像个孩子了。凯特琳对罗德利克说。“我的孩子已经用上真剑了。”
老教头回答说。“是时候了。”
罗柏急切地看着她。“应该更早些。”她说。“我们很快就会用到临冬城所有的剑,那时最好别是木头的。”
席恩·葛雷乔伊手按剑柄说。“夫人,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家族愿为您效劳。”
鲁温学士整整磨着自己脖子的项链。“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推想。我们的矛头指向的是王后最喜欢的弟弟。她不会对此大发善心的。我们必须要有真凭实据,不然就得永远缄默。”
“匕首就是证据。”罗德利克爵士说。“如此精致的刀一定有人认识。”
只有一个地方能够发掘真相,凯特琳想。“有人得去君临一趟。”
“我去。”罗柏说。
“不行。”她对他说。“你的位置在这里。临冬城必须有个史塔克。”她瞧瞧白须满脸的罗德利克爵士,又看看一身灰袍的鲁温学士,再望望黑瘦冲动年轻的葛雷乔伊。让谁去呢?谁去更放心呢?这时她心中拿定了主意。凯特琳挣扎着掀开毛毯,她裹着绷带的手僵硬如石。她起身下床。“我自己去。”
“夫人。“鲁温学士说。“这样明智吗?兰尼斯特一见你必定起疑。”
“布兰怎么办?”罗柏问道。这可怜的孩子有点六神无主。“你不会想离开他吧。”
“我已经为布兰做了一切。“她说,把受伤的手放在他的肩上。”他的命在诸神和鲁温学士的手里。就象你对我说的那样,罗柏,我还有其他的孩子要为她们着想。“
“您需要个能干的护卫,夫人。“席恩说。
“我让哈里斯带上一队卫士。“罗柏说。
“不行。“凯特琳说。”一大队人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我不想让兰尼斯特知道我来了。“
罗德利克爵士反对道。“夫人,至少让我和你一起去。在国王大道上一个单身女子太危险了。“
“我不走国王大道。“凯特琳回复道。她想了一下,然后点头同意。“两人和一人的速度差不多,肯定比大队车辆和轮宫快。我愿意和你同行,罗德利克爵士。我们沿白刃河走到海边,在白港雇船。好马和好风将会把我们在奈德和兰尼斯特之前送到君临。”这时她暗想,我们会搞清我们该搞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