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白愣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合适，风琦萧竟是醒着的，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风琦萧直勾勾盯住她，眉眼里十分的认真，“白儿，回答我，什么再把你抛弃，我何时抛弃过你？”
  燕白不回答这个问题，抿紧了唇，同时背转过身去，“往事如烟，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何必再提及，今日是本王失言了。”
  风琦萧眉心皱紧，往事，多年，那么她和他果真早已相识，他那段忘却的岁月里，有她。
  此刻，他分不清自己的情绪里是喜多一些，还是惧多一些。
  那句抛弃实在沉重，他难以承受，甚至难以置信。
  沉默延续了许久，风琦萧缓缓伸手抱住燕白，双眼通红，声音嘶哑无比：“白儿，我想要真相。”
  燕白表情忽然扭曲，扭着脖颈看他，一半的疼惜，一半的嘲讽，一半的深重，一半的嗜血。
  “真相？什么才是真相？是指你亲手杀了泓王妃，还是你撇开本王的手，任由本王坠入黑暗无边，亦或者，哪怕本王苦苦哀求也挽不回我们的刻骨铭心？嗯？萧萧，你指的真相是什么？”
  风琦萧瞳孔猛然放大许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混乱的似曾相识的画面侵袭而来，滔天巨浪一般，非叫他认清那些屈辱的过去。
  燕白桀桀笑着，右瞳一片灰暗，慢慢闭上，泪水随之滑落下，烧灼着。
  “琦萧，那些过去，我一人记住就够了，不必你来承受，我懂你，不曾怪你。”只是不再敢信你。
  声音破碎，压抑。
  风琦萧蒙住脸，泪水流出，决堤了一般，止不住。
  常言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如今，他不知该伤心还是如何了，这些忘却是他最深切的罪过。
  “白儿，白儿，……”
  他一遍一遍唤着，似乎没唤一声，心里的痛苦就能缓解一分。
  燕白身体颤抖着，一声声应下，他的痛，她愿分担。
  一时间，脑中思绪交织着，随时要爆开般，混乱不堪，互相撕咬着，势必要将她吞噬进地狱无间。
  最亲密的依偎，却也是最陌生的。
  “阿白，够了！”
  “不够，不够，才这般怎么够？怎么够？！”
  “阿白，他是琦萧……”
  “所以该死，十三年前就该死了，放弃我们的，踩着我们走到阳光下面的，如此虚伪的，怎能好好活在这世间，享受尽富贵荣华？”
  “阿白，这是我的心甘情愿。”
  “不是，不是……”
  “阿白，说好的不离不弃，阿白，我在。”
  燕白忽然心口一个起伏，鲜血自嘴角溢出，笑容愈发浓郁起来，一双妖异双眸紧盯着风琦萧，似仇恨，似爱恋。
  猛然低头，一口咬下，牙齿没入他的脖颈，不同于肩上流出的血，更加让她兴奋。
  也更加让她心痛，痛到几乎要窒息。
  “琦萧，琦萧……”呢喃着，呼唤着，这个人，她无法否认，这个人，她心悦之，倾慕之，深爱之。
  风琦萧承受着颈间的痛，是许久没有过的酣畅淋漓。
  许久过去，燕白笑容渐渐收敛，神色模糊，“琦萧，别再撇下我……”
  风琦萧紧紧抱住怀中娇人，此生不离，是他的誓言。
  “不会了，再不会了，不离，不弃。”
  燕白缓缓闭眼，也罢，何必为难了他，也为难了自己，那段黑暗岁月，便过去罢。
  其实，无所谓了燕白，也无所谓了陆湛然，左不过那个渴望光明的幼稚孩童。
  她，该长大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