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言招了招手，对还捂着耳朵颤抖的王雪瑶叫了一声。
  王雪瑶有些呆滞的走过来，看了看地上的疯狗，又看向坐在沙发上把玩枪支的龙言，现在怎么看都像是龙言才是黑帮老大，而地上的疯狗是个受欺负的可怜人。
  王雪瑶抽了抽鼻子，红红的眼睛又变得水汪汪，她怎么感觉，自己请的人好像更危险，是个大boss呢？
  “你认识她吗？”
  龙言对着疯狗指了指王雪瑶。
  “不……不认识。”
  疯狗仔细看了一下，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他手还被插在桌子上。
  “嗯？”
  龙言看向王雪瑶。
  王雪瑶慌乱了一下，赶紧解释：“我只是为我朋友讨公道，但我根本不敢和小刀会的人接触，和他们也只是手底下的人见过。”
  接着她看了眼泪流满面的疯狗，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龙言，能让我来问吗？”
  龙言盯着他，道：“可以。”
  伸出一只手示意，朝里面挪了一下，示意王雪瑶坐到沙发上来。
  王雪摇头，走到疯狗面前蹲下下，她的身体有些颤抖，但还是要求自己必须这么做。
  “你知道韩零零吧？”
  王雪瑶死死的看着疯狗，韩零零就是她最好的朋友，那个看起来最小的短发女生，那个现在只能缩在角落中哭泣的女孩子。
  疯狗看了一眼漠然的龙言，又看向面前的背带裤女孩，迟疑的摇摇头，“不认识。”
  王雪瑶再次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翻出一张韩零零的照片竖在疯狗眼前咬牙道：“现在呢？”
  疯狗一看到韩零零的照片，马上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此大劫，就在几小时前他还在和手下调笑马上就又能得到一个赚钱的‘工具’了，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最后的狂欢。
  他脸色霎时一变，呼吸急促，看下漠然的龙言，又马上看向面前满是恨意的女孩，不知所措，“认……认识，但……但是……。”
  龙言饶有兴致的看着疯狗的反应，又看向王雪瑶的手机，照片上的女孩很漂亮，站在一个枫树下比着v手，一个月前对方活泼又可爱，想不到一个月后竟然会被疯狗这恶心的家伙盯上。
  “既然认识，那就好办了。”
  一个大嘴巴子直接甩过去，啪的一声疯狗脑袋直接转成一百八十度，血水口水混着牙齿喷出来。
  “现在，你就去把韩零零她爸的借据拿出来，明白吗？。”
  龙言抓着疯狗的头发提过来，疯狗满嘴是血的看着那双漠然的眼睛，好似死寂的沙漠一样，他绝对怀疑，面前这人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下意识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语无伦次急声道：“好……好，马上，马上，别……别杀我……”
  龙言松开手，疯狗看向角落的一个箱子，就要冲去，可刚起身，他就发出一声惨叫。
  龙言看过去，疯狗的手掌还钉在桌子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伸出一只手，直接将水果刀拔掉。
  “啊～”
  疯狗再次发出一身惨叫，捂着手掌蜷曲在地上，痛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线了。
  “还不快去，躺着做什么？”
  龙言踢了疯狗一脚，脸色冷的能结冰。
  疯狗狠毒的望过来，又赶忙憋屈的转过去，从地上撑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到保险柜边上。
  那一瞬间，他感觉那人要杀了他。
  “龙言，这……你……这……是不是做的太……太狠了！”
  王雪瑶退后一步，小声道，小脸上有些恐惧，抬了抬手，又马上收回去，她虽然恨疯狗，但从来不会想到这么做，她最大的期望就是将疯狗送去牢房中，可是现在，龙言显然想不到警察。
  “狠？”
  龙言嗤笑一声，瞧着王雪瑶脸上的不忍之色，眼神中多了一丝情绪，冷声道：“你是不知道的他做过那些恶心事情，如果你去了解过他，你就会觉得我这这做的还轻了，我就算杀了他，佛祖都会给我算功德的。”
  王雪瑶张了张口，看向远处正在开保险柜的疯狗，没有反驳，也不怕龙言了，有些落寞的坐在他旁边，合着两只手。
  她确实不了解疯狗，自然也没资格去评判龙言的行为，或许真的就像他说的，这样是在做好事。
  但是她不知怎的，看到龙言这个样子，心里就很不舒服，有种讨厌的感觉，并不是讨厌龙言这个人，而是讨厌他的行为，讨厌他那漠然的眼神，讨厌他随便的伤害别人，讨厌他一点都不知道危险。
  不想看到他这么做。
  那动作表情那么平淡，鬼都看的出来肯定经常做这种事……
  龙言盯着王雪瑶白净的侧脸，笑了笑，也没说话。
  “小子，去死吧！”
  这时，疯狗打开保险柜，突然从里面拿出一把枪，瞄向龙言的方位。
  嘭！
  一声枪响响起，王雪瑶吓的趴到龙言之前坐的位置上。
  叮！
  枪支落地，在地上弹了两下，疯狗捂着残缺的手掌惨叫，龙言站在沙发边上，眼睛冷冷的看着在地上惨叫的疯狗，单手握着之前从疯狗那夺来的枪支，枪口还在冒着青烟。
  “龙言，你……你没事吧！”
  王雪瑶泪汪汪在沙发上的转过头来，刚才她不小心瞄到疯狗拿起枪，想都没想直接朝着龙言铺去，可是铺了个空。
  两人对视，王雪瑶仰看着他，龙言俯瞰着她，一个站着，一个伏着，气氛有些尴尬。
  龙言：……
  王雪瑶：……
  你他瞄这么厉害怎么不上天啊！
  王雪瑶内心有些抓狂，自己这么弱，瞎担心别人干什么，笨蛋。
  “你担心的应该是他。”
  龙言开口，缓解尴尬。
  指了指地上的疯狗，眼神霎时变的寒冷。
  走过去，直接对着疯狗的肥肚子就是一脚，接着一只脚用力踩在他脸上，俯瞰着他。
  疯狗痛的嘴巴大张，感觉整个肚子都缩成一团了，酸水混着口水从嘴中流出来。
  “放……放过我，别……别杀我……”
  被踩在脚底下，疯狗感受到的不是屈辱，而是笼罩着他的杀意，那杀意让他从心底感觉刺骨的冰寒。
  龙再次一脚踢在疯狗的肚子上，把他踢开，将后面半开的保险柜打开。
  里面五分之四都是码的整齐的现金，大概有五十万的样子，剩下的五分之一中有一叠纸张，还有一把上了膛的手枪。
  龙言取出那一叠纸，三十多张的样子，这些是小刀会放出去高利贷受害人写的借据。
  龙言将王雪瑶招过来，拍了拍手中的借据，问道：“韩零零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韩强。”
  王雪瑶说道，眼睛直直的看着借据。
  她欣喜，只要将借据拿回来，基本就可以了，到那时小刀会的人再敢去要钱，也没有理由了，就算告到法院，也说的过来……
  说到底，王雪瑶还是太单纯了，她只想到了以正常的规则处理，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总会破坏规矩……
  “韩强，韩强……”
  龙言一张一张的翻着借据，小刀会的生意其实做的不错的，每一张上面都有照片，以及名字，借款日期，还有对应高昂的利率。
  比如借一万，三个月后就要还两万，如果没还清，再三个月后就还四万……这样一直翻下去。
  这些借据有中年人，有年轻人，有二九年华的少女，甚至还有两个六十多岁的老年人。
  龙言翻了二十多张，总算找到韩强的名字，那是个穿着西装，仪表堂堂的男人，和韩零零有两分相似。
  “对对，就是他，他就是零零的父亲。”
  王雪瑶在一边激动的说着。
  既然确定了，那就可以了。龙言掏出打火机，对着三十多张纸一点，顿时火焰燃起，逐渐吞噬纸张，将纸张上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他找韩强的借据只是为了确定真的在里面，不然他一开始就一把火烧了，才不干这么麻烦的事。
  “龙言你干什么啊？”
  王雪瑶在一边惊讶的问道。
  龙言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指着门外道：“王小姐，你能出去等我一下吗？我和他还有一点事。”
  他又指了指地上曲成一个虾子的疯狗。
  “你要……坐什么！龙言，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王雪瑶顺着龙言的手指看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有些苍白。
  “你先出去吧！”
  龙言平和的看着王雪瑶，王雪瑶却从那双眼睛肿看出了不容反驳，她相信如果他不出去的话，龙言会把她直接丢下去。
  “好……好吧！龙言一定要考虑清楚。”
  王雪瑶极力却说一句，出去了，三步一回头。
  等王雪瑶走出门后，龙言把门关了。
  门外，酒吧大厅，看着被关上的漆黑铁门，上面的彩灯一闪一闪的，很多人奇怪的看着出来的王雪瑶，但没人敢去问，刚才他们已经看见里面躺了好多人，还听到了疯狗的惨叫以及枪声，搞不好已经死人了。
  王雪瑶没看他们，只是沉默的望着铁门等待着，小手握成了拳头。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错了，我错了……”
  门类，疯狗看着逐渐走进的龙言，那双眼睛始终冷漠，不知怎的，他就想到了龙哥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