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很冷了，特别是江南的天气，海风一吹就得加一件衣裳。
  十一月份的最后一天晚上。
  “盛氏包子铺”迎来了两位客人。
  一男一女，现在正坐在那后院新搭的棚子里。
  天气暖和的话，后院进前厅的那个台子上可以坐人。
  凉了，就不适合了，所以前些日子张元买了几块板材，叮叮当敲了半天把那台子的一半给围起来盖了块板子。
  刚好够他和母亲坐。
  没成想今日便迎来了客人，还是两位，女客人还好，男客人体型太过魁梧，只能在棚子外站着。
  不过张元看他好像并不冷。
  张母倒了两杯茶给客人后就去楼上收拾房间了。
  因为来人说是市里稽查署的，还亮了证，找张元，看着不像要紧的大事，也就没怎么担心，寻思着等下再问问张元。
  ……
  女客人望着张元，微笑的说道：“打扰了，我叫唐青青，我身后这位是我同事，你可以叫他塔哥。”
  “嗯，你好，唐警官，你好塔哥。”张元好奇的打量了下塔哥，塔哥穿的很少，看的出体格很好，和小达是两种壮。
  张元觉得小达估计能被一拳就放倒。
  塔哥朝他点点头，神情严肃。
  “哦，是这样的。”唐青青看张元斯斯文文的，看着也不像什么坏人，也免了寒暄直接道明了来意。
  “这几张照片上的是你吧？”唐青青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照片，特别清晰。
  正是那日去双子塔少遇见个老外被小摊贩纠缠的时候。
  张元还是第一看到全息塔拍的照片。
  全息塔是用来替代传统监控的设备，设备有高有矮。
  “这…只能是我啊，这么清楚，连我眼镜上的漆都拍的这么清晰。”张元纳闷的回道。
  “嗯，习惯了，不要介意。”唐青青收回照片：“那天，有个小摊贩，我们警员追着去的，你还有映像么？”
  张元想了会，一五一十的把当天看到那摊贩的情况说了一遍。
  唐青青停了后安静的坐在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里的失望溢于言表。
  张元原本想问下关于稽查署招临时工的问题，他一直没机会去问下相关人员。
  但看到唐警官神色失望，出口的话变成了安慰：“呃…漂亮的人运气都不会差的。”
  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唐警官楞了下，看着张元，轻声道：“你不明白。”
  她站起身继续说道：“那打扰了，我们先走了。”
  跟在她身后的塔哥原本并没有注意张元，但当听到张元夸唐青青漂亮的时候，看了眼张元，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视。
  但并未表露什么，在他心里，张元这种人就是废物，他看都懒得看。
  ……
  张元送唐青青和塔哥出了门，远远的看着他们走远。
  ……
  张母下楼来坐到后院台子上的棚子里，给张元倒了杯茶，唤张元过来。
  张元拿了点瓜子，就这么和母亲对坐着。
  “小元，复习的怎么样了？”
  “不知道。”张元看着院子里堆了一人高的黄色枫叶，是他今天扫的。院子后面也是条街。
  院子刚好挨着两棵大枫树，秋冬时节总能落的满院子。
  记得小乔就喜欢在院子里看落叶，想到小乔，张元不经意间笑了笑。
  “但是我看往年的卷子，挺简单的。”张元发现没地方丢瓜子壳，又去拿了个小盘子放桌子上继续说道。
  “母亲，放心吧，我准备的很充分了。”
  “嗯，这个我一直很放心你，刚才警官们找你没事吧？”张母磕着瓜子，不动声色的问到。
  “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问了下我双子塔事件有关的消息，我恰好经过。”张元说话的时候很小心，自觉没露出什么破绽。
  但张母却看出了些端倪，心想小元从小就不太会说谎，一说谎耳垂就微微发红，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张母确实一眼即透。
  母亲有意无意的回了声嗯，只道万事要小心些。
  知道张元不想说太多这个事，于是把话题又带到了工作上。
  “其实小元你啊，可以去做个生意什么的，稽查署危险了一些。”张母心里的确不怎么喜欢自己儿子去稽查署，毕竟安危才最重要。
  “嗯…不是的，母亲，起初我也这么想。”张元一说到这个就兴奋了起来。
  “母亲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机甲，梦想能坐进机甲里，但我从来都只跟你说。”
  张元没说曾经因为这个梦想被伙伴们笑话过。
  毕竟驾驶员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单戴眼镜这缺陷就扼杀了这个梦想。
  虽然伙伴们都是无心的，可他却从此把这个梦想深埋在了心里。
  即使再有人问，他也只是会说毕业随便找个工作，好像这么说才能融入群体。
  时间久了，他慢慢变成了他曾经讨厌的人，虽然不会去嘲笑别人不切实际的梦想，但总觉着那肯定思想没成熟。
  那是不成熟的表现。
  不切实际，就是不成熟。
  鹤立鸡群，也是不成熟。
  合群，才是成熟。
  张元有个好母亲，母亲喜欢听张元讲梦想，能让张元有个港湾可以续航梦想。
  “考稽查署还要复习，估计拢共要花两年时间，我耽搁了大学的时间，现在再去修习机甲有关专业不太现实。”
  张元滔滔不绝，在母亲面片，张元似乎变得很能讲。
  张母就安静的看着张元听他讲，眼里尽是温柔，觉着对了会点点头，错了会皱眉头。
  “母亲，如果有可能我会找机会矫正视力，我觉得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能进去机甲，进那个我梦寐以求的地方。”
  张元在大学其实就能做很多事情。
  比如修习第二专业，不难，有可能拿到执业证书。
  但是因为那件事，他耽误了三年。
  最宝贵的三年。
  但他并没有后悔。
  “稽查署临时工是我现在最有可能找到的工作，有危险性，但现在江南市治安这么好，问题不大的母亲放心。”
  张元手舞足蹈，此时的张元是最纯粹的，令人动容。
  ……
  ……
  月亮升的更高了，洒在后院台子上，映出棚子里两个身影，让清冷的冬天温暖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