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姐？”Sara疑惑的叫了一声。
  “糊涂了糊涂了，我自己去吧，暂时先不要动了。”
  墨子染这么快又有把握的动了手，难道他已经知道她的计划了？
  赵汐盯着手机看了半晌，墨子染到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明明难得才见到一面，她连墨子染在做什么都不太清楚，但是墨子染却清楚地知道她的每一个动向。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蓝岸设计室中堆满了一层画过的纸团，午后的阳光照射在地板上，气候渐渐回暖。
  赵汐的手机关了静音，在抄袭事件完完全全的平息之前不回应外界的任何消息，因为之前说过的备用设计，所以赵汐一直在蓝岸设计室中画图，不把任何稿纸带到工作室中。
  桌上成形的稿纸慢慢的厚了起来，赵汐伸了个懒腰，走到桌边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又顺手拿起了手机。
  一条未读消息，一个未知的号码。
  赵好奇的点开，短信里面是一张放大了细节的照片。
  背景很暗，看不清楚，照片的聚焦全部都放在了那两个相拥的男女身上。
  男人的轮廓精致，五官深邃，脸上交织着阴影，面容英俊完美，女孩子看不清楚正脸，但是从背影来看清纯可人，不是赵汐。
  她放大了那张照片，看到女孩子的埋首在墨子染的怀中，侧脸很模糊，但是可以看到嘴唇的位置是墨子染的衣领。
  她下意识的去看女孩子的脚，但是照片只到腰部，下面都被截断。
  赵汐对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很想把照片给Kin发过去，并对他说：“你看，这就是你想找的唇印的真相。”
  但是事实是赵汐直接把这张图片转给了墨子染，并且附上了一句话：“这个女人穿的是多高的高跟鞋？”
  她也只有在穿了高跟鞋的时候才能在墨子染的身边保证这么完美的身高差，这个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大，难道个子很高？
  女人总是爱嫉妒的。
  “Sara姐，老板不是说有备用设计吗？我们怎么还没有开始工作？我担心这样下去我们会赶不及发布会。”
  “对呀啊，就算推迟了一个月，也不能这么放松啊，陆茜那边可是虎视眈眈的等着，她这几天在媒体面前说的话很让人生气。”
  听到她们提起陆茜，Sara也生气起来：“这个女人的背后不知道还有谁在支撑着，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倒下来，那些媒体乐的用她和我们扯上关系，根本就是消费我们工作室。”
  “但是老板到现在也没有表态，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老板已经两天没有来工作室了，她到底在忙什么？还有什么事比发布会还要重要？”
  “反正乙方是墨总，砸了又能怎么样......”Sara的目光瞥到了角落里一直没有参与讨论的许攸然，连忙和她们使了个眼色，许攸然是从陆茜那里过来的，这些天没少因为这件事尴尬。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瞎猜了，老板已经说了，备用设计和所有而图稿都在她那里，我们不用担心，老板这几天也许是和墨总在度蜜月？”Sara笑了笑，又给了许攸然一个安慰的眼神，赶了所有人去工作。
  第三次回到这个销金窟一般的会所的时候，赵汐都觉得自己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了。
  她自然地对迎上来的服务生说了C区之后又悄悄地去了A区。
  她轻易地找到了上次看到向日葵花田的那个长廊，她跟着陆茜过来的时候因为太紧张居然没有注意到她也是在这里遇上墨子染和陈慕白的。
  拿出了手机比对上面的照片，背景很像，昏暗的光线，虽然墙上的花纹不同，但是灯光的排列却是一样的。
  这说明.....不同楼层？
  A区是娱乐区，B区赌场，C区赵汐已经去过。
  墨子染到底来了多少次？
  沉沉的脚步声在长廊中格外明显，赵汐浑身一个机灵快速地回过了头，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就像一步一步的踩在她的心上。
  在片刻的慌乱之后赵汐快速的稳了下来，拿着手机低着头打算装作只是单纯路过，快速地贴着墙边离开。
  她是光明正大进来的客人，为什么要躲？
  在胳膊被人抓住的时候，赵汐立刻闪开并且说出了早已经想好的话：“我只是迷路了......”
  尾音逐渐消失，赵汐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陈慕白靠在对面的长廊上，身上的黑色西装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消瘦了不少，而一贯浮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除了容貌没有变化之外，整个人的气质都陡然不同了。
  “我一直在等你，赵汐。”陈慕白松开了拉着她的手，抱着手臂看她，“你找来的很快，不错。”
  “你看上去可不像不错。”赵汐注意到了他眼下的黑青，面色也不如以往的意气风发，“怎么？受打击了？”
  能给他打击的只有一个人。
  陈慕白的眼中快速闪过了一丝阴郁，唇角冷冷勾起：“你这么得意做什么？我受到了打击，难道你丈夫就没有？”
  赵汐想起墨子染还没有回复的那条消息，心瞬间提了起来，她不动声色的紧紧抓住手机低下头，语气淡淡：“我丈夫过的还不错，你不是发照片给我了么，他抱着的女人质量也不低。”
  “你就这么大方？你要是一点都不生气，还找过来做什么？你想找到那个女人好好教训她一顿？我以前听我妈妈讲过的豪门深闺中的女人都是这么强悍，比如，墨子染的母亲？”陈慕白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嘲讽，语气中半是怨恨半是不屑。
  “你是在暗指你的母亲当年也是破坏别人感情的人？和照片上的人一样？”赵汐忍不住讽刺了回去。
  陈慕白勃然大怒的扬起了手，赵汐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大手快要接近她时候又瞬间停下来：“我不打女人，你还是第一个能激怒我的。”
  “我的荣幸。”赵汐抿了抿唇，对刚才涉及到先人的话有些后悔，但是想想陈慕白说的话，她又原谅了自己，“不要告诉我，这条消息是你发给我的。”即使从陈慕白刚才的话来看这个答案已经相当明显，但是赵汐还是确认了一遍。
  “是又怎么样？”陈慕白一点都不在乎赵汐的问题，戏谑的整理着衣领，“难道你觉得这照片上的女人是我找来的？”
  “你找来的人怎么可能接近得了墨子染，”赵汐拖延着时间回复，蓦地想到了什么，惊愕的抬起了眼，“你是这家会所幕后的人？！”
  陈慕白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惊讶，微微直起了身体：“你在说什么？”
  “可是如果你是这家会所背后的人，墨子染为什么要来这里？”赵汐摇摇头，突然发现比敌人更麻烦的其实是自己人，墨子染到底在做什么？
  陈慕白的态度悠然自得，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你想不想知道更加劲爆的消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赵汐想不明白，陈慕白明明是一直在算计她的那个人，但是却又总是刻意的接近她，“你打定了主意我不会拿你怎么是吗？”
  因为她的杀伤力比起墨子染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堡垒从内部攻破才最有意思。”陈慕白直起了身子往反方向走，像是肯定赵汐会跟上来一样，“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么感兴趣的女人，我很少见到有女孩子会在噩梦和幻觉的折磨中还能平静生活。”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忘不了的记忆，这些记忆被称作是不可控记忆。”陈慕白的态度转变的很快，语气严肃的好像真的是心理治疗师，赵汐跟在他的身后上楼，心中涌出了些寒意，这个男人到底要经历什么才能让自己活得像自己的面具？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这很正常。”陈慕白强调了这个事实，带着些明朗的笑意，“但是很少有人真的懂得利用这些不可控记忆，你知道吗？精神病和人格分裂的患者都是因为不可控记忆的无限放大，让他们产生了对现实的怀疑。”
  “你对我说这个做什么？”赵汐跟着陈慕白停在了一扇双开的雕花木门之前，很难想象这种极尽奢华的会所中还有这种厚重却精致的复古主义房间。
  “你以为这是类似于催眠师用的控制精神的药物？”陈慕白打开了灯，房间瞬间亮了起来，“不是的，赵汐，你还记得X1N34吗？”
  赵汐倏的睁大了眼。
  X1N34。
  那是一段噩梦般的日子。
  在几秒的适应光亮之后，赵汐看清楚了面前的布置。
  不像是一个陈慕白这种身份会喜欢的布置，甚至不是一个男人会喜欢的布置。
  “欢迎来到我妈妈的故居，赵汐。”陈慕白的打了个响指，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赵汐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行动，她的目光在陈慕白的身上扫视了一圈，淡淡的说道：“陈慕白，你知不知道，你把西装穿出了一种变态的感觉。”
  明明是合体昂贵的西装，但是在陈慕白的身上却连之前一直萦绕不去的淡然温和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了让人脊背发凉的悚然。
  陈慕白一点都不生气，相反的还很开心：“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夸奖。”
  “......”
  赵汐一点都不想和这个人说话。
  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真的和墨子染很想，在曲解别人的意思和选择性倾听方面。
  相比较沉稳的墨子季，赵汐有的时候会觉得墨子染和陈慕白才是真正的两兄弟。
  一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一个行为乖僻，琢磨不定。
  都不是正常人。
  房间的布置简单朴实，但是非常雅致，甚至在汐姐的部分都处理的很好，让人感觉到很舒服，即使绕着房间转一圈也不会觉得厌烦，因为在某个不经意的地方就会出现一个让人耳目一新却有绝对不会显得突兀的装饰品。
  “你看上去很喜欢这里？”陈慕白跟在赵汐的身后观察着她的表情，眼中快速地闪现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松动，“难道你不会觉得，墨家的那连绵山脉上稳立多年的古堡才更加值得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