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荒谬？你不觉你在场的时候她更加容易发疯吗？”
  赵汐皱了皱眉表示不解，看到墨子染的时候，欧天雅整双眼睛里面都是发光的。
  “......”
  墨子染皱着眉，冷眼看着赵汐心满意足的离开，她在前面说了这么多废话，只有这一句是最终目的。
  在书房的门被关上之后，墨子染才拿起了手机：“孙顾，赵汐访谈的时候把我派去跟着赵汐的人撤回来，换成你带上来的那些人。”
  “......是，墨先生。”
  t市山上的墓园外，一辆跑车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
  赵汐打开车门率先下了车，Victor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之后才一言不发的跟在赵汐的身后下车。
  冬天的阴沉让整个墓园看上去更加肃穆，沉沉的乌云压锁住了所有的空气。
  她不知道方寒以前是在哪里，但是在她委婉地提起了这件事之后，孙顾让人把方寒和他的家人葬在了一起。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很平静很单纯很普通，但是这么多年来的所有的事情都足够拍成一部电视剧，还是那种可以拍成几百集的那种。
  而在她身边的曾经出现过的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那些事情都像坐着一去不回头的列车一样驶向了远方。
  她只能珍惜现在剩下的那些真实。
  “你以前有来看过Aaron吗？”
  Victor盯着赵汐的背影，对她的冷清咬牙切齿。
  “没有，”赵汐没有回头，Victor只能看到随着她的声音吐出的白雾，她的语调不急不缓，像是在叙述一个明显的事实，“你觉得，如果我来看他，我要和他说什么？”
  如果她站在方寒的面前，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可以和他说......”Victor的话也卡主了，后面的怎么都说不下去。
  说她对于Aaron的付出很感动？
  还是说她很抱歉？！
  这个时候不论说什么都很苍白。
  方寒的墓碑前空空荡荡的，除了他的名字之外什么都没有。
  周围没有多少杂草，看上去是个新翻的坟墓，周围是方家的其他人。
  树叶风中翻滚着，凉风吹在身上有着刺骨的寒意。
  “我一直以为他会在伦敦好好的生活，或者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但是如果事事都能尽如人意，我们现在都不会站在这里。”赵汐的眼中有些怀念的悠远。
  Victor从口袋中拿出了烟来，在点燃的同时问着赵汐：“我抽支烟你不介意吧？”
  “还好你不用担心这里会失火。”
  今天的天气还很阴沉，之前下过一场雪，山路上都是湿漉漉的。
  Victor和齐逸真的是不同的两个人。
  他吐着烟圈的样子很颓然，赵汐直到现在才看到了他的眼中还有血丝。
  Victor在方寒的墓碑前静静地抽完了一支烟，出乎赵汐意料的，他什么都没有说。
  一个红色的小点突兀的出现，沿着Victor脚下的草丛快速地往上爬。
  赵汐愣了一下几乎是同时就朝着Victor扑了过去。
  随即枪声连续响起，Victor惊愕的看着赵汐一把拉住了他转身就跑。
  他门接着墓碑挡住身形，弯着身体快速往前跑，Victor回头看了一眼，几个带着墨镜蒙着脸的男人朝他们追了过来。
  “你惹上的人怎么这么多？！”Victor没好气的冲着赵汐吼，怎么她的身边一天都不安生？！这种生活她一个女孩子也受得了？
  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不应该整天都待在家里做梦享受么？
  “也许是冲着你来的！”
  赵汐头也不回的顶了一句，这个时候不赶紧逃命还在废话什么？刚才的那一枪不就是冲着他的？
  子弹的破空的声音越来越近，枪响一直不绝，不管是冲着他们两个中的谁来的，很显然那些人没有打算放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他们的车子停在外面，如果想上车的话还有很长的一段没有任何遮掩的路，而且还是下山，他们两个如果真的跑下去，一定会被当成活靶子。
  “我们不能就这样跑下去！”Victor朝着赵汐吼，与其跑上车，他们不如就在这里待着，利用这些墓碑的掩护他们反而还要安全的多，“那是送死！”
  “所以我们要跑到后面的小树林去。”他们两个想到一块去了，赵汐熟练地拉着Victor钻进了长满了灌木的一条小路上。
  天色很暗，好像马上就会有一场暴风雪。
  山风很冷，在灌木丛中几乎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身后的那些人的脚步在丛林中慢了下来，脚步在林中簌簌的响，很显然他们对这里的环境没有赵汐熟悉。
  赵汐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觉得自己像在美国大片中逃亡一样。
  “把头低下来！”赵汐回头看了一眼直直的往前跑的Victor，大惊失色的哑声说道。
  Victor作为一个英国人，本来长得就高，现在脑袋直直的挺着，不被打中才怪。
  “不要啰嗦！”Victor没好气的应了一声，但是还是听了赵汐的话弯了身体低着头，他的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我们到底要跑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他们追不到我们的时候！”
  灌木划在他们的衣服上，手上，好在现在是冬天，他们都穿着厚厚的棉服，不然的话一定会受伤。
  前面是一条沿着山崖的小径，山体的转弯很厉害，只要把他们甩开一段距离子弹就很难打中他们。
  赵汐察觉到她拉着的人更加重了一些，不满的回头却看到了Victor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心中咯噔一声：“你中枪了？”
  “快走！”
  Victor无力的推了赵汐一把，刚才她不是表现的很果决？怎么现在又婆婆妈妈起来？
  赵汐的细眉微皱，扯着Victor的胳膊转到了他的后面：“快跑！”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会让一个女人保护我？！”
  山路滑的厉害，山体上还有些冰凌，Victor在靠上墙上，感受到了冰凉的寒意透进了身体，让身后的枪伤疼的更加厉害了。
  “你是不是蠢！”赵汐急的推他，声音因为焦急变得尖锐，“你看不出来那些人没有打算杀我？！”
  他们一开始就瞄准了Victor，但是开枪的时候却也没有刻意的瞄准他一个人，枪弹很散，对两个人都有威胁，这说明，他们的目标是她，但是却不打算杀她。
  “那我也不可能会让一个女人保护我！”Victor站直了身体朝着赵汐大吼，但是脚下一滑，虚弱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赵汐抓着他的胳膊，却抵不过Victor本身的重量，被他带着滚下了山壁。
  雪凉凉的落在脸上，寒意刺骨。
  赵汐无意识的动了动身体，但是浑身都传来的了剧痛，她忍不住轻哼出声。
  眼睛睁开的瞬间，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等了好一会之后才看清楚了雪色之下映照出来的山壁。
  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一路都是灌木丛，还有一些枯木树枝，划在身上疼的厉害。
  但是他们好像安全了。
  赵汐想起了那个害她掉下来的罪魁祸首，躺在地上好一会才缓过了劲来撑在雪地中坐起了身子。
  如果他们真的在这样的雪地中睡一觉，一定会得肺炎。
  赵汐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棉服躺在不远处的Victor，他的身下已经渗出了鲜血，染红了他躺着的那片雪地。
  手机从进了山之后就没有了信号，而且已经没电了，想求救都不能。
  “Victor？”赵汐检查了一下Victor身上的伤口，和她一样都是划伤，并不严重，但是他背上的那一颗子弹现在却处理不了。
  “Victor？”赵汐捧了一把雪塞进了Victor的衣领里，又在他的脸上揉了揉，在寒意的刺激下，Victor抖着睁开了眼。
  赵汐松了一口气：“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睡着的好，不然的话你很有可能会坚持不到我们得救。”
  Victor的眼神涣散，发愣了好一会才发出了一声吸气的声音，大概也感觉到了身上的疼痛：“我被你连累了。”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赵汐把他扶起来，看了看他身后的伤口，“还好，天气太了冷了，你不会失血过多死在这里，如果你能再坚持一会，我想我们就快得救了。”
  从他们进入墓园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墨子染的人再慢也该找来了。
  “希望你能等到救兵，”Victor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句，语气虚弱到了极点，“你不是第一次来看Arron是不是？”
  赵汐对这里算得上熟悉，Aaron和他家人的墓都是新翻修的，她不仅来看过Aaron，还经常来看望Aaron的家人。
  “你现在还在想着Aaron，你对他的确算的上是真朋友了。”赵汐从Victor的口袋里找出了手机，对他的问题不是很在意，“没有信号。”
  赵汐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一边，坐在Victor的身边看着他：“你到底是喜欢子瑜还是喜欢方寒？”
  她有的时候觉得Victor对方寒的执着甚至大过了墨子瑜。
  Victor被她直白的问题呛得咳了起来：“你这个问题就等于是在问我到底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
  “对，”赵汐不想让Victor睡着，引导着他保持清醒，“你到底喜欢谁？你如果是喜欢子瑜的话，为什么不去追她？”
  “齐逸不是你的哥哥么，你在怂恿我要去追你的嫂子？”Victor勾出了一抹笑来，但是在他苍白的脸色下看上去很勉强。
  “......”
  她只是随口说说。
  “我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追过子瑜了，追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追上，而且是每一年都要比之前更加深刻的明白这个事实。”Victor的实现中没有焦点，就像透过了赵汐在看另外一个人，“至于我和Aaron，我们之间是男人的交情，过命的交情，你肯定不懂。”
  “......”
  赵汐无语的盯着他的表情，她是在帮他，他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在你们的眼里，Aaron是坏人，是不是？你一点都不心疼他，但是Aaron是个好人，不管是谁都会这么说。”
  “我知道。”赵汐的目光怔怔的，忍不住轻轻地脱口说道，她一直都知道方寒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