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吴老爷趴在桌上酒醉酣睡，一桌子狼藉的很，往日里打理的仔细万分的胡须，也是浸在了菜汤里。
  “爹！爹！你在哪？”吴姝又叫，等到她推门进来，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惊了她！
  “爹！”这一声，声音小了好多，满带哭腔，声泪俱下。眼前的老头，须发散乱，往日的灰黑胡子，如今只是残存几处“斑黑”，衣衫不整，竟然在书桌上饮酒进食，这种种种种都是吴姝不敢想象的！
  “爹！”吴姝又唤了一声，涕泪又下，满带哭腔。她轻轻摇晃着这个一瞬间老去的邋遢老者，想叫醒他，又不想叫醒他。
  老者到底是睡得浅，那点酒精的麻醉，很快就惊醒过来。“姝儿？！”
  “爹！”吴姝一时哽咽，“我……”
  “不要说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爹改，爹再也不强求你什么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要去哪里都行！你都带着爹可好？爹错了！爹不能没有你啊！”
  “爹！女儿，女儿……错了！错的是女儿！”
  “你没错，爹不该逼你的，不该逼芹儿去嫁给那个张家少爷的。”
  “爹。”本来一对父女哭的正是情浓，结果吴姝听了吴老爷的话，一时反应过来！“什么？你逼的芹儿去嫁给那个张公子？”
  “唉，是爹错了，吴阙这个狗东西要你去，我一时昏头，才想了叫芹儿替你的法子。”
  “什么！芹儿是！是为了代替我？！可，可是爹！这吴阙原来不过是咱家的下人么？你派他到这西北经营，怎么他能左右你？”
  “这！”吴老爷似乎是下了一番决心，“也罢，事到如今，也就不必瞒着你了！咱们家非是寻常宦商，咱家当时是那位“八爷”的人。”
  “八爷？”
  “就是那位！”
  “他不是已经？”
  “这个你不需知道，如今吴阙在这西北经营多年，手眼比咱们更近，这一条毒计却也顺那位爷的脾气，爹，也是抗拒不了的。”
  “那？您一直瞒着我，怎么今天都告诉我了？”
  “因为，呵呵，当了那么多年的狗，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这狗当的再忠心又怎么样？”突然，吴老爷站了起来，纵是满身汤渍，那一眼的刚毅睿智尤为突出！“我还不信了，我连自己膝下小女都保不住！”
  “爹！你干了什么？”
  “呵呵，动我女儿，都别想活着！”
  “爹！你！”
  “既然你也回来了！走！你三个哥哥那边我也通了消息，咱们一家这就启程下南洋，不说学虬髯客立国海外，享个四五世太平富贵自是无虞！”
  “这，爹，我！”
  “别说了！到了南洋，你要作甚就作甚！爹再也不拦着你了！走！跟爹走！哈哈哈哈！爹就知道我姝儿不会有事的！”
  吴老爷挽着吴姝出了门，大喝一声：“动手！叫他们看看，我这老狗的牙口硬是不硬！”
  “是！”几个声音不知从何处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