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风嗡嗡响个不停。
  子淑，“文香先去发个定位，跟那边说我们找到了。”
  文香听完指令，将背包放下，捣鼓一阵子，在背包里伸出几条天线，变着花样地找信号。
  子淑望了一下手表，已经过去两个半小时了，他蹲在裸漏出来的金属板附近，沿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金属板继续往下挖。
  沙子很柔软，挖开一点点，周围高出一截的沙子又顺势掉下来。子淑只好将坑的直径增大，继续向下探查。随着裸漏出来的面积越来越大，他分辨出一开始见到的是基站的巨型天线。
  厚厚的沙子堆积了几米，若不是运气爆棚，刚好碰到基站凸起来的部分，今天很有可能空手而归。
  文香还没收到信号，几根裸露出来的天线，以各种神奇姿势都摆放过了，信息都编辑好了，却还没等到发送完成的指示灯亮起。
  小胡也在一旁继续将挖，挖下去只见到黄沙，似乎到达基站核心还要挖好一段时间。
  “怪不得他们完全不需要人看着这个基站，原来，这么深。”小胡挖了十几分钟，累得不行，他坐在沙堆旁喘着气。
  确实徒手挖坑，太累了，而且大家根本没预想到基站会埋在沙子堆里面，挖坑工具一个都没上飞机。
  小胡瘫在沙堆里，双眼泪汪汪地望着子淑，祈求道，“博士啊，我们要不直接将基站炸了吧，再挖，我的腰都要断了。”
  “直接炸了，不出几天，他们怎么都会发现了！到时候我们一边躲他们，一边对基站下手，就更麻烦。”子淑停下手边的活，也累得原地瘫倒，他冷脸对着小胡，“休息一下，再继续吧。”
  这么多年来都没锻炼过身体的废材组，面对体力活，十份不擅长。但是熟话说，靠天不如靠自己，大家都知道天是靠不住的，不然文香在那边使了各种祈祷方法早就该有效果了，怎么还会弄这么久。
  小胡叹了口气，指了指卡在手腕上的银白色设备，暗暗查看子淑的反应，“博士，我能不能讲手上的屏蔽器拿下来，里面都闷出汗了，怪恶心的，而且它们成吨重，我手脚都要废掉了。”
  “呵呵呵，休想！我们可不想将你背回去！”文香终于出声了，他拖着步子靠近那两条倒在沙面上的碳烤咸鱼，“你是不是没看新闻，e国的人最后疯成什么样子了，他们又在那里疯言疯语，自己打自己脸还满脸笑嘻嘻。你要是把屏蔽器拆了，那就是砧板上的肉。在沙漠上发疯，最后不知道死在哪。我可不帮你收尸。”
  文香绕到他身后，手轻轻地拍在他背上，吓得小胡直接跳起来。
  “嘿嘿，还知道害怕就很好。珍爱生命，就不要弄掉屏蔽器。”文香对着子淑来了一个剪刀手，“他们已经受到信息了，接下来我们真的徒手挖啊，就算将那边的人都过来，今天之内可能也不能完工。“
  子淑早就知道要将基站全部挖出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所以他早就有其他的对策。他支起身子说道：“我们沿着一边挖，直接深入核心处理器部分，怎么样。”
  “能直接知道核心模块在哪里？我又不是设计师，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我知道就好！”子淑在金属板上凸出来的小管道敲了两下，“这一部分应该是散热管吧，你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文香凑过去，没了两下，差点叫出来：“这一部分不就是，一代基站散热补救措施!”
  这几条凸出来在旁人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只会以为这是施工的小瑕疵。但对于子淑和文香，作为一代基站的修正方案制作团队，这几道瑕疵就是他们当时折中的改进方案。
  子淑嘴角微微扬起，“如果没有猜错，ioi应该采用一代基站星形辐射模型，用基站发送的辐射，强行改变中心区域的x场辐射的带宽，从而将特定的人群全部拉进意识世界里面，在里面强制修改或者替换他们某一部分记忆，导致这些人作出反社会行为。”
  “诶，这样解释也说得过去，但ioi他们搞半天，我倒是搞不清楚他们图什么。”文香边说着，不忘顾及瘫在沙面上偷懒的小胡：“小胡同志，前辈说的你也听不懂了，要不先去挖坑，好不好。”
  小胡被扔回坑里面，内心千万句雾草，“……”就知道使唤人！
  “子淑，如果又是ioi他们突然抽疯还好，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文香眉间担忧挥之不去，“我怎么没想到，你竟然会答应来接手这个烂摊子。呵呵，不过说不定，你内心一直都想要济世救民，所有又来接烂摊子。前段时间a国技术封锁的事情，你不出声倒也没什么，非要出来怼他们，吃力不讨好，尼卡的大订单都跑了好几单。”
  “要是人人都不出声，吃亏可是我们自己了。难得我可以怼他们，为什么要对他们低声下气。而且多亏了这件事，业界的眼睛也算亮起来了。所以尼卡才多了更多长期合作的公司，总有一天，我们的技术总会超过他们的，由不得他们这样盛气凌人。”
  文香轻笑了一声，“只是业界问题倒没什么，你说的几句话，可是关乎到国家外交。到头来吃亏的只有我们，得不偿失。不过，我这几天的工资记得照常发，我不介意你给我增加奖金的。”
  “我记得星湖实验所那边缺壮丁，派你过去怎么样。”
  “咳咳……不用加薪了，我开玩笑你不是看不出来，我最爱子淑老板了，我愿意搬一辈子的砖，千万别把我送去星湖实验所！”
  子淑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后又哭笑不得，他走去看看坑那边的情况，刚把头伸过去，坑里面的人像一条虫那样蠕动，一点一点爬出来。
  小胡沾满沙子的手套拽着子淑的鞋，脸上挂着倦怠的笑容，“我挖到底了……接下来，靠你了……”刚说完，小胡又来一个咸鱼躺，安详地睡过去了。
  “想不到，真到底了。”文香急忙跑去坑里面望了几眼，竟然有些佩服小胡。
  “我们下去看看吧。”
  说完，子淑沿着小胡爬上来的陡坡，慢慢走下去，转眼间就看到标有警告标记的金属片，凸起来的细小管道，延伸到那就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