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我现在的名字叫苏憬
作者:
大西洋马哈鱼 更新:2021-04-27 02:20 字数:7138
郭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与张南启说完话后,连晚饭都没吃就连夜赶回燕都了。
苏憬从河都机场打来电话说,因为航空管制的原因,毕有道的商务机要到晚上8点左右才能起飞。
宋成城给白练发来信息,说洪越升想去毫都老城品尝一下民间的水席,晚饭后再回来了。
海无涯、张南启与白练、青练凑成一桌,就着几个清淡的小菜喝了小米粥,吃了庄园管家专门从偃河县城买回来的油璇火烧。
晚饭后,海无涯陪着张南启到外面散步消食。张南启说道:大堡礁的故事,郭钰只讲了她参与的那一段,留了个他们要去燕翔大学闹事的悬念,这个关子卖得挺勾人的。
海无涯笑道:郭钰还真不是故意卖关子,而是确实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张南启问道:他们真的去燕翔大学闹事了?你说的那个擅长讲理的文人是谁啊?“老惨”大哥吗?或者是“唐诗呆子”?
海无涯说道:这两位确实是文人,但不一定擅长说理,而且肯定不擅长与不讲理的人讲理。
张南启说道:我不问了,你细说究竟吧。
海无涯向郭钰提到的擅长讲理的文人,是第一次上唐古拉山大雪神寺拜见了赞珠大法师后刚刚回到燕都的叶青如。
海无涯专门在“老家味道”饺子馆设下接风宴,不过吃的却不是饺子,而是请老板娘燕红专门准备的山南口味手擀面,讲究的是“送行饺子接风面”的俗语。
拜谒大雪神寺、拜见赞珠大法师,是叶青如留学回国以来的最大心愿。用她的话说,这是去寻根问祖了,也是最终实现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登仙之旅。
了却了最大心愿的叶青如,当然有道不尽的感触,但人来人往、人声嘈杂的“老家味道”,显然不是倾诉衷肠的地方,而且海无涯也好像有些神思不属。叶青如察言观色,一碗面刚下肚就抬头问道:说吧,你有什么事急着让我去做的。
海无涯夸张地眨了眨眼,做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说道:见过祖师爷后更了不得了,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心思啊。
叶青如笑得花枝乱战,说道:看你吃饭急匆匆的样子,和说话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是故意勾着我有此一问吗?
海无涯放下筷子,抬头看了看大厅墙上的挂钟,说道:还真有一个急事。现在是中午12点50分,如果要在下午1点40分前赶到燕翔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我们的时间还真不算宽裕。
叶青如收起嬉笑,问道:是什么情况?
海无涯说道:你下午要去替我应对一场流氓闹事。
叶青如有些诧异,问道:你怎么和流氓发生冲突了?需要我注意什么吗?
海无涯笑道:做一个擅长与不讲理的人讲理的文化人。
略一沉吟,叶青如顿时明白过来。
下午1点50分。因为正是下午快要上课的时间,燕翔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学楼前的吵闹声很快引来了众多围观者。只见几个穿着黄马甲的粗笨汉子,骑着两辆电动三轮车,车上满满地堆着几大捆书籍。其中一个黑胖子操着南腔北调的普通话,高声大嗓地见人就嚷道:这是什么大学教授?明明订了几套书,现在送来了却不敢认账了。打电话也不接,让我们怎么办?
另一个留着小平头的男子带着一口东北腔,举着一捆书冲着围观的人群说道:看看,这些就是海无涯教授订的书。《金瓶梅》、《***》、《欢喜菩萨》、《灯草和尚》,都是全本的啊。几千块呢,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黑胖子不甘落后,伸手扯开一捆书,翻出一本对着众人叫道:看看吧,还是绣像版的呢,看着都让人浑身痒痒。这个什么海教授,为嘛又不要了呢。
围观的人群里也开始有了回应,有两个教师模样的人嘀咕道:一个搞国际关系研究的,定了绣像版的四大艳书,兴趣够广泛的啊!
有几个好事的学生也凑着热闹吵吵道:这书真不错啊,如果订购人不要,干脆打个折卖给我们得了。
东北腔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那咋行呢?我们公司管理老严了,必须送到订购人的手中。今天我们和那个海教授是不见不散了!
这时一个悦耳的女声从人群外飘了进来,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说是海无涯先生订的书,有什么凭证吗?
黑胖子等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三十多岁的青年女子站在教学楼的台阶上,一身绛红色的薄呢连衣裙,在午后的微风中轻轻飘荡,脸上露着淡淡的笑意,不见丝毫的怯意和怒意,像是在观赏小丑表演一样面对着眼前的吵闹。
黑胖子心里很不舒服,有一种受到蔑视的感觉。他没好气地反问道:你是谁?干你什么事?
青年女子双目直视着黑胖子,郎声说道:我是海无涯先生的学术助理叶青如。你们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可以了,不用在此喧哗吵闹。
东北腔接口说道:什么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姓海的订了书,我们跑了十几里送来了,他又不要了。这不是耍我们吗?
叶青如依然是满脸笑意,但语气明显添了几分力度,说道:你们说是海无涯先生订的书,有凭证吗?你们说海无涯先生订了书又不要了,你们到这里以后和他联系过吗?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到了这里就大喊大叫,是来送书还是来生事的?你们以为这几本书很能败坏一个人的名声,其实这些书都是正规出版的,一个大学教授订这些书是很正常的事情,根本用不着遮遮掩掩的。你们搞这种名堂有什么意思吗?
叶青如声调不高,但是穿透力很强,连珠炮式的发问清清楚楚地飘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她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你们准备上演的第二幕是什么?是不是等着海无涯先生出来,你们一拥而上纠缠一番,然后其中一个倒地躺下,口吐白沫号称是海无涯先生打的?
说到这里,叶青如稍稍一顿,看着几个面面相觑的黄马甲说道:看来我是猜对了。海无涯先生这会儿有事,顾不上出来见你们。怎么办?要不你们冲着我来吧?面对我一个弱女子,你们动起手来不是更方便吗?
黄马甲们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停了几十秒黑胖子才回过神来,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说道:你个娘们家不知好歹,在这里乱掺和什么?快滚一边去,别碍着老子们的事。
面对黑胖子的粗言鄙语,叶青如不惧不怒,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说道:这位师傅不要着急上火吗,这样解决不了问题。既然你们一口咬定是海无涯老师订的书,那就把订单凭证拿出来吧。
东北腔抢着说道:他是通过网络订购的,我们到哪里去找什么凭证?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叶青如像看着一个说谎话的孩子那样,宽容地笑了笑,说道:好吧,就算你说的是事实,通过网络订购的。可是你们到这里后给他打过电话吗?如果打过,手机上一定有通话记录的,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吧。
东北腔语塞了,强词夺理地说道:我们出发前用公司的电话打过,怎么了?谁规定的非得用手机打电话?
黑胖子也不甘落后,插嘴说道:臭娘们,少管闲事。快叫姓海的滚出来。
面对辱骂的叶青如神色不变,态度却毫不退让。她提高声音说道:大家都听清楚了吧?就算海老师订了这些书,本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是怕人知道,更不会订了书又故意不出来接货,把一件本来可以悄无声息的事情搞成一场尽人皆知的闹剧。所以,这几个人显然是故意来向海老师泼脏水的。大家都是有见识的人,稍微想想就会明白的。
叶青如这一席话入情入理,围观的人们纷纷点头称是。有几个老师和学生开始帮着叶青如说话,眼见得这场策划出来的闹剧演不下去了。
东北腔和黑胖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狗急跳墙地使出了最后一招。他们一个挥起右手、一个抬起左脚,双双冲着叶青如扑了上来。
穿着一双高跟鞋的叶青如面对张牙舞爪扑上来的两个大男子,笑看着一只黑呼呼的巴掌和一只穿着运动鞋的脏脚,仍然是纹丝不动。在旁观者的惊呼声中,“啪”的一下巴掌落在了她的左脸上,留下了一片污迹。“咚”的一声脏脚踢到了她的右腿上,把肉色的长筒丝袜刮开了一道口子。可让人没想到的是,挨打的没有吭声,倒是打人的吱哇吱哇地怪叫起来。动巴掌的东北腔左手托着红肿的右手,疼得直掉眼泪。使飞腿的黑胖子右腿立地,左腿不停地抖动着,嘴里“吸溜吸溜”的直喘粗气。
叶青如对脸上出现的污迹和长筒丝袜上裂开的口子浑然不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挥手制止住了几个看不下去围上来帮忙的学生,望着两个狼狈不堪的黄马甲说道:怎么样?你们闹也闹了、打也打了,现在可以回去交差了吧?
东北腔哼哼唧唧地说道:你麻烦大了。敢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吗?
叶青如双目突然像闪电一样,炯炯射向几个黄马甲,说道:我原来的名字叫叶青如,今天也是我最后一次用叶青如这个名字了。我现在的名字叫苏憬,江苏的苏,憧憬的憬,麻烦你们几个记清楚了。如果你们和你们幕后的主子想报复,尽可以来找苏憬就是了。
说到这里,叶青如加重了语气,朗声说道:你们记住,我原来的名字叫叶青如,我现在的名字叫苏憬。
最后这几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耳膜“嗡嗡”直响,尤其是那几个黄马甲,以后许多次从噩梦中惊醒时,耳边回荡的都是那个穿云裂帛的声音“我现在的名字叫苏憬”。
听到这里,张南启忍不住抓住海无涯的胳膊,说道:原来苏憬就是当年那个叶青如啊!你这个大变活人的魔术玩得可太精彩了,我真是佩服之至啊!
沉默了片刻,他仿佛是终于接受了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现实,才又说道:那个晁新潮恐怕还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吧?
海无涯说道:当天晚上,我们也小小的警告了他一下,让他暂时按下了大举报复的心思。
张南启说道:你说是小小的警告,估计打中了他的七寸吧?
海无涯笑了笑,说道:现在我俩的关系也明朗化了,我的恩怨就是你的恩怨。大堡礁这一帮子富人,不定哪天你就在生意场上遇到了。所以我也有必要把目前掌握的情况都和你说清楚。
运河名郡和燕翔大学的两次挑衅失败,蛰居在大堡礁的晁新潮都是第一时间知道了。不过那会儿他心思正在即将召开的业主委员会上,琢磨着该怎样去解释这场由自己惹出的事端,该怎样去面对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哥”,对两起报复行动受挫暂时顾不上多想,更顾不上多问。
大堡礁的业主委员会其实就是大陆顶级富豪的一个圆桌会议。近年来大陆许多的商界风云或者从这里悄然而起,或者在这里消弭无踪。
晁新潮是经过一番努力挤进大堡礁别墅区的。大堡礁一开始设定的条件是专门面向燕都以外的顶级富人,是为这些富人在燕都搭建的安乐窝和通天桥。后来为了满足这些入住富人希望与燕都富人交往的需求,才调整了一下、开了个口子。不过对燕都富人入住的条件更苛刻一些,不仅要有钱,而且要有较大的社会影响。晁新潮的财富等级够了,不过社会影响局限在江湖之中和医疗卫生行业,综合等级还是有差距的。有一次参加一个慈善捐赠活动,他无意间听说了大堡礁这个神秘的地方,不禁心生向往。后来托了一个生意场中的朋友连介绍带担保,又捐资一亿元在大堡礁建了一个保健室,上了几台国际一流水平的医疗保健仪器。几个核心业主念他是做医院行业的,看个病什么的能提供点方便,才抬了抬手放他过关了。他一住进来就听说了“大哥”路光明这号人物,专门上网查了查,各种富豪榜上都没有找到路光明这三个字,在大堡礁内也见不到这个人的踪影。可是大堡礁内的诸位大亨,不管平常多么牛气,不论是在什么场合,提到“大哥”时都是一种敬重敬仰的姿态。后来他隐约听说,“大哥”出身并不显赫,但天分极高,形象和性格也好,在早年事业小有所成的时候被一位老牌的富家小姐看中,入赘豪门做了乘龙快婿。又过若干年,他不仅继承了老牌富家的财产和社会关系,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几十倍上百倍地膨胀了富家的财产。只是他不喜张扬,因而社会知名度并不响,圈子外面知道的人不多。“大哥”古道热肠,手眼通天,又极为谦和自抑,帮人不图回报,救急不要赞誉,很有点儿“及时雨”的风范。在大堡礁里,“大哥”这个称谓,是通过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让大家从不服到口服,从口服到心服,再从心服到心悦诚服打造出来的。还有一个无法求证的说法,这个大堡礁就是“大哥”开发的项目,入住大堡礁的每一位业主都得经过“大哥”点头首肯才行。
晁伟光不知深浅,给大堡礁带来了麻烦,颇有一些业主很不高兴,有人甚至建议把晁新潮请出大堡礁。听说后来还是“大哥”放了句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那么比邻而居怎么着也有上百年的缘分吧,何况谁能没点儿疏忽和闪失呢?“大哥”的话入情入理,大家才没有再说什么。后来晁新潮几次想登门致谢,可“大哥”四海为家、行踪飘忽,在大堡礁里虽然拥有四栋别墅,却都是铁将军把门,几次都让晁新潮怅然而归。
白练和青练联手攻破大堡礁的第五天晚上,业主委员会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听取万夫莫开物业安保公司汇报小区遭到骚扰的有关情况汇报,并且要求涉事业主晁新潮就纠纷原因做出说明。
大堡礁共有实名登记的业主一百四十六人,其中经常出现在各种富豪榜上的就有六十八人,其余七十八人实力同样深不可测,只是由于种种原因财富处于一种半隐蔽的状态。而这个叫万夫莫开的物业安保公司号称是各位业主等额出资组建的,并委托一名燕都警察局从事治安管理二十年的资深退役警官具体打理。
业主委员会是圆桌会议,在名为“望海楼”的小区会所召开。
“望海楼”是一座神奇的建筑。楼的外观到没有什么,深褐色的岩石墙壁上是浅灰色的屋顶和乳白色的门窗,有点儿南太平洋畔的澳洲风情。虽然是栋很漂亮的小楼,但也称不上“神奇”二字。推开两扇颇有厚重感的古铜色乌木大门,一楼是一个豪华舒适的咖啡厅。枣红色、明黄色、米白色、墨绿色、深蓝色的真皮沙发,左一簇右一堆地围着一个个同样是不同颜色的大理石桌面实木架子的茶几。在一组组造型各异的水晶吊灯下,沙发和大理石桌面折射出各种熠熠晃眼的光泽。大厅的几个角落则分别是白酒吧台、洋酒吧台、红酒吧台、啤酒吧台和茶点台、水果台,每个吧台形状不同、色彩不同,犹如几面华美的装饰墙。大厅四周还有十多个小门,通向中餐厅、西餐厅、影视厅、台球厅和几间私密的小客厅。初次登门的客人,面对这一堂奢华的摆设,都会有一种目不暇接到要醉了的感觉。每每这时,主人会矜持而又自得地告诉客人:这里还不是望海楼,这里只是一个咖啡厅而已。
顺着一架宽大舒缓的橡木旋转楼梯,随着主人慢步登上二楼,迎面是一面紫檀木镂花屏风,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望海楼”三个大字。这时已经能够听到海潮的轰鸣声和海鸟的呼啸声,好像屏风后面就是波浪起伏的碧海蓝天了。此刻客人不免会有心悸之感,小心翼翼地随着主人转过屏风,又会禁不住惊叫一声,同时在心里叹道:真是神奇!有钱就是任性!
从室内看,二楼的三面墙上都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波一波的海浪此起彼伏地奔涌而来,化成一片片蓝白相间的浪花。成群的海鸟盘旋起伏地追逐着海浪,不时发出撩人心神的尖叫声。更神奇的是,在海浪的背后竟然是真实的大堡礁别墅区,仿佛一栋栋别墅就在大海的彼岸,又好像这些别墅干脆是大海中的一个个岛礁。面对惊诧的客人,主人会自豪地介绍道:这是目前国内最先进的虚拟现实屏和真实透景墙的组合,造价五千万美元,目前在全世界只有二十块。这套装置是大堡礁的一个被大家尊称为“大哥”的居民无偿捐赠的。
这天的业主委员会圆桌会议共有一百一十八名业主参加。包括“大哥”在内的其他业主因不在燕都而缺席,但都给召集人打来电话,表示将无条件服从圆桌会议达成的协议。召集人是三个月一轮流的,当期的召集人是一个姓花的大宗商品进出口贸易商。
晁新潮知道各位业主每个都不白给,都是背景深厚、实力雄厚的人物。如果他出口求助,肯定能得到实实在在的援手。但是他不打算这样做。他是草根出身的富翁,几十年的打拼混到现在的地步不容易。尤其是海鲜帮和电车帮两次出手都铩羽而归,而对方随即的反击更是一剑封喉,让他既无法招架又心生忌惮,也让他深切认识到这个海无涯实力深不可测,绝不是用什么排行榜之类的玩意儿可以加以衡量的。他更知道圆桌会议的诸位财神,不少都是凭借上一辈的余荫发的财,目中无人又涉世不深,把许多事情都看得像游戏一样。还有的是靠着机缘巧合和无知无畏爆发起来的,除了有钱和造钱,并无太多的过人之处。像他这样一步步爬上来的老江湖并不多。而老江湖的特点是见风使舵,就像他一样不会轻易和任何人死磕。他真正看重的和佩服的是“大哥”,虽然只见过“大哥”一次,虽然不知道“大哥”是做什么行当的,却足以使他认准了“大哥”是一个真正有勇有谋有度、行事稳准狠的角色。
晁新潮是在“大哥”捐赠“望海楼”的屏幕墙时,见过“大哥”一次。说实话那天的“大哥”貌不惊人,说话也很少很低调。在大堡礁这种地方,捐赠个价值五千万美元的物件,确实也产生不了什么轰动效应。晁新潮之所以参加捐赠仪式,纯粹是碰巧了,那天正好没啥事,就过来捧了个场。
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大哥”那种行云流水般自然而然的做派。没有矜持矫情,也没有飞扬洒脱,更没有故作的谦逊和低调。短短的几句“应该做的,不值一提”之类的场面话,让人觉得每个字节都透着朴实无华和真挚无暇。如果换位而处,晁新潮自问做不到“大哥”这份来自血液里的从容和淡定。也就是在这一刻起,他对这个看着比自己年轻几岁的“大哥”钦佩不已。今天来参加这个圆桌会议,他满心希望能看到“大哥”,听听“大哥”关于如何处理这件事的高见。进门之后四处一看“大哥”不在,他心里就先凉了半截。于是他打定主意,不向圆桌会议祈求帮助。
晁新潮因为教子不严,向圆桌会议表示了歉意,并表示愿意承担修缮大门等一切费用。他还再三说明,那天发生的纠纷纯属一场误会,目前已经协商解决了,今后也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经过这几天的折冲,他心里已然清楚,海无涯绝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只要他不主动把战火引到大堡礁,海无涯也不会再打上门来了。因此,他的这个听起来底气十足的承诺,应该是不会落空的。众位富豪有的忙着生意,有着忙着享乐,听说是场已经化解了的误会,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张南启听得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路光明?确实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啊?
海无涯说道:是啊!我也是这次因为关注晁新潮的动向,才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名字。
张南启问道:现在应该把这个人的底细摸清楚了吧?
海无涯回道:崔合捧的“观风台”和郭钰的“散人榜”线上线下同时启动,搜索了一个月,有了一些信息,但还不足以形象地描绘出这个路光明的前世今生。
张南启叹道:单凭这份隐忍功夫,就不能小瞧了这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