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绿袍拜师 佛子求佛
作者:清欢渡执念      更新:2021-04-27 00:41      字数:3180
  李长生听姜明说完,关于规矩的由来和经过少年只有个模糊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位孟夫子说出的话,可真是霸气咧。
  两人走上了楼,姜明继续说道。
  “于是后来的儒生,便可借天地之力,用规矩来束缚人。”
  “所谓的时来天地皆同力的时来,便是儒生需要提出规矩的时候,天地自然会借力于其。”
  李长生听了面露疑惑。
  “这天地真的有灵?”
  李长生早先接触到葛老头时,便知道了世上确实是有神仙之人的,可对于无声无息,亘古而存的天地大道,始终有些不解,毕竟太过于虚无缥缈。
  姜明听了抿嘴一笑。
  “这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只要是修士,都是信的,所谓修行,便是追求信仰天地大道。长生与力量,只是附带的。”
  说到这里姑娘想起少年的名字,笑容愈发灿烂。
  “当然,并不是所有有幸修道之人都会这般认知。”
  “倒是你们武家,从不信奉这些,以力证道,重修己身。”
  李长生闻言点了点头,葛老头曾对少年说过一般的话,只是在葛老头看来,生而为人,何必作茧自缚,儒生用规矩来束缚世人,道家讲神意,佛陀言慈悲,阴阳家求至理,而武家,若非说怀于心中看重的,便是那“情义”二字了。
  二人回到房中,姜明似乎说起了兴致,没有止住话头的意思,李长生便为两人各倒了一杯温茶,津津有味的在一旁听着。
  姜明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
  “这位纵横子本身实力目前我也无法看透,不过据传闻,在二十年前的五国乱战时期,此人便曾以儒家君子的实力出现在当时。”
  “啊?”
  李长生闻言有些不解。
  “那位纵横子看着也就而立之年,怎么会二十年前便参与了天下涿鹿的战事?”
  姜明摇了摇头。
  “在儒家,读书人从书中获得机缘,一日成正人,一刻入君子。并不是没有先例,而儒家独有的修身养气,在其身上便是很明显了。”
  “本来此人也名声不显,可就是二十年前的那场广平之战,宋国国君听从了其的建议,而大破秦军,那时候人们才知道鬼宿先生的大弟子出山了。”
  “后来更是帮宋国赢了好几场大战,大概也就是那时候,秦国开始呈颓势,而最终让秦国国储断掉的,便是那场惨绝人寰的涿水之战,纵横子与大汉国的那位读书人不谋而合,共同设计出的两国合击。也就是那场战役,给两人带来了南阳北阴的称号,而为各国熟知。”
  李长生听了向姜明问道。
  “鬼宿先生?”
  姜明这次却没有急着回答,片刻后吐了吐舌头。
  “大智慧者也。”
  ……
  小镇上很多的居民大都是从小便生活在这里,那些此刻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人们,有生之年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离此地二十几里外的县上罢了。
  而这两年随着大汉国那位英明的国君对行商业的点头扶持,税务放松,很快许多不甘心跟着祖辈们靠天吃饭的青壮门纷纷出门,去混个样子。
  有人不过一年半载,便换了一身富家行头,荣归故里,而有些人,却从此了无音讯。
  年轻人的心思全放在当前欲念里,自是没有闲心理会自家小镇上那些繁琐事。
  而那些个早已儿孙满堂的老人们,这两日确是明显的感觉到,小镇上的空气似乎很突然的,没有以前那般闻起来让人舒坦的感觉了。
  这一天小镇入口处来了一位干瘦老道人,老道人身着一件看起来洗的有些发白的青色道袍,手持一柄白毫拂尘。颇有仙风道骨之象。
  老道人像是步行而来,缓缓的来到了小镇入口处的那棵老柳树下,像是走的有些累了,坐在了树荫里。
  老柳树之前依旧随风飘动枝条,一如自从被那人搬来此地栽种在此的十几载光阴中的每一天。
  而下一刻,老柳树却一反常态,枝条垂落,纹丝不动,像是在鞠躬作揖一般。
  老道人自言自语了一句。
  “时机未到。”
  便起身向镇里走去。
  老道人缓缓步行在小镇的街道上,身边行人来来往往,却对老道人视而不见。
  没过多时,手持白拂尘的老道人来到了一条简陋泥瓦的巷子中。
  老道人看着眼前显得有些穷酸的大门。便要推门而入。
  就在这时,一番稚嫩又响亮的声音响起。
  “带,来者何人,为何要私闯我夫君家。”
  隔壁院门口坐着的一个身着绿袍的小女孩,说完了这番话,小女孩破天荒的有些羞赫,目光却依然咄咄逼人,摆出一副可不怕你的架势。
  老道人闻言转头看了看小女孩,笑着摇了摇头,并不理睬,双手已经触及到门上,正在一把推开连同那把带有锈迹的铜锁。
  耳边却又响起一妇人尖锐的喊叫。
  “你是何人,怎可如此私自动他人家门。”
  老道人皱了皱眉头,口中好似说了一句。
  便推门而入,那把铜锁自然脱落,两扇门无风自动,分开向两旁。
  “不得清净啊。”
  泥瓦小巷里那对母女立在原地,动也不动,妇人神色骇然,口不能言,目不斜视。
  绿袍小女孩也是不能出声,无法动身,小眼睛却在滴铃铃转动,目光中有些气恼和急躁。
  老道人走入院中,先是在之前栽种桃树的树坑前站了片刻,摇了摇头。
  后来老道人转头望向北边的山里,叹了口气。
  如果在小镇上空俯视,便可以看见,整个小镇和北边山里的某一处,由一条道路汇聚成网络状。
  像是一道符。
  老道人转头看了看院中光景,再次皱起了眉头。
  老人的声音带有古朴沧桑感,就像是经历了很长岁月的沉淀一般。
  “如此逆天行事,难道真不怕遭了天谴。天谕道友你这又是何必?”
  老人说的这句话,并不是只对那位以一身修为成全一份气数的大德道姑。
  亲自看到了此地被他人的布局,确认了那位纠葛无数年的道友的消散。
  手持白拂尘的老人走出了院门,两扇门自然关闭,掉落外地的铜锁自行升起,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老道人便要用那神仙之术离去,这时老人突然轻咦了一声。
  转头望向了隔壁院门口那个定在哪里转动眼珠的绿袍小女孩。
  老道人走到小女孩跟前,低头祥端片刻。
  “你可愿做我徒弟?”
  ……
  在一片不知名之地,须弥山如庞然大物般盘亘在哪里。
  绕过山腰处的云海,一袭白衣的佛子带着身侧的莲台,还有莲台里蜷缩着的红衣女子。
  一步一莲花,走到了一座巨大庄严的大门前。
  大门上方书写了四个发着灿然金光的大字。
  ——大雷音寺。
  白衣佛子抬头看了看大门,缓缓的跪下。
  一道空灵慈悲的声音自寺内传来。
  “神秀,回头是岸。”
  白衣佛子闻言沉默不语。
  片刻后,佛子抬头,俊俏的面容上满是坚定。
  “求我佛救救红莲姑娘。”
  此话一出,整个须弥山一片寂然,万物俱默。
  山顶最高处之人像是在思索,不曾答话。
  佛子神秀再次开口道。
  “弟子神秀,愿用十世功德,求我佛慈悲,救红莲姑娘一命。”
  死一般的寂静,整个须弥山,像是除了跪在寺门外的神秀和那位山顶之人,诸天菩萨罗汉皆低头沉默。
  一番空灵的声音自山顶传来。
  “不可说,不可做。”
  佛子神秀面露悲像,缓缓起身,便要离去。
  一股股强大的气势冲天而起,要将其拿下。
  “一切有为法……”
  佛祖开始讲经,一道道气势法象纷纷散去。
  诸天菩萨罗汉同诵道。
  “阿弥陀佛。”
  一袭白衣的佛子转身,金光灿然的莲台漂浮在其身侧,在声声法言中,缓缓下山去。
  在半山腰的那座小寺庙里,面容悲苦的枯瘦老僧人诵完一段经文,突然睁开双眼。
  老人起身走到院中,推开一侧的一间屋子,走了进去。
  屋子中物件很少,所以显得那个箱子很显眼。
  老人走了过去,打开箱子。
  记得在佛子神秀还年幼的时候,白衣小和尚有一天偷偷溜到这里,打开箱子后不免有些失望,箱子中别无他物,只有一件黑色的袈裟而已。
  面容悲苦的枯瘦老僧人将黑色袈裟取了出来,披在了身上。
  几十年前,人间动荡,佛祖要避世静修,保灵山一片净土。
  那一代的佛子,身着一袭黑衣,带着一件很少动用的黑色袈裟,去了那人间。
  后来,世人皆赞佛祖慈悲。
  因为那位黑衣佛子自称是受佛祖法旨而来。
  后来那位黑衣佛子自人间某一处带来了一个幼童,放弃了佛子身份,为了在这清净地为其求得一处清净地,从山上的寺中搬到了半山腰处的这间小寺院。
  今天这位在这里度过了很多年的老僧人,打开了那个很多年未曾打开的箱子,披上了那件很多年未曾披上的袈裟。
  老人走到寺院门口,面容不再那般悲苦像,看着不远处山路上缓缓行来的白衣俊俏和尚,口中碎碎念道。
  像是在同自己说又像是在给神秀说。
  “这佛,不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