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撇嫌疑知府巧指引 解疑难公孙点迷津
作者:裘甄      更新:2021-04-26 11:27      字数:6913
  轰隆巨响声的刹那间,烟尘弥漫,泥土砖块向下滑落,砸进水中扑通扑通溅起水柱,那水溅到陷阱壁上竟是一片漆黑,可见毒性之烈。倘若二人掉入水中还焉有命在!
  好一个御猫,就在感觉脚下一松的瞬间,展昭飞身后跃一把抓住了铁栅栏,另一手猛一用力将灰头土脸的徐良拉了上来。
  坐在门槛上,徐良大口喘着气,喃喃自语:“老西方才明明是踩的青砖啊,怎的中了机关消息了呢?”
  展昭也不搭话,从脚下捡起一块碎砖,运功向前方的红砖打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碎砖滚出老远,其余什么动静也没有。
  展昭笑道:“我明白了。好狡猾的贼子,用的是反向法消息。以铁栅栏门为界,一头用青砖作为安全通道,另一头则是用红砖。外人进入,即便你探出落脚点,过了铁门也必中招。”
  徐良叹道:“这真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难怪老师说机关消息这门学问博大精深,这反向法消息,老师没讲过,书上没见过,今天可长见识了”
  歇息片刻,二人越过陷阱继续前行,后半程倒也顺利,走了半里路便到了尽头。
  眼前是一扇铁门,高不过五尺,一般人非得弯腰才能进出。门旁有一个碗大的铜环,展昭拉住铜环用力向右一拧,铁门便“咯吱吱”开了。
  二人钻出铁门,才看出这是一座砖砌的坟墓,铁门的反面镶着青砖,关起则严丝合缝,看不出这是座假坟。
  假坟的周围还有许多大大小小高矮不一的坟墓,也有几座砖坟,但大多是土坟。
  展昭与徐良仔细查看了四周地面,想找出绑匪出逃的痕迹,谁知竟一无所获。
  太阳高挂中天,竟已是晌午时分。离坟场不远是一条大路,大路上不时有人经过,人的足迹,马的蹄印,车轮的压痕乱成一片,也着实看不出什么。再说,即便知道绑匪往哪个方向去了,也早已去的远了。不得已二人又从原路返回府衙。
  刘玉廷和公孙策率众人等在二堂,心急如焚。特别是刘玉廷不时在堂上搓着手团团乱转。一见展昭和徐良回来急忙上前询问。
  展昭将经过叙述一遍,然后问道:“刘大人可知那是个什么所在?”
  刘玉廷答道:“依展护卫所述,那里是代州西门外的大道,离城五里的望乡坡,是代州百姓埋葬死人的坟场。”
  公孙策听他如此说,愕然说道:“在府衙竟将暗道修到城外的坟场,这岂是数日之功?如此大工程难道府中竟无一人知晓?这未免说不过去。”
  刘玉廷急忙说道:“我到府衙上任,三年里从未听说过府衙有什么暗道,住在此屋也从未听到过丝毫动静。师爷比我来的早,不知是否知晓。”
  师爷一听连连摆手:“没听说过,没听说过。”
  公孙策嘿嘿冷笑:“你们都从未听说过,偏偏包大人来到代州住进你知府大人的寝室,当晚便被人从暗道劫走,你能说与你毫无干系?刘大人,恐怕你纵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吧?”
  公孙策话未说完,刘玉廷煞白的脸上已淌下豆大的汗珠。见他如此公孙策问道:“我再来问你,这西门外大道通向何处?”
  刘玉廷答道:“一直通向雁门关,不过中间有几条岔道”。
  展昭对公孙策说道:“眼下当务之急是速派人持飞签火票去雁门关令沈荣拦截,要是出了关就麻烦了。”
  公孙策道:“展护卫说的甚是,那就让徐良和王朝带一名认识路的衙役走一趟,”边说边转头对刘玉廷说道“速挑三匹快马和一名衙役随王朝去雁门关。”
  刘玉廷一听忙吩咐师爷照办。
  公孙策将徐良唤到跟前说道:“虽说王朝领头,那是他有官衔。此行还由你拿主意。倘若路上追上劫持包大人的歹徒,切莫轻举妄动,顾及包大人安全乃第一要务。”
  接着又压低声音嘱咐了几句,徐良听了连连点头,听罢告辞而去。
  公孙策见刘玉廷和师爷一直站着,便请二人坐下,接着问道:“刘知府,这代州近年可发生过劫持人质大案?”
  刘玉廷答道:“近年代州虽然发生多起拦路抢劫,入室盗窃,采花奸杀,刑案频出,但劫持人质还是第一遭。”
  “嘿嘿,这第一遭偏偏就发生在你刘知府的寝室,歹人通过暗道潜入,绑的又是开封府的包大人。刘知府依你看什么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做下此等大案?”公孙策冷笑问道。
  刘玉廷呆若木鸡,两眼直瞪瞪看着公孙先生,口中反复念叨:“这……这……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人做下此等大案,就说这陷阱地道,我上任三年也是一无所知。要建也定是三年之前。唉……”
  刘玉廷突然一拍茶几,茶几上的茶盅跳了起来,滚落在地跌的粉碎。
  刘玉廷顾不得茶盅,朗声说道:“公孙先生,我想起来了。要在知府寝室挖这陷阱地道,工程一定不小,必定是有个改造修缮的由头方能假公行私。我等不妨查看三年前的府志,说不定能找出端倪。”
  公孙策听了忙道:“看这装饰成色,也不过四五年,就把前四五六三年府志取来查看便可。”
  刘玉廷吩咐师爷速去取府志来。
  不一刻,师爷带着两个衙役将三大摞府志搬来,公孙策、刘玉廷和师爷每人一摞逐页查看起来。
  展昭带领护卫在屋外巡逻,屋内十分安静,三人埋头查找线索,只听得翻动纸页的沙沙声。
  突然,公孙策站起身说道:“有了!”
  刘玉廷和师爷忙过来看。公孙策指着府志上的一行字念道:“庆历三年,腊月二十,府衙二堂和府尹住所大修。正月二十九完工。工费九百两,材料费一千两。承作收银风雷堡高氏作坊。”
  展昭一脚跨进门来,闻听“风雷堡!”三字大为震惊,难道又跟郭啸天扯上了关系?
  公孙策问师爷可还记得此事?
  师爷想了想答道:“确有此事。那还是前任高知府定的事。谁知新官邸住了才半年,高知府就暴病身亡了。”
  公孙策又问道:“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师爷指教。”
  师爷忙拱手说道:“指教不敢当。公孙先生有话请讲,学生知无不言。”
  “无论是新建房舍还是改造修缮,一般人家都是要赶在年前完工。到了腊月二十三送灶前,工匠便停工回家准备过年。怎么这次府衙修缮倒反而腊月二十开工是何道理?”
  师爷答道:“当时高氏作坊的头说二月之后半年工期已排满,知府衙门的工程要排到下半年才能接。高知府拉下脸厉声喝斥,还多给了一百两银子才定下春节期间动工。府中除了府衙大门当差的,其余人都回家过年,只留下高氏作坊的工匠。”
  公孙策自言自语说道:“这便是了。”
  展昭忙问道:“先生莫非说这暗道陷阱正是风雷堡高氏作坊所为?”
  公孙策道:“看来这暗道的另一头早就暗地里开工,腊月二十以后不过是衙门这一头的出口动工挖通而已。既然府衙留的人仅负责大门当差,里面还不是任由高氏作坊捣鬼?”
  刘玉廷问道:“若按先生所说,那这暗道挖出来的土岂不要堆成了山?”
  “嘿嘿,依我揣测,这望乡坡就是这些土堆砌而成。不信问问师爷离城五里的这片坟场以前可有坡?”公孙策笑道。
  师爷一听,拍手说道:“哎呀,先生真乃神人也!那里原本是一片树林,谁也没注意何时堆了土,多出了许多新坟。后来往那葬死人的多了,便起了个望乡坡的名字。”
  展昭听了对刘玉廷问道:“方才你说西门大道至雁门关中间有几条岔道,可有通往风雷堡的?”
  刘玉廷答道:“有啊,第一条岔道左转就通风雷堡。”
  “如此看来,十有八九是郭啸天那厮劫走了大人”展昭将目光转向了公孙策“事不宜迟,我立刻去风雷堡要人,先生您看……”
  公孙策答道:“不妥不妥,你若就这么去要,那郭啸天两手一摊说绝无此事,你能奈他何?”
  “那依先生眼下该如何方妥?”展昭问道。
  “依我看来此事先不去找郭啸天,而是先查高氏作坊,有了线索取得罪证再向郭啸天要人,让他抵赖不得。”公孙策答道。
  “那我即刻动身……”
  “展护卫莫急,此事并非那么简单”公孙策看了刘玉廷一眼说道“事情既然出在知府衙门,自然该由刘知府出面,我等可从旁协助,才名正言顺,方不让郭啸天那厮抓住把柄。”
  刘玉廷听说要他出面去风雷堡查案,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那郭啸天极其狂傲,从不把本府看在眼里,本府去拜访他他都闭门不见。我去定是空走一遭,岂不误事?公孙先生和展护卫是上差,同去即可。我嘛就不去了。”
  公孙策笑道:“刘知府说哪里话来,你是代州的父母官,风雷堡本就在你辖下。再说又是府衙同高氏作坊的改造修缮工程惹出这塌天大案,即便是寻常人家,至少也得去讨个说法吧。难道刘知府还要袖手旁观?”
  听公孙策如此说,刘玉廷再也不好推辞,勉强说道:“也罢,本府这就去风雷堡。只是还请公孙先生和展护卫同行。”
  展昭忙道:“那是自然,寻找解救包大人,你不说我二人也定前往。”
  于是,公孙策安排张赵马三护卫留守府衙。展昭一人前行。刘玉廷和公孙策上马,带了三班衙役鸣锣开道前往风雷堡。
  到了风雷堡,一切出奇的平静。吊桥并未拉起,堡门大开,任人进出,守卫的堡丁只是用眼神扫视着来往的行人。听说知府刘大人到了,一位小头目模样的堡丁还特意问道要不要通报堡主,公孙策说了声不用,衙役们便高举回避牌敲响开道锣蜂拥而入。
  展昭是第二次来风雷堡,不过上次是夜晚进堡,跟踪周平到郭府,未及细看。今日一见还真有些意外。跨过吊桥,一股江南风味便扑面而来。街两侧开着各色商店,饭馆酒庄成衣铺,南北土产典当行,可说是应有尽有。那饭馆的招牌上刻着松鹤楼三个大字,那成衣铺的店招居然是绣在锦缎上的余杭二字。在小二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和揽客声中,幽巷深处竟传来孩童稚嫩的齐声朗读:“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显然这是私塾先生在教学生念白乐天的《忆江南》。
  看着井井有条的街市和来来往往步履轻松的行人,公孙策不禁暗挑大拇指,看来这郭啸天真是个不可轻视的能人。
  一个衙役班头问路边卖炒货的老人,高氏作坊怎么走。老人用手中的铁铲指着前面说道:“不远不远,前面有条玉带河,过了桥再朝前几步看到桐油大门就是。”
  果然跨过玉带桥走不多远就看到一座高大的门楼,原本白色的粉墙成了斑驳陆离的灰土色,两扇桐油刷过的大门早已面目全非,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可以分辨得出那种浅浅的淡黄。
  两侧和对面的店铺都在开门营业做生意,唯独这高氏作坊大门紧闭,门环上挂着一把大铁锁,更令人意外的是门上竟然还交叉贴着两张封条。封条纸已陈旧,字迹已淡,但落款依稀还能看出是代州官府的印章痕迹。
  公孙策见了问道:“刘大人,高氏作坊早已被代州府所封,难道你一点也不知晓?”
  刘玉廷也是颇为惊讶,将封条上下反复验看,半天才道:“这就奇了,本府也从未听人说起,前官案卷中也从未提到查封高氏作坊一事。”
  公孙策听了微微一笑,然后对展昭道:“展护卫,看来我等只有进去看一看,也许能看出些端倪。”
  他话未说完,突然有人高声说道:“父母官光临风雷堡,草民迎接来迟,望府台大人海涵。”说话人中气十足,声若洪钟。
  随着话音,围观的百姓散开,走出一位六十开外的老者。红里透紫的一张圆脸,两条卧蚕眉下丹凤眼珠黑睛亮,颌下三绺长髯。
  展昭一看,来人正是风雷堡主郭啸天。不过今日他只是穿着一件灰色的粗布长衫,脚下是一双圆口布鞋,手中还拿着一本书。一眼看去只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哪里还有丁点那晚在议事厅的威严。
  郭啸天紧走几步来到刘玉廷面前就要下拜,刘玉廷忙道:“郭堡主切勿多礼。”
  他这一拦,郭啸天也就不再客气,拱手说道:“既如此,就请府台到寒舍用茶。”
  刘玉廷笑道:“也好,本府正有事要请教堡主。”
  “啊呀呀,草民一介农夫怎当得府台大人请教,折杀老朽了。”
  郭府门口只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人看门。
  一行人来到客厅分宾主坐下。郭啸天吩咐上茶。
  刘玉廷道:“不瞒郭堡主,本府今日到风雷堡是为查案而来。”
  郭啸天问道:“不知是何大案事涉风雷堡,竟劳动府台大驾?”
  刘玉廷道:“就是那高氏作坊,郭堡主可知那是何人产业?”
  郭啸天答道:“回府台大人话,高氏作坊的主人叫高近泉,山东人氏。到风雷堡开这作坊还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全仗着手艺精湛,收费公道,人又和气,深得十里八乡好评,生意红火的很。”
  公孙策问道:“既然生意红火的很,怎的关门了呢?”
  郭啸天叹了口气答道:“三年前听说接了一单大活计,赚了不少银子。谁知有运赚钱无福消受,这高近泉回到高氏作坊的当天晚上就被人杀死,抢走了他身上所有银票。官府来风雷堡封了高氏作坊,此后便再无下文,所以至今还是悬案一件。今日府台大人亲临,是要复审此案,还是此案有了什么眉目?”
  刘玉廷答道:“堡主所说高氏作坊接了一单大活计,其实就是为府衙改造修缮后衙。原本前任府台并未移交此案,本府在案卷中也未发现任何有关高老板被杀之事的记录。不过眼下却发生了一件与高氏作坊有关的塌天大案!”
  郭啸天一听不仅没有吃惊,反而淡淡一笑说道:“这高氏作坊早已人亡屋空,还能牵涉什么大案,府台大人说笑吧。”
  刘玉廷说道:“高近泉利用为府衙改造修缮后衙之机,私自挖了一条地下暗道,通往城外,暗道中还遍布机关消息,显然是图谋不轨。前日正是利用这条暗道劫持了朝廷钦差大臣,本府正是为此案而来。”
  这一回郭啸天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说道:“竟有这样的事?果真如此的话,作案的人胆子也太大了。”
  刘玉廷接着说道:“那依郭堡主看法什么样的人才有胆量做下如此大案呢?”
  郭啸天道:“老朽乡野村夫,哪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作案。”
  “嘿嘿嘿嘿,你倒推的干净。”刘玉廷脸色一沉“郭堡主,我来问你,这高氏作坊地处哪里?”
  郭啸天答道:“府台大人明知高氏作坊就在风雷堡,怎么还要问老朽?”
  “我还要问你,高近泉死于何处?”刘玉廷面有愠色问道。
  郭啸天阴沉着脸答道:“老朽方才已禀明他是死于高氏作坊。”
  刘玉廷声色俱厉:“明里承接府衙改造修缮,暗中图谋不轨的是高氏作坊,高氏作坊就开在你风雷堡,高近泉又是死在你风雷堡,你这堡主难道就不该给本官一个说法吗?”
  “嘿嘿嘿嘿”这回轮到郭啸天冷笑了:“府台大人,我这堡主管的是乡民在风雷堡这一亩三分地上奉公守法,公买公卖,邻里相助,家庭和睦。至于捕盗抓贼那是你官府的事。即便高近泉在府衙图谋不轨,也是在府台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反倒跟老朽讨起说法来了?”
  刘玉廷也不甘示弱,大声说道:“高氏作坊做下如此大案,绝非一二人作为,也非一二日可成,你郭啸天岂能一无所知?知情不报,莫非是沆瀣一气同类一伙,甚至你就是幕后黑手!今天少不得你要跟本府到府衙走一遭。”
  郭啸天气得发抖,但还是哈哈大笑说道:“本以为包拯的门生是个明白人,看起来你也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昏官。也罢,你说我是同类一伙也罢,是幕后黑手也罢,拿证据来。倘若人证物证齐全,郭啸天自然跟你到府衙打官司。倘若无凭无证,按大宋律条,嘿嘿,恐怕你请都请不动我!”
  听他说道“本以为包拯的门生是个明白人”,公孙策不禁心中一动。
  刘玉廷恼羞成怒大喝一声:“来人那……”
  他话未说完,公孙策拉住他的手说道:“刘知府稍安勿躁,郭堡主也莫要动怒,且听我说几句。”
  郭啸天听他如此说,便也以礼相待拱了拱手道:“这位莫非是开封府公孙先生吧?方才只顾回知府的话,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公孙策道:“郭堡主说哪里话来,要不是牵涉风雷堡高氏作坊,我等也不会惊动郭堡主。实不相瞒,不知何方贼寇正是从府衙暗道劫走了包大人,难怪刘知府着急。”
  “先生说什么?包大人被劫走了?”郭啸天惊问,接着又将眼神转向展昭“有展南侠和四大护卫守护,怎么会出这等事。”
  此时,公孙策一直在观察郭啸天的神态,竭力想从他脸上的细微变化寻找蛛丝马迹,探究郭啸天是否与此案有关。但是他失望了。
  于是公孙策对郭啸天言道:“此案事关重大,还望郭堡主能鼎力相助,提供方便,也好早日破案。”
  郭啸天道:“包拯是难得的清官,也是郭某钦佩之人。为救包拯,要郭某如何相助,还请先生明言。”
  公孙策道:“例行公事,我等要到高氏作坊查勘,郭堡主不会阻拦吧。”
  郭啸天道:“高氏作坊是官府封的,现在要去查勘,郭某为何要阻拦?不瞒公孙先生,那房产还是郭某所有,租赁给高近泉,一封三年。老朽巴不得早日了断官司,也好重租他人,一年还有个百十两银子进账。”
  公孙策道:“如此甚好,我等即刻前往。”
  刘玉廷率领衙役随同公孙策、展昭一起来到高氏作坊,撕了封条,砸开门锁。
  几年无人入内,尘灰满地,蛛网纵横,桌倒盆翻,账册散乱。显然还是当年官府查封时留下的情景。
  一番搜查,什么也没发现。正当众人准备撤离之时,公孙策和刘玉廷的眼光几乎同时落在了床上一个木枕上。这木枕上集满了厚厚的灰尘,但还能看出做工十分精细。
  公孙策上前拿起木枕,用手指敲了敲,竟发现木枕是空心的。他用手轻轻拂去灰尘,发现枕边花纹中有一按钮。往下一按,枕盖便自动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张纸,打开一看,公孙策不禁一怔,双眉紧锁。
  刘玉廷从公孙策手中抓过纸一看,上面写着:“地面款项由官府结算。地下款项壹仟贰佰两纹银由风雷堡支付。落款签着一个郭字”。
  刘玉廷顿时大喜说道:“看来主谋就是这郭啸天!小的们,随本府去郭家拿人。”
  公孙策忙道:“且慢。我怎么总感到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刘玉廷问道。
  公孙策道:“三年多,时间可不短。若此事真是郭啸天所为,他有足够的时机毁灭罪证。还用等到我等前来取证吗?再说……”
  刘玉廷不等公孙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那只能说是郭啸天百密一疏。包大人落入贼手危在旦夕,我等若再犹豫,郭啸天得到风声跑了,再找可就难了。请展护卫助本府拿人。”
  公孙策在开封府以心思缜密判断精细足智多谋出名,展昭对他十分信任。但在包拯被劫下落不明的情况下,感到刘玉廷说的也有道理。于是答应前往。
  刘玉廷指挥衙役往郭府而去。公孙策见拦挡不住,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一行人第二次再到郭啸天府门前,只见堡丁挎刀持枪站立两旁,神情威严,与方才第一次造访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