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李代桃僵牡丹殒殁 偷梁换柱包拯失踪
作者:裘甄      更新:2021-04-26 11:27      字数:6854
  罗云秀听弟弟问起小虎儿是不是于大运所杀,摇了摇头答道:“小虎儿?没听他说起过杀什么小虎儿。”
  包拯问道:“那你们是否失落过一块帕子?一块绣有菊花的帕子。”
  罗云秀想了想说道:“菊花帕?倒是听大运说起过。不过我们并未失落,而是已将它交给了夏侯子陵。说是由他负责与东京的人联系。”
  她这一说,包拯陷入了沉思:既然夏侯子陵那块帕子是于大运的,那小虎儿提篮中的那块就是东京来的人的。如此看来,小虎儿的死也许与于大运无关,看来凶手另有其人。想到此,他问道:“那于大运可曾和东京来人联系上?”
  罗云秀答道:“听大运说,第一次去见东京来人,恰巧被云太撞上。刚进屋坐下就听云太在外面闹将起来,于大运不得不穿窗而出。第二次见面,就是大运豆腐店着火的前一天晚上……”
  醉香园牡丹阁。
  于大运又见到了那位自称杨百万,四十开外年纪的男子。这一回他穿了一身枣红金花锦袍,系一条镶珠嵌宝玉环绦,足踏金线枣红朝靴,显得富贵奢华。
  于大运还是他那一身灰布大褂和圆头布鞋,相比之下气势上便弱了几分。不过于大运是何等样人,他大模大样的在桌边坐下,冷冷一笑说道:“阁下就是东京来的杨掌柜?可是足下这双靴子可不是生意人穿的。”
  杨百万听了一怔,迅即说道:“于掌柜先别研究我这双靴子,那送菜的小厮处理干净了吧?”显然杨百万也不是省油的灯。
  于大运哈哈一笑:“那日让杨掌柜见笑了。小事一桩,不劳杨掌柜费心。”
  “对你是小事,可是坏了爷的好事,搅了爷的兴致。”
  绿牡丹一听推了杨百万一把,噘着小嘴说道:“奴家那天不是都给你补偿了吗?难道你忘了那天乐得直呼痛快,把奴家累得一整天都象散了架子似的。”
  杨百万笑道:“小宝贝,你是你的情,他是他的债。我还你的情,他还我的债,天经地义。难道我说错了吗?”
  于大运打心底里瞧不起对方,可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哼”的一声将怒火压了下去。
  绿牡丹见了忙给于大运斟了杯酒,打圆场道:“二位都是做大生意的人,何必计较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来,奴家先敬二位一杯。”
  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向二人亮了亮杯底说道:“您二位先喝着,我再去叫管事再添几个菜。”说罢转身去了。
  于大运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向杨百万说道:“于某先干为敬,就作为赔不是了。杨掌柜如肯给个面子,请干了杯中酒,咱们好谈生意。”
  杨百万一扬脖将酒喝了,冷冷一笑说道:“那么大一单生意,就派个开豆腐店的来谈,未免也太不把杨某放在眼里了吧。”
  于大运抓起酒壶给杨百万斟上,又给自己杯中倒满了酒。边放下酒壶边说道:“嘿嘿,杨掌柜可听到过这么句话‘垂大名于万世者,必先行之于纤微之事’,再说我要是紫衣蟒袍羊饰冠,别说在这儿待上几年,恐怕连雁门关都过不了。”
  杨百万一听心里暗惊。紫衣蟒袍羊饰冠在西夏可是上将军以上官职的服饰。
  见杨百万原本轻视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惊讶,于大运说道:“实不相瞒,这么一大单生意还就得我这开豆腐店的说了算。”
  杨百万忙道:“恕杨某眼拙,还望于老板莫怪。”
  于大运笑问道:“杨掌柜最近茶叶生意做的不错吧?”
  杨百万答道:“什么不错,茶叶收得进出不去啊。”
  于大运再问:“为何出不去?”
  杨百万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西去道路艰难,找不对路啊。哪象你于老板开个豆腐店不愁吃不愁穿。”
  “唉,市面上大豆的价格又涨了两成,日子也不好过啊。”
  “听说于老板走南北通东西,能否帮杨某出出主意?”
  于大运听了对方暗号已对上,便从怀里掏出一块绣着菊花的绢帕问道:“杨掌柜请看,象这样的帕子京城里可有销路?”
  杨百万接过菊花帕仔细看了看说道:“象这样的帕子京城里太多了,我就有一块。”说罢将手中帕子递还给于大运,便又端起酒杯喝酒。
  这一来于大运心里咯噔一下:对方本应该也拿出菊花帕给他看,眼下却好像一点没有拿出菊花帕的意思。其实,他哪里知道杨百万的那块菊花帕在罗云太闹醉香园那天就丢了。
  一念及此,于大运故意岔开了话头:“今年云南的普洱特别好卖,就我们陈留小镇,茶庄里什么芽茶、女儿茶,还制成了团茶、饼茶和茶砖,一上柜就卖空了。”
  杨百万眯着双眼看着他,眼神里也满是疑团。但最终还是他沉不住气,寒着脸问道:“上回你们东家通过我们家老二交待的几件事,我可都办妥了,听说要你带一件东西给我,带来了吗?”
  于大运“哎唷”一声,一巴掌拍在菊花帕上说道:“我这小小豆腐店哪来的什么东家,更没人托我带什么东西。杨掌柜记错了吧?”意思不言自明。
  恰在此时,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进来在杨百万耳旁轻声说了几句话。杨百万眉头一皱,瞬间又舒展开来,似笑非笑地对于大运说道:“看来这笔生意在你我之间谈不下来,就按原定的日子,让你们东家自己来谈吧。今日杨某还有事要办,就先告辞了。”说罢站起身,也不等于大运说话就跟着那年轻人快步走了出去。
  于大运对杨百万的突然离去十分疑惑,便也起身跟出门去。看似礼貌送客,其实是想看看周围有什么动静。待到他出门,杨百万已无踪影。只见前院角门处一盏红灯引领着一人悄悄走来,只是夜色朦胧看不清是甚等样人。
  于大运趴在栏杆上眯着眼看着,冷不防背后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嘻嘻一笑说道:“有什么好看的?”
  于大运回头一看见是绿牡丹,便问道:“什么贵人,竟然红灯引路半夜造访。”
  “这有什么奇怪的,达官贵人富家公子表面上冠冕堂皇,骨子里整天都想**狎妓,为避人耳目便夜半才悄悄进园,天不亮便悄然离去。这位肯定是枢密王大人的公子王垣。迷上了春桃妹子,隔三差五地往这儿撒银子。”
  她这一说于大运顿时明白了杨百万为何匆匆离去,他是怕撞上王垣!这么看来他还真是接头人。可是为什么自己拿出菊花帕他又视若不见呢?
  绿牡丹用手绢掸了一下于大运娇笑道:“走就走了,还多看啥?人家等的腿都麻了。”说罢转身进了牡丹阁。
  于大运进得房中,绿牡丹已为他又斟满了酒。
  二人交杯换盏,一壶酒喝下大半,绿牡丹满脸红晕,一对迷人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于大运,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问道:“杨百万要问你讨的东西就是羚羊玉杯吧?”
  于大运道:“正是此杯。”
  绿牡丹把他搂的更紧,贴着他的耳朵喃喃说道:“这么说你是把它给我了?”
  于大运笑着答道:“我何曾说过把它给你了?”
  “不嘛,人家要嘛。”边说边扭动着身躯。
  于大运微微皱了下眉头冷冷说道:“那尊羚羊玉杯我还有大用,不能给你。”
  绿牡丹闻听猛地站起身,一把将于大运推开说道:“你那天分明说这羚羊玉杯就留在牡丹阁随姑娘赏玩。还叮嘱要妥善收藏,难道今日要耍赖不成?”
  “可你那日分明是说代我收藏,既是代我收藏,今日我要取走姑娘就该奉还才是。怎的反咬于某耍赖?”于大运说道。
  “反咬?”绿牡丹竟格格笑出声来,接着脸色一变咬牙说道:“我要是咬你,恐怕你那项上人头早就搬家了。”
  于大运伸手摸了摸颈项,呆呆看着绿牡丹,好似害怕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绿牡丹见了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过来抚着于大运的双肩柔声说道:“怎么,害怕啦?只要你把玉杯送我,我怎么会咬你呢。不瞒你说,昨日鲁三还来向我打听你和你的豆腐店,问你来一回花多少银子,怕是对你起了疑心了。虽说他是官面上的人,但我可什么也没对他说。”
  如果说于大运前面害怕的神色是装出来的,但听到绿牡丹的这几句话他是真正打心底里震惊了。不过他脸上却露出感激之态,站起身将绿牡丹揽入怀中说道:“我就说你是个懂事的,值得我疼你。算了,那杯儿就归你吧。不过……”
  “不过什么?”
  “你得再和我喝个交杯酒。”说罢于大运伸出手抓住了酒壶,将二人的酒杯斟满。
  “别说喝一个,就是喝三个奴家也陪你。喝完了再服侍爷……”绿牡丹把头紧贴在于大运壮实的胸脯上喃喃说道。
  趁绿牡丹不注意的一刹那,他指尖向绿牡丹的酒杯中弹进了些许白色粉末。
  吉祥街。
  月影西斜,夜凉如水。
  “嗒,嗒,嗒,嗒”老更夫敲了四下竹梆子,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脆响亮。四更天夜色下的吉祥街除了老更夫慢慢前行留下的身影,没有一个行人。就连开到最晚的小酒馆也送走了最后一个酒鬼,上起了门板。
  突然,一个黑影穿房越脊而来,到了大运豆腐店后楼窗口,在窗棂上轻轻弹了两下。
  罗云秀赶忙打开窗户,于大运从窗口爬了进来,背上还背着一个人。罗云秀伸出头去向四面看了看,四下里静悄悄的,然后关上窗户。
  于大运将那人放在地上,嘴里还轻轻骂了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
  罗云秀一看,地上躺着一个女人,面容姣好,仿佛睡着了一般。身上穿着湖绿色的衣裙,南方的丝绸制成,质地十分考究。
  “她就是绿牡丹?”罗云秀惊问。
  于大运答道:“先别多问,待会儿告诉你。来搭把手把她放进棺材里去。”
  二人将绿牡丹抬到楼下,于大运将手中一个小包裹放在地上,搬起棺盖将绿牡丹放了进去,然后又将棺盖盖上。这才端起茶壶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大口水,在桌边坐下压低嗓门对罗云秀说出事情的原委。
  最后,他说道:“看来这里已经被人盯上了,必须速速离开。你快去收拾金银细软,我去外面找个替死鬼来,然后一把火将这豆腐店烧了,官府来了也只能说是意外走水,断不会深究。”
  包拯听罗云秀说到此处,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了,本府起先看了那烧焦的尸体,也以为是于大运,后来听蒋护卫说于大运曾经被打落一颗牙齿,当初仵作验尸时分明说是三十二颗牙齿一颗不少,本府便知死者并非于大运。只是,本府尚有两处疑点不明。一是绿牡丹既是被下毒致死,何以全身无一处查出中毒迹象;二是以于大运之精细,何以会将羚羊玉杯铜盒遗落在地?”
  罗云秀道:“于大运毒杀绿牡丹用的是西夏独有的聚顶摄魂散,此药用摄魂草和蟾蜍唾液炼制而成,无色无味,人服下后聚剧毒与颅脑,瞬间即倒,因而死者神态安详,全身并无异样。至于铜盒,当时大运将一与他身材相仿的乞丐打晕背回家中,点火之后竟发现乞丐突然醒来,待他将乞丐掐死,屋中已经浓烟弥漫,烈焰灼人。我不得不拉着他逃出火海。”
  接着,罗云秀又将如何逃出陈留,返回西夏,面见耶利王爷接受指令,化名田凯、田秀潜入飞龙岭的经过和盘托出。
  包拯听到西夏已控制飞龙岭,不由大惊失色,半晌说不出话来。前些日子马震山飞鸽传书,只是说飞龙岭有内奸,想不到这么快就已失陷。只见他双眉紧锁,面沉似铁,在房内来回踱步。他清楚飞龙岭一失,边关危矣。
  众人谁也不敢出声,房内静的好似掉下根针也能听见。
  许久,包拯才停下脚步,沉声问道:“罗云秀,你可愿将功补过?”
  罗云秀忙道:“云秀原本罪不可恕,愿听大人差遣。”
  “本府要你速回飞龙岭,”包拯压低声音将方才想好的对策如此这般对罗云秀诉说一遍,最后眼含关切之情说道:“遇事要沉着冷静思虑周全,切勿莽撞冲动,自保方能成事。云太还等着你回来团圆。”
  罗云秀听了十分动容,点头答应。回身又与云太叮嘱一番,然后辞别众人穿窗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包拯对公孙策说道:“公孙先生去通知县衙派人将刺客尸身埋葬。其余众人各自回房歇息,明日一早赶赴代州。”
  包拯一行人赶到代州府衙已近戊时。
  代州府衙驻地两侧是城里商家的集聚场所,要在往日,戊时是酒楼饭庄的晚市,青楼柳巷上红灯的时分,本该男女老幼,呼朋唤友,人来车往,十分热闹。
  但今日府衙两侧的街上却显得冷冷清清,少有的几个行人也都是步履匆匆,不少商店早早便上起了门板收工歇业,只有酒楼饭庄门口店小二招揽食客的呼唤声飘荡在苍茫暮色之中。
  包拯唤过包兴前去府衙通报。不一刻,只见府衙中门大开,刘玉廷领着一班人快步迎出府门,见了包拯扑通双膝跪倒拜伏在地说道:“不知恩师大驾光临,学生迎接来迟,望恩师恕罪。”
  包拯双手搀起刘玉廷说道:“玉廷休要多礼。”
  刘玉廷在前引路将包拯等人领到客厅,请包拯上座。接着又吩咐下人上茶。
  包拯忙道:“茶就免了,可有饭菜充饥,我等急于赶路,连中饭还没吃呢。”
  刘玉廷道:“府衙饭菜简陋,请恩师移步大鸿运酒楼,待学生为恩师接风洗尘。”
  包拯闻听说道:“去什么大鸿运酒楼,吩咐厨房整些稀饭馒头咸菜,让大家裹腹充饥即可。”
  刘玉廷听了连连摇手:“恩师光临岂能如此简陋,且不说尽地主之谊,就冲恩师千里迢迢来到代州,无论如何也要让学生略尽绵薄心意,以谢师恩。”
  包拯沉声说道:“看来你当了几年知府,把为师当年说的话都忘记了。”
  刘玉廷一愣,目光茫然地看着包拯。
  包拯接着说道:“你也曾随为师去州府巡查办案,何曾见本府赴过地方官宴请?”
  刘玉廷恍然笑道:“学生岂敢忘了恩师教诲,只是觉得不同的是多了一层师生关系,若非恩师提携,学生何来今日前程?师恩深厚难报万一,故才想设薄宴。恩师既如此说,恭敬不如从命,就在府衙用便饭是了。”说罢吩咐手下速去准备。
  包拯问道:“最近边关局势如何?”
  刘玉廷答道:“西夏犯我之心不死,好在我大宋将士骁勇,百姓一心,谅无大碍。”
  “那飞龙岭可有消息传来?”包拯又问道。
  “并无消息传来,”刘玉廷道“恩师怎的问起飞龙岭?”
  包拯道:“飞龙岭乃西夏通向我边关的咽喉要道,公孙先生和展护卫曾经与寨主马震山有约定,如有变故便派人来寻你求救。而今飞龙岭已被西夏控制,怎么你这里音讯全无?”
  刘玉廷听了大惊失色:“什么?飞龙岭已被西夏控制?恩师从何得知,消息是否可靠?”
  “为师自有线报,消息自然可靠。”包拯沉声答道。
  “如若飞龙岭有事,雁门关必先知晓,何以沈总兵也未曾与我通个信息。至于公孙先生和展护卫与马震山的约定,学生是这么看的,要么是飞龙岭被困,里面的人出不来。要么是在来代州的路上出了什么叉子。”刘玉廷道。
  包拯沉思片刻说道:“飞龙岭的事看来一下说不清,还是说说代州的事。”
  刘玉廷便把代州市农民生治安城防情况一一向包拯汇报,最后说道:“目前匪患已除,政通民安。”
  包拯听了连连点头赞许。
  转眼过了半个时辰,衙役们搬进来一桶清香扑鼻的小米粥和一筐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还有一大盘白切牛肉和一小坛醋萝卜腌白菜。
  刘玉廷亲手为包拯盛了一碗小米粥,略带歉意地说道:“时间仓促,厨下未及准备,如此简陋,实在不成敬意,望恩师海涵。”说罢恭恭敬敬递到包拯面前。
  包拯道:“这就很好,这就很好。”
  其余一干人等纷纷各自就餐。不一会就将小米粥和馒头吃了个干干净净。
  晚饭后,刘玉廷将包拯等人接到府衙后院住下。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此话果真不虚。
  三更时分,众人都已进入梦乡。当值的徐良正用一块绸布擦拭手中的宝刀。突然好象听到屋顶上极轻微“嗒”的一声。一般人可能根本听不到,但在徐良耳中,却仿佛看见轻功极好之人的一只脚尖点在了瓦片上。他轻手轻脚过去抽开门闩,出门向房上一看,果然有个黑影趴在房脊上。
  徐良一声大喝:“哪里来的毛贼,鬼鬼祟祟要找死吗?”
  话音未落,人已腾空而起,手中金背大砍刀直奔黑影而去。
  那人也不答话,挥舞手上竹节鞭与徐良斗在一处。虽然轻功了得,在屋顶上闪展腾挪如履平地,但毕竟不是徐良对手,仅五六个回合,便虚晃一招转身就跑。徐良回头见院内火把通明,展昭等人已手执兵刃护卫包拯住所,料无大碍,才拔脚朝着前面黑影追去。
  突然,庭院两侧的回廊冲进了二三十个黑衣人,个个一手持单刀,一手持火把,将院子照的通明。
  黑衣人两旁分开,中间走出二人,一个是中等身材,头顶道冠,浓眉环眼,红脸虬髯的道士,一个是大圆脸,大鼻子,大嘴巴,大耳朵,偏偏配上了一对黄豆大的小眼睛的矮胖子。
  展昭站在走廊上见了二人暗暗吃惊,赤练金龙崔彬和白无常陆天虎怎么凑到了一起。这二人中的任意一个自己都有把握取胜,但若二人一起联手,尤其是崔彬的追魂夺命十三式,精妙奇诡,在江湖上久负盛名,再加上个白无常,自己要想取胜恐怕要费些周章。想到此轻声吩咐张龙赵虎守住门口,王朝马汉守住后窗,保护好大人。
  安排妥当,展昭一跃下了台阶,冷冷盯着两个魔头。
  “格格格格,原来是赫赫有名的病猫。你那两下子哄哄皇帝小儿还行,要是碰上我赤练金龙,嘿嘿,非剥了你的猫皮不可。”崔彬晃着那把三尺长的寒铁剑说道。
  展昭仓啷一声抽出湛卢剑冷冷问道:“你们一起上?”
  崔彬转脸看看陆天虎,陆天虎抱着他那根精钢打造的哭丧棒,眯着小眼,好象没听见展昭问话,没有要上的样子。显然他是看见展昭害怕。
  崔彬鼻子里哼了一声,举起手中剑对展昭说道:“要拿下你这病猫还用得着一起上?要不是松江五鼠窝里斗,你早被白小五给困死了。还好意思扛着御猫招牌在江湖上唬人,今天就让老崔来个金龙宰猫!”话音未落,手中长剑已似毒蛇吐信直奔展昭面门。
  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展昭手中巨阙剑已一招举火烧天格开了长剑。
  崔彬收回长剑一看,这把寒铁打造的宝剑竟碰开了一个缺口!崔彬心疼的一声怪叫,这柄寒铁剑断过多少高手的兵刃,从未吃过这样的亏。他一抬手使出追魂夺命十三式中最厉害的招数金蛇狂舞,寒铁剑织起一道剑幕将展昭围在中间,但绝不再与巨阙剑硬碰。
  展昭手中巨阙剑见招拆招,不知不觉斗了三十个回合。
  突然院墙外传来三声尖锐的胡哨声,崔彬收剑跳出圈外,大声喝道:“姓展的,别逞能了!还是回去看看包黑子吧。”说罢领人扬长而去。
  展昭闻言大惊,回头一看张龙赵虎已奔进屋查看。自己一个箭步退到客厅门口,便听到赵虎的惊叫声:“大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