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千面狐行刺临河驿 罗云太惊遇罗云秀
作者:
裘甄 更新:2021-04-26 11:27 字数:6457
乐彤在旁见郭啸天翻脸,忙道:“大哥……”
郭啸天转身狠狠瞪了他一眼:“都是你惹的祸,你要认我这个大哥就休要开口!”
乐彤顿时傻了,吓得把想说的话一股脑都咽了回去。
马玉凤见此情形,知道再多说也无益,便抱拳对郭啸天说道:“既然堡主有难处,玉凤岂能强求。”又转身对乐彤说道“乐大侠相救之恩,玉凤没齿难忘,倘若飞龙岭能脱此难,容当后报。告辞了。”说完大步向议事厅外走去。
回到客栈,刚整理完行李便听得有人敲门。马玉凤开门一看,原来是笑面天王乐彤,手上还提着个蓝花布的小包。乐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笑容分明透着尴尬。
马玉凤将乐彤让进房间。
乐彤看到马玉凤手上的包裹问道:“姑娘这就要走吗?”
马玉凤叹了口气说道:“飞龙岭的事如此紧急,我自然不能在此久待,听说包大人一行已向边关赶来,我想只有包大人才能解此危局。我这就去找他。”
乐彤闻听也叹了口气:“是我多嘴将姑娘引来,谁知我们堡主……”
“乐大哥也是好心,玉凤岂能不知。乐大哥不必为难。”
乐彤忙道:“其实我们堡主是个好人,他不肯出手一定有他的道理,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堡主听了姑娘的事,知你手头一定拮据,特吩咐我送来纹银百两和一些干粮,还有白马一匹,请姑娘万勿推辞。”说罢将手上蓝布小包递给马玉凤。
马玉凤想到,从黑虎洞下来,靠着两条腿奔到风雷堡,且身无分文。郭啸天虽不肯伸援手,但送马赠银可解自己眼下急需,也算仗义,日后传到江湖上也说的过去。于是也不再推辞,告别乐彤后策马出了风雷堡。
定襄虽说是县,其实只是个小镇。县城的城墙是黄土垒成的,不过两三人高低,说是城墙还不如说是镇墙,只是把这小镇的三面围了起来。另一面滹沱河便是小镇的天然屏障。县城唯一的一条街就在河边上,面对着滹沱河。街道不长,不到半里地,靠中间的位置,零零散散的开着二十余家店铺,最大的饭店聚仙馆也不过能放下八九张桌子。最气派的当属临河驿,青砖黑瓦,门楼上挂着大红灯笼,灯笼上写着临河驿三个大字,因为这毕竟是官家迎来送往的所在,得罪了上差县太爷可吃罪不起。最高的建筑自然是县衙,不过不如其它地方的县衙那般高大气派,没有中门与两侧便门的排场,五尺宽的两扇木板门和门口木架上坏了一面的大鼓,更显寒酸。但与街上其它房屋比起来,还是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
包拯一行到定襄已是起更时分,便不去惊动地方官员,悄悄住进了临河驿。
这临河驿前后三进院子,头一进是供行商贩客居住。驿站本不应接待这类寻常百姓。但这定襄小镇还真没有一家像样的客栈旅店,再说临河驿也没有那么多上差光临,于是县太爷特许将这头一进院子供百姓借住,美其名曰方便过往行人落脚。住一晚通铺收五钱银子,包一间客房就要收三两银子。一部分充抵驿官饷银,其余便作了县衙开销的补充。
当班的驿官一见是开封府的上差,连忙把他们迎到了第三进院子。这是招待府衙以上官员的地方。
临河驿不大,这第三间院子一共才七间房。中间一间客厅,左右各有一间房间。左首一间做了包拯卧室,右首那间是包拯批阅案卷和读书的所在。东西各有两大间房间,便做了随从人等的歇息之地。此时公孙策、包兴在王朝马汉的护卫下也已从开封府赶来,一时好不热闹。
今晚,天特别暗,黑沉沉的就象一口大锅把这定襄县扣在地上。展昭寻思,此处已离边关不远,虽说名为县治,其实冷僻的很。于是便安排徐良和自己上下半夜轮流值班在客厅护卫大人,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也分两班在外围巡视。包兴和罗云太自然也分两班侍候大人。
也许是旅途劳累,包拯早早便睡下了。
三更时分起风了。这风来势凶猛,把窗棂纸刮得哗啦哗啦响。突然一阵狂风把客厅虚掩着的大门撞开,随之还刮进来不少树叶。展昭一见赶忙吩咐罗云太过去把厅门拴上。不一会屋顶上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院子里那口防火的大水缸也被砸的叮当响。小罗从门缝里一看咧着嘴笑道:“乖乖,下冰雹了!”
突然,左首那间屋的窗户发出极轻的一声“吱呀”,木窗被轻轻推开了。木床发出的响声完全被风声雨声和冰雹发出的响声所掩盖,谁都没有听到。随即从窗外飘进一个人来。真所谓身轻如燕,落地无声。
西厢房房间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来人站在窗边贴着墙壁一动不动,约有半盏茶的时间,她屏住呼吸,蹑足向前几步,好象眼前朦朦胧胧能看见一张床,侧耳细辨似乎传来极轻的鼾声。来人不由心中大喜,于是伸手从背上抽出一把钢刀,突然腾身跃起挥刀向包拯砍去。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闪出一串耀眼的火花。这是金属碰撞的结果。这刀的分量有轻重,人的功力有高低,在这种硬碰硬的情况下,自然分量轻功力低的便吃亏不小。随着那声巨响,又听到“咚”的一声,紧接着来人“啊呀”一声惊呼。床上那人反倒“嘻嘻”一笑:“哪来的狐狸精敢来搅老西的美梦!”
来人虎口震裂,痛彻心扉,方才那“咚”的一声,正是手上的钢刀被震飞插进了屋梁,可见躺在床上的人功力之深。见势不好,哪还敢斗下去,何况已是两手空空,于是一招燕子掠水,回转身向窗外纵去。谁知窗外有人挥手一掌硬生生将她逼了回来。几乎与此同时背后风声传来,赶紧挺胸收臀,避开一刀。于是向后一扬手打出一物,“当”的一声打在对方的兵器上。顺势向门口跃去。
双脚还未落地,四道寒光一起向她罩来。
来人并未避让,挥手一掌,掌风竟将张赵王马四大护卫的四把钢刀荡开。就在这转瞬即逝的空隙,她向上一拔越过了护卫们头顶,落在客厅中央。
客厅里亮着灯,众人这才看清来人身材娇小,头罩绢帕,面遮青纱,穿一身黑色夜行衣。显然,刺客是个女子。
她打量了围着她的张赵王马四大护卫,嘴角露出几分不屑:“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挡住姑奶奶去路?”
“你以为今天你还走得了?”张龙大声喝道。
未等张龙话音落地,那刺客便一掌力劈华山,人也腾空越过护卫头顶,直扑客厅大门,心想只要出了大门,那就是姑奶奶的天下了,就凭我这一身轻功,看谁还拦得住我。
可是这回她还真想错了,大门口站着头戴四品带刀护卫黑色官帽,身穿大红官服的男子,手上握着一把湛卢剑,面沉似水,剑眉高挑,双目炯炯直盯着她。
她顿时一凛,对此人她还真不陌生,名满江湖的南侠展昭,钦封的御猫,剑术轻功都在自己之上,看来今天想要出这扇门恐比登天还难。不过她脸上不仅没露出一丝惊慌神色,反而格格笑出声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展大侠,江湖传言说什么湛卢剑不斩无名之辈,难道展大侠今天要仗剑欺负我这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吗?”
展昭冷哼一声:“自称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别忘了你那把刀还在屋梁上插着呢,”边说边将湛卢剑插入鞘中“不过对你这样的人,还真不值得展某用剑,你进招吧。”
展昭话音未落,来人已闪电般劈出一掌。掌出人动,顺着掌势人也腾空而起。展昭闪过掌风脱口赞道:“好一招雏燕归巢!看我的!”边说边已跃起挥掌向来人击去。他使的是飞燕穿梁,人起在空中大力金刚掌威力仍然惊人,只听轰的一声,屋顶被打出了锅盖大一个洞,上面盖着的破碎芦席瓦片哗啦啦落下。
那来人武功也着实了得,人在空中竟还能闪避,只见她使了一招鲤鱼摆尾,腰一扭横向移过三尺,躲过一劫。只是头上包着的软巾还是被掌风扫着飞了出去,发髻散开泄下了乌黑的瀑布般的一头长发。
二人几乎同时双足落地。来人眼里露出惊诧的目光:“你也会飞燕穿梁?”
展昭嘴角一撇:“雕虫小技尔。你那燕翅门的功夫还不是脱胎于我中原先天无极门的雁翅功。”
原来先天无极门的雁翅功,据说早已失传。西域一位武林高手摩罗师太从中原寻得雁翅功法的两张残页,如获至宝,苦思冥想,反复琢磨,变化出一套新的轻功功法,少了几分刚劲,多了几分轻柔,虽不如雁翅功那般迅即,却又比雁翅功灵敏,改一字定名为燕翅功,并创下燕翅门。
“雕虫小技?”来人显然被展昭的轻视所激怒“那你就再接我几招。”话音未落已一掌拍出。二人虽在斗口,手下却片刻未停。她这一掌竟将正落下的芦席片打向展昭,就象十余根袖箭刺来。
徐良斜倚在东屋的门框上看热闹,见了这招哈哈笑道:“方才抖尼姑的本事,现在又亮和尚的绝活,这少林散花掌还有点模样,就是劲差了点。”
就在展昭一挥袖挡开芦席片的时候,那人已一招唐门的袖里乾坤转身挥手向徐良打出一物:“叫你看看姑奶奶劲差不差。”
徐良闪身躲过,却听得背后“啊呀”一声大叫,紧接着是公孙先生的声音:“罗云太,罗云太你怎么啦?”
那人暗器打出本已趁势向上窜起,想从屋顶破洞逃走。突然听到有人喊叫罗云太,就象耳边响起一声炸雷,翻身飘落在地。被展昭一把摁住。
“罗云太?你们把罗云太怎么啦?”来人急切问道。
赵虎过来要给她上铐:“你自己用暗器打他还问我们把罗云太怎么了。”
“展大侠,暗器上有毒,快把解药给他。”来人边说边伸手从怀中掏出个白底蓝花瓷瓶递给赵虎。
“你是罗云秀!”包拯不知何时已到了来人身旁。
来人大惊,瞪大了双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包拯说出的五个字,好似一声炸雷,震的她两眼发黑,双耳失聪,仿佛泥塑木雕一般。
展昭边施礼边道:“大人,她不是罗云秀,而是江湖上有名的女魔头晏紫霞,人称千面狐。”
包拯笑道:“展护卫说的是江湖上的晏紫霞,本府说的是小罗的姐姐罗云秀。”
赵虎听了问道:“大人,罗云秀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冒出个罗云秀?”
“嘿嘿,当初勘察现场时,本府就知道罗云秀没死,那于大运也根本没死。”
赵虎越发不解:“那左邻右舍不是都看见罗云秀上吊致死,于大运烧成焦炭一般,怎么会没死呢?”
包拯答道:“当时开棺,里面躺着的是醉香园的**绿牡丹,并非是罗云秀。倘若罗云秀已死,又何必用绿牡丹去换她呢?”
“那大人又凭什么说于大运也没死呢?”马汉问道。
“你们还记得蒋护卫私访回来说起的一件事,于大运曾经和铁匠铺的毛丰为了换一块豆腐吵架,被毛丰一拳打掉了他一颗门牙。”包拯缓缓说道。
赵虎忙道:“记得记得,当时我还说这于大运也太不象个男人了,被人打掉颗牙不仅不还手,还把豆腐给换了。要是老赵……”
张龙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赵虎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包拯接着说道:“可是仵作在为烧死的男子验尸后却禀报说死者有三十二颗牙齿,并无缺失。本府打那时起就断定于大运没死,猜想他可能和罗云秀一起金蝉脱壳,逃走了。”
王朝问道:“大人,他们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一走了之,为什么要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呢?”
“问得好,他们必然有迫不得已的事,才会这么做。”包拯看了一眼罗云秀接着说道“至于到底所为何事,就要问他们自己了”。
正在此时只听公孙策说道:“总算醒过来了。”
罗云太仿佛做了一场梦,瞪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众人。
包拯对小罗说道:“罗云太,本府让你看一个人。”一面挥手叫赵虎将人押过来。
赵虎一把扯下了那人的面纱,露出一张俊俏的女人的脸。
罗云太一见大声呼喊:“姐姐,姐姐!你不是死了吗?”
罗云秀几步走到床边:“弟弟,弟弟,是姐姐对不起你!”
展昭在一边喃喃自语:“难道是展某认错了?按武功路数她该是千面狐晏紫霞,怎么又成了罗云秀了呢?”
包拯问道:“展护卫凭什么说此女是晏紫霞呢?”
展昭答道:“她方才使出的轻功是燕翅门的,打出的掌法是少林的散花掌,出手暗器的招数来自四川唐门的袖里乾坤。江湖上使得出如此多门派绝艺的女子,除了千面狐晏紫霞,还没听说过第二人。”
罗云秀听了展昭这番话,悠悠叹道:“展大侠果然好眼力。”
包拯道:“这么说罗云秀就是晏紫霞。那于大运又是何人?”
“这……”罗云秀微微一惊,咬住嘴唇随即便低头不语。
“大胆罗云秀,事已至此你还不从实招来!”包拯喝道。
罗云太一把拉住罗云秀哭道:“姐姐,云太只有你一个亲人,不能没有你。”
罗云秀眼含泪花泣道:“弟弟,你不知道,姐姐罪孽深重,再难回头,看来你只能自己保重,忘了有这么个姐姐。”
罗云太大声道:“姐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不说清楚,弟弟死不瞑目,你就对包大人全招了吧!”
公孙策在一旁说道:“罗云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你从实招供,反戈一击,还是可以将功抵罪,留你一条生路。就冲着罗云太,难道你忍心让他孤苦伶仃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吗?”
罗云秀听了抱住罗云太痛哭失声。
哭了许久,罗云秀突然抬起头来缓缓说道:“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只是恳请包大人切莫牵累云太,罪妇愿招供伏法……”
罗云秀话未说完,突听徐良一声大叫:“小心!”手已举起向外一扬。
院子里噗通一声,张龙赵虎冲出门一看,一人倒在地上,惨叫了几声便不动了。
徐良上前将此人翻转,一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面如土色,惨白中透着暗青,喉咙上插着一支钢镖,火把光焰的闪烁下泛着暗蓝,流下的血是黑色的。
“大人,镖上有剧毒。”徐良用带着鹿皮手套的右手将毒镖拔了下来,对罗云秀说道“这可是冲着你来的。要不是老西也是玩这行的,接了他的镖,躺在地下的可就是你了。”
“良子,你接镖打镖功夫是不错,不过你这一镖将他打死了,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连他是谁,来自哪里都一无所知。”展昭说道。
罗云秀双目圆睁,银牙紧咬,浑身颤抖。听了展昭说的话,厉声说道:“展大侠,我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来自哪里,更清楚他为什么要杀我!他们如此狠毒也就怪不得我不讲情义了。”
包拯一听忙道:“有话我们进屋慢慢说。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分守四面,不许任何人靠近。展护卫和徐良上房守卫,以防不测。”
进得房中,包拯主审,公孙策笔录,罗云秀说出一番话,只听得众人瞠目结舌。
罗天凯是山西晋城的商人,经营粮食、丝绸、食盐,在晋城开设油盐店,米粮行和绸缎庄,家资巨富,有罗半城之称。罗天凯娶妻文氏,育有一儿一女,女孩云秀十二,小儿云太刚满七岁。一家人锦衣玉食,其乐融融。
谁知祸从天降。寒冬腊月的一个晚上子夜时分,一伙人翻墙越脊闯入罗家,杀了全家二十余口,金银细软被洗劫一空。只有一儿一女被老管家藏在藤筐之下幸免于难。
过了许久罗云秀从藤筐的缝隙中看到一队官兵和衙役冲了进来,又是一番搜寻。火把的光影中,头盔上带着红缨的官兵和黑色公差帽上别着雁翎的衙役来来去去抬出几口箱子和包裹,只听一个捕快对一个身披铠甲的人说道:“将军,强盗跑了,值钱的都抢光了,剩下一些像样的衣服都在这儿了。”
将军问道:“人还有活的吗?”
那人答道:“都死光啦,血流成河啊!”
“那就收队吧。”
官兵和衙役就这么走了,最后的几个人手里还拎着几只啯啯呱呱惨叫的鸡鸭
在罗云秀的眼中,强盗和官兵没什么两样。在罗云秀的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天更黑了,夜更静了,身上更冷了。罗云秀哆哆嗦嗦推开藤筐,爬了出来,从另一只筐下拉起了弟弟,一阵大哭之后姐弟二人出了大门。从此关帝庙的乞丐中又多了两个小花子。
这一年恰逢大旱,三个多月没下雨,河水断流,田地开裂,庄稼枯死,农民绝收,到秋后大批的灾民纷纷涌向城里,晋城街头一下增加了无数的乞丐。
一天中午,罗云秀在一大户人家讨得一个白面馒头,高兴极了,想拿回关帝庙和云太分着吃。突然,一只肮脏的大手一把抢走了她手上的馒头。
罗云秀抬头一看,见是一个高个的中年汉子,蓬头垢面,抓着馒头就咬了一口。云秀抓住他破旧的衣服哭喊着:“还我馒头,还我馒头!”
谁知那中年汉子一巴掌打在云秀头上,将云秀打倒在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她是一个孩子,你抢她馒头已是大错,何以还要伤她?”不知何时一个年轻尼姑站到了那中年汉子的身旁。
中年汉子斜着眼看了看尼姑,将剩下的馒头塞进嘴里,拍了拍手说道:“怎么啦?这年头谁还顾的上谁,不狠就得饿死。”
尼姑也不理他,蹲下身去看云秀伤的如何。只见罗云秀口中流血,已晕了过去。
中年汉子接着说道:“这城里每天都要饿死好多人,也不在乎多她一个,管她着甚。”
尼姑回头冷冷说道:“可她不是饿死的,是被你打死的。”
“馒头是爷吃了,人也是爷打了,小尼姑还要管闲事不成?嘿嘿,爷吃饱了正想找个女人快活快活呢。”边说边伸手来抓尼姑的衣领。
“这可是你找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尼姑左手拂尘挡开中年汉子的手,右手一掌拍在他胸口,中年汉子便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砸在路旁一家店铺的门板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围观者中有人过去一看,中年汉子七孔流血,死在当场。人群中便有人大声惊呼:“打死人啦,别让尼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