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白五爷扬威飞龙岭 马玉凤遇险黑虎洞
作者:裘甄      更新:2021-04-26 11:27      字数:7005
  奇哉怪也,小五手中那根扫帚柄既不断也不散,被金锤压的弯成了一张弓。乌罕继续使劲,脸胀的通红,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小五见了笑道:“看来你还是差把劲,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我的!”话音刚落,乌罕已噔噔噔噔连退四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再看小五手上的扫帚柄依然笔直。原来,小五舌尖顶住上牙床,丹田一股混元气喷薄而出,着力于乌罕那两柄锤上,轰的一声大响,将乌罕连人带锤弹了出去。
  幸好乌罕功力深厚,要是换了别人非弹的飞起来不可,那就不震死也要摔死。倘若就此罢手,乌罕尚能全身而退。但这乌罕是个混人,觉得今日在耶果面前丢了面子,以后还称什么铁罗汉,哪还有脸位列朝纲?想到此,他一跃而起举起双锤又冲向小五。
  小五双臂举起,右手还抓着那把扫帚,回头问马震山:“老寨主这招是不是大鹏展翅?”
  眼看乌罕锤到,他一转身头颅高昂,右手扫帚顺势扫向乌罕,嘴里却还在问:“这招是雄鸡报晓吧?”
  乌罕见他扫帚扫来,不敢硬碰,锤扫中盘,使了一招玉带锁腰,直奔小五软肋。小五显得手忙脚乱,大声喊道:“老寨主,只有一招了,要再不行小五我就没招了。”
  说时迟那时快,乌罕双锤已到胸前,小五扫帚一转旋了个大圈,大叫道:“最后一招孔雀开屏!”这一转一旋已把两柄锤封出圈外。
  乌罕听他说已无其它招数,以为机会来了,进招越来越快,两柄锤舞的呼呼挂风,一招招直逼小五要害。小五变招也越来越快,变也就是那三招,但这三招在小五手中却好似变化无穷,那把扫帚在他手中,掸、甩、抛、扫、撩、抹、劈、挂,忽而如燕穿雀跃,忽而似电闪雷鸣,快慢相辅,刚柔相济,动作十分优美,把众人都看呆了。
  乌罕分明见他露出破绽,雷霆一击,不知怎的总能被他轻松化解。五十回合下来,乌罕越打越急,额头冒汗,猛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宝贝,现在不用更待何时。一念及此,遂虚晃一招,将右手锤向小五抛出,趁小五闪躲之际,从腰中掏出一物,打向小五。此物精钢打造,圆环状,边上有锯齿,兰森森一股腥臭,显然喂过剧毒,见血封喉。乌罕不到危急关头一般不用,今天情况不同,连一个扫地的都斗不过,传到江湖上还怎么做人?锤、环接连打出,小五躲得过锤,但肯定躲不过环!
  电光石火之间,只见小五大叫一身向后倒下。乌罕大喜,哈哈笑着举步上前查看小五伤势。谁知小五突然挺身跃起,手中一物打向乌罕。乌罕得意忘形,毫无防备,那物件正打在他的右眼上,黑血流了下来。
  耶果大惊,率众人将小五团团围住,大声喝道:“你为何用剧毒暗器伤人?”
  小五道:“此环本是他用来打我,我不过是奉还于他,何错之有?”
  乌罕此时只感到头部疼痛欲裂,舌头发麻,强撑着对韩凤魁说道:“快,我怀里有解药。”话刚说完噗通一声向后倒去。
  耶果一面命人抢救乌罕,一面对小五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出手替马震山解围,打伤我大将,总要给个说法。不然恐怕你出不了这飞龙岭。”
  小五冷笑道:“比试是你提出,生死互不追究也是你的主张,如今难道要赖帐不成?”
  “我是说过不追究,不过不等于其他人不追究。只怕你今天走不得。”耶果说道。
  耶果身后众人立刻鼓噪起来:“抓住他,宰了他,打死他!”
  小五说道:“这飞龙岭我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倒要看看谁能留得住我。”说罢突然一跃而起,从树上抓下一把树叶,然后突然向十丈开外的大树甩去,这一把树叶竟似几十枝飞镖嗖嗖嗖嗖定在树干上。这是何等的神力。
  耶果立刻想到乌罕被树叶扎瞎了左眼的往事,看来也是此人所为。想到此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他稳了稳心神,对小五说道:“壮士好功夫!我没猜错的话,乌罕左眼那一片树叶也是拜你所赐喽?”
  “是我所赐又如何?对他这种狂妄之人,没要他命已是便宜他了。”
  耶果大声说道:“大丈夫敢作敢当。小五显然不是壮士的真实名字,要是不怕我等报复的话,可敢留下真名实姓?”
  小五胸脯一拔高声说道:“告诉你又有何妨,你爷爷我就是江湖人称锦毛鼠的白玉堂!”
  马震山身后众人一听白玉堂三字先惊后喜,马玉龙颤着声问马震山:“他真是白玉堂?”
  耶果听了起先一怔,随即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天底下谁人不知锦毛鼠是个大大的英雄,谁人不知白玉堂早已死在铜网阵中。何方小贼竟扛着白大侠的名头来此唬人。”
  “白玉堂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没想到我白玉堂三个字也能唬人。我且问你,要如何才能相信?”小五问道。
  “我且问你,白玉堂最喜欢用的暗器是什么,可否让我们瞧瞧?”
  说时迟那时快,小五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三粒白色的石子,一声大喝:“着!”
  人们还没看见怎么回事,就听耶果随从中有三人捂着耳朵惨叫。原来三粒白石子同时打中了三人的左耳。
  马震山笑着赞道:“久闻白五爷飞蝗石功夫了得,一手三石,百发百中。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耶果暗忖,此人一手三石的功夫果然惊人。除了白玉堂还有谁能做到?如是白玉堂,身边这几个人没人是他的对手,要斗下去绝讨不了好。不如暂退一步送个顺水人情。想到此,他笑着说道:“既然白五爷出面,我等五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我耶果早就想交五爷这个朋友,如得空到大营坐坐,耶果恭候。”说罢领着众人退下山去。
  马震山领着人一起拱手施礼,马震山对白玉堂道:“多谢白五爷援手之恩。”
  白玉堂一见连忙还礼“老寨主这么称呼真是折杀玉堂了。若论年龄,玉堂乃子侄辈,但老寨主与我大哥年岁相仿,若不嫌弃,也称五弟如何?”
  马震山听了大喜,心中暗想以前听人传言白玉堂如何狂傲,如何桀骜不驯目中无人。今日一见竟如此谦恭有礼。真是传言不可轻信,百闻不如一见。”
  他哪里知道,白玉堂在冲霄楼铜网阵一战,幸得师祖独霸宇宙叶一洲相救方才死里逃生,再经叶一洲训教敲打,终于大彻大悟,脱胎换骨,涅磐重生。
  马震山将白玉堂让进听风阁,要让白玉堂上座,白玉堂怎么也不肯,终在客位坐了。马震山吩咐上茶。
  马震山对白玉堂道:“白玉堂三字如雷贯耳,久仰大名却从未谋面。今日一见果然是光彩照人。不知五爷,哦五弟怎么到了飞龙岭,解了吾等危难?”
  白玉堂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
  那日白玉堂私离了衙署,来到冲霄楼,仗着师傅西洋剑客夏玉奇传授的西洋八宝转心螺丝钉和机关方面的技巧,一路破解机关消息,在楼梯口斩了张华,上楼却见四周无门,依然八面窗棂,用刀略略一撬,谁知小窗随手放开。白玉堂举目留神,只见中梁之上,绒线系定一个小小的锦匣,暗道:“原来盟书在此。”这句话尚未出口,觉得脚下一动。才待转步,不由将刀一扔,只听“咕嗜”一声,滚板一翻。五爷说声:“不好!”身体往下一沉。翻板下无处不是利刃,白玉堂登时从头上到脚下周身已无完肤,顿时昏死过去。突然翻板二次打开,有一人扔下一具尸体,飘身而下,脚踩在尸体上,摘下玉堂身上装飞蝗石的袋子扔到那尸体身上。然后一手抱起白玉堂,纵身向上一跃,另一手推开翻板跃上楼面,隐在暗处,往白玉堂嘴里塞了一粒丹丸。只听一阵锣声乱响,人声嘈杂,道:“铜网阵有了人了。”其中有一人高声道:“放箭!”耳内如闻飞蝗骤雨,铜网之上犹如刺猬一般,早已动不的了。打来火把照看,见铜网之内血渍淋漓,慢说面目,连四肢俱各不分了。只听有一人叫道:“瞧,这口袋里装的是飞蝗石,敢独探冲霄楼又用飞蝗石作为暗器,除了白玉堂还能是谁?快去报于大王知道。”
  待人群乱轰轰离开去了襄阳王的议事堂,暗中那人才悄悄走了出来,背起白玉堂,飞步离了冲霄楼。
  此人是谁?正是白玉堂的师叔雪竹莲的师傅,白玉堂的师祖独霸宇宙叶一洲。这一天,恰巧叶一洲来衙署寻白玉堂,众人遍寻不见,再听说起按院印信被盗,叶老剑客顿觉不好,白玉堂心高气傲,定是奔冲霄楼去了。所以一路赶来,还是晚了一步。叶一洲进了冲霄楼,正遇守楼的徐敝阻挡,一刀将徐敝杀了。他刚抓起白玉堂,将徐敝的尸身抛进铜网,下面箭便如雨点般射来,恰巧这徐敝也喜欢穿一身白衣,代白玉堂做了箭靶子。
  叶一洲给白玉堂服下的是祖传的独门伤药固元益气止血丹。然后疾奔出了襄阳,找了一处乡村农舍,帮白玉堂清理了伤口,雇了一辆马车,将白玉堂带回了北海金鏖岛。
  所以,襄阳王府上上下下都认为死在铜网阵的就是白玉堂,江湖上风传的也是白玉堂三探冲霄楼,死于铜网阵。
  七天后,当白玉堂醒来就象做了一场噩梦。半年后才健康复原,逐渐恢复功力。
  再以后的三个月叶一洲对他说:“无论是‘猫’‘鼠’较技,还是冲霄楼遇险,都说明你的功夫还差的很远。武功技艺博大精深,就象这海水深不见底,视不着边,谁也不能说自己天下第一。满招损,谦受益,凡是自称天下第一的到头来无一不身败名裂,这次若不是老朽赶到,被射成刺猬的就是你了。你师傅教了你那么多功夫,怎么就没教你这做人的道理呢?真正该罚。”
  白玉堂听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师祖,您老教训的是,玉堂知错了。玉堂不该自恃己能,目空一切,频频闯祸,屡屡犯险,这次若非师祖相救,早就丢了性命。今后定牢记师祖教诲,严以律己,谦恭待人,请师祖准许徒孙二次学艺。”
  自此叶一洲向白玉堂传授自创的北海金鏖混元功和金鏖刀法,白玉堂勤学苦练,武功大有长进。
  一天,正当白玉堂练完功,叶一洲对白玉堂道:“玉堂,你该回去了。”
  白玉堂大惊问道:“师祖,难道徒孙又做错了什么吗?”
  叶一洲笑道:“难道师祖要你回去就是你犯错了吗?”
  “那为何要玉堂离岛,徒孙愿在金鏖岛服侍师祖,同时跟师祖学艺。”
  “傻孩子,艺无止境,总不能一辈子在这金鏖岛上学艺。学的东西还要到江湖上去实战历练,方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发挥出最大功力。再说还有件事须你去办。”
  白玉堂忙问道:“不知师祖要徒孙去办何事?”
  叶一洲道:“有消息说,西夏国图谋夺取大宋江山,第一步先占飞龙岭,我担心马震山抵挡不了,想让你去助他一臂之力。”
  白玉堂说完了来飞龙岭的经过,马震山等人无不惊叹,马震山问道:“这么说,乌罕的另一只眼睛也是五弟打瞎的?”
  “这鞑子当时猖狂至极,小弟十分气愤,故而出手教训了他。想不到他不仅不引以为戒有所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所以今日干脆让他把另一只眼睛也闭上。”
  众人听了大笑。马震山立刻命人摆酒为白玉堂接风,以谢援手之恩。
  席间,马玉龙问马震山:“父亲,孩儿有一事不明,您怎知那扫地之人就是白大侠?”
  马震山笑着回答:“白大侠昨天半夜就给为父留了张纸条,说是有急难时找扫地的小五。今天就用上了。”
  白玉堂问道:“老寨主下一步做何打算?”
  马震山道:“被鞑子困在这狼毫峰顶,原打算小女玉凤下山搬兵,到时候里应外合将这些鞑子兵尽扫全歼。谁知小女一去竟音信全无,也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如今最好有人再去雁门关与朝廷联系,看如何应对。只是左挑右选,找不出合适的人担此重任。”
  白玉堂道:“如此说,小弟倒愿意去一趟雁门关。只是怕耶果这贼子再来……”
  马震山道:“这倒不用担心。一来今日一战五弟威震敌胆,谅他短时间内不敢来犯;二来他以为断了山上给养,用不了几日吾等自会服软。所以五弟尽管放心前去,只是又要劳动金身大驾,甚是过意不去。”
  “老寨主说哪里话来。家师祖所派之事,小弟怎能不尽心竭力。时间紧迫,小弟宴后便起身。”
  “既如此,待老朽为五弟准备干粮饮水。只是不知五弟从何处下山?这前山到处是鞑子兵马……”
  “老寨主尽管放心,小弟既进得来就出得去。干粮饮水一概不用。”说罢起身告辞,众人见他出了厅门,三纵两跃已不见踪影,无不啧啧称赞。
  乌云密布,寒风萧杀,大地仿佛被罩在一个黑罐子里。以前牢房上方那扇小窗,晴天时还能透进星月冷光,能算清天数。这里只是黑压压的一片。只有离门稍远墙上的一盏油灯,晃晃悠悠忽明忽暗照进些许光亮。
  马玉凤躺在麦秆上,她自己也不知被转移了几个地方,每次都是眼前蒙上黑布,被推上马车,这次耳听着木轮咯吱咯吱地响着,与城里石板地面咯噔咯噔声不同,显然已出了城。到这里下了马车,又走了好长一段路,便开始走阶梯,一格一格的向下,马玉凤默默数着,一共是七十六格,算来该是二三十丈深的地下了。几个农夫打扮的人为她解去了蒙在眼上的黑布,将她推进新的牢房。
  马玉凤大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几个农夫打扮的人谁也没理她,回头走了。不一会只听到上面传来丁丁当当的铁链锁门和这些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地牢里一下静了下来,静的怕人。
  马玉凤此刻虽然心如火燎,但思绪却渐渐清晰起来。公孙先生让自己将信交给刘玉廷,自己将信丢了,刘玉廷也不至于一直将自己关押;既然说自己是土匪之女,不肯信任,又为什么要派一支小部队让自己按来路带上狼毫峰听风阁,难道这支小部队真是三头六臂,能敌鞑子几十万军队?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自己不愿带路,他又不断转换关押地点,如将自己当作罪犯,就该关在代州大牢,现在为什么却关到这山洞之中?刘玉廷身为代州知州,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刚开始在代州大牢,马玉凤还能从小窗的日月转换刻下每天的划痕计算天数。几经转移,又是在一片漆黑的牢房里,她已经记不清过了几天。想想父兄对自己寄予厚望,盼望自己搬回救兵。可是眼下自己却身陷囹圄难以脱身,不知飞龙岭现在是什么情况,鞑子是否攻山,父兄是否能守住?想到此不禁辗转反侧,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听风阁,回到父兄身边,哪怕死也死在一起。
  想到此,她站起身来到门口。门是木框铁栅栏,每根铁栏杆都有酒盅粗细,门框和门用酒盅粗细的铁链捆着,上面挂着一把大铁锁,从牢门出去几乎没有可能。她又顺着墙壁慢慢向里搜寻。门口还有远处油灯透进的一丝光亮,往里可就是漆黑一团了。她只能靠手一寸一寸摸索,准确地说这并不是什么墙壁,而就是山洞的石壁,凹凸不平,摸上去湿漉漉的。马玉凤想找到有没有可以挖掘的土壁,最后她失望了,这完全就是个挖出的山洞,加了一扇门,别说没有窗,就连条缝也没有。
  马玉凤想,要逃出去,只有这扇门。可是这铁栏杆和大铁锁别说空手,就是自己的长刀在手,也砍不断剁不烂。她又想到趁有人送饭时冲出去,可是送饭的人总是将饭菜放到她能够得着的地方,从来不开门。于是她彻底绝望了。
  此刻,在山道上有五六个人快步如飞向囚禁马玉凤的山洞奔来。
  前面一个农夫打扮的矮个小老头,五十开外年纪,显得十分精干。他不时回头向后面的人说些什么。
  紧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夜色中只能隐隐看到他长着寸把长的络腮胡子。他不耐烦地问道:“半个时辰前你就说快了快了,怎么还没到?到底还有多远?”
  小老头答道:“真的快了,看见吗,前面那个山头就是黑虎山,那丫头就关在黑虎洞里。”
  “妈的,看山跑断腿。老子今晚喝的酒吃的一只烧鸡早就跑到爪哇国去了。”络腮胡子说道。
  “那丫头是个什么样的人,这黑灯瞎火的有什么大事要你冯爷亲自往这儿赶,明天白天不行吗?”小老头问道。
  络腮胡子答道:“这可是个重犯,头儿不把她关在州衙大牢是怕走漏风声。想放在你这儿遮人耳目。谁知今日得知开封府包黑子明日就到,头儿怕留着她万一被包黑子知道了是个大麻烦,所以要老子连夜赶来送她上路。”
  “啊呀呀,那么漂亮的一个小美人,真是可惜了。要是早知道,我老潘就先享用一番,反正不妨碍你冯爷咔嚓一刀。”小老头连声叹息。
  “你知道个屁!那可是个魔女,你十个老潘也斗她不过。你还没碰上她,也许脑袋就没了。要不,头儿还要俺老冯亲自出马。别磨蹭了,快走!”
  小老头嘟嘟囔囔道:“这都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够快的了。”
  话未说完,突然脚下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手上的火把也灭了。他躺在地上唉呦呦直叫唤。
  络腮胡子问道:“怎么啦?大老爷们,跌个跟头便嚎的象个娘们似的,也不嫌丢人,快起来,头儿还等着回话呢,要不就晚了。”
  小老头一手撑地,勉强坐起说道:“你说的容易,要起的来我还赖着不成,一动就疼的钻心,唉呦……”
  络腮胡子手举火把俯身一看,不禁大声道:“这一跤怎么跌的这么厉害。”
  随从们上前轻轻用手一碰小老头便疼的惨叫,哪里还能走的动路?
  络腮胡子无奈,只得命一名随从将小老头背在身上,继续赶路。这一来脚步便慢了许多,到黑虎洞时已是四更时分。
  小老头对络腮胡子说道:“冯爷,那丫头就在下面,我这脚上上下下也不方便,给您多添麻烦。我就叫个兄弟陪您下去开门就是了,您看如何?”
  “也行,”络腮胡子答道,想了想又问道:“那丫头手脚都捆着吗?”
  “放心,捆着,捆的结结实实,跑不了她也伤不着你。我叫人给你下去开门。”
  小老头说着便叫那随从将他背到离洞口不远的一间石屋叫道:“三猴子,拿上钥匙陪冯爷下洞。”
  黑暗中只听那叫三猴子的“唉”了一声,手里拎着一串丁当作响的钥匙朝洞口走去,边走还边埋怨:“都什么时候了,连个安稳觉都不让人睡。”
  到了山洞口,三猴子将火把交给络腮胡子,用钥匙开了铁门,然后手举火把引路下了台阶,走到关押马玉凤的石窟前止住脚步,将牢门打开,对络腮胡子道:“冯爷,躺着的就是那丫头。您请便。”
  络腮胡子从背后抽出一把钢刀,一手举着火把进了石窟,来到马玉凤身前。
  马玉凤本来已经迷迷糊糊睡去,是被他们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惊醒。她吃惊地看着一个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提着刀向自己走来,不由大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络腮胡子接着火光打量了马玉凤一眼,狞笑着问道:“你就是马玉凤?”
  马玉凤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谁?”
  络腮胡子答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马玉凤。”说罢他将刀放在一旁,用手托起了马玉凤的下巴,又仔细看了看,才又拿起刀说道:“好一张美人脸,细皮嫩肉,冯爷我都舍不得下手。谁叫冯爷接了这个差事呢,姑娘到了阎王爷那儿可别怪我,我也是上命难为,对不起了!”
  说罢,他一咬牙举起钢刀向下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