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软肋
作者:许三弟      更新:2021-04-26 08:33      字数:2309
  “磊哥······”
  三个寻常打扮的年轻人这时围拢在了吧台前。
  “我们一听你出狱了就赶过来了······”
  为首的年轻人笑容满面的说道。
  “奥,来得正好,来,介绍下新兄弟,明落,以后你们就喊落哥!”
  “落哥,你好!”
  高明落紧张的情绪被这突如其来的见面会打断,他欠了欠身,又坐回了高脚凳上。
  “这是阿强、猴子、老妖!”
  曲磊拍了拍几个年轻人,都在吧台前坐下。
  这是曲磊一直带着的小弟,入行太短,所以并没有带他们以身涉险,这也是曲磊义气的一面。
  “来,恭喜老大荣升堂主!”
  阿强举起杯首先恭贺道,众人附和着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唯有高明落,嘴里叼着一支烟,阴鸷的眼神盯着许然而。
  每一次被画面捕捉的许然而面容都不是眼前这张真实的面容。
  而让高明落唯一觉得自己追查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人的是那双眼睛。
  那双他认为任何易容也不容易改变的眼睛。
  虽然他固执的认为无论你怎样化妆,眼睛中散发出来的光芒总是一成不变的。
  但多年以来养成的谨慎又让他不敢轻易的就下定论。
  他越来不相信这个世间有什么事情是一定的了。
  许然而感觉到了高明落一直在看自己,他有些好奇的挪到了他的一边。
  “这位大哥,咱们以前见过?”
  “见过!”
  高明落吸了一口烟,直勾勾的目光像是要将他立刻吞噬。
  “哪里?我怎么没有印象!”
  “我见过你”,他忽然抓住了许然而那双正要为自己斟满酒杯的手。
  许然而愣了一下,手停在半空中。
  “你去没去过大陆?”
  “去过呀,我老家就是那里!”
  “我也是!”
  许然而盯着高明落,他的目光里一丝波澜都没有。
  是了,就是这种处事不惊的眼神,让高明落的心跳的更加快速。
  忽然,高明落松开了手,与他相视一笑,但这笑中却是五味杂陈。
  “你一直是酒保吗?”
  “不是,我白天是设计师。呐,这是我白天的名片!”
  高明落看了一眼名片,将它揣到了兜里。
  “落哥,你们出来了!”
  清脆的声音从高明落的后方传来,许然而抬手做了一个请看的动作。
  高明落却并没有回头,而是等曲磊那声“小玲”喊出口。
  他兴奋的三步并作两步,隔在了小玲和高明落之间。
  浅浅的妆容在霓虹灯的闪烁之间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妖艳。
  “大嫂”,此时三个年轻倒好像是特别懂事。
  “乱喊什么!”
  小玲拿着酒盘在他们身上轻轻打了一下。
  “你们出来了,太好了!”
  “······”
  高明落礼貌的与小玲寒暄了几句。
  待他回头,许然而已是不知踪迹。
  正在他左顾右盼的找寻许然而的身影时,李潇雨走了过来。
  “请问,今晚许然而有没有来上班。”
  她在离高明落一个板凳的距离处坐了下来。
  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清香飘了过来。
  高明落不由的侧脸看了一眼那个女人。
  “奥!许哥,刚请假走了!”
  “嗯!给我来杯鸡尾酒!”
  高明落意味深长的看了女人一眼,她脸上的失落无处躲藏的爬满了脸庞,被高明落洞察无遗。
  街上还没有达到夜色狂欢的顶点。
  五光十色的灯光变换着色彩在高楼大厦之间跃动着。
  现在还是安分守己人们的夜生活。
  街边的大排档,路边的小店,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洋溢的都是灿烂的笑容。
  许然而已是好久没有在这个时间在大街上走动了。
  而唯一岑寂的地方是城市边缘的中央公园里。
  一排排的长凳,在昏暗灯光下营造出来的温馨氛围成了谈情说爱的圣地。
  独自一人的许然而将衣领束起来,抵挡夜色中的秋凉。
  这是一片没有被监控覆盖的区域。
  长凳在茂盛的还未及落叶的木棉树下整齐排列着。
  一个孤寂的身影,在未透过光线的木棉树下兀自坐着。
  许然而静悄悄的来到了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长凳容纳下这两人后还是间隔出了足有一个人的距离。
  “你是来杀我的?”
  许然而没有说话,而是给他递上了一支烟。
  那人接了过来,凑近了许然而手中冒出火苗的打火机。
  香樟树的香气盖过了秋夜独有的凉凉而甜腻的气息,四处弥漫。
  好似蒙太奇的画章,在昏黄路灯下,树影斑驳之间的两个人影。
  是一幅油画都难以描蓦的写意。
  男人抽了一口烟淡淡的说道:“动手吧!”
  这是许然而第一次对自己的同行动手。
  他一直好奇一个杀手在临死时的表现。
  他显然也在自己的脑海中预演了无数次,但是男人的从容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尽管这是他一直追求的一种境界。
  “你为什么会做出甚至新手都不做的举动?”
  许然而已是明白不是经年的磨砺,断不可能有如此的心态。
  这是位经验丰富的杀手,绝不是他一开始猜测的新手。
  “为了一个人!”
  “呵呵······”
  男人竟然干笑了一声,将燃烧了一半的香烟递到了嘴里。
  “人,一旦动了情就输了!”
  “嗯?”
  同类相残自是一件难以忍受的悲剧,听到男人似是哲人般的语气,许然而更是不急于动手了。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计划的刺杀。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不选择退出?”
  “退出?你还是太年轻了!”
  烟雾在男人的面前笼罩出一副仙雾盛景,将他的泰然自若烘托的更加光芒万丈。
  “在这个行当里,哪有退出这一条路。都是骗人的!”
  “你杀了很多人,而且都是些大人物。那么就会有几十几百倍的人想要为这些大人物报仇。”
  “一旦杀手榜上你的名字和头像都换成了真的,你也就无路可逃!”
  “更可怕的是你动了情,有了软肋!”
  “我不能害她,唯有这条自寻死路,才只会死一个人,我自己!”
  “你为什么不搏一把!”
  许然而疑惑的看着他,他还是有些受不了这烟雾缭绕的感觉。不自觉的往旁边挪动了一下。
  “相信你是足够厉害的,不然他们不会派你来杀我!”
  “那么组织里有多少个像你这样厉害的人,你知道吗?你觉得你能对付得了两个以上的自己?而且这样的境地,你又怎么敢保证会保护得了你的‘软肋’?”
  “有了软肋真的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做我们这行是不能有感情的!保护所爱最好办法的就是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