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 以身养蛊
作者:
一叶琴弦 更新:2021-04-26 08:33 字数:2432
以身养蛊!
鬼手本来以为这只不过是写在书上骗小孩子的把戏,没想到今时今日竟然亲眼目睹,而且养蛊的所在,竟然是自己的耳朵。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孙悟空,只有他才能将金箍棒藏在自己的耳朵里,我们普通人就算平时掏掏耳屎也要小心翼翼,生怕力道用大会伤及耳廓以及鼓膜。那么鬼手面前这个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所谓蛊,是指一种人工施以特殊方法,经过长年累月精心培养而成的神秘物体,可以大也可小,一般为动物,动物类的一般两只为一对,但也有极少类为植物。而施种的方法分为直接施种和间接施种。值得注意的是,蛊只能是女子所养、所种,男子无法养种。正是由于各种传得神乎其神的记录,养蛊与湘西赶尸术、泰国降头术并称为东南亚三大巫术。
最初,蛊是指生于器皿中的虫,后来,谷物腐败后所生飞蛾以及其他物体变质而生出的虫也被称为蛊。古人认为蛊具有神秘莫测的性质和巨大的毒性,所以又叫毒蛊,可以通过饮食进入人体引发疾病。患者如同被鬼魅迷惑,神智昏乱。先秦人提到蛊虫大多是指自然生成的神秘毒虫,但长期的毒蛊迷信又顺理成章地发展出造蛊人的观念和做法。
在湘西地区,蛊俗称“草鬼”,相传它只附在女子身上,危害他人,所以那些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也就是说,放蛊为湘西苗区女人的专利,虽然谁也拿不出具体的证据,外人甚至本地人都对草鬼婆的存在深信不疑,甚至有“无蛊不成寨”的说法。譬如说某某贫苦褴褛的老年妇女被村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认作草鬼婆,一世翻不了身,最终在贫病中终老死去,原因可能是多年前某个吃了她一块甜糍粑的小孩回家后得了莫名之病猝死,便被认定她在食物中放了蛊。苗地多瘴气,多毒虫,莫名猝死的人不算少,草鬼婆因此有了在流言蜚语中无中生有的坚实基础。对于山外来的旅者,蛊的神秘和可怕更加刺激人的神经。据传,草鬼婆中有不少是年轻女人,孤身寡居,她们如看上哪个外乡人,便在他喝的茶水中放蛊,外乡人于是得了奇怪的病,辗转旅栈不能起行,延医请药都没用,最后经明眼人指点方知是中了蛊,唯有放蛊者本人才能解治。草鬼婆以此控制了这个倒霉男人,将他老老实实地收在身边。放蛊的作用不全在取人死命,更为了控制人、要挟人,这或许是比死更令人胆寒的事情。
鬼手小时候,跟着爷爷走南闯北,在街头巷尾田野乡间听说过有关蛊的奇闻怪事。曾经有一次,他听爷爷说起过,在湘西某些偏远农村,村寨的苗女都擅长使用一种叫做“粘粘药”的蛊,只要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那男人就会对放药的女子一辈子死心踏地赴汤蹈火,什么海枯石烂的爱情,都没有这 “粘粘药”来得方便省事效果好。又据说这“粘粘药”还有一种神秘的地方,可以由女子控制药物,规定男子出行的范围,如果中的是五里路的药,那么只能在方圆五里以内活动,出了五里,就有生命危险。还有温柔一些的,出了五里,就特别地想这放药的女人,马上飞奔往回赶,直到见到这女人。这药的神奇,将爱情中弱势一方的女性地位提高到神的程度,不免让人想起现代人关于丈夫的说法:丈夫丈夫,一丈以内是夫,一丈以外,就管不到了。一丈以外,大约也就是房子外面,男人出了房间,就不是自己的男人。
所以,鬼手纵然神通广大,由于童年的心理阴影,至今也不敢涉足湘西苗区。
除了迷惑控制男人,蛊当然还有其他的用处,金蚕蛊,蛇蛊,虱蛊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堪称居家旅行必备良药。甚至近来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拍花老太太,她们所使用的药粉,就是一种名为拍花蛊的东西。
所谓拍花老太太,在中国民间,有些逃荒落难的妇人,头上裹一块蓝布,走到一处人家,与人寒暄的时候握着他的手,在他的手心拍几下,并说“好,好”。第二天,这个被她拍过手心的人就会忽然仆地,发起颠来。有一家人家就发生过这种情形,请中医治疗,断以后才发现这个人中了蛊,后来经由专门治蛊的人治疗,服药后他口中竟吐出几十个纸团,这种纸团就是蛊。
说完了蛊的种类,再说说施蛊方法,其实也并非那么神秘莫测,大多都是放入食物中,所以古人常说的病从口是非常有道理的。蛊女施蛊多是下在饭菜中,《赤雅》上记载:“蛊成先置食中,味增百倍”,而且多放在第一块食物上。下蛊有的是下虫本身,有的是下虫粪便,也有的是下涎沫。有时不经食物也可施蛊。刘南《苗荒小记》上说:“苗之蛊毒,至为可畏,其放蛊也,不必专用食物,凡嘘之以气,视之以目,皆能传其毒于人;用食物者,蛊之下乘者也。”当然,这是不是小说家的虚构,没人能说的清楚。
现在之所以不厌其烦地长篇大论,是因为这个以身养蛊的“头巾男”,当然,现在应该改口叫头巾女了,她和她的蛊术,将在后文中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
再说鬼手,他本来准备在店内借机撒个酒疯,打探打探虚实,但还没动手,就发现情况不妙,还是先按兵不动为好。
不多时,烧烤摊老板已经将五十根羊肉串,四十根脆骨,三十根鸡柳,二十根香肠全部打包在一起,足足装了有两个沉甸甸的塑料袋子。
“这个……”鬼手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装出为难的样子,“东西有这么许多,再加上两箱啤酒,我一个人怕是拿不了。”
烧烤摊老板看了看站都站不稳的鬼手,朝店内的一张桌子挥了挥手,“小光、小亮,你们跟这位老板走一趟吧,快去快回。”
两个魁梧的汉子闻声站起,走到鬼手面前,一人拿起两包烧烤,另一人则搬起两箱啤酒,跟在鬼手后面除了店门。
走了一段路,鬼手酒意翻涌,干呕了好几次,看样子当场就要吐出来了。他难受地蹲在地上直哼哼,最后干脆不走了,一屁股坐在路边,伸手往不远处的一家药店指了指,“你们谁,去帮我买点解酒药,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搬啤酒的汉子将箱子搁在地上,从鬼手那里接过一张百元大钞,对着太阳看了看,一言不发地朝药店走去。
鬼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递给剩下那个年轻人,自己也叼了一支,可握住打火机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试了好几次也没有点着火。
这个年轻人名唤小亮,与刚才那个去买药的小光是堂兄弟,他不耐烦地接过鬼手的打火机,凑过去帮对方点火。
突然,鬼手一把将小亮的肩膀抓住,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你的……眼睛,怎么里面有活物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