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要去天成酒业吧。反正秦洁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去，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去了根本就没什么好处。
  “妈，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去找一家饭店吃个饭吧。”三个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李一凡突然开口对秦洁说。
  “嗯？你不是说带我去你的那个什么天成酒业吗？不去了吗？”秦洁有点失望地说。
  “嗯，不去了，本来我是想带你去看看，在我们那里，完全用机器做出来的酒是怎么样的，其实我们现在农村里还是有很多人是用传统的纯手工酿造酒的技术，我想带你去看看现在时代不同了，用机器造出来的酒是怎么样的。”李一凡说。
  “那为什么不去了？你自己说要带我去看的呀，你这孩子，怎么说变就变！”秦洁说。
  李一凡总不能对秦洁解释为因为现在天成酒业外面会有很多媒体派出来的记者，随时随地就在那里蹲点，万一被媒体的人抓拍到，后果是很严重的。李一凡也不能解释为，因为天成酒业最近出了很大的问题，有一些部门暂时已经收工了，很多事情，还是不要让秦洁知道的好。
  李一凡正在想，用一个什么想的解释比较好。“那个，妈，我突然想起来，这个星期我们天成酒业有一台机器坏掉了，所以已经有一半的天成酒就停产了，就剩下的那一半还在生产，机器坏了还要请德国的专家来修，那些专家到现在还没来，所以估计要等到下个星期了，要不我下个星期再带你来，反正总是有机会的。”
  “哟，机器坏了，这么不巧，这机器难道中国人自己修不好吗，怎么还要请外国人来修？”秦洁满腹狐疑地说。
  “那当然了，就是从外国进口买来的机器，中国人根本就不懂得那个技术，还修什么修啊，别越修越坏就谢天谢地了，这个机器就是外国人造出来的，就连零部件也只有外国才有，中国根本换不了，也不会换。”李一凡说。
  虽然总有一种骗人的感觉，但是这好像也不能算是真的骗人吧，毕竟，机器是进口的，这是真事，机器在中国修不了也是真事，要请外国人来修也是真的。顶多就算是一个比较善意的谎言罢了。
  本质还是希望秦洁不要有太多的担心。
  “这没想到，就是破了一个机器，还要这么麻烦，这一来二去，请专家来修，还要什么修理费啊，专家过来的吃喝住，还要飞机票，都要报销的吧。这些钱是不是可以直接买一台新的机器了？”秦洁问李一凡。
  因为她一听东西是进口的，还要请外国人过来修，肯定要花费不少钱。
  “这不需要，机器是在保修期内免费保修的，换句话说，就是修机器根本就不用花维修费，最多那些德国专家过来的时候，给他们报销一下飞机票和吃喝住的钱就够了，也不会花费太多的，放心。”李一凡突然觉得他老妈虽然只是一个从农村里来的乡下中老年妇女，但是却有一点儿生意头脑，他自己都没考虑这么多，他老妈就能想得这么远了。
  “那就好，那就好。”秦洁连连点头。
  “额，妈，你怎么这么高兴？”对于秦洁一连说的这两个“那就好”，李一凡完全就想不明白，秦洁为何会说出这三个字。
  “诶嘛，我这不是就怕你们修个机器要花费很多钱吗？你都这么说了，那看来是不需要花费多少钱的，那我当然也就放心了。”秦洁解释道。
  额，原来是这样。
  可是，我亲爱的老妈，你想的也太远了一点吧。就算是要花钱，花费的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钱，天成酒业有专门管财政的人，根本不需要我出钱出力好吧。算了，你一个农村妇女，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还是不要跟你说了吧。
  李一凡一边管自己开车，一边让张萌萌留意一下这一路过来有没有看到路上有好一点的，特色一点的餐厅。这好像还是他们第一次带着秦洁出来，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就找一个小旮旯将就一下。
  “凡凡，你看那个怎么样？对对对，就是那个，红绿灯过去一点，十字路口的右边。”很快，张萌萌就找到了她的目标。
  “但是我这边过去就变成逆向行驶了，而且我看那边人太多，太过喧嚣，这种吃饭环境不太好，换一个吧。”李一凡说。
  张萌萌觉得这样不行的，于是从前面的副驾驶座上转过来问秦洁：“妈，你现在一定也饿了吧，你要吃什么东西，你就跟我说吧，这一个片区我基本上都很熟悉的，你告诉我你想吃什么东西，我带你去就可以了。“
  “确实有一点饿了，我也说不上我要吃什么东西，要是有两碗菜肉馄饨啊，酸菜肉包配小米粥的，这就够了，讲究一下就行了，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要吃什么。”秦洁说。
  不是吧？
  带你到城里来就是让你吃一点好的，为什么你还是典型的乡下人的思维，菜肉馄饨，哪里没有啊，还有酸菜馅儿的肉包子，小米粥，这种东西不都是农村人自家做的吗？
  但是这些话张萌萌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在嘴上说出来的。
  “妈，咱们现在是在城里啊，不是在乡下，城里是没有你说的这些东西的，你要吃得好一点啊，你就跟我说吧，你想吃什么东西，我带你去，放心，你不要害怕破费，我们身上带的钱一定是够的。你尽管说就好了。”张萌萌又在秦洁旁边提醒了一句。
  因为在她看来秦洁说的那些东西，估计就是害怕在城里吃饭会花不少钱比较破费罢了，这么一说她应该就不会想着“省钱”了吧。
  “要不，我们去吃自助烤肉？”这时候坐在驾驶座上的李一凡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自助烤肉是什么东西，秦洁压根儿就没有听说过，所以当李一凡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秦洁忍不住问了一句。
  “就是一种烤肉，我们农村人是拿着一个树枝把肉串起来放在火堆里烤，但是城里人是用特制的电烤炉，在上面铺上一张吸油纸烤的，而且，你想吃多少就可以拿多少，吃到你吃撑为止。”李一凡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只要你想吃多少就可以吃多少，没有规定的吗？”秦洁问李一凡。
  “没有数量上的规定，但是有时间规定，只能吃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后就要收摊的，就不能再吃了，不吃完的那些是要算数量赔钱的。”李一凡说。
  “哦，原来是这样。”秦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妈，那你要不要去，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带你去就好了。”李一凡说。
  “算了吧，那种东西，多吃不好，你不是自称是化学天才吗，就算是电烤炉里烤出来的东西，在烧烤过程中，只要温度达到一定的程度还是会有很多有毒有害物质散发出来，什么二噁英、亚硝酸盐、黄曲霉毒素、丙烯酰胺、苯并芘，全是致癌致畸的，还是算了吧。你要吃你自己去吃，我和咱妈去吃别的。”还没等秦洁表示同意的时候，张萌萌就表示自己很反对。
  “诶呀，萌萌，你说的那些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秦洁完全听不懂张萌萌说的那些化学物质的专业名称，就是觉得这些东西的名字听起来太奇怪了。
  “都是一些有毒有害的物质，妈，你不要信了凡凡的话，他就是自己馋虫来了自己想去过一下嘴瘾，这些东西都是吃多了就要得癌症，要是孕妇吃了这些东西，生出来的小孩就会变傻变笨，不会喊爷爷奶奶的，你说可怕不可怕！所以你听我的，咱们不要吃这种东西！”张萌萌对秦洁说。
  “萌萌，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吗？不就是几块烤肉吗，至于这么严重吗，我们农村里不是也经常那么吃烤肉的吗？”秦洁表示自己有点怀疑。
  “那个农村的和这个不一样的，农村的肉至少还是自己看到的，那些饭店里的肉谁知道有没有排酸，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瘦肉精之类的，放了几天都不知道的吧。妈，成年人偶尔吃一点是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孕妇不能吃啊，孕妇吃了生出来的小孩是弱智，说不定生出来的小孩是缺鼻子少眼睛的！”张萌萌说。
  张萌萌就是利用了秦洁的这个心理，秦洁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自己的把宝贝孙子开玩笑啊。
  “那个，凡凡啊，这东西不好，咱们不吃！换一个别的，这东西一点儿都不好，有毒，吃了要中毒的。”秦洁说。
  其实不需要秦洁说，就刚才听了张萌萌说话的那种调调，李一凡也是不敢的。就怕说不了秦洁，现在秦洁说这话了，再好不过。
  哈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车窗外突然闪过一家店的招牌，“停停停，就这里，就这里吧，这个地方我来过，很有特色的一家店，我觉得咱妈应该也会喜欢的。”张萌萌让李一凡赶紧停车。
  “你不早说啊，不就是吃一个饭吗，用得着这么麻烦吗？真是不嫌烦，诶，真是麻烦。”李一凡来了一个紧急刹车，忍不住小声抱怨道。
  “怎么说话的，带咱妈出来吃饭叫麻烦？”张萌萌狠狠地瞪了李一凡一眼。秦洁也狠狠地瞪了一眼李一凡。
  “你们有道理，对的，你们有道理，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可以了吧。”李一凡低下头，表示自己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好吧，反正总算是有饭吃了。不然李一凡觉得他真的要被饿死了。
  听说是张萌萌以前很喜欢来的一家店，而且还断言秦洁会很喜欢。
  先进去看看再说吧。
  看看店名，好神奇的一家店，光是这个名字就足够奇葩了。
  原来，这叫店的店名就叫“有间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