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毒贩子百思不得其解。壮硕的汉子四肢皆废，可他看向李一凡的目光里竟然多了一丝佩服。他这辈子，不羡慕被人的钱，也不羡慕别人的官职，就羡慕比他高的武功！
  “刚刚是你做的吗……”陈嘉美几乎是颤抖着出声问李一凡，纵使见过世面，也没见过这么大世面，这哪里是普通的斗殴啊，简直跟小说里写的一样，都是武林高手的切磋啊！相比之下，她们这些警校出来的所谓“高材生”真是不堪一击！
  “不是我，难道是你吗？”李一凡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陈嘉美：“还不赶紧去帮他们拷上铐子，再让他们逃了我可就不帮忙了！哎哟，啧啧这脚踢得可真重，他妈的疼死老子了……”说着，李一凡开始揉肩膀。
  陈嘉美见状，丢下手里的手铐扔给别的警察，急急忙忙跑到李一凡身边，一把拉开李一凡的衣服领子，关切地开始查看：“唔，有点红肿的……不过还好，没有骨折的迹象，回去用冰敷敷就好了，疼不疼？我去给你拿点药抹抹！”
  陈嘉美对李一凡的担心溢于言表，李一凡有些不好意思地从陈嘉美怀里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讪讪道：“大姑娘家的，干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我衣服，多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客气地说，咱们这儿的所有人的命都是你救的，所有人的年终奖也是你给的，给你抹个药算什么！你现在是我的偶像了！”陈嘉美大大咧咧笑，性格很活泼。
  说完，陈嘉美继续拉过李一凡的手臂，开始认认真真地帮他涂药。
  纤细的手指在药罐里挖了一小块白色的药膏，然后缓缓细细地涂抹在李一凡肩膀的红肿处，温柔极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弄痛他。软软的小手所到之处，无不带起一丝旖旎，药膏的清凉和小手的温软，让李一凡这根木头的心也微微一动。
  这姑娘，仔细看上去，容貌竟也不输张萌萌！
  “小、小伙子……”刘局长双腿发抖，抖抖索索地问李一凡：“你叫什么名字？”
  “李一凡。”
  “噗通——”听到这三个字，刘局长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了。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惹市长的人啊！眼前这小子穿得一副农民样，怎么看都想不到这人竟然是市长要的人，这下惨了，捅了大篓子了！把市长的人给逮进了局，市长的电话都打到这儿了！
  原来刚刚的电话正是市长打来的！
  李一凡运功时候的精气神儿是何等的灵敏，刘局长的对话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他也懒得去理会这些事情，尔虞我诈的东西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何况，现在他还赶着回医院照看老妈。
  “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电话和姓名你们都记录下来了，如果王警官的表弟有什么疑问或者不爽的话尽管可以来找我。”李一凡语带讥讽，对着王警官意有所指。
  说着，李一凡拔腿就想走，被眼疾手快的陈嘉美一把拉住：“李大哥，等等！”
  改口倒是很快，陈嘉美已经完全被李一凡的魅力折服，含情脉脉地拉住李一凡的手臂：“李大哥，你的胳膊还没有好，不然你告诉我住址，我过几天去看看你？”
  “住址？”木木的李一凡愣了愣：“很远的，我不住省城。再说了，我这就是小伤，明天就能好的，不用来看我……”
  “怎么能不去！你救了我们警局里所有的人，按照道理说，我们应该全体去看你才对！”陈嘉美异常坚持，其实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陈嘉美这家伙怀了点其他的心思，看她一脸娇羞地拉着李一凡的手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女朋友拉着男朋友的手撒娇呢！
  警局里其余雄性的脸色纷纷变得难看起来：他妈的，警局一朵花儿竟然让一农民给拐走了，有种种肥了的白菜让猪拱了的不爽错觉。
  刘局长见状急忙开始讨好：“对，对，小陈说得对，你救了我们这儿所有的人，又是市长的人，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去探望你，给你送一面大锦旗！你想要勋章也可以，我这就跟上面批报，一等功，必须一等功！”
  “局长！我上次都快被歹徒弄成半残了你只给我弄了个二等功，我救了也有一公车的人好吧，偏心也太明显了！”警局里，某警察委屈地叫了起来。现在手腕还没下石膏呢，跟着这么个会拍马屁的局长后面做事真是心塞。
  李一凡对这种只会拍马屁，遇到事儿会吓得尿裤子的局长没有半点好感，冷冷地瞥了一眼刘局长，鼻孔里发出一声“哼”：“我只是个农民，对你们这些形式主义的勋章没有兴趣。那些抗战老兵个个勋章那么多，我也没瞧见他们晚年有多好的待遇，不过是你们安慰别人的一种骗术！”
  掷地有声的怒斥，让这个只知道讨好上级、欺瞒下级的局长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李一凡最恨的就是这样没有本事，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啃食着纳税人的心血！国家的蛀虫！
  此时的李一凡，背脊挺得直直的，站在警察局大厅的中央，俨然有了一种傲视群虫的霸气和狂傲。身上的破运动服穿在他的身上，放佛也披上了一层金色。
  陈嘉美老早就像这么对着局长开骂了，可是一直是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子。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看上去穷困潦倒的农民骂了出来。感觉心里顿时舒了一大口气，心情也变得巨好。
  “李大哥，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爷们儿！”陈嘉美不由自主地赞叹道。
  这句赞美还是非常受用的，就连李一凡这么木头的家伙都听出了陈嘉美的爱慕之意，脸更加红了。想起还在医院勤勤恳恳陪伴老妈的张萌萌，李一凡急忙把手从陈嘉美的怀里抽了出来，结结巴巴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别忙！”
  “又怎么了……”李一凡迟疑地顿住了脚步，他实在不擅长跟女孩子打交道。上回张萌萌就跟他吃过一回醋了，说他老是对别的女孩子放点，手脚不老实。他差点没冤枉哭，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女孩子放电了，更何况人家女孩子也没怎么滴……
  陈嘉美看出李一凡虽然是个正义感超级强又十分厉害的高手，可是在感情方面完全就是一个糊涂蛋，榆木疙瘩脑袋，不主动出击不行。于是不由分说地在李一凡身上开摸！
  “你、你、你干什么……”李一凡只跟张萌萌有过亲密的举动，哪里跟别的女孩子有这么亲密的接触？！陈嘉美这姑娘就像是没见过男人一样，两只爪子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哪儿都不避讳，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还能干嘛！”陈嘉美抬头，水灵灵的大眼睛轻轻地瞪了瞪李一凡，嗔怪道：“当然是找你的手机！你这木头！”
  说完，陈嘉美已经从李一凡的左裤兜里摸出了他的手机，噼里啪啦地按进去一连串的数字——“嘟，嘟”，陈嘉美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行了！”陈嘉美得意地把自己亮着的手机冲着李一凡晃了晃：“这下我就有你的电话号码，你也有我的了！我一定会去找你，到时候你可得教我几招，这年头像我这么美貌的姑娘不多了，必须得跟着你学几招防狼招式！”
  ……
  好容易，李一凡从火热的警局里逃了出来。陈嘉美那丫头实在是太难缠了，揪着他问着问那的，就差没把自己的户口本给她看了。刘局长一直杵在原地没动，愣愣地盯着李一凡。李一凡想到刘局长那个怂包样儿就想笑，不知道他是怎么从自己那一滩尿上走的……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了。医院的灯光也变得暗下来，只剩下值夜班的医生还留着站岗。“门诊”的牌子已经撤下，“急诊”的牌子亮了起来。来来往往的病人比白天也少多了，走廊的边边上，蜷缩着一些没有地方睡的人。
  这些人，有些人是流浪汉，有些是打工者，还有一些人则是因为亲人在这儿需要照顾又没有多余的床位，不得已做出的下策。条件好些的，裹着毛毯，带了枕头；条件不好的，则是枕着塑料瓶子，盖着自己的衣服将就。
  可无论是哪种，在李一凡的心中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就像他一样，大学毕业坚持走了农民这条路，他坚信一定会成功！
  李一凡轻轻推开秦洁所在的病房：灯暗下去了，秦洁看样子已经睡了。张萌萌还没有睡着，倚在沙发上玩手机，手机屏幕的灯光幽幽的。
  “一凡，你回来了！”
  张萌萌惊喜地迎了过去。
  “嘘。”李一凡怕吵着秦洁，把张萌萌从屋子里拉了出去：“没什么大事儿，过去问了我两句话就把我给放出来了。”
  李一凡没告诉张萌萌在警局里发生的事情，怕这多心的姑娘担心。也懒得去解释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厉害的武功，索性直接跳了过去，结婚以后再慢慢说吧，时间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