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楼下戏台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声音一点一点勾起了苏落乙的困意。
  现代就听不来这玩意儿，虽然是国粹，但是在她耳朵里就好比催眠曲。
  “唉。”她轻轻摇摇头，伸手将桌上仅存的最后一块糕点送入嘴中。
  思绪才得以清醒一些。
  商故潺听的入神，偶的将她细微的叹息收入耳中，侧目看去。
  “不喜欢？”
  她看向他，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老实的点点头。
  他怔忪了片刻，细细的看着她，像是在想着什么。
  “怎……怎么了？”她心虚的摸摸脸，不知所措。
  他勾了勾唇：“我竟忘了你不记得从前了。”
  “恩？”她疑惑的看着他。这和失忆有什么关系，
  “从前你最喜欢这出戏，你总说我们就像那项羽和虞姬。似乎在不在一起都是一出悲剧，可好歹项羽和虞姬曾因为爱而在一起过，可我……”不爱你。他沉默下去。
  只是你不知道，我也因为不愿你做那虞姬，所以不愿开始。
  他垂眸，掩住眼底的痛，再抬眸时已是无恙。
  苏落乙握着茶杯的手一顿。
  明明杯身并不烫，她却觉得像握住了一个烫手山芋。
  心里隐隐的不舒服。
  “我们以后……可不可以不来这里听戏。”沉默半晌，她缓缓开口，嗓音有些晦涩。
  商故潺侧眸看向她：“怎么了？”
  她低头苦笑。
  因为这里有你和苏落乙的回忆，回忆满满，却不是我们的。若你知道我不是苏落乙，那你还愿意如此待我吗？
  这些时日的南苑相约，她以为是未来的开始，尽管不喜欢那些咿咿呀呀的东西，却拼命迎合，却不想是这样。
  “现在这样不好吗？为什么要回忆过去。”她抬起头，眼眸已经换上清亮的笑意，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不经意的让他失了神。
  从前的苏落乙是不会这般笑，似乎从她从江南再回来，已然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的模样，一举一动都是优雅落落大方的。
  她看着他沉默，心里咯噔一下。
  楼下传来一声敲锣声，戏已落幕。
  “时辰不早了，走吧。”他回过神，神态自若。
  一路上只听马车颠簸声，两人相对无言，各怀心思，气氛怪异。
  苏落乙的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沉重的呼吸不过来。他最终还是没有答应自己的要求。也难怪，他那么爱苏落乙，怎会为了她抹去。
  她太高估自己了。轻轻勾了勾唇角，却是苦笑。
  她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开口。
  “王爷……若我不是苏落乙，你还会如此待我吗？”她仰头，固执的看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商故潺假寐的双眼一下子睁开，不解她这样问的用意。
  “你怎会不是苏落乙。”
  她笑起来：“就是问问嘛，假如我不是呢。”
  恰好马车稳稳的停住，帘外响起寻之的声音，恰如其分的打断：“王爷，苏府到了。”
  只有苏落乙知道，她此刻有多紧张，她紧紧的握住有些发抖的指尖。
  商故潺轻轻扬起嘴角，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不会有这样情况发生，你不会不是苏落乙。”他如此笃定，却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
  她垂下眸子，划过一丝受伤的神色。
  顾落落，你在期待什么，他不过救过你几次，你就期望他放下苏落乙爱上你吗。
  “好了，今天你也累了，进去吧，我让寻之走的后门，不会被别人发现。”他低沉喑哑的嗓子传来。
  让她心里愕的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