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那山那水那一人
作者:无闩      更新:2021-04-25 22:43      字数:5116
  暮昆做了一碗拌面,放在桌子上,推给对面浑浑噩噩的女子,女子名叫柳泉。周围的景色不再是废墟,也没了人烟,只有一个小客栈,在不知是真是假的沙漠中孤零零的待着。
  暮昆从拽掉栏槛时便知这里的一切居然都能使用,不过只限在此处。柳泉颤颤巍巍地将碗拉到面前,将脑袋藏在大碗后面,悄悄露出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少年。
  暮昆点点头示意可以吃,柳泉开心地咧着嘴,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暮昆看着女子,身材跟刚刚比起来变得更...稚嫩了,就像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女孩般大小。
  暮昆扭过头去,不看拌面的颜色,经历刚刚的情景,实在有些恶心。暮昆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大概是自己师娘的女子,在哭过后,就变成这样了,还抱着自己的手,叫自己暮苍,接着眼前景色再变,就到了此处。
  柳泉甩着自己的手臂,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说道,“苍,我饿了。”暮昆心中很不爽,觉得自己比起那满脸胡茬的师傅,绝对是自己帅多了,你什么眼神把我看成他。然后走进了厨房,看了下食材,做了碗面。
  ......
  “苍,好吃。”柳泉哈了口气,笑道。
  暮昆托着下巴,看着客栈外的黄沙,无精打采地问道,“吃饱了?”
  柳泉狂点头,暮昆转过脸,盯着柳泉,后者开心地笑着,暮昆眼皮无力地睁着,最后闭上,想是在沉思。柳泉好奇地打量着少年,见少年不理自己,便双手抵着桌子,用屁股将椅子立起来,上下晃动。
  暮昆睁开眼睛,看着自娱自乐的柳泉,问道,“你能跟我出去么?”柳泉一脸疑惑,不知所云,暮昆换了个问题,“我师...不,暮苍知道你活着吗?”
  柳泉站了起来,趴在桌子上,屁股下的椅子没有放稳,倒在地上。用手摸着暮昆的额头,一脸关怀,“苍,你怎么了?我不就在这儿吗?”
  暮昆脸颊瞬间红透,急忙向后倒退,结果椅子不稳,倒仰过去,柳泉赶紧爬过去,看看少年怎么样了。
  暮昆原先想说“吃饱了,就上路。”结果看着柳泉的的表情,实在说不出口,直到被摸了额头,少年才想起来,对方是个女的,暮昆鼻子隐隐作痛,想着玉阴,心中埋怨,你个无赖师傅,自己的老伴自己搞定啊。
  暮昆爬起来,示意柳泉不碍事,扶起椅子,坐了下去,柳泉会心一笑,也坐了下去,暮昆急忙拉住柳泉,柳泉这才想起自己的椅子倒了,扶起椅子,和少年面对面看着。
  “师娘?”暮昆小声说道。
  柳泉撅着嘴,“苍!你到底怎么了。”
  暮昆叹口气,好嘛,非要自己跟着她走,算了,既然是我师娘,那应该不会害我,暮昆皱着眉头,想着当时暮苍掉在酒葫芦时说的话,一脸担忧,这,应该不会害我的。
  暮昆清清嗓子,道,“柳泉,我们现在怎么样了?”
  柳泉立刻来了兴趣,“我们现在被土贼逼到此处,苍,你一定能带我杀出去对吧?”
  暮昆皱眉,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坐在了一匹白色骏马的马背上,柳泉坐在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抓着马绳,自己的手中一杆两人高银色长枪被少年握在手中。暮昆摩挲着银枪,正是师傅的银杖,不过,师傅的那个枪头断了,甚至断裂处都被磨的很光滑。
  暮昆感觉到怀中女子浑身颤抖,又叹了口气,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裹在柳泉脸上。柳泉好似没有想到,正要回头看看少年,突然被少年压弯了腰,一句话传出,“别乱动。”柳泉微笑着点头嗯声。
  原是一蒙脸土贼从身后砍来,暮昆弯腰躲闪,同时手中银枪扫出,将土贼扫落下马。接着四周沙尘消散,更多的土贼杀来,暮昆坐在马上,握紧银枪,深吸一口气,想着暮苍留下的字,冲着杀来的敌人,一枪刺出。
  ......
  “苍好厉害!”柳泉拍着手,笑道,不过又疑惑起来,“苍?你怎么不骑马?只坐在马上迎敌啊?也没有杀了他们?”
  暮昆眼神飘忽,看着胯下的白马,默不作声,柳泉鼓着嘴巴,瞪着暮昆,“我要让你骑马带我。”
  暮昆心中打紧,想了下书中的人是怎样骑马的,双腿拍了下马腹,白马一个起身,少年摔落在地,一脸苦闷,以后再也不骑了。
  柳泉哈哈大笑,白马抬起后蹄,踢向倒地的暮昆,暮昆眼皮微眯,一只脚抬起,对上白马,稍稍用力,将其一脚踢翻,柳泉惊慌地捂住脸庞,暮昆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来,接住柳泉,提着柳泉的脚踝,淡淡道,“说你蠢,你是真蠢。”
  柳泉嘟着嘴,原本很高兴,结果。柳泉幽怨,这人怎么狗嘴吐不出象牙啊。
  暮昆提着柳泉落地,眼前景色再变。沙漠变作山道,青石阶梯向上绵延,周围杨柳依依,男男女女们结伴而行,向上攀登。
  柳泉比起刚刚变得成熟了些,轻轻敲打着暮昆的胸口,轻斥道,“那么多的人,你快将我放下。”
  暮昆将柳泉提得更高些,看着柳泉,“这是哪?”
  柳泉脸色羞红,捂住罗裙,不让其落下,另一只脚不停踢动,“暮苍!你回头吃饭自己搞定!”暮昆确定了自己必须跟着对方的思维,便有些生气,将柳泉随手一丢。正巧砸向一队男女身上,只见那个男子将结伴而行的女子护在身后,自己挡住砸向自己的柳泉,柳泉捂住脸,啊啊大叫,暮昆拽住其衣领,将害怕的柳泉安稳放下,对着大惊却不失措的男子行了一礼,独自向上攀登。
  柳泉惊魂未定,撇向少年,不顾周围,啊啊大叫,提着罗裙,快步追上。只留下更加惊魂未定的男子和更加爱慕他的女子。
  暮昆看着周围的杨柳,等回头回昆仑过年时,一定要将昆仑山的树木整改,越看到别的地方,在回头想想自己家,整个村子就巴掌之数的树,实在是有些孤零零的。暮昆撇头,躲过柳泉打向自己的一个荷包。
  柳泉气喘吁吁地吐气,一只手扶着膝盖,看到少年停了下来,一屁股就要坐到石阶上,不过在坐上之前,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起一张手帕放在屁股底下,才重重坐了下去,大口呼吸。暮昆看着周围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柳泉,周围是有不少累了的,可大多靠着路旁的杨柳,乘荫而坐,或是男人背女人,慢慢向上爬,哪有向她这样,坐在路中央,活活像个干完农活的大老爷们。
  柳泉撇着暮昆,没好气道,“背我!”暮昆看着柳泉浑身大汗,摸了摸有些隐隐作痛的鼻子,提着后者的领子,将其放在了树荫下,向着被挡住的路人赔礼。柳泉眼皮狂跳,咬着嘴唇,将双腿缩了起来,抱住膝盖,最后将脸埋在腿中。
  暮昆依靠在树上,看着来来往往的男女们,微微一笑,“你挺像小叶子的。”
  柳泉偷偷看着暮昆,眼中有着泪水,呜咽道,“谁?”
  暮昆抬起头,躲过那些穿过树叶射下来的光斑,“小叶子,昆叶,我的妹妹,一次她想吃书上的一种叫糖人的东西,哭着让艳大婶给她做,艳大婶就是小叶子的母亲,结果艳大婶煮了一锅糖水给小叶子。小叶子就偷偷跑了出来,艳大婶找不到后急坏了,马上让全村的人帮忙找...”暮昆顿了顿,柳泉不再将头埋进腿中,仔细听着少年说话。听到少年不再言语,便有些着急,“那后来呢?”
  暮昆摘下一片叶子,将其在手中折叠,“后来,我们找到了小叶子,她就像你一样,抱着腿,流着鼻涕哭泣。”暮昆折了个帽子,笑着放在柳泉的脑袋上。
  柳泉红着脸,站了起来,叫道,“你才流鼻涕呢!”
  暮昆微笑,“走啦。”
  柳泉嘟着嘴,撇了眼少年,气冲冲地向上走去,暮昆打了打衣服,跟在其身后,弯腰捡起荷包,缓缓说道,“第二天,艳大婶用那锅糖水给小叶子和我们都做了个糖人,那天我们吃的很开心,小叶子是最开心的。”
  柳泉回头看着少年,暮昆停下脚步,迎着女子的目光,怎么了?柳泉笑骂道,“你故事讲的很差劲。”
  暮昆倒也不自卑,摆摆手,“第一次,日后会越来越好的。”
  柳泉微眯着眼睛,向上走去,“这一点,你们倒是很像。”
  暮昆盯着女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微微一愣。柳泉回头大叫,“走啦!你暮苍难不成还要我背!”暮昆这才快步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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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琛元很愤怒,浑身散发着银光,护在睡着的暮昆身边,开怀躺在少年身上,吐着舌头呼呼喘气。他们周围无数黑气漂浮,压向三人,风琛元暗骂。却又没有办法,只能等这个小白虎恢复后帮我挡着,自己将娘子带回来。风琛元撇了眼暮昆,其额头上开着一朵不知名的花,散发着荧光,风琛元面色冷峻,我一定要将这个小鬼炼魂夺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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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穿武服的男子举手投足之间皆有雷霆伴随,如海般的雷霆压在林海之上,和林海中溢出的黑气互相压制。尸诗遥指一棵较高的大树,直接那树开始长高,如同一节小麦般,树枝上好似有颗颗饱满的麦穗,形成的麦芒刺向武服男子。
  武服男子抓住一道雷霆,那雷霆猛然收缩,缩到只有针尖般大小,武服男子将针尖雷霆射向杀来的麦芒,针尖对麦芒!
  两者碰在一起,只见麦芒身后的“麦穗”一粒粒绽开,里面一头头奇形怪状的尸体胡乱蠕动,他们和“麦穗”连着的地方突然伸长,咬向针尖雷霆后方的武服男子。
  武服男子倒也不躲避,任由其咬了上来中,接着身上的武服蓝光大盛,身上浮出细细的雷丝,钻入尸体的嘴中,最后整棵“小麦”都溢出雷电,蓬的一声,“小麦”化作齑粉。
  尸诗手中拐杖敲动地面,那化为齑粉的树木瞬间重生,再次杀向武服男子。武服男子大笑,身后的雷海中,两道白色雷光涌动,接着,两条白色的雷龙从雷海中俯冲而下,再次将复生的树木碾碎,缠绕在武服男子身边,朝着尸诗怒吼。
  黑旗飘荡,转眼间横跨万丈,卷向武服男子,白色的雷龙俯冲而下,黑旗变幻,也变作两条龙,两条黑气龙,和雷龙打斗在一起。
  武服男子手持雷霆,身上蓝色的武服上浮现出一层雷甲,六杆形状还未凝成的雷旗插在雷甲之上,背上更有翅膀钻出,其背后的雷海中好似有无数兵马在嘶吼,在奔腾。
  尸诗冷哼,黑丝飞舞,脚下的泥土中有两个房屋大的光点亮起,对着天上的雷海,两只如山岳大小的白骨手掌破土而出,抓向武服男子。
  “慢点!慢点!”金色老者好似一阵风,飞到了两者之间,山岳般的白骨手掌没有理会直接拍向武服男子和处在中间的孔况。尸诗轻踏地面,白骨手掌停止动作,武服男子岿然不动,金色老者被拍来的风压吹飞,过了好一会,才慢慢飞了回来。扶着白骨手掌,骂道,“你们就不能等等么?!”
  孔况将武服男子的脑袋按了下去,看着身后蠢蠢欲动的雷霆,“你雷破子好大威风!我要没来,你是不是还要将此地移为平地啊?!”
  武服男子轻吹一口气,孔况被吹的掉到地上,落在尸诗身边,淡然说道,“差不多,原本只是路过,看到一个冲天水幕觉得有趣,才顺便来看看,可既然他也在这...”雷破子战意昂扬,双拳互撞,擦出一串火花,“那哪有不打一架的道理!”
  尸诗冷哼,“雷破子,别给脸不要脸,我已经不去东方了,来到最西处,西王母都没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若还是苦苦相逼,天帝也保不住你!”
  孔况爬起身,吐出一嘴土,指着雷破子大骂,“你个混蛋!有你那么对待老人家的吗?!我的老身子骨哦。”
  雷破子有些不耐烦,挥手道,“滚滚滚!论年龄你给我当孙子都不够格,等我们先打过,打完我再听你说。”说罢,也不等孔况再说些什么,成型的雷甲包裹着全身,连在背后的雷海中,杀向尸诗。
  尸诗黑丝飞舞,变作千丈长,连着林海中一模一样的树木,山岳大小的白骨手掌扭曲变形,组成两扇巨大的骨翅,原先插在地中的部分也飞出泥土,带着那一片的树木飞起,尸诗站在上面,拐杖立在身前,迎着雷破子。
  孔况吐了口没有的口水,骂骂咧咧,也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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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过了层层阶梯,柳泉扶着膝盖,大口吸气。暮昆不紧不慢地继续走着,等柳泉快休息好了,暮昆便稍稍加快脚步,踏上顶端。柳泉挥着拳头,得意洋洋地看着暮昆,自豪道,“哼哼!服了吧,本小姐先上来的!”
  暮昆不理睬,环视山顶,阶梯前是一所房屋,说是房屋,可其实就像是一个i比较大的四方亭,不过有三面被墙堵住了。中间有个桌案,上面供奉着一尊雕像。房屋周围落英缤纷,山路旁的树木在山顶倒是一棵都没有,一面悬崖边被人修了个半人高的栏杆。暮昆走到栏杆旁,遥望远眺,可以看到另一面的半山腰那个传出钟声的不知名建筑的屋顶居然...暮昆皱眉,那铺的是桃花吗?
  “是桃花,”柳泉走到暮昆身边,趴在栏杆上,解释道,“那个地方比这个城在的都久,久到没人知道那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暮昆看着那处,久久不语。柳泉转过身子,背靠在栏杆上,“你不问我吗?”暮昆摇摇头,柳泉叹了口气,“不过每年这个时候,男孩女孩们都会爬山,到这里,看那只有此刻能看到的粉色花朵,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桃花。”
  暮昆点点头,表示了解,“看过了,就走吧。”柳泉也不责骂少年的不解风情,笑道,“还没呢,要到晚上。”
  暮昆看着柳泉,点点头,继续盯着那铺满桃花的屋顶。玉阴在就好了。
  柳泉伸了个懒腰,靠到少年身边,问道,“我美吗?”
  暮昆摇头,柳泉愤怒地抬起一只脚,踩向少年的脚,暮昆稍稍躲避,柳泉踩了个空,暮昆淡淡道,“真的一般般,胸口太胖了,腰太大了,下巴太尖了,脸颊也不圆鼓鼓的,不可爱。”
  柳泉嘟着嘴巴,哀怨地看向少年,暮昆没有与其对视,看着别处的风景,山中有一瀑布,飞流直下,汇出一幽幽水潭,彩虹浮现,很是壮观。暮昆会心一笑,那彩虹真像她的眉,那水很像她的眼,很美。
  暮昆挑着眉毛,浑身打了个寒颤,等等,那柳泉好像,应该,大概就是自己的师娘吧?暮昆顿时抱着脑袋蹲下,比柳泉刚刚的脸还要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