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寒风呼啸着，一次又一次无情的划过顾成竹的脸庞，握着的黄石在满是雪花飞扬的地方，已经少了很多亮丽的光泽了。
  “筱缘，我找到了！只要把这种黄石磨成粉，最后一个材料就齐了。”
  “你确定？”
  “当然，我确定。”
  “……”
  “汤筱缘，你怎么不回我话了？汤筱缘！”
  .
  纪昀之裹着厚厚的衣物，一步一步沉沉地来到了屋外的的梅花树下。
  “开得当真的艳。只不过……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呢？”封月铃凑过头，笑的温柔。
  “觉得忘记了——一个人。”
  “谁呀？”
  “封月铃。”
  “你想起什么了？”
  “封月铃我不甚清楚，邪鬼叨叨念叨的。宁姑娘，你说，你救了我，我应该怎么感谢你？再加上我们本就是陌生，那便更不好答谢了。”
  封月铃笑了起来：“不会不会。能照顾纪王爷，则是小女的有幸。”
  纪昀之淡淡笑道，却有微叹了气：“当真也不知道，本王爷的心头，究竟是什么空空的，憋的甚是难受。难道那个封月铃就真的是如此吗？”
  变了。
  彻底的变了。
  不论是先前还是先后，现在这般沉稳的他，终究不是那个纪昀之了。
  “宁姑娘，你想要权利吗？”
  “王爷，你的意思是？”
  “权利。现在以我的身份，可以给你权利。倘若是天下的话，怕是不行。但你若当真是要天下，我便拼死也要拿来。”
  “可我对于这些并不感兴趣。”
  “那你可想要什么？”纪昀之轻轻开口。“我想要的，是你本人。”
  本人？
  纪昀之笑得如温暖的春风。
  “会有可能。”
  “呵……”封月铃却是笑得泛起波浪，“小女与王爷开玩笑的，我想要的是你本人的身世。”
  “身世又有何重要的？你当真对这些感到好奇吗？只可惜吧，我也不记得了。你若是想知，我便绞尽脑汁地想出来！”
  “王爷，不要废此般劲儿伤了身体。就如你说的，不要便不要吧，我只是一时的好奇而已。你若是无事，便得应该好好休养。不打扰你了，我便退下了。”
  望着封月铃越发仓促的步伐，纪昀之淡然一笑，缓缓向梅花树下走去：“邪鬼，你说……我又是否是应当忘记呢。”
  树皮冻得很，用手缓缓摸去，倒还有些冰冰凉凉的碴子生硬地落下来。雪无声息地飘着，寒风无情地刮着，梅花枝头颇有点晃，纪昀之微微扶着，抬头一看，一只鸟儿颤抖了几下翅膀便飞向远方。
  “它没有目的吧。”
  ……
  “它也没有想好了去哪。”
  ……
  “雪上一鸟将于不知处去。”
  “曾有位姑娘满脸笑得如阳。”
  “曾有位王爷心生泪淡淡。”
  “未有人知晓姑娘为何心花怒放。”
  “也未有人知晓王爷为何满脸哀伤。”
  “更复有人想到，他们的心都将飞到未知的地方。”
  “我又是忘记了什么……”
  纪昀之，你哭了。
  我哭了？
  纪昀之默默拭去那冰得如珍珠一般的东西，自嘲的冷笑。
  屋里的封月铃则更是流得满脸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