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和文成旭他们碰面之后，三个人都提着一个包，里面装的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爷爷以前没有带你去鬼市玩过？”文成旭不解地问道。
  再怎么说，顾海你也算是古玩家族中人，竟然连自己市的鬼市都没有去过，有点说不过去呀！
  “听说过，但那时候对古玩不感兴趣。”顾海如实说道。
  文成旭和袁宝也查清楚顾海的过往，确实很少接触古玩，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他爷爷不希望他接触这一行。
  不过，从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顾海在古玩方面的天赋真的厉害。
  “我们市的鬼市一个月一次，不仅仅我们市的古玩贩子会来，周边几个市的贩子都会来摆摊，就在柳堤那边的古街。”袁宝告诉顾海。
  “柳堤那边的古街？据说，那儿挺邪门的。”顾海一愣。
  以前，总听人说，那条街以前是行刑的街区，砍了不少人的脑袋，所以晚上特别冷清，只有灯光，很少人经过。
  住在那儿的人，过了九点钟基本上不会出门。
  没想到，鬼市就选在那儿，是谁提议的？本来就是鬼影森森的，还把鬼市选在那儿，给人感觉不是更加恐怖吗？
  “邪不邪门不知道，晚上确实没什么人影。那条街也没什么生意，冷清得很。可能也是考虑到这一层，将鬼市设在那儿，增加点人气吧？”文成旭说道。
  他们市的鬼市，他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去逛一逛，很熟悉。
  “走，今晚应该很热闹。”
  顾海疑惑：“为什么？”
  袁宝解释：“今晚比较特色，每年这个月的海州鬼市，都会有外省的文物贩子来凑热闹。往年，都能出现不少好东西。”
  文成旭郁闷道：“上一年，这家伙就得到了一盏古灯，西汉时期的青铜灯，铸造工艺相当精湛。后来，被一位华人以三百多万的价格买走。”
  中国古代灯具种类繁多，历史悠久，特别是在两汉时期，各种造型的灯具涌现，造型华丽，设计精巧，堪称古代灯具设计的代表。
  因此，一盏古灯卖到三两百万也不足为奇。
  到了柳堤那边，顾海才发现，原本荒无人烟的古街，现在手电筒四处晃动，每个摊位上还有昏暗的小电灯。
  “为什么不开路灯？”顾海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明明这条古街有路灯，为什么不开？这个钟点，虽然是凌晨两三点，附近极少人出来走动，但路灯不是这样省电的。
  “主要是鬼市的这晚，这一带的路灯都会关闭。之所以叫鬼市，就得这种氛围。你想想，如果太明亮，摊主就不乐意了。没有那些摊主，也就没有鬼市的繁荣。”文成旭和顾海说道。
  光线太明亮，太假的东西也就不好意思摆上来。
  昏暗的环境就不一样，看得不是很清楚，一些假货容易销售出去，这样摊主才喜欢。
  顾海一听，也反应过来，有道理。
  “注意点，鬼市的规矩多，不要随意上手。”袁宝提醒。
  毕竟顾海没有来玩过，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提醒一下比较好，省得到时候惹出麻烦来。
  顾海也明显感觉到鬼市的不一样，这里的摊主不吆喝，不招呼，不拉买卖，全凭“趟”的人自己看，自己挑。但别看摊主不说话，但也时刻拿眼瞟着人看。
  “没错！不买的不要问价钱。”文成旭补充。
  非买勿问，开口就意味着想要买，不打算买就不要去问价，这算是一个忌讳。
  还价就是要买，一旦你问价，开价，砍价就是说你要买，卖家同意了，就意味着要付款成交了，如果此时扭头走人不买，这是一种非常令人不齿的行为。
  “鬼市”卖什么的都有，但不分门别类。出摊儿的谁来得早，谁先占地。因为天黑，影影绰绰站着、蹲着好些人，也有人在脚前摆一马灯，但灯捻都调得小小的，真像是走夜路过坟圈子看见的“鬼火”。
  而且，在这逛的人，很多都是戴着帽子的，只能看到一半的脸。
  第一个摊位上，除了摊主，没有顾客光顾，文成旭他们都停下来。
  袁宝带着头灯，将灯光照射在摊上的物件上。
  摊主是个中年人，看到顾海三个人露出笑容，微微点头表示打招呼，却也没有说话。
  “可以上手吗？”袁宝问道。
  摊主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没问题，请轻拿轻放。”
  袁宝顾不上文成旭和顾海，自己忙起来。
  他捡起摊上最破旧的一样东西，那些完整的物件，他碰都懒得碰。顾海目光也扫了一下，其他东西有点新。
  不过，不管是不是鬼市，古玩行的规矩都是不说破。
  看破不要说破，假如你发现某个东西可能有问题，或者说你感觉比较可疑，你可以不问不买，但是一定不要当面去质疑或拆穿卖家，且不说你的眼光是否到位，判断是否准确，你这个做法和行为就严重违背行规了。
  当然，也有特殊情况。比如同伴，可以提醒，没道理眼睁睁看着朋友掉坑里不提醒的。
  文成旭悄悄说一句：“你们慢慢看，我先走一步。”
  他对袁宝手上的石雕不是很感兴趣，石材不是说都不值钱，某些特殊的石材也有价值，但普遍来说，石雕是价值不大。
  不过，从人类艺术的起源就开始了石雕的历史。可以说，迄今人类包罗万象的艺术形式中，没有哪一种能比石雕更古老了，也没有哪一种艺术形式能工巧匠它更为人们所喜闻乐见、万古不衰。
  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石雕都是最为古老的艺术品。
  你要是说它不值钱，倒也太绝对，一些石雕甚至是无价之宝。
  顾海知道，石雕它讲究造型逼真，手法圆润细腻，纹式流畅洒脱。它的传统技艺始于汉，成熟于魏晋，在唐朝流行开来。
  “不用那么急吧？等等，看一会。”顾海拉住文成旭。
  袁宝询问：“什么价？”
  摊老板正要说一番石雕的背景，“讲故事”，这是古玩行再熟悉不过的套路，但被袁宝打断：“什么来历就别说了，爽快点吧！我们都忙。”
  被噎了一下，摊老板也没有不高兴，张开一个巴掌：“五千，不二价。”
  “贵了，五百。”
  “那请您再去逛逛，恕不远送。”摊老板笃定地说道。
  只要你还价，他就不怕你跑了。
  袁宝又看了几眼石雕，妥协道：“一千呢！”
  “五千！”见你不走，摊老板更加不可能退让。
  顾海心里吐槽：看来，你这老手也不适合砍价嘛！
  又是几秒钟的沉默，最后袁宝出人意料地点头：“好的吧！”
  文成旭很是诧异，五千元的石雕，在他看来是贵了。最重要的是，这块石雕好像还不完整，根本不值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