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想着杀人灭口的柳安顿时惊恐：“别，等等这是基地里面啊？”
  咱们来个死无对证不好吗？
  他这么暗示着。
  “我没那么血腥。”白十方打了个响指笑得欠揍：“我的异能是什么？”
  柳安想想，惊恐地发现自己还真不知道，挠挠头猜测：“和动植物说话？家政大师？愚公后代？”
  谢辞都看不下去了：“靠谱点，这位是元素操控者。”
  白十方把两个胡乱说话的家伙都打了一顿，人类是抱枕，植物是现做出来的冰块：“闭嘴吧你们，一天到晚就每个正经时候。”
  柳安一躺，毫不反驳。
  谢辞把冰块吃了，还伸手再要。
  郑秀芳石敛星和钱枚友面面相觑：“所以很好解决啊？”
  白十方反问：“你们看今天下午，看起来是很难解决的样子吗？”
  三个人头都要摇出残影了。
  白十方赶他们去休息：“该干嘛干嘛，明天石敛星林黎还有郑秀芳咱一起去收货。”
  几个人犹犹豫豫地走了。
  白十方确认他们都回到房间后才抬手起了个隔音屏障：“这个血狼不简单。”
  柳安翻白眼：“简不简单与我无关。”
  谢辞拍手：“好，完美。”
  白十方服了：“行了行了，今晚我搞定孙晓，安安你找个和血狼时间地点相对近的任务，明天准备嫁祸。”
  柳安：“你怎么知道打我那一波不是血狼？”
  白十方：“你见过有哪个白痴会在上午失败后不总结原因下午立刻去找场子？”
  柳安小声：“你？”
  白十方：“给老子爬！爬！”
  白十方秉承着“真正拥有超感知的人不会就这么来惹自己”这个理念对孙晓的异能不抱有期待。
  或许是感知系的，像柳九澄一样能感知范围多少内的异动，又或者是和谢辞差不多，可以通过异能得知一些自己原本不知道的知识。
  无论是哪几种，孙晓作为一个有迹可循的普通人类根本没办法让白十方害怕。
  不过不害怕归不害怕，该有的谨慎还是要有的。
  白十方整个下午都在观察血狼佣兵团的人。
  她的精神力看丧尸就跟瞎了一样但观察人类是真的是个大杀器。
  目前为止除了同为引导者的丰沈逸还没有被其他任何人类发现过。
  而因为引导者相互之间的感应能力，孙晓同为引导者的可能性为零。他们没有在这个基地里感应到任何同类的气息。
  一下午的观察相当顺利，除了知道孙晓养了一条蛇几盆花从来不让别人动还知道了一些奇奇妙妙的八卦。
  什么这个头目的女朋友在和他手下偷情啊，那个头目的儿子其实不是他亲生的啊，有个人对他上司芳心暗许啊乱七八糟的东西。
  白十方是个保守秘密的好选手，尽管知道了这么多称得上秘密的惊天大瓜还是颇为有人道关怀主义地没有选择分享。
  她只是大致说了下自己要去干的事情。
  “我怀疑他那条蛇是外星来客。”白十方都已经有些习惯了：“和光女啊顾杀笛他们差不多的那种类型，所有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异能也挺正常的。”
  谢辞毫无波澜地应了声。
  柳安和出来旁听的周世捌发出惨叫：“光女是外星人！？”
  白十方：？
  白十方：“我以为这是我们的共识了呢。”
  柳九澄倒比较淡定，好歹是见识过带翅膀的外星人的选手了，此时他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吃蒜香鸡翅。
  “见了鬼的共识！”
  周世捌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唰一下拿出白十方送他的小刀，抵在了……柳九澄脖子上。
  “说！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我！”
  柳九澄举起手：“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劫持我？”
  周世捌恶狠狠的：“你觉得我是能劫持谢辞还是能劫持学姐？”
  “你看看我这个小身板！”
  柳九澄看了看他一米八的壮士身体：“那你觉得我就可以了吗。”
  “而且就我个人意见还是柳安看起来比较好欺负吧？”
  退役军人对柳九澄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周世捌丝毫不受他的蛊惑：“他也什么都不知道，我问他干嘛？”
  柳九澄试图装无辜：“那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毕竟他知道的东西要是说出来了他可能活不过这一个晚上。
  白十方任他们闹，自己在这边和谢辞观察那条蛇和植物，不时还小声交流一下意见。
  “长得还怪好看的。”
  “不知道水玉能不能打过。”
  这说的是蛇。
  “现在的植物啊，真是不讲究，怎么变异成这种鬼样子好丑啊。”
  这说的是植物，玫瑰还在白十方手上颤了颤表示同意。
  谢辞倒是没觉得丑：“还行吧，原来更丑。”
  白十方把自己的好奇心和吐槽欲收拾收拾闭嘴了。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个东西原来丑得是多么的别致。
  白十方把目光转向周世捌和柳九澄。
  在周世捌的威胁下，柳九澄举着手挑了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事情讲了。
  她注意到柳九澄似乎格外害怕周世捌，不，也不对，他似乎格外害怕周世捌手中的匕首。
  黑漆漆的匕首以中子星的光芒所铸，轻盈且锋利，和正常的钢铁所制成的匕首比起来几乎没有损耗。
  这是一把不会被时间所影响的，永恒的武器。
  但目前为止除了白十方自己根本没人知道他们手中拿的是什么玩意儿，只以为是材料特殊了一点耐磨了一点。
  白十方一点也不打算给他们解释一下这把武器的特殊之处以让他们更加爱护。
  事实上，这把武器就算拿来戳黑洞除了人没了武器也没什么问题，所以可劲糟蹋也随意。
  冬天天黑得很早，白十方去个厕所路上所有人都在和她打招呼。
  “十方，天黑了。”
  “白小姐，你看天黑了哎。”
  “小十妹妹，天黑了干活吗？”
  ……
  小十妹妹一点都不想理他们：“我还没吃晚饭。”
  “我要吃晚饭。”
  “晚饭。”
  ……
  但还是口嫌体正直的做了正常人之间的社交。
  然后吃完饭，她看着一桌子期待的目光和这一桌子里面唯一茫然的丰沈逸轻声道别：“晚安。”
  吃着饭的丰沈逸：？？？
  下一秒，白十方的身体、呼吸、气味和心跳就这么突兀地消失在了他面前。
  丰沈逸一下子站起来摔了自己手中的陶瓷碗：“十方！”
  明亮的室内陡然被黑暗侵袭，这是丰沈逸在借助自己的力量试图寻找到那么一丝白十方还存在饭痕迹。
  在座的几个人都被这样的黑暗吓到，反应有了些迟钝。
  在灯源周边也被侵袭之前，谢辞及时按住了丰沈逸：“冷静！”
  黑暗扩张的步伐一顿。
  “那是她的新能力。”
  丰沈逸心神一松，跌回座椅。
  幸好座椅是谢辞特质的，不然他这几百公斤下去估计得把地板都砸一个窟窿。
  “放轻松，”谢辞安抚他，却因为在场的其他人而有些含糊其词：“你总要习惯的。”
  注意到柳九澄疑惑带着些敌意的目光，谢辞更确切地重复了一遍：“你总要习惯她不在你身边的。”
  丰沈逸似乎就这么被安抚住了，但周世捌总觉得这个神秘小孩话里有话。
  柳安和新队员们不太在意这些，柳九澄却没法忽视谢辞说到“她不在你身边”时候转向他的眼睛。
  丰沈逸作为曾经被谢辞放狠话的人瞬间就明白了谢辞想表达的意思——你已经跟不上她的步伐了，要习惯自己已经不是保护者了。
  “你怎么没有去？”丰沈逸也不在意自己被弄得脏兮兮的衣服，在椅子上呼吸放松自己。
  他几乎就要过呼吸了。
  谢辞站在他身后，俯视着狼狈的暗影缓缓勾起一个笑，答非所问：“你已经感觉到痛苦了啊。”
  在丰沈逸抬头之前，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给了他一个答案：“她可以解决的。”
  咽下一口粥，谢辞补充道：“很轻松。”
  的确很轻松。
  白十方得到了吴祥这个钥匙之后之前一直不怎么有实质性动静的异能开始疯狂变化，从储量到精细度再到操作方式，她的能力更进一步，好像她之前那些只能缓慢增长储量的日子其实只是做梦。
  白十方有理由怀疑还有其他几个钥匙。
  但是她没想到这条小蛇就是第二把钥匙，而她得到的这么轻易。
  刚刚到孙晓的地盘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打量这一片区域的在实体感官下的触觉就见孙晓那条眼熟的小蛇滑了过来。
  直直地，冲着她，好像她那些足够欺骗同类的伪装在它眼里都不存在。
  这一瞬间白十方没有忍住，寒毛乍起，后退了一步。
  小蛇停了下来，有些人性化的歪歪头，吐了吐舌头。
  如果上述动作由一直狗来做，哪怕是一只狼来做，对人类来说都比蛇好上很多。
  白十方看着蛇类那细长的舌头，想是不是自己体温没调整好或者气味哪里有破绽，这仿佛是要攻击的前奏。
  但小蛇根本没有继续前进一下，在原地把自己盘成了一坨蛇蛇的经典造型。
  白十方试图和它沟通：“你好。”
  她确保这两个字传不到任何其他生物的耳朵里面去，自己的隐藏还是完美无缺的。
  小蛇又吐了吐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
  但白十方听不懂。
  啊，见鬼的又一个听不懂的。
  “你是光女？”
  小蛇摇摇头。
  养宠物养多了的白十方上去撸了一把蛇头，然后僵住了。
  虽然算做敌对方但是很乖巧的小蛇蛇融化在了她的手心里，与蛇的融化同时发生的，是脑海中各种东西的冲击。
  她拿到第二个钥匙了。
  平静的夜晚陡然开始骚乱起来，白十方知道这是孙晓已经察觉到了小蛇的消失正在派人排查。
  事情……开始向未知的地方发展了。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里，本来的目的也已经完成了，甚至更加高效的完成了。
  钥匙开启之后那些仿佛被开启的传承记忆一样的东西告诉了她这条蛇拥有什么样的作用。
  如她所料，孙晓所谓的超感知其实根本就是假的，那都是他借用小蛇的过于敏锐极易受环境影响的“特征”达成的表象。
  白十方知道自己可以撤退了，但她却依旧蜷缩在原地久久未动。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自己的心意而选择前来“惩恶扬善”还是被无形无质的线提着前来找茬。
  有如上一次梦境般的痛苦……
  不，是比上一次梦境更加真切的痛苦盈满脑海。
  明明身处素白寒冷的室外，她的眼睛看到的却是璀璨的宇宙。
  白十方低下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制造的地板呈现出一种纯粹的浅灰色，没有反射任何的光线。
  她一时之间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你醒了？”
  有一个声音从身后来。
  白十方转过身，将视线从宇宙中抽出看向来者。
  红发辫蓝眼睛，骨架高大，面容却偏向亚洲，没有喉结胸膛却也一片平坦，辩不出性别。
  白十方听见自己说：“我以为你们都该醒了。”
  声音小小的，如果不是这一片她说不出的地方没有其他声音白十方都不敢确定自己说的内容。
  红发的人在白十方身侧站定，也眺望着宇宙：“饶了我们吧，天才刚明呢。”
  天……才刚明？
  白十方也转头继续看宇宙，很是困惑。视野定格的地方没有任何类似太阳的物体，她对来着口中天明的具体含义根本摸不着头脑。
  他似乎有些抱怨：“真是烦人，出来玩还遇见这种事。”
  白十方不知道遇见的是什么事，但显然对话并不因为她现在的想法而更改：“前面就是精灵群带了。”
  来者的心情更糟糕了：“别理这个了，我们出去跑一会吧？”
  可能跑步发泄是这个人的放松方式吧。白十方知道自己点了点头，率先向前一步。
  嗯？
  向前一步？
  原本以为是什么特殊材料或者显示屏的地方空无一物，白十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跨进宇宙。
  跨！进！了！宇！宙！
  等等冷静一下，想一想刚刚你还和那个家伙交流了呢，要是真的直接裸露在宇宙中怎么可能能听见声音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