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捌看得眼晕：“这么多。我是什么职位来着？”
  “战斗小队编组。”白十方秒答。
  “我看看……”周世捌边看边皱眉：“嗯？？？”
  “在保障其他人员正常存活的情况下可随意支配自己名下的物资？”
  “最低工资为后勤组人员的三倍，可自愿搭配物资类型结算。”
  周世捌又去找了找所谓的“名下的物资”怎么算：“由战斗编组寻找到的物资归为编组个人的名下，如果存放至别人的空间则存放者拥有百分之一的物资命名权。”
  谢辞喝了一口运动饮料：“所以其实和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区别，就算我想养三四个宠物也毫无压力。”
  除去在前面应付应聘人员的丰沈逸，小队的诸人都沉默地看着谢辞。
  谢辞拧上这一瓶刚拆封的运动饮料扔回空间又拿了一瓶不同种类的拧开：“有事吗？”
  周世捌小声：“你刚刚好像若无其事地说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白十方捂住头。
  谢辞实在是对其他人不屑一顾，自然也懒得隐藏自己。
  现在连最傻白甜的周世捌都察觉到他的诡异：“你刚刚说的宠物，种族绝对是人类吧。”
  根本不是疑问句。
  谢辞又换了一瓶：“有什么关系吗。”
  也根本不是疑问句。
  白十方都准备好给谢辞收拾一下烂摊子了，谁知都柳安摸摸下巴：“确实没什么关系。”
  白十方：？hallo？
  周世捌也恍然大悟地赞同：“哦，确实也没啥关系。”
  白十方有些跟不上这些种族毫无疑问是人类的家伙们的节奏。
  “反正小辞对这些又不感兴趣，你震惊什么呢学姐？”
  白十方把表情整回正常：“我震惊你竟然还没有找女朋友的想法。”
  “呵，单身狗。”
  突然被怼周世捌很是茫然：“可是你不也是单身……”
  他把所有人看了一遍，语气突然高昂，还透着一些自豪：“在座的各位谁不是单身？”
  白十方眼神凉凉地指了指自己屁股底下。
  水玉作为学校周边的流浪猫人气还是有的，周世捌作为大二生自然也认识，所以周世捌忽然被这个回答给堵住了。
  直到白十方的工资标准传过周世捌左侧的柳九澄谢辞递给坐在自己右侧的柳安周世捌才反应过来：“哎，可是水玉她男朋友不是个渣猫早就分手了吗？”
  话说去了，但是只得到了学姐一个没有忍住的，挑衅的笑。
  周世捌：……忍住，是队友。
  柳安及时打破周世捌单方被虐的场面：“我的职位是什么？”
  白十方：“后勤组总控加战队小队编组副手。”
  柳安翻看着这些东西有些迷茫：“怎么两个职位？”
  白十方刚拆开一个棒棒糖，闻言把棒棒糖的糖果转向柳九澄：“战队小队编组加后勤组战队小队专责厨师。”
  指丰沈逸：“战斗小队编组加总指挥。”
  指谢辞：“战斗小队编组加技工编组材料研究员。”
  最后她把棒棒糖塞进自己嘴里：“战斗小队编组加技工编组。”
  周世捌愣住：“所以只有我……”
  “对，只有你。”白十方笑嘻嘻的：“只有你拿单份工资，我们都是双倍的快乐。”
  看着可怜的小学弟满脸的求知欲，白十方大慈大悲地告诉他原因：“虽然你成绩也还行，但根本没有实践的经历，顶多算个实习生，还是很碍事我事的实习生。”
  的确没有任何实习经历也才大二不太可能有实习经历的小可怜委屈巴巴：“行吧。”
  “你要是实在无聊可以和谢辞一起玩。”白十方歪歪头：“但是我觉得你只能教谢辞一些基本常识然后就会被他给扔到后面跟不上进度。”
  周世捌把自己团吧团吧：“行，我知道了，别讲了，自闭了。”
  柳安看过工资标准和跟那个表格在一起的工作解释之后心情好了很多，一抬头就看到白十方看着前面的人头攒动目瞪口呆没忍住撞了撞她的肩膀：“小十妹妹，信了吗？”
  “咱们这个条件招人绝对没问题。”
  行吧，服了。
  市场关闭的时候白十方跟着猛然多了好几个人的队伍一起回到暂时的住所。
  他们考虑到人多直接租赁了一个四层的小楼，回去的时候，新招进来的新人们目瞪口呆。
  丰沈逸要求他们把所有家属都带过来，但他们基本都推脱还要收拾东西今天恐怕不行，丰沈逸也没多说什么，只坚持让他们先认认地方。
  看到了那个楼之后，好像之前那些话他们都没说过一样，带着家属一个比一个来得快。
  丰沈逸依旧是那个表情，气定神闲。
  白十方暗自感慨一下，也就乖乖捏着笔进行对家属的面试了：“名字。”
  “石敛星。石头的石，收敛的敛，星星的星。”
  “是谁的家属？什么关系？”
  旁边有一个等着的男生上前一步：“我我我我的，我是林黎，这是我儿子。”
  原本乖乖站在原地整个人的气势都绵软无比的石敛星顿时暴躁：“我操狗林我把你当兄弟！”
  林黎哈哈哈地笑：“那可对不起了。”
  “老子一直把你当儿子。”
  白十方看着他们没忍住笑出声。
  她虽然没有一直密切关注今天下午的人，但也知道这个林黎初初过来时那阴郁的表情。
  现在能毫无顾忌地笑出来，真好啊。
  石敛星扬起的手在听到白十方笑的时候僵住，他几乎是立刻红了脸：“对不起对不起，没吓到你吧？”
  白十方饶有兴趣地托着下巴看他们俩：“没有，你们继续。”
  这下子脸红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白十方又笑了出来。
  女孩子的笑声和她的脸一样，温柔且迷人，毫无末世的阴霾，带着这个时候难得的天真。
  两个人的脸更红了。
  柳九澄洗过澡，擦着头发坐到白十方旁边伸个懒腰：“这里竟然有烧电的热水，一会就不要浪费能力了直接去洗澡吧。”
  白十方点点头：“要吹头发吗？”
  之前她不仅负责给他们洗澡水还负责洗衣服烧开水等等等杂物，毕竟能力多实在是太方便了，所以这会儿问得相当自然。
  柳九澄看了那两个人一眼，自然地坐到地上点头：“麻烦了。”
  白十方注意到什么都没有铺的地板，从空间拽出来一个毛毯给他，左手抚摸上他的头轻柔地用手指梳开他的头发。
  这些对话和动作连一分钟都不到，白十方看他们似乎都平复了心情才捏着笔继续：“所以是朋友吗？”
  这下林黎没有再闹，含着笑意点头。
  “之前从事什么工作？”
  石敛星有些踟蹰：“我之前……还没有工作。”
  白十方意外地稍微坐正了点身体：“那是在上学？研究生？”
  研究生的话以现在的情况工科或者理科都能提供一些比较专业的帮助。就算方向不挨边也是个查资料的好手。
  “不是，博士刚毕业……在尝试自由职业。”
  白十方懵了：“请问年龄还有学校是？”
  她说不上来是懵一个博士在尝试自由职业还是眼前这个人的脸，太年轻了。
  “23岁，k大机械工程。”
  白十方站起来，想喊大家出来围观围观稀有物种，又觉得自己这样可能有点丢母校的脸，遮掩般地上前两步强自镇定：“研究方向是？”
  “机械结构动力行为及工程应用。”
  绝了，这是什么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行吧，你先坐。”
  白十方捏捏耳垂用精神力喊丰沈逸：“回来，这有个机械结构动力行为的k大毕业博士。”
  出门在外的丰沈逸听起来很镇定：“暂时回不起，你先问他对材料有没有了解。”
  “你对材料有过研究吗？”
  石敛星推推眼镜，或许是因为话题在他熟悉的领域，整个人不那么局促，显出一些经常与学术打交道的人的精神气来：“研究算不上，只是因为我们的课题稍微有些了解。”
  白十方推给他一沓纸：“请稍微写一些你觉得适合做异能者的交通工具的材料来吧。”
  石敛星又推了推他的眼镜，在如今这样糟糕的环境下他的眼镜依旧保持了将近一尘不染的洁净：“详细一点吗？”
  “越详细越好。”白十方嗓音柔和地说出魔鬼般的话语：“请把它当做你的新课题来对待。”
  年纪不算大的男人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
  白十方就笑：“不过其实也没有那么严肃，毕竟你已经是我们的队员了，截止日期也不会是今天。”
  林黎几乎是在白十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跳过来给了他兄弟一个足以窒息的拥抱：“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石敛星一时之间只好放下笔环抱住他亲爱的友人。
  “我就知道你这么聪明，做什么都会很好。”
  林黎不断地重复着这几句话，终究是没有克制住嚎啕大哭。
  没有一点形象没有一点顾忌，哭得像个孩子。
  白十方坐回一直没有动的柳九澄身边将他最后几缕头发弄干低声叹息：“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们在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经历过什么样的故事，是为什么而这样哭泣，也不知道那些让人胆战心惊的数字背后的人命埋藏着多少触之即溃的情绪，更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这个世界变得好一点。
  “人是不可能全知全能的。”柳九澄歪头靠在白十方的大腿上看着那两个人：“他们的房间是哪里？继续呆在这会吓到其他人的家属吧？”
  白十方没有察觉到这样的姿势有什么不对：“三楼四楼的房间随便选，你带他们上去之后就回去休息吧。”
  柳九澄点点头上前冷淡地开口：“我带你们回房间。”
  两个抱着哭成傻子的男人擦擦眼泪都带着笑：“好的！”
  白十方继续等下一波家属的到来。
  去房间的短短路途，林黎叽叽喳喳地试图了解队员：“我叫林黎，是个修车的，这是我儿子，石敛星，是个博士。”
  柳九澄瞥了一眼要打人的石敛星：“柳九澄，战斗编组。”
  林黎吹了个口哨：“酷啊哥们，老实说我觉得你这张脸长得就很战斗编组。”
  柳九澄不想接话。
  “说起来我们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啊？看着咱队员都这么炫酷是不是也有一个很炫酷的名字？”
  说到炫酷这俩字，林黎还伸手捋了一下他自己很多天没有洗过的头发试图凹出一个造型。
  “商队。”柳九澄注意到林黎疑惑的眼神在他再一次询问之前重复：“名字就是商队这两个字，没有其他的了。”
  林黎安静了一瞬间。
  真的只有那么一瞬间：“哎呀其实只有这俩字也怪酷的，多有格调。”
  柳九澄第一次碰到比自己还烦人的角，决定先下手为强：“三楼的房间有一个是朝阳的，床比较大，你们睡那个行不行？”
  安安静静的石敛星眉头一皱：“可以不睡一间吗？”
  柳九澄相当意外：“冒昧问下，我以为你们是……”
  他卡了个壳，在“情侣”“社会主义兄弟情”“基佬”“一对”这几个词汇里面纠结。
  没等他纠结完，林黎和石敛星就意会到了他的意思同时反驳。
  石敛星：“我喜欢妹子。”
  林黎：“这位酷哥你他妈脑子里都是什么鬼玩意这个我儿子啊！”
  酷哥柳九澄毫无诚意地道了个歉：“哦，抱歉刚刚我以为你们是苦尽甘来所以相拥而泣。”
  “不成材的丈夫终于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可以养活妻子家庭什么的。”
  在两个人面对狗屎的表情中，柳九澄不给他们任何说话的机会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不过就算你们不是情侣也要睡一起，因为这个楼里面不是每一个房间都床。”
  是的，这个楼，它很奇怪。
  每一层都分出客厅、浴室、餐厅、厨房、卧室。楼梯在每一层的客厅。也不知道之前是干嘛的。
  “大家都是男人，而且你们都认识，不要害羞。”
  石敛星又推了推眼镜：“如果房间不够就再安排人和我们一起住吧，可以打地铺。”
  柳九澄随口答：“这倒不必了，现在这个天气打地铺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