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已不是我能知晓，即使看到或听到也都是那另一人了。所以，以下之言，仅是据说。
  许久之后，人们从溪水中陆续苏醒，瀑布也在逐渐复流，隐约可见水流后山壁上有一堆新鲜乱石，似有重物撞入山体又被落石封堵。乱石缝中，斜插着两个黑乎乎的长条物件。再眨眼间，水帘暴涨，一切皆看不见了。
  秦默一声叹息，扶着晋嫣坐上轮椅，把刘蘅芜捞起担在轮椅扶手上，又弯腰扛起刘堂，回头看余力也已把高明放在肩上，只是背后的匕首略有喜感。
  秦少言和蔡狂二人静立在溪水中，呼之不动，秦默等人只得摇头先行。
  许久，突然隐约传来吟唱之声，秦少言、蔡狂二人惊醒，却听不真切。二人快奔几步，奈何水潭尚未注满，实难靠前。秦少言突问蔡狂，你到底爱不爱小茶，蔡狂反问你到底爱不爱秦之好。
  据说，俩大帅哥挂着初冬清冷的溪水拳脚相对，之后带着各种乌眼青分别回家。
  一月之后，两人相约再登湛卢山，瀑布之前却傻了眼，一旁崖壁上七行石刻赫赫然：
  “夫妻一体，爱恨无时，魂归之处，爱恨无言。”
  “夫妻一体，爱恨无识，魂归之处，爱恨无掩。”
  “夫妻一体，爱恨无始，魂归之处，爱恨无湮。”
  “夫妻一体，爱恨无誓，魂归之处，爱恨无印。”
  “夫妻一体，爱恨无饰，魂归之处，爱恨无顏。”
  “夫妻一体，爱恨无逝，魂归之处，爱恨无验。”
  “夫妻一体，爱恨无实，魂归之处，爱恨无埏。”
  二人读后，猛然惊醒，最后一行字就是当时他们听不真切的崖内吟唱。蔡狂说，看来湛卢已释然，爱恨其实都不是实在东西，斯人已逝，非要给爱恨画个界限也无意义。
  秦少言说，不对啊，这句话怎么还是以夫妻开头，难道是说她和秦无鸣算两口子？
  俩人又郁闷了。
  蔡狂突然狂起来，掏出小刀破坏石刻，什么夫妻一体，什么爱恨，什么魂归之处，都tm是废话，秦少言随后加入战团，一时间崖前碎石乱飞。
  俩灰头土脸的帅哥，扔掉凶器，看着眼前的涂鸦杰作，相视大笑，勾肩搭背而去。他们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受湛卢的聚能纳贤的仁者之气而走到她身边的，还是因为真的有爱情？如今，都不重要了吧。
  风轻云淡，崖缝里的枯枝上，一对蓝羽小鸟长啸一声振翅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