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孟馨冲了个热水澡，然后美美地睡了一觉，一扫连日来的紧张和疲乏。正盘算着晚上吃点啥，电话铃响了。孟馨猜想着，应该是田凯吧，便懒洋洋地拿过话筒：“喂？”
  “小孟老师，是我，柳岳。”
  孟馨一愣，立马坐了起来：“噢，柳总。”
  “我没打扰你休息吧？”柳岳的声音很温柔、很礼貌。
  “呃，没关系，”孟馨掂量着用词，似乎不应该与柳岳太过近乎，但她还是说出来了，“我刚睡醒。”
  “我也是。这几天太紧张了，累坏了吧？”孟馨总感觉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暖暖的韵味。
  “还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晚上，我想请你吃饭。”柳岳试探性地问。
  孟馨有些为难，但还是拒绝了：“算了吧，这些天，天天在外面吃，吃腻了。我哪儿也不想去了。”
  “噢……”柳岳有些失望。
  “柳总，还有事吗？”她问。
  “噢，没啥事了。你，好好休息吧。”
  “好的，再见。”
  “再见。唉，等一下，你明天有事吗？”
  “我明天，有课。”
  “什么时候，上午还是下午？”柳岳问道。
  “有事吗？”她没有直接回答。
  “我去接你吧，我有车，很方便的。”他提议。
  “不用了，柳总，谢谢你。上课的地方离我家不远，几站路就到了。”
  “那好吧。再见！”
  电话挂断后，孟馨心里泛起隐隐的不安。他的关心和语气明显超越了只有一次合作的伙伴关系。还好，只是临时合作了一次，以后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孟馨为刚才的果断拒绝而暗赞自己英明。
  孟馨跳下床，准备煮一碗面条。电话铃又响了，这次是田凯。“馨，晚饭吃了吗？”
  “我刚睡醒，还没煮饭呢。”听到田凯的声音，孟馨心里立刻雀跃般快乐。
  “小懒虫，你太舒服了。我刚陪客户打完高尔夫，一身臭汗。”
  “你怎么连着三天不给我打电话，我生气了。”
  “我还没批评你呢，你反倒生我气了。是你告诉我，这几天忙，别干扰你工作，我哪敢不听话啊。美国客户送走了吗？”
  “终于送走了，可把我累坏了。”孟馨故意撒娇。
  “馨，想我了吗？”
  “不想！”
  “骗人可不是好孩子。”
  “想你有什么用？你也不能过来。”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忙完这段时间，就过去看你。”田凯哄着说道。
  “田凯，我有时想，我们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能待在一起就行。你还记得吧，咱们楼下有个水果摊，是一对夫妻经营的，我每次看见他们，他们都是满脸幸福的笑容，我真得很羡慕他们，他们可以天天在一起，一个称重，一个收钱，配合得那么默契。”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电话那头的田凯沉默着，一种无形的伤感在俩人之间传递着。田凯不在身边的日子里，牵挂和思念像一张巨大的网压得孟馨透不过气来，可是她很少跟田凯说这些，她不想让他难过，不想让他担心。她知道他心里比自己还苦闷，他所面对的压力和处境比自己艰难得多。今天，她的心软绵绵得，好想扎在他的怀里，让他好好疼爱一把。
  “田凯……”我想安慰他，却无从说起。
  “嗯？”他应道，声音里带着沉重的鼻音。
  然后无语。
  孟馨和田凯经常这样握着电话，不说一句话，感受着电话那头彼此的呼吸。
  “馨，我下周去东京出差，大概得一周时间吧。然后，我就去看你。正好，你放暑假，我们可以好好玩几天。”
  放下电话，孟馨煮好了面条，顺手打开电视，一边吃，一边瞄着电视节目。
  电话铃又响了。孟馨摇了摇头，心说，今天是什么日子，电话成热线了。
  拿起电话，还是田凯：“馨，我刚才忘问你了，我去日本给你捎点什么礼物？”
  孟馨嗔笑：“我不要什么礼物，我只要你。”
  田凯笑起来：“我本来就是你的了，如果你不嫌臭，从头到脚，都是你的了。”
  “我才不要你的臭脚呢。”
  “呵呵，好好好，你说要哪，我就给你哪。”他打趣她，然后又说，“给你捎化妆品吧，我看不少女孩子都求人从日本捎化妆品。”
  “随你便吧，反正我也不用高档的。”
  刚放下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孟馨以为又是田凯，抓起电话便说：“你又忘了什么？”
  对方迟疑了一秒：“小孟，是我，白兰。”
  “噢，白书记。”
  “刚才跟谁啊？这么亲热？”
  “呵呵，对不起，我以为是我男朋友。您有事吗，白书记？”
  “小孟，你这次可替我涨脸了，我表弟对你是不住口地夸赞。”
  “您太客气了，我只是帮个小忙而已。”孟馨谦虚地说。
  “别谦虚了。小孟，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天呐，难道还要帮忙？孟馨有点不情愿地：“明天白天有课，晚上暂时没啥安排。”
  “我表弟要请你吃饭，表示感谢，让我坐陪。”
  “白书记，我是看您的面子帮了个小忙，千万别提什么感谢。”
  “帮忙归帮忙，感谢归感谢。你务必得捧场，我表弟给我下死命令了。”白兰半开玩笑地说。
  “白书记，请您转告柳总，他的心意我领了，但吃饭就免了，我真得不想出去吃。”
  “那就到我家来吧，我做菜可是专业水平。”白兰爽快地邀请。
  “白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想让柳总破费，也不想给您添麻烦。”孟馨左右为难。
  白兰呵呵笑了：“小孟，这就是你见外了。咱们俩是同事，请你来家里坐坐不行啊？”
  “那好吧。白书记，给您添麻烦了。”孟馨知道这次肯定拒绝不了。
  “这还差不多。明天我让柳岳去接你。5：30怎么样？”
  “好的，5：30，我在楼下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