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局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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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窝没酒 更新:2021-10-08 11:56 字数:3174
邱晋瑞一身戎装走进慈宁宫,面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格外的显眼,瓮声瓮气的行礼道:“末将给太后请安!”
“哀家刚刚得了消息祁家狼子野心,妄图借木兰秋猎意图挟天子以令诸侯!哀家虽是祁家的人。但却不能不为大夏朝的江山社稷着想。否则百年之后哀家哪里有脸面去面对先帝,哪里有脸面对夏家的列祖列宗。”说到激动住太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邱晋瑞忙道:“太后仁德,末将任凭太后调遣。”
太后点了点头,呷了口茶才道:“哀家命令即刻带领禁军前往木兰围场,务必将皇帝给带回来。”
“末将遵命!”邱晋瑞朗声应是,犹疑片刻之后又道:“禁军乃是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末将若是率领禁军去了木兰围场,京中空虚,彼时若是祁安同有所动作,京城必将失守。”
太后自凤座上站起,沉声道:“哀家在,京城便在!若是皇帝出了事,京城失守只是早晚得事,眼下保住皇帝,就等于保住了一切。”
邱晋瑞也明白其中的道理,起身便往外走。
太后在他的身后道:“庆安军训练有素,祁安同有他们助阵,自是如虎添翼,你此去千万要小心。”
“多谢太后关怀,末将一定不辱使命,将皇上带回来。”邱晋瑞脚下顿了顿,然后大步离开。
太后又吩咐流莹道:“你速将祁安同倒行逆施的消息散出去,然后命京城周边的惠安军和永安军火速赶往木兰围场,配合邱晋瑞务必将祁家乱党一网打尽。”
安排好一切之后,太后屏退了众人,独自走进了偏殿里。虽说到了秋日,天气难免烦闷,流莹倒是有心,命人从地窖里起了冰放在棺中。
看着棺中的祁湛双眸微闭,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像只是睡去了一般。太后缓缓的俯下身子,将脸贴在祁湛的脸上,直到触碰到他脸上的冰冷,凝于睫上的泪珠才无声的落下。
“湛儿乖,等娘给你报了仇之后,就下去陪你。好不好?到时候咱们娘俩再也不分开了?”
荣录得了消息便立刻拉上韩曙往慈宁宫赶,刚到了宫门外就碰到了才从里面出来的邱晋瑞。
韩曙警惕的拔出腰间长剑,“邱晋瑞,往劝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助纣为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荣录见不惯这样剑拔弩张的场面,往韩曙身后躲了躲,探出半颗脑袋吼道:“咱家也劝你善良。你的良心难道都被狗吃了吗?想当年可是皇上亲自提拔你当了禁军统领。你如今居然吃里扒外的帮着老妖妇对付皇上。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邱晋瑞也不辩解,只冷眼看着韩曙,末了才冷冷的说了句,“你要是再拦着我,耽误了时辰,到时候皇上若是出了什么事,我看到时候良心该痛的应该是你们吧。”
“你什么意思?”荣录狐疑的问了句,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探出了半个身子。
邱晋瑞依旧冷着张脸,“字面的意思!”
韩曙收起了长剑,“我虽然不知太后为何此时转圜了心意。但是我发誓只要你敢做出任何对皇上不利的事,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与你不死不休。”
“别说的那么高尚,你们做的那些肮脏事儿也好不到哪儿去。”邱晋瑞没好气的说道。
荣录咳嗽了几声,舔着脸道:“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只是请禁军兄弟们的家眷们到京中一聚罢了。比不上有些人一根筋的助纣为虐来的恶毒。”
邱晋瑞瞪了荣录一眼,然后侧身离开。
荣录小声的嘀咕道:“这人真是的,我还想问问他太后为何这时候弃暗投明,倒戈相向呢?”
“慈宁宫就在眼前,你若是实在想知道,请便!”韩曙嘴角微微扬起,做了个请的手势。
荣录悻悻的辩解道:“眼下正忙着呢,等有空我再去问。”说完便快步的离开了,放佛慈宁宫里有怪兽追出来似的。
“祁大人,不好啦。斥候来报,禁军统领邱晋瑞带着禁军正朝木兰围场来了。另外惠安军和永安军似有异动,若是等三军成了合围之势,饶是咱们背靠群山,只怕也难以逃脱啊。”蔡于恒焦躁不安的在帐中走来走去,全然没了素日里的大将之风。
祁安同看着面前斥候送来的快报,面色凝重,唯一的变数就在太后的身上。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太后怎么就变卦了?
“派去送祁湛回京的人还未回来吗?”祁安同心下一惊,急忙问道。
蔡于恒虽心有不安,但还是摇了摇头,“还没回来!”
祁安同连忙起身往外走,“我要即刻回趟京城,这里就全部交给你了。务必要将夏云昊困在这里。”
蔡于恒停下了步子,厉声道:“祁安同,你不会见大势已去,想撇下我们,独自逃走吧?”
“放屁!”祁安同难得说了粗话,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睚眦欲裂的吼道:“蔡于恒,你最好祈祷我能平安回到京城,否则咱们连最后一丝机会都没有了。到时候别说你了,我祁家满门都将不保。”
蔡于恒被他的气势吓到了,应和着道:“那我派一只精锐的小队抄小路送你回京。”
一路有惊无险,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却发现宫门外的侍卫比之以往多了数倍,祁安同只得拿了银钱,拖了关系弄到一套太监的衣裳,扮成太监的样子才得以混进宫去。
只是到底意难平,想他祁安同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居然沦落到要扮成阉人才能进宫。东躲西藏之后终于到了慈宁宫。
太后已经水米不进几餐了,整日里就待在祁公子的棺材旁,也不跟人说话,更不许旁人进去。流莹实在是没办法,想去太医院找太医来瞧瞧,实在不行开些安魂散,让太后歇歇也是好的。
只是才出了慈宁宫,就被人给拉到角落里了。流莹正准备大呼,嘴巴却被那人捂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低叫。
“是我!”祁安同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
流莹认出了他,惊诧道:“国公爷,您不是在木兰围场吗?怎么又……还穿着太监的衣裳?”
祁安同怕行迹暴露,也不好多做解释,忙道:“太后呢?我要见她!”
“祁公子死了,太后伤心的紧,吩咐了谁人都不见。”流莹回道,又怕祁安同不知道死的是哪个祁公子,补了一句道:“死的是祁湛祁公子。”
祁安同心里的所有疑惑,在听到流莹的话之后瞬间解开了。于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将流莹拨开,往宫里闯了进去。
门被大力的推开之后,强烈的日光照了进来,太后微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才发现门外站着个小太监,不悦的道:“哪里来的毛手毛脚的太监。流莹,拉出去乱棍打死。”
门还在吱呀的来回晃动着,祁安同怒不可解,“祁安纯,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害得祁家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知道吗?”
太后惨然一笑,拨开了祁安同的手,“哥哥,为何如此动怒?”说着又低低的笑了起来,“害的祁家万劫不复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我的好哥哥!若不是你人心不足,妄图染指皇位,祁家何以能到今天的地步?”
祁安同颓然的垂下了手臂,“我可以发誓,湛儿不是我杀的。毕竟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我的湛儿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会缠着我撒娇了。你摸着自己的胸口告诉我,你难道真的就一丁点那样的心思都没有?”太后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想透过他的眼前,看进他的心里。
祁安同解释道:“妹妹,你应该直到依着湛儿的资质,不足以担此重任的。”
“哦?是吗?”太后仰头大笑,形如疯妇一般,笑声凄厉,末了对着祁安同一字一顿道:“若湛儿是祁家的血脉,你还会有此想法吗?”
祁安同默然不语。
太后一步一步走到祁安同的跟前,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当年是你救我出的青楼,我当时天真的以为,你是真的爱我。所以后来我甘心情愿的进宫做你手中的棋子。只是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湛儿一个。你千不该万不该打他的主意,害得他早早的便去了。”
祁安同只觉腹部一阵绞痛,他不可思议的低下头看着血流如注的肚子,“你,你……”
太后舔了舔匕首上的血,轻笑道:“我什么?好狠的心吗?你可知在这深宫里若是不心狠,又怎能活到现在?当年欠你的情,这些年也算还清了。这是你欠我和湛儿的。也是祁家欠我们娘两的。”
祁安同踉跄着往后倒了下去,眸子里的光缓缓散去。
太后瘫坐在地上,满脸泪痕,“你以为我不知你心疼自己的亲妹妹,怕她进了宫受尽苦楚,所以才把我从青楼里赎了出来。让我顶替了祁安纯的名字进了宫。你可知我有多讨厌这个名字,好在进宫后我便是主子了,也有了封号。可是我还是很厌恶这个名字,我有自己的姓,自己的名。”
“啊……”流莹的尖叫声打破了慈宁宫的宁静。惊的成群的乌鸦飞到了半空中,发出呱噪的叫声。
太后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