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挟持
作者:
酒窝没酒 更新:2021-10-08 11:56 字数:3258
夏云昊闲坐在账内品着香茶,悠闲自得的将腿交叠着放在面前矮几上。透过偶然翻起的帘子,可以瞧见外头热闹的场景,奴才们弯着腰匆忙的在统计战果。
季瑶虽品不出茶的好坏,但见正主似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跟着放松了些,“你刚才到底跟祁湛说了什么,让他这么乖乖的就......”
她只是好奇,哪有人做阶下囚能做到这个份上的?除了伺候的人变了之外,其他的一应如旧。
季瑶见他不说话,抬眸看了过去,她鲜少见到夏云昊如此放松慵懒的模样,他大多的时候整个人是紧绷的,面容冷峻。于是忍不住玩笑道:“你这样就不怕外头的人瞧见了,说你这个皇帝坐没坐相,有损皇帝威严?”
“外头的人这会子正忙着争夺秋猎的第一呢,哪有空管我的坐姿?再者这可是朕的营帐,岂是旁人想进便进的?饶是有那么些不长眼的敢硬闯,大不了事后随意给安个大不敬的罪名,杀了就是。死人,是不会到处乱说的。”夏云昊的手指摩挲着杯沿,嘴角噙着一抹嗜血的笑。
季瑶暗自腹诽,都成为阶下囚了,还傲娇个什么劲?正想着帘子被掀开了,一个脸生的小太监跑了进来,“启禀皇上,秋猎第一是咱们大夏朝的武状元鲁尧鲁大人。”
夏云昊放下手中的杯子,瞧向了季瑶的方向,果然就对上她那双狡黠的眸子,以及嘴角掩不住的笑意。只沉声道:“知道了!下去吧!”
小太监应了是,恭敬的退了出去。出了帐篷才狐疑的往后看了看,他好不容易求了主事的公公得了这样的美差,怎么皇上听了这个消息似乎没那么开心呢?
季瑶在小太监一出去便笑出了声,全然没在意一旁夏云昊涨红的脸。
夏云昊轻咳了几声道:“朕这一辈子出的洋相,大约都被你一人瞧见了。想笑便笑吧,朕不杀你便是。”
“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季瑶强忍着笑,似模似样的行礼谢恩。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敛了笑意。
夏云昊对着她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道:“今儿晚上的庆功宴,朕要好好赏赐这个鲁尧,真是为咱们大夏争光了。”
晚宴的时候,季瑶瞧见了夺了秋猎第一的鲁尧,其貌不扬,身材敦厚结实。夏云昊的确赏赐了不少金银,但那鲁尧却宠辱不惊,不卑不亢的行礼谢恩。这倒是让季瑶高看了他几眼,暗道这样的人从前怎么就没留意呢?
海日古不知何时端着酒杯凑到了季瑶的跟前,神情萎顿的道:“我北漠男儿自打会走路就会骑射,怎么会输呢?”
海日古身形健硕,季瑶只得往边上挪给他腾了位子,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者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世上之事,谁能说的清呢?”说着朝北漠使团的位置瞧了过去,“阿丽娜没来?”
“自打那人走了之后,阿丽娜就跟丢了魂似的,整日躲在帐篷里。要我说女人就是死心眼,不就一个男人吗?至于伤心成这样吗?”海日古带着几分醉意絮絮的说着。
要是搁在往常,季瑶听到这样的话,必定要好好对海日古说教一番的。继而又想到自己,还是默默的闭了嘴,只一个劲的陪着海日古喝酒。
祁安同作为朝中重臣,自然也跟着来了,眼见夏云昊似乎兴致不高,连场面上的功夫都懒得做了,只自斟自饮着,于是便起身周旋在北漠和出云使者之间。
海日古忙着跟季瑶诉苦,只草草的应付了祁安同。祁安同到没露出不耐之色,端着杯子便去了出云使臣那边,敬了一圈之后在叶逢春的跟前站定。
“故人相见,叶兄难道就不想跟祁某畅饮一杯?”
叶逢春虽不悦,但面上总得顾及,举杯道:“祁大人莫要误会了,我是为了她,可不是为了你们祁家。”
祁安同饮下杯中酒,笑道:“她跟祁家本就一体,你帮她,自然就是帮祁某。”
叶逢春定了定神之后,才拱手道:“敢问皇上一句,我出云王爷命丧驿馆一事......”
此话一出,全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叶逢春的身上。夏云昊举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目光如电的看向叶逢春,末了沉声道:“朕已经命京兆府尹甄世清在查了,想来不日便会有结果的。”
“难不成皇上看我们出云乃是边陲小国便如此肆意欺辱吧,如此一推再推,恕叶某实在不敢再相信。”叶逢春因为情绪激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季瑶瞧着都替他担心的慌,生怕他一口气没倒上来,便去了。
夏云昊将酒杯顿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杯中的酒滴在手背上,格外的清凉,“哦?那叶大人有何高见啊?”
叶逢春没想到夏云昊居然破罐子破摔,又将问题丢了回来,眼下人都死了好几天了,他能有什么高见?
见叶逢春许久没说话,夏云昊自顾自的道:“叶大人如此得理不饶人,难不成是想拿朕的命去填你们王爷的命?”
“叶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叶逢春无力的辩解着。
直到夏云昊拂袖而去,众人才作鸟兽散了。季瑶看了看立在原地的叶逢春,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稳如泰山的祁安同,皱着眉头便匆匆的追了出去。
祁安同没有急着离开,对着进来收拾的下人挥手道:“你们都出去,晚些再来收拾。”跟着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倒完之后又不着急喝,似乎在等着什么?
果然半柱香之后,夏云昊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祁大人真有雅兴,一个人在这喝酒呢?只是朕为君,你为臣。如今朕被诸事烦扰,祁大人难道不该替朕解忧排难吗?”
祁安同笑而不语。
“朕只是有些好奇,你在木兰围场,那京城?”夏云昊自顾的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祁安同抚着额下胡须道:“只要皇上在,微臣还怕什么呢?”
“你就这么确信,这场仗你们祁家必赢?”夏云昊的自得,让祁安同微微有些不安,讥笑着道:“强弩之末罢了,说这些又有何意义?你当真以为我怕了许国辅那只老狐狸?”
“怕?你当然不怕!许国辅这样的人怎么能入得了你们祁家的眼?只是祁安同,你到底是让朕失望了。”夏云昊轻笑着说道。
祁安同浅笑着看向夏云昊。
“朕赌的不过是谁更绝情果决罢了。而你输了!”夏云昊斜睨了他一眼,继续道:“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朕知道,依着鲁尧的实力怎么可能比得过海日古?你还真是心急呢,还没登上王位,就开始顾及国家的颜面了啊。”
祁安同脸色微变,“那又如何?眼下你不还是落在我的手里了?只要你退位让贤,我可以答应你,留你个全尸。”
夏云昊仰头喝下杯中酒,辛辣自喉间一直延伸到腹中,他仰头大笑道:“朕就算毁了大夏朝,也不会遂了你的心愿的。你不是不怕许国辅吗?朕会让你怕的!”
祁安同猛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匆忙间膝盖撞到了桌角,一阵钻心的疼,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夏云昊,面露惧色道:“你难道想毁了夏家几百年的基业?”
夏云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就算不毁,就要改姓祁了。依着朕看,还不如毁了!”
祁安同理了理衣襟,淡然笑道:“到底是年轻气盛,总想着玉石俱焚。只是如今京中局势尽在我的掌控之中,只要我一声令下......”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云昊打断了。只见夏云昊缓步走下了台阶,眸中全是嗜血的狂热,“有可能不是朕年轻,而是你老了呢?老到总天真的以为能掌控所有事情,老到居然会把京中之事交给一个妇人?”
“你都知道?”祁安同狐疑的问道。
夏云昊讥笑一声,“这么多年,你们动了那么多的手脚,朕若是还不知道,那岂不成了傻子了?”
祁安同也跟着笑道:“你知道那又如何?就算京中失手,只要你还在我的手里,我就不算输!”
“哦?”夏云昊斜睨了他一眼,“那可未必!”
祁安同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就听到一声嚎叫。
“爹,救我。爹,快救我啊!”寻声望去,只见季瑶手持利剑架在祁湛的脖子上,缓步走了进来。祁湛的脸上有淤青,一见到祁安同就哭着嚎了起来。
祁安同收回了目光,“这就是你的后手?要知道祁家的儿郎众多,可不止他一个。”
“爹,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不能见死不救......”祁湛听到这句话顿时就慌了神,胡乱的叫了起来,“而且你答应过太后娘娘的,说要让我当皇帝的,我要是死了,太后娘娘不会放过你的......”
季瑶心中大骇,祁安同所言不差,祁家儿子是多,但为何太后会偏宠祁湛一人呢?居然会以让祁湛做皇帝为筹码跟祁安同谈判,看来坚不可摧的祁家,也未必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团结呢?
夏云昊佯装心痛道:“母后当真是狠心呢,居然为了个外人要对朕赶尽杀绝!”
“来人啊!将人给我拿下!”
祁安同一声厉喝,便有成群的士兵冲了进来。季瑶拖着祁湛边战边退,夏云昊也神色紧张的一路杀到她的身边。还不忘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笑着喊道。
“阿瑶,看来这次咱们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