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那个新武侠项目？”唐铭一脸惊讶。
  “海氏集团最近撤资的那个？”余思敏也一脸惊讶。
  三人好不容易的一次碰头江美芽就看到了两张惊讶的脸，“是呀，你们都知道啊？”
  “我说，你可千万别去。”唐铭直截了当，“剧组有一大笔亏空没有填上，新的投资方又迟迟没有确认，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一般的项目如果制作团队打一张感情牌，还会有大明星顾忌情分参演，这个可是连脸面都不好使。”
  “原主创团队在跟海氏集团合作期间就走的差不多了，海氏撤资对剧组来说更像是来了一个大血崩，现在剧组除了陆文宇之外全是三线以外的小角色。目测是没什么太高的酬金的。”余思敏也忙着普及项目情况。
  “主创团队是因为资金没到位走的么？原来剧组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没钱啦。”
  “这倒不是。据说这是刘导很看重的一个项目，剧本是他的一个好友早年创作的。项目本来是奔着大制作去的，而且以刘导在业内的地位加上打造中华新武侠世界的名号，有不少人想投资。最后是海氏老总高标拿下，说到海氏集团是真的有钱，第一笔资金貌似就给了几千万。但是那老总有一个毛病，喜欢干预创作。先后塞了好几个新人演员进组，然后又频繁要求进行剧本调整。刘导的脾气业内也是出了名的，是绝对不允许别人干涉他的，于是双方产生了矛盾。先是刘导现场暴怒摔设备带着他的团队退出，再后来不知道闹出了什么事海氏也直接抛弃这个项目，转投了一个主流的青春偶像剧。“
  “等一下，你怎么这么清楚？连海氏海氏撤资并转投新的项目都知道？”
  “嘿嘿，因为那个青春偶像剧是鄙人主演的呀。”
  “唐铭，你接了呀？”余思敏也诧异地问道，“话说邀请的那个女主角演技出了名的差，而且制作团队的惯用套路就是粗制滥造博话题，你”
  “我有权利拒绝么？这是我的工作。”唐铭耸了耸肩，”关键是美芽这边，现在情况就是这样，投资方缺乏、制作团队缺乏、演员缺乏，就剩一个被改的乱七八糟的剧本。酬金给不到行业标准不要紧，搞不好后续还可能要演员自己倒贴，这个剧组你还想去么？”
  “你不是项目情况都不了解就直接接了这个项目吧？”唐铭看着江美芽目瞪口呆的表情。
  “撤资、原制作团队离开这种大事情我还是知道的，其它细节过程是刚刚才听说，我又没有这方面人脉。剧组比较穷，请不起大明星我也清楚，不过我本来就不值多少钱。最主要的是，”江美芽气汹汹地翻着白眼，“陆文宇跟我说这是一个一战成名的机会。因为前期的纠纷项目已经闹出了不少话题，观众对这个项目能做到什么程度自然而然地会有一些期待。而且现在能留下的人都是专心想做出成绩的好导演好演员，大家齐心协力完成这件作品，后续这就是人生的一个美好回忆，也是立足演艺圈的实力认证。更主要的是，有态度同时又有实力的演员更有成为流量的潜力，粉丝都比较吃这套。”江美芽越说越没有底气，这么明显欺骗小孩子的话自己当时怎么就信了呢？
  “噗，哈哈哈”唐铭竖起大拇指笑个不停，“没想到陆文宇嘴炮功夫这么厉害。他粉丝肯定吃这套，自己粉的idol这么敬业多么自豪，可别人知道你江美芽是谁呀？你再有态度又有实力又能怎么样？”
  “既然周老师都没有意见说明项目没有那么糟糕，老师肯定有他的深意。”余思敏看江美芽的脸色不太好了，出言安慰到。
  深意？哎，江美芽偷偷叹了一口气。因为带着戴灿他们溜出去打游戏被剧团惩罚停工了一个月，今天的一系列表现又让老师很是不满，估计他早就在物色这样的项目来教训我了。不然怎么可能在昨天杜秋明再次问起是否可以签约的时候，他那么开心呢？
  完了，怕是要被卖了。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美芽，不气馁，你那个项目可比唐铭的强多了。”靳哲突然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果汁。
  “我那个可是要倒贴钱的，你又不是没听到。”
  “眼光要放的长远，你再倒贴钱也是真真正正地在拍戏，而他是在败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人气。那个青春偶像剧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圈钱坑粉丝用的，什么校园逃课啊、初夜堕胎呀这些烂剧标配都齐了，一色的俊男靓女声色犬马灯红酒绿。拼流量能拼到几时啊，总有他不是小鲜肉的时候，等路人缘都败光了就没得玩了。”
  “靳哲，你过分了”余思敏说。
  “我过分，那你怎么知道去拍《墨玉》呢？”靳哲跟余思敏说话从来语调都带着嘲讽。
  “好了。”唐铭脸色也沉了下来，“我自己有分寸。”
  “哲哥、靳老板，眼光独到啊。”江美芽见气氛陷入了尴尬连忙想办法缓和，“做我经纪人咱俩合作吧，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就是做经纪人也得是我的经纪人啊，你在后面排队。”唐铭不肯。
  “你俩白日做梦吧。”靳哲白了两人一眼。
  在吃了靳哲提供的定心丸之后，江美芽内心坦然了不少，毕竟认认真真地拍戏是她最希望的，她可不希望有什么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剧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用周春文的话来说，那是污点。
  “走吧，该干活啦。”余思敏突然起身把外套递给唐铭，对方很熟练地接了过去。
  “你们干嘛？”江美芽一脸惊诧。
  “吃个饭都是工作，你说我们敬业不敬业？”唐铭笑着起身穿好外套。
  “配合《剑灵》播出，我们得弄点话题。不然我怎么会突然从剧组跑出来？还没杀青呢。”
  “不是吧？”江美芽这才知道两人突然提议约饭聚会竟是要“曝”点料给媒体炒作，戏里悲情戏外甜蜜的确是够一番讨论了。
  又这么心机地选择了串店作为约会地点，靳哲肯定也有参与。江美芽又看了看摆弄相机的靳哲。
  “你要不要一起？借机来点知名度。”余思敏提议。
  江美芽连忙摇头，沈楠告诫过她，前期要避免任何有炒作性质的曝光。
  “那不明显就成了朋友聚会了？”唐铭嗔怪道。
  “那我们走喽，估计媒体都准备就绪了。”
  “拜拜。”江美芽毫不走心地晃晃手，确认两人走远之后才自己打车回家。
  《剑灵》是今年当之无愧的爆款，不仅让蒋岚坐稳了一线流量小花的宝座，唐铭和余思敏人气也迅速飙升直逼一线。在线下随便去横店、象山这些影视基地打听一圈，启动最多的就是仙侠题材。在网上，随便跟这个剧相关的内容都能上热门并引发一波讨论。
  果然，两人亲密同行、约会的话题在江美芽还没有到家的时候就上了热搜。
  江美芽回到小区发现楼下停着一辆似曾相识的豪车，她观察半晌之后料定应该是有人过来拜访，急匆匆地奔上楼。推开门正好遇到拖着行李的沈楠和她的主治医生，“楠姐又不舒服么？”
  “这么早就回来了？安医生送我去机场。”
  “要去哪儿啊？”
  “瑞士。”安医生也没有多说，接过沈楠手中的另一个行李提在手上自己走到了电梯间。
  “这么匆忙？不是说半年后再走么？”江美芽有点失落，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情。
  “国内的事情都办好了，就提前走吧。”
  “也是，身体最重要。瑞士那边环境多好呀，听说在北京待久了的人刚过去都会醉氧。您可要注意。”
  “从来没个正经。”沈楠舒心地笑着，“你要是愿意的话这个屋子就继续住着，帮我照顾好宙斯还有这几颗花草。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此时宙斯像是听懂了这番告别一般，不住地蹭沈楠的脚踝喵喵地叫。江美芽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只能当做是普通的送行，“我送您下去。”
  安医生已经启动了车子，前灯忽闪忽闪地好像很着急要走，“他刚才打电话说在机场等你。”
  “嗯，走吧。”沈楠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