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猎梦
作者:欧欧糖      更新:2021-04-23 18:42      字数:5724
  故事发生在寻找莫同的过程中与同伴炎灵失散之后的一个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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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月舞的眼睛变成心型,尽管几分钟前被推攘得想要抓狂,这一刻,都不重要了,“ohyes~!”她拿出自己最快地速度冲前方目标奔去,炎灵的呼喊声早已淹没在拥挤的人群中。
  不知道跑了多远,城市已经消失在身后,大路变小路,小路变没路,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一片森林里,那目标的背影闪烁在绿荫之间,就像风筝线一样牵引着她往深处走去,月舞不得不加快了步伐才得以跟上。
  不知是否因为树叶茂密,抬头看天色也渐渐变暗,肚子咕地叫了一声,她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想叫炎灵我们回去吧,却发现她根本不在身边。但回头看来时的路,已然模糊得无从分辨了。
  “完了,我把她弄丢了!导师要骂死我。”月舞捧着自己的脸大惊。
  正在这时,那个背影放慢了速度,薄雾中,一片树木建造的房屋出现在眼前,房屋前居然还有站岗的哨兵,见他到了,都纷纷行礼,她悄悄躲在一颗巨大的杉树背后,伸出半个脑袋。
  那人抖了抖银灰色的斗篷,径直走了过去,对一个手下吩咐道,“你去通知主人,事情已经办好了。”然后他顿了顿,对另一个手下说,“把后面的小姐请过来。”
  “后面?小姐?”月舞蒙了,左瞧,右瞧,上瞧,下瞧,一路上不都只有他一个人吗?
  一排长矛架在了她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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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走,不要推。”月舞被一群人押着,往木头大屋里走去,她东张西望,打量着这些手下的打扮,都非常的古怪,戴着兽骨做成的项链,羽毛扎成的帽子,衣服也都是兽皮和粗布,脸上画得奇怪的油彩,一个个还拿着锐利的武器,隐居在这深山老林中,好一个凶悍的野人部落。可是,为什么他们的首领,长得这么……
  她的眼睛又变成桃心了,说实话,以她的身手,这十来个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的目的,不过是想见一见上面坐着的这个披着银灰色斗篷的人,他银白色的头发下,瘦削冷峻的脸,还有跟森林般深邃的瞳孔。
  那个人看着她,竟然也是愣了一分钟,这个暗红色头发的女孩,穿着米黄色外套,白色的短纱裙,棕色的长靴,背了一个粉红色的斜挎包,手被反绑在身后,额头上还有细细的汗珠,一双不安分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为什么跟踪我?”他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前世传来,月舞已经迷得七荤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啧啧叹道,“年纪轻轻,脚力倒是挺快。”
  月舞的脸唰地红翻天,紧张得竟然说不出话。
  “可惜了,”他的手滑到她光滑的脖子上,竟然死死掐着她难以呼吸,“我不喜欢被跟踪。”
  被掐醒了的月舞,用力挣脱了不太牢靠的绳索,习惯性伸出左手抓住了他的右手,抬起右腿猛地踢向他的右肩。他早想到这个女孩能跟上他,自然不是个普通人,但没料到出手如此之快,虽然迅速躲过飞踢,也不得不松手放开了她。
  “不要以为长得帅就不打你。”月舞拍了拍弄脏的外套,哼了一声,“不跟踪你,怎么会发现这个贼窝啊。”
  手下看到她竟然敢打他,惊呆了,都把长矛头指向了她。
  “你是谁派来的?”那男子冲下属摆了摆手,怀疑地看着她,“今天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是上帝派来的。”月舞开始打哈哈,“你做贼心虚了?让我来教你怎么做个贼。”说着,她从身后抽出短剑,使出无影神行步和疾风连环刺,将那群野人手中武器纷纷打落在地。
  她得意地转过身去,瞅了瞅那些吓得目瞪口呆的手下。
  “好身法。可是——”男子的声音突然来到她旁边,她扭头冲他的身影刺去,却扑了个空,一眨眼,只见他骄傲地站在他的“宝座”边,手里拿着她的包,邪恶地冲她笑着。
  “喂,耍诈啊!”月舞气愤地跺了跺脚,“包还我。”说着便提剑疾奔而上,男子一个急速侧身跳上座椅,月舞反握双刃横扫过去,他从座椅上腾空跳起,轻盈地落在大厅中央。月舞蹭蹭蹬上椅背,一个空翻弹到正中,冲他脑门子刺去。眼看短剑已经快要扎到,他却伏地往旁边轻轻一滚。月舞还要再追……
  “哐——”一个大笼子从天而降,将她死死地罩在里面,那碗口粗的棍子,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她横竖划它不开,气呼呼地瞪着他。
  “果然是个厉害的贼啊。”男子竟然笑出了声,“偷盗贼的东西,不算偷吧?”他翻开手中那个粉红色的包,皱了皱眉头,“看不出,你还是个腰缠万贯的贼呢。”
  “这些都是我的钱!你一个子都得不到!”月舞气得踢了踢那鬼笼子,脚踢痛了,还是纹丝不动。
  “这不都是我的了嘛。”他炫耀着手里的战利品,心想这个女的虽然功夫了得,但好像不是敌人派来捣乱的。于是缓缓走到她面前,戏谑地冲她说,“你也是我的。”
  “混蛋!”月舞扔出一把暗器,男子闪身一抬手,都打在了她自己的包包上,他摇了摇头,一根一根地取下来,在衣袖上擦了擦,还给她,“再来。”
  “切。”打了半天都打不赢,月舞突然觉得好没劲,干脆蹲了下来,打了个哈欠。
  男子和手下以为她又要耍什么花招,等了半天也没动静,他将信将疑拿过一根长矛,拿背面捅了捅她。
  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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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他拿着她包里的乌龟泥人,陷入了沉思。
  晚风吹过屋外的树叶,沙沙作响,月光从木窗外洒进来,安静地照在她的脸上,不知刚经历过什么,多久没有休息了,她躺在木床上,就像永远不会醒过来的公主,睡得很沉很沉,均匀的呼吸声,让他忍不住回头看着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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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他们都在孤儿院长大。
  “天狼哥~”5岁的小月舞兴冲冲地跑到他面前。
  她手上拿着一个泥巴捏的乌龟,满脸欢喜:“送给你,生日快乐!”
  “你又偷东西?”8岁的他已经能够分辨是非。
  她眼中的光芒黯淡了,慢慢的,低下了头,暗红色的头发在阳光下也那样耀眼。
  “上次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喜欢偷东西的月舞妹妹。”他故意装得很生气,“刚才我在院长办公室的窗子外玩,听有人找他,说你偷了市集上的玩具。”
  “哥……”小月舞一急,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没,没有……”
  这时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太婆领着院长来到他们面前,她那尖锐的声音吓得两个孩子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那那,就是她!又是她!拿了我的玩具,不给钱!”说着,一把拽过了月舞的衣领,她的眼泪被直接甩了出来。小天狼拉着小月舞不准老太婆拖走。
  “又是你。”院长摇了摇头。老太婆是孤儿院赞助商的亲戚,加上月舞前科累累,院长实在不好说什么。
  “我真的没偷,是在路上捡的……”月舞委屈地擦了擦眼睛,老太婆还是一口咬定是她,拽着她不放,月舞冲她的手咬了一口,老太婆大声尖叫,抡起一巴掌打了过来,小月舞脸被打红了,乌龟掉在了地上。
  “不准打!一个乌龟多少个铜板,给你就是!”小天狼把小月舞的头抱在怀里紧紧护着。
  “哟嗬,你这小子,很有钱是吗?她以前偷了我那么多东西,你给我500个铜板,我就把乌龟卖给你!”老太婆仗着自己跟赞助商的关系,得势不饶人,她凶巴巴地吼着,“否则,我要把你们两个都赶出孤儿院!”
  “这个,值不值500个铜板!”小天狼从怀里拿出一个坠饰,那是他过世的双亲留给他的最后的东西。
  一根黑色的绳子,系着一颗光洁如玉的狼牙,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祷文。显然,是难得的珍品。
  老太婆接过来,睁大眼睛看了看,吞了吞口水,把两个孩子理骂了一番,装得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走掉了。小天狼对小月舞说,谢谢你的生日礼物,然后擦了擦她花猫一样的脸,看她破涕为笑才放心。
  失去狼牙的那天晚上,小天狼哭了一整夜。
  10岁那年,他被一个有钱人家领养了,他想有机会出去一定要再回头来接他,可他不敢告诉月舞,怕她伤心。那天下着大雨,他早早地起来,跟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管家走了。走之前,让院长把乌龟泥人转交给月舞。
  车开走了,一宿未眠的他,在车里沉沉睡去。他不知道,7岁的月舞接过乌龟以后,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跑。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潜藏了如此大的能量,她也不关心这种能量到底从何而来,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拼命奔跑,追上天狼哥的车子,他就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她跑过市集,跑过村庄,跑过滩涂,跑过田野,跑过荒山,跑过海边……她已经忘了自己跑了多少地方,似乎只有在无尽的奔跑中,才能缩短跟天狼哥的距离,她不累,她不停。
  直到某天,来到一个陌生镇上,为了生活,她只好重操旧业,一直持续到遇见导师。
  当然,这些他都不知道。他在优越的环境中长大,也派人去过孤儿院,可是他们都说,她不见了。后来,抚养他的家族遭奸人陷害没落了,全家被血腥屠杀,而一位神秘人再次救了他,教授武艺魔法,代价却是满头黑发变成银白,他也就此隐居山林,偶尔会为恩人所托去办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他以为,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再遇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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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么看,有那么好看吗?”她嘟囔了一句。
  天狼吓了一跳,看她没什么动静,随即又释然了,在说梦话。他忍不住拿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像小的时候那样。“天狼哥~~~”她在梦里居然喊自己的名字,天狼愣了愣,不自主地答应道:嗯。
  “那个人长得好像你……可惜是个白,白头发。”
  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为何会有一身功夫?天狼把包包放在床头,心疼地握起了她冰凉凉的手,放到自己嘴边,他感到心里一阵绞痛。
  包包里一个东西滑到了地上。
  一副塔罗牌。
  他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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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
  月舞在鸟儿的歌唱中醒来,她伸了个大懒腰,惊奇地看了看这间屋子,古香古色的木头房子,墙壁上有藤蔓的挂饰,还有一些兽角之类的装饰,地上有地毯,墙边有火炉。揉了揉脑袋,都想不起来昨天什么时候睡着了。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香喷喷的早饭。
  “不对啊,我不是被抓起来了吗?”她瞧了瞧那晚玫瑰百合粥,克服着肚子里的馋虫,努力回想自己什么时候来的这个地方,“糟糕!”她突然想到什么,迅速跑到木床边上,翻过去翻过来看。
  “你在找什么?”那个男子突然出现在门口,“你该不是以为……”
  “我,我,我的包包呢!”月舞感到无比尴尬,故意冲他发起脾气,回头一看,他戴了个银色的面具。
  “包不是在枕头边上嘛。”他很平静地说。她拣起包包数了数里面的东西,一件不差。
  “喂,你别以为戴个面具我就不认得你,回头就叫人来收拾你。”月舞端起稀饭喝了一口,“你叫什么名字?”
  天狼觉得她的话很好笑,但又立刻沉默了,想了半天,说,“你不用知道。”
  “真是个怪人!”她毫不客气地把桌子上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
  “吃好了?”他的语气竟然那样温柔。
  “吃好了,谢谢,我走了,再见。”她抬脚便要走出房间。
  “回来。”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那么强势,如同下命令的国王。
  月舞抽回迈出去的一只脚,回头瞪了瞪他面具下的眼睛,“你这野人,凭什么把我困在这里?”
  “凭你功夫不到家,打不过我。”他倒是很直白。
  “那你昨天抓了我干嘛不杀了我?”她满脸怀疑,“哦我知道了,你是个变态。”
  “随便你怎么说。”他伸手拉了她,径直冲门外走去。“喂,你不是不准我走么……”她话音未落,才发现这里已经不是昨天的地方,这里在山顶上,只有一个小木屋,屋后是树林,门口有一片开阔的草地,倒像个人间仙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往东南西北各射一支箭,你能同时捡回来,我就放你走。否则,给我乖乖呆在这里。”他轻描淡写地从背后拿出了弓箭。
  不是吧,还真是个变态!月舞一屁股坐在地上。“别开玩笑了大哥,我又不是小狗……”
  “你不要妄想跑掉,山下面都是我的地盘,无论你出现在哪里,我都能比你更快抓到你。”他自信满满地说,“谁叫你功夫不到家呢?”
  “哼!让你小瞧我!”月舞是经不起激将的,他明白。
  他从箭筒里抽出了四支箭,唰唰唰,四声过后,月舞已经跑得没影子了。
  跑得气喘吁吁,只捡回来两支。
  “再来!”这次轮到她说。
  “抱歉,今天的机会用完了。明天吧。一会有人给你送饭的。”他耸耸肩膀,拿了弓箭转身走了。
  “你这个奸诈小人~!”月舞一脚冲他屁股踢过去,他转身抓住她的脚,顺势一拉,就把她抱在怀里了。
  啵~
  月舞的初吻没有了。
  “死变态!——”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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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月舞在这个鬼山顶练了一个月的拣箭……
  虽然面具男在此一个月内坚决不准她下山,好胜心强的她也没有想过在练到捡回四支箭之前下山。她很得意自己能一口气拣到三根箭,第四根差一点点就捡到了,她想在他面前好好奚落他一番,可是还没等到这一个光辉时刻的到来,某天山下好像又来个一个很重要的人物,所有人都被叫过去听训,月舞就趁守卫不注意,偷偷溜掉了。此刻她的身法对于普通的守卫来说,已经相当快了。
  她感觉很轻松,快要飘起来,重获自由的感觉真棒,加上迷了路,她痛痛快快跑了一整天。
  找到炎灵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当她救下被人欺负的小豆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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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这一个月怎样?”炎灵看着月舞,“怎么不说话了。”
  要告诉她自己被软禁一个月真的太没面子了,月舞左想右想,决定还是把话题回转了过来,“你说若琪也是孤儿?他哪家孤儿院的?”
  “你在想什么啊你!”炎灵怕了她再提这个话题,戳了戳她的脑袋,“赶快走吧,再这么耽误下去,那个叫莫同的人,头发都要等白了。”
  “白头发……”月舞一脸花痴被她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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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天狼对一个背影说道,“主人亲临指教,但弟子这一个月招待不周……”
  “罢了。”夜鹰卢卡斯摆了摆手,“你很努力,是我弟子中悟性最高的一位,不像有些人,殷勤显得多,未必能成大器啊。这次的事,辛苦你了。我想,你是时候离开这个地方,帮我去办更重要的事。”
  ……
  “是。弟子,回去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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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顶上。
  她的气息似乎还在,但人早已经没有了影子。一个月以来,第一次觉得这间小屋,如此的空。
  桌子上有一个泥巴捏成的猪头,上面插了四支箭,下有一纸条:
  “戳死你个大猪头。美女留。”
  他摸着那个泥巴猪头,苦笑了一下,小笨蛋,如果不是把你困在这里,恐怕早就被主人识破了,只是,没想到你我,竟然走上了不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