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启程
作者:欧欧糖      更新:2021-04-23 18:42      字数:5470
  莲花山疯人院的主治医师宅心先生,顶着他标志性建筑鸟窝头,像一个发霉的蘑菇,他端详着手里的啤酒瓶子,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实习护士杨小小。
  杨小小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哎,医生,说是要讲疯人院的故事,我才等你到这么大半夜的,你到底讲不讲啊?”
  宅心抬起瓶子,咕嘟咕嘟喝掉了最后一口酒,然后把瓶子放在了堆满啤酒瓶的桌子上:“相信我,我认为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回房间睡觉。现在已经凌晨2点了,而我的酒也没了,没酒我是不会讲故事的。明天晚上多扛几箱酒过来,我肯定确定一定给你讲,你想听三天三夜都行。但是,今天不行了,我要睡了。”
  小小努着嘴,冲着宅心瞪了一眼:“哼,真是个怪胎。”
  “你要知道,怪胎这个词对我而言是赞美。”说完他起身去把门打开:“该回你的小被窝好好的休息了,当然,你要是不想回去,可以睡在我那里,我的床同时睡三个人都不会挤。”
  “你去死吧!”随着杨小小的话音飞过来的是一个空酒瓶,在酒瓶砸中宅心的头之前,他看到了瓶子上映射出了自己的脸,红彤彤的像只烧鹅,在被砸中前一瞬间,他想:噢,该刮胡子了。
  “哐——”
  ……
  关于院长炎灵。炎灵这个名字并不是院长她本来的名字,她的原名几乎没人知道,而她自己也从不告诉别人。她出生时和普通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但上天没有给她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她与生俱来的能力,成为了孩提时代的梦魇。
  火可以带来温暖,也可以带来毁灭。人类在发现火的作用后,文明的进步速度提升了至少10倍,就如同人类学会制作工具一样,火,是人类文明的第一个里程碑。
  但火的意义对于炎灵而言,可并不是什么温暖,她会在无意间释放出奇怪的火焰,尤其当她感到恐惧时,蓝色的火焰会突然从她身上窜出。这种火焰,几乎可以熔化任何金属,烧掉任何东西,甚至是火。没错,连火都能烧掉的火。但这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上天赐予的礼物。
  没有同龄人愿意和她玩耍,没有一所学校肯收留她,没有一个人肯做她的朋友。每天她只能坐在家门外,看着别的孩子结伴而行,手拉着手,当她有任何想靠近别人的想法时,别的孩子都会远离她,并且冲她喊:“怪物,火人!”大人们也会呵斥她,不允许她靠近他们的孩子。
  但就是这样的生活,她没有为此流过一滴泪,没有为此对人生绝望。哪怕再孤单再害怕,她也从不向别人乞求丝毫的同情。
  那天,和平常的日子似乎没什么不同,炎灵依旧坐在家门外,看着别的孩子嬉戏打闹。当夜幕降临时,她和往常一样,起身准备进屋,一个穿黑袍的陌生人出现在了她家门外。“小姑娘,你的父母在家吗?”她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乖孩子。”那个人摸了摸她的头,许久没有被别人触碰过的她,突然无比惊恐起来,接着,她的身体外又燃起了那蓝色的火焰。她十分害怕眼前这个人被活活烧死,可她越害怕,火焰燃烧得越旺盛。但奇怪的是,那人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楚,火焰在他手中,像是听话的玩具,他控制着它们,渐渐熄灭。
  “看来你拥有着别人不具有的特殊能力,孩子,我知道那是什么样的能力,而且我也相信你绝对想改变自己的生活。你有想过让自己学会控制自己的能力吗?如果你希望改变这一切,那么让我来帮你,好吗?”那个声音在她听起来,是如此让人安心。
  但她毕竟是个孩子,不太明白这些的意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总是冷冷的。但那个人却没有在意,他笑了笑:“在你做出属于你的决定前,我会等着的。”
  几天后,炎灵的父母答应了那个黑袍人的请求,他带上炎灵,离开这个城市,离开了她的父母,也离开了那个她不想要的生活。
  他让炎灵称自己为导师。在那个被称为导师的人身边,她学会了很多东西,所有她用得的到的知识和技能,还有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虽然那个能力的极限究竟有大,有多恐怖,连导师不也清楚,最后,导师想到依靠一些外力来帮助她控制自己的能力。那是一枚冰冷的刻着奇怪的印记的古钱币,并叮嘱她:“随身带着它,当你觉得无法控制自己时,它可以帮助你找回自己。”
  后来,当炎灵基本能依靠自己控制火焰的时候,她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和另一个弟子一起学习。
  “你好,我叫月舞。”月舞很高兴终于来了个同伴。她绕着炎灵看了又看:“你也是导师的弟子吗?”
  炎灵慢慢放下了心里的戒备,用她自己认为最平和的语气说:“是的,他是我的师父,我的名字是炎灵。”月舞高兴地拍了下手,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喔,太好了!嘿嘿,我跟你说啊,导师经常晚上不洗脚@#¥%&*……”炎灵很少跟别人说话,此刻一脸迷茫,一是跟不上月舞的语速,二是听明白了也不知道怎么接。月舞被她的毫无反应弄得差点没摔在地上:“天哪,导师从哪找回来这么个木头!好吧好吧,走,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说完,拉着炎灵的手就走,这是炎灵的手第一次被同伴牵起,她的鼻子突然酸了。
  某天,导师把两人叫到跟前。“五年前,我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收了另外一个弟子,她叫莫同,跟你们一样,拥有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三年前,我为了寻找炎灵而把她留在了那里,这张地图上,有她的地址。我走以后,你们去这里找她,顺便把这盒东西带给她。今后,你们三人可以彼此依靠,互相帮助,做你们认为正确的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改变能够改变的一切,当然,如果你们要独行,我也不加干涉。但是,我希望有一天,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们不会让我失望。总之,今后的一切,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导师就像往常出门一样离开了。从此,她们再也没有见过他。
  那一天,炎灵流下了第一滴泪水,但那也是她最后一次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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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舞和炎灵一样,不是正常的人类,她的身体被导师发现是半神之躯。
  “有本事你就来追啊!”小月舞冲着身后的那群人做了个鬼脸,然后用惊人的速度跑了出去。
  “该死的小鬼头!又来偷东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杂货店老板拿着板凳追了出来,但当他跑出门来时,月舞已经在2公里开外了。
  “这真的是一个10岁不到的孩子吗?”看着原处渐渐缩小的身影,杂货店老板懊恼的把凳子丢了出去。但凳子没能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它被接住了。接住凳子的那个人穿着一袭黑袍,他将凳子交回到了杂货店老板手里:“那孩子拿了什么东西,钱我来付。”
  “哇哈哈,今天运气不错。”月舞看着手里偷来的一袋子食物,心里乐开了花。
  “什么样的运气,孩子,新鲜出炉的烤面包,还是昨天刚腌好的牛肉?”一个声音传来。
  月舞听到身旁的声音,慢慢转过头,她看到了身边站着的那个人,穿着黑色的长袍,而他则一直保持着微笑的样子:“你手里的食物,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分我一点吗?”
  月舞白了他一眼:“切,想吃我的东西,你得先追得上我。”说完撒开腿就跑。足足跑了10分钟,她才停下:“哼,看你还打不打我的主意。”
  “惊人的速度,不是吗?”那个人坐在她身后的枯树上,一脸笑意看着她。
  月舞手里的东西被她气得扔在了地上:“哼,怎么可能!这个镇子上没有人比我跑的更快了,大人们也不可能比我跑的快,你是什么人,居然可以比我还快!”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叫我导师好了。”说完他从树上跳了下来:“你知道你所背负的能力是多么的强大吗?可你却用来偷东西,真是大材小用了。如果是我,我会让自己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正确的地方,到时候,我不用偷,别人会把东西送到我面前来。”
  月舞看着地上的食物,看了看导师,眼神里的迷茫突然消失了:“你能让我过上那样的生活?”
  导师蹲了下来:“你错了,孩子。我可以教你学会使用自己的能力,而你想要的生活,要靠自己去得到,而不是别人给予的。你愿意跟我来吗?”导师伸出手。
  月舞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但很快的,她抬起了头,坚定地说:“我跟你走,你教给我。”
  导师教给了月舞凶猛的攻击技能。
  “永远记住,武器只是辅助你的工具,任何东西都是,除了你自身的能力以外。如果你能比你的对手快的多,你根本不需要武器。”导师丢掉了她手里的刀:“尝试运用你的身体。”
  导师教给了月舞果敢的判断力。
  “如果你学不会让自己做正确的决定,那你只能打败仗,在任何时候,做任何事情,犹豫是最致命的杀手。”
  导师教给了月舞敏锐的洞察力。
  “你看不到没关系,你还可以听,还可以闻,还可以感觉,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只会欺骗你,让自己学会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每一个毛孔去感觉周围一切。”
  导师的训练是严苛的,他的要求有时让月舞觉得不可做得到,但导师总会在她想要放弃时,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在月舞16岁那年,导师为她打造了一组只属于她的兵器,并将一副塔罗牌交到她手里:“这副牌里,只有一张牌对你有用,这张牌只能使用一次,它可以让你的能力发挥到极致,但也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力量越大,对你的反作用也越大,不到紧要关头,永远不要用它。”
  炎灵和月舞经历了许多困难,终于按照导师留下的信息,找到了莫同所在的修道院。
  “那个叫莫同的应该就是住在这里。”月舞看了看手上的地图,看了眼前的房子,“我们进去吧。”她和炎灵走进了那个有点破败的修道院。
  “嘿,有人在吗?我们是来找一个叫莫同的人。”月舞对着空无一人的教堂喊了几句。炎灵环顾四周,对月舞说:“看来这里很久没人住了。”
  月舞踢了踢大门:“看来是白跑一趟了,那个人会去哪呢?搬走了?还是死了?”
  炎灵突然对月舞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月舞不理解:“这里有鬼?”
  炎灵的手上突然爆发出一阵蓝火,蓝色的火焰像一条蜿蜒的蛇,划过半空,径直冲向教堂的神像后面。月舞被她突然间的动作吓了一跳:“喂,你搞什么,没人也不用烧掉啊。好大的灰啊!”
  “没打中。”炎灵莫名地说了一句。
  “啊叻,你居然会脱靶。”月舞有点幸灾乐祸。
  “不,不是没打中,而是,被吸收了……”炎灵话未说完,神像后走出来一个人,从身形上看得出是一个和她们两个人年纪相仿的女孩,或许比她们稍微年长一点点,她是棕色的头发,穿着非常不入时的衣服。最让人惊讶的是这女孩的眼睛,一只是灰色,一只是紫色。而刚才炎灵的火焰,正是被她灰色的眼睛给控制了,在半空中变成一个球,然后,她闭上了灰色的眼,火就凭空消失了。
  “哇,吞噬结界,导师讲过的传说中的吞噬结界,居然有人能使用出来。”月舞一眼就认出了那灰色的眼,显得十分兴奋。
  “要是我没记错,那紫色的眼就是深渊之魂了。”炎灵也认出了紫色的眼,她问那女孩:“你就是莫同吧,我们两人是导师派来接你的,我叫炎灵,她叫月舞。”
  ……
  三个女孩子凑在一起,话题自然就多了起来。
  炎灵说:“在这种地方是没人愿意接纳我们的。我们可以靠自己去做想做的事情。”
  莫同幽幽地问她们:“那……我们要去哪里?我这双眼睛,是被人诅咒的,到哪里都会有人害怕我。”
  “看来她也是生活在误解和歧视中呢。”月舞摇了摇头。
  炎灵从随身的袋子里取出了一个盒子,交到了莫同手里:“这是导师临走前留下的,要我转交给你,他说‘决定命运的是,不是那双被人们视为不祥的双眼,别人的眼光代表不了你自己看到的世界的颜色。’”
  莫同打开那盒子,里面是一堆黑色的瞳孔片,幽幽地泛着黑光,她抬头看了看炎灵和月舞,戴上了那对渗透着魔法的黑瞳。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莲花山三人组。”月舞兴奋的表情让炎灵不解,不过此时她早已习惯了月舞的无厘头。
  “为什么要叫莲花山啊?”莫同也很不解。
  月舞看着她们两个,无奈地摇摇手指:“这你们就不懂了,出来混呢,一定要有个响亮的名号,而我们的名号就是莲花山。决定了,就叫这个名字了,哎呀呀,我真是个天才。”
  炎灵和莫同对她的突发奇想冒冷汗,但心里却突然涌起一丝莫名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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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花山疯人院,主治医师办公室。
  “你个皮卡丘,你不知道你身上带电啊,我告诉过你,不要乱碰那个按钮,结果好了,现在东西都被你搞坏了,等会宅心又要骂人了。”保安吴三晃看着手里已经变成废铁的某种仪器,无奈的瞟了一眼旁边的麻醉师夏一跳。
  而我们的一跳兄似乎并太在意这些事:“让医生自己搞定吧,是他自己把自己的屋子搞得这么乱的,再说了,病人的资料本来我就该拿一份副本的,结果那家伙还要我自己来找。啊哈,找到了。”他从一堆资料里抽出了一份来翻了翻。
  “你找到什么了,小小给红玖的表白信吗?”吴三晃点了一根烟,凑过头来要看夏一跳手里的资料。
  这时他们背后传来一丝凉意。
  两个人扭过头,看到红玖站在身后,微笑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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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一跳把找到资料往胳膊里一夹,对红玖说:“呃,管家,跟沙克说一声,我今天中午肯定会来吃饭的,让他别忘了做我那份。我回治疗室了。”说完一溜烟不见了。
  “喂喂,你把这里搞成这样,宅心回来肯定要骂我的。”三晃看着满地的纸,对红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嘿嘿,又要麻烦你了。”说完也一溜烟跑掉。
  “小事一桩。”红玖低声说道。
  “对了。”走廊尽头传来三晃的声音,“夏一跳那家伙的饭还是不要做了,我打赌他今天中午肯定不会出治疗室的。”
  中午,莲花山疯人院餐厅。
  饲养员绿盘今天穿了一件西瓜条纹装,他挖了挖鼻孔,然后拿桌布擦了擦手指,对旁边的厨师沙克说:“夏一跳那家伙今天又忘了来吃午饭吧?”
  厨师沙克吃得油光满面,他拿起桌布擦了擦嘴说:“管他吃不吃呢,他不吃,我正好拿他那份喂狗去。”
  ceo风暴拿着桌布擦了擦自己那副没有度数、拿来装酷的眼镜,然后对在坐在旁边的主治医师宅心说:“她们下午要出个任务,你很久没出过门了,下午跟她们去一趟,我最近有点烦那个警察局长,不想看到他,反正你对社交也没什么概念,你就去凑个场子吧。”
  宅心指了指脑袋上缠着的纱布,示意他天天被杨小小缠着讲故事的后果,对风暴说:“其实,我一直就在等你这句话了。”说罢,拿起桌布擦了擦手上的油。
  (群众:好恶心的桌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