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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自己不可以这么落魄，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逃开纷乱世界上的危难与厄运，所以她还是要拾起一身荆棘化作的骄傲，笑看世界百态，人间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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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前就是肆意张扬的模样，所以装腔作势就只是一种回忆性的记忆复原而已，不过心里已经不是那个样子了。
  .
  她安抚好明明小朋友的母亲，送她到床边亲自守着自己的孩子倒也是安心不少。
  林奕昕一会便退出病房，发现孟子坤还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刻意压低了声音怕吵到里面熟睡的明明，问他：“你怎么还没有走？”
  她已经装起了不少的坚强，虽然整个状态都是疲惫不堪的，但是也让她可以看得到她的成熟稳重，渐显锋芒。
  “我还是等你一起回去吧。”他站起来盯着林奕昕说。
  “你怎么样我都随便。”她微微叹气。
  她还是望着那个走廊里的尽头，顺着她的视线好像可以看到她一步一步得还在继续攀登着要到底目的地，现在想来早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吧。
  去看看医生多好，骨质疏松什么的都可以瞧出来。
  他看出来她脸庞虽然挂在笑意但是也是有那么一些的犹豫外露。便问她：“你还要去吗？我可以陪你。”
  她知道他不想让自己太难堪，故意不说那三个刺耳的大字而已。他也十分笃定她自己会懂。
  “不想去了……”她木愣地摇头，继而又在他身旁的靠椅坐下低头敛着眉梢。
  他也只是走下来静静地陪着她消磨时光，就算看不见那些春去秋来的日出日落，可就是这样让他看到了白首。
  和她有过非分的白首。
  “可不可以借我靠一下？”一会她抬起头，余光里都满是他。
  一下就好，最近发生的事与从前纷至沓来的回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只是一切都过去了，苏清欢走了。只是我在也成为不了你身后永远的追随者了。只是明明小朋友还很需要我的心脏。只是我的病一下就会发作，伤害到了你了……只是一下就好
  真的，一会就好。
  他不应只微微点头，肩上却传来一阵的重量。
  她靠在他肩上，不禁又是过往涌进了眼底，又是一番伤怀，这个依靠她想了好久好久。
  “孟子坤……”
  “嗯？”
  “孟子坤……”
  “怎么了？”
  “没事我就想叫叫你的名字。”她的目光飘向远方，心却和他近在咫尺。
  她缓缓开了口：“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现在好累啊，不光是现在的日子过得暗不见天日，也是自从阿欢走了后便觉得人生都结束了。那段肆意张扬的时期，我也总是觉得是自己害了阿欢，她可能就不会同你和世界告别了。”
  这是最大的一个让步，让你至少可以看到我四面八方世界里的一角。
  说起苏清欢时，林奕昕可以感受到孟子坤的身体一怔继而微颤动着，两人之间都蕴含着微妙的氛围。
  虽然它是一件往昔的伤心事，而她是过往的白月光，他们也是用了好长一段的沉默来崇敬她……
  她浅浅的笑罢，声音温和道：“我知道你这么久以来在心底一直想问我的一件事，但又害怕伤害就埋在心头里独自斟酌。”
  继而垂眉，就又说：“确实我来这里是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可能成为你一定要来找我的原因，那个叫明明的小朋友是我捐献心脏的获得者，但是他的身体还不足以支持手术……”还有一种极惋惜的意味。
  一会他的声音便从她头顶传来，听到出来是语重心长地思付许久。他说：“昕昕，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的生命还这么长，你还有你的自由与梦想。我不希望你可以就此了却余生，虽然是一桩善事，但这是没有逼着你去做的，我希望你想清楚，这不是自私也不是义务。”
  也许是他偏着头正好也对上她的眼，林奕昕觉得这才是孟子坤，讲出来的话依旧直白无畏，虽然迂回但是可以他很认真在表述，话语里分明都是严肃。
  “嗯，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过不下去了而已。”她抿了抿嘴角，脸庞早已湿了水。
  “不会的，你还有许多许多人在等你的生活重回正轨，你还有漫长岁月可以度过，你还是会成为我记忆里那个笑得很明媚的女孩。何况，我也还在等着你。”他微笑着看着她，好像透过她看到了从前的辽远记忆。
  就想当初你在我身后等着我的一个回头，回头看看你，竟然不是目空一切。
  那是世间万物不及你眼里纯粹的美好、澄澈的湖光山色。
  “现在我看出来了。”她的声音闷闷的。
  这先前是她最期盼听到的话，可如今在这随时人来人往的医院里，她却觉得难过至极。
  这些好久之前她都觉得不重要了，他还是忘不了苏清欢，她也不可能忘记是她带来的遗憾。
  他弯了弯嘴，说出的话越是严谨语速就越慢，特别认真的执着着劝她。“那么，你的心脏捐献给了那个小朋友就不是遗憾了吗？你就能补偿清欢了吗？你这一世就这么留下你的母亲受着破碎的家庭过着日子……”
  他知道她的父亲已经故去了，并没有懂多少她的母亲改嫁了，只是稍稍提到想给她一个刺激。
  “可是日子还是会很难过，妈妈已经改嫁了一位姓沈的叔叔，她有她的日子她的家庭她的生活，所有人都不需要我了……”
  她看向孟子坤，而且也一直都知道他的生活一路繁华似锦，有世间绚烂终生早就不需要她了。
  停顿了一下，旋即说道：“只有那个小朋友，他的生命岁月还很长，我想他会有着比我更好的生活的。”
  这是我的选择，请你尊重我。
  意思摆在那里，他把林奕昕往怀里抱紧，突然很害怕失去很害怕她会下一刻就消失，又期待她回心转意又矛盾她的不快乐。
  “对不起。”她说。
  “没事，我陪着你走完剩下的日子好不好？”他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旁，眼眶微微泛着红色。
  “好。”她应道。
  .
  虽然清欢带来的遗憾我一度都不曾想继续下去，而且你已经历尽风帆危难，又成长得光芒了，不在是那种肆意张扬的年纪，我也早已不可能追随着你的步伐，一直向往着同你成长了。
  但在我不知未来、不寻归期还剩下的日子里，我还想当一个需要陪伴的小朋友。
  还好你愿意，还好我希望。
  .
  过了好久好久，斜阳透过窗棂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他们相互依偎这这一时，下一秒却不知道如何分道扬镳。
  她眼底铺满澄澈的湖水泛着波光粼粼，浅浅的笑道：“孟子坤呐，这么久来我没有了糖，就剩下苦了。我想问那之前为什么你没有喜欢我……”
  声音软软糯糯的，一种幼稚的提问却是个固执了许多年的小朋友。
  孟子坤可以清晰得感受到她话里的一种犹豫和惋惜的意味，她也渐渐地沉默不说话，像是这个问题不问也罢，像笃定答案而漫不经心的一提带过而已。
  她害怕答案不能如人所愿。
  后来他也渐渐听不到她说的一些絮絮叨叨的东西，而温热微弱的呼吸声渐渐传开，她的心跳声没有那么剧烈，反而变得缓慢沉重。
  他歪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睡着了。
  像一只小猫只在温暖的怀抱中安稳睡去。
  “傻瓜，自然是有的。”他沉重地叹息。
  他说：“你的出现还是在我的世界里那一波汪泉泛起了涟漪。”
  但是清欢终究是来得更猛烈一些吧，像狂风骤雨，压得他心底喘不过气来。
  他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游离世间、不染凡尘的女孩子，有些清高自恃但也疏离得像白月光，令人向往又使人不得不沉浸与她的安然静好之中。”
  我想，他是爱过她的。而且长期依附她带来的美好。
  他说，“后来她走了，她的朋友许清旧小姐也说她是因为成全且自渡，这是她的意愿，她在这个世间又过得十分痛苦，让我们不得不放手。”又轻轻笑了一些，满是痛苦的意味蔓延在心里。
  而林奕昕又退出了他的生活，他心里也像缺了一角似的，那个缺口日日撕扯越来越大，那个地方也血肉淋漓。
  他望着林奕昕安然睡去的轮廓说：“我没有跟你说过她在我心里仍然占据一席位，久远而常常怀念。”
  其实清欢像初恋一般，给他带来了所有美好无可畏惧的梦，在他心底一直是白月光，挥之不去只是一时怀念。
  只是爱过了，他知道还会有人在未来在过往里等着他，所以会加倍努力去找寻、去付出、去不留遗憾。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吧。
  孟子坤抬手拢了拢她耳畔散落的碎发，声音里透出无奈：“对于你的感情我也深感抱歉，没有同你解释清楚。许小姐说过她见过同样用善终的方式的人，那些人心底怀着过往但也在向前生活，没有因为过往而累赘后来居上的感情，反而更懂得珍惜与付出。”
  这是过往，没有人会怪你节哀顺便一个葬礼时间那么久。人应该向前看，不可能只活在过往里，只遇到一个爱得适时的人。
  他说，“我希望你可以成为那样心里怀念而生活在勇往直前的人，我可能既是后一类人吧。”
  他说，“现在我只想好好生活，追逐着我的梦想，好好保护我还会爱上的人。”
  可你曾经也是把我当做我梦想的一部分，为什么后来你就陷入了坠亡了呢？
  他的眼里落满了她从前张扬现在脆弱的模样，而心底里的心疼也蔓延地肆无忌惮。
  而她有没有看到听说过如同她自己一般孟子坤的一厢情愿付出就不得而知了。
  一行情泪悄无声息到从她眼眶坠下，眼角眉梢都是强忍着会发生的突如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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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擦拭她脸庞的泪痕，只当她因为梦魇而失掉了几滴澄澈湖水。
  一个愿意装，一个不愿说破。
  其实感情最怕的就是拖着。
  .
  好啦，安稳睡吧。
  我的女孩，你有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好梦不醒？
  我的女孩，那个十几岁的年纪都已经过去了，谢谢你我的女孩，谢谢你可以喜欢我这么久。
  谢谢你的追随，谢谢你的一味执着，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之前还有的错误成全。
  “我相信你还会变成已经那个爱笑爱闹，纯真开朗，重情重义，肆意张扬的小姑娘。”
  最好是不念过去，不畏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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