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时岭似乎有点惊讶，服务员像是卡着时间推门进来，刚好给了他下台阶的机会。“尝尝，这个刺身很不错的。”
  他不知道这个叫李一航的，是怎样的一个前男友，七年还能让何小楠半夜打出去电话，还能在何小楠的心中占着位置。
  时间带来的新欢，往往都是旧时的堆积。
  他察觉自己喜欢何小楠，不过就是这两个月的时间，可谁能说这不是七年里点滴积累？
  今年新升的合伙人请吃饭，北京同一业务线的合伙人按惯例必须请一次，他就去了。
  大家聚起来不容易，平时也算熟悉，互相开了几句不咸不淡的玩笑，说他看起来后半生无望……
  他想反驳，第一反应就想起了何小楠。
  平时太熟悉，闭上眼脑海中也是模糊不清的一张脸，只是浑身的气息都是暖暖的。他莫名得想起那次年审的时候常常加班，他帮杜时雨的忙送胃药，何小楠盯着电脑认认真真的模样，干净又干练，嘴边就忍不住扬起来。
  就在那突如其来的瞬间，他发现自己动心了。
  而眼前的何小楠，正要收起手机，似乎他刚刚并不应该提起李一航。“吃饭，吃饭。”他试图忘记刚刚的事，却发现李一航这个名字或许已经种在了何小楠心里。
  她的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
  “听说你这几天不上班，要不要一起去趟日本？”
  五、六天的假期，去任何一个欧洲国家都短了些，附件的东南亚国家自带一种吵闹的气质，日本往往成了最合适的去处，干净还方便给同事带礼物。
  “我明天打算去趟上海。”何小楠放下筷子，杜时岭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看的出来，她去上海，九成都和李一航有关。
  “我过两天没事的话，也可以过去看看我们家的女博士。”他调侃着出门结账，心里有些失落。这样的李一航，分明她心中的白月光。离得再远，心里依旧看的见。
  何小楠在包间收拾东西，想着句日本，就想起了那年高二的时候。李一航暑假去日本玩，问自己有没有什么想带的东西。
  文科班的女生比理科班更早接触化妆品，高一虽然不分班，但她所在的班级成绩好，女生很少凑在一起化妆，能用个可伶可俐的洗面奶就觉得很保养了。到了高二，像是打开了新天地。但那时候can-makeup、井田、资生堂还是心中的高级货，班里几个成绩不太好但长得好看的女生再用。她想了半天，说想要化妆品，然后给了李一航一百块钱，让他看着买。
  开学回来，李一航带回来好几个小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有水、乳、洗面奶，还有十多支miniso的笔。
  却一点化妆的东西都没有。
  她跟李一航说把miniso的笔都分了出去，算是给大家带的礼物，自己却偷偷留了一支。她正想着，那支笔是不是搬家的时候收在了笔盒里，就听见杜时岭敲了敲门，“小楠，走吧？”
  她拿着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吃饱喝足有些昏昏欲睡。
  她当时如果能多给他一点钱就好了。自己或许早就变好看，被人追，或许就不会想死心吊在他那一棵树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