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敲门声，何小楠打开门就看见杜时岭站在门口，西装革履却半倚着墙，像是狗敞开肚皮给人看的表情，懒洋洋又真诚。
  她开着门在门口换鞋，“你怎么提前到了？”
  “请你吃饭怎么不得有点诚意？”他顺手提起何小楠放在门口的垃圾，“怎么都是些外卖盒子？”
  “让你看看我吃了多少垃圾，然后不得不好请我吃顿贵的。”她没有拿回垃圾的尝试。换做三年前的她肯定不好意思，觉得他是自己职位比自己高，平时已经麻烦他许多不能在这种小事上麻烦他，会手忙脚乱的想从他手里拿回来垃圾。他总是一句，我是男生堵上了她的嘴，手脚灵活躲过她的尝试。
  她总没拿回来过，不知不觉也就到了他给自己倒垃圾，自己觉得到随便的地步。
  杜时岭去扔垃圾，何小楠打开前车门，却尴尬得发现副驾驶坐了一个姑娘，关上车门看了一遍，确定是杜时岭的奥迪，往他的方向看过去。
  “ivy，今年新来的小朋友，顺路下个路口到，我送她一下。”他拉开车门，何小楠坐在了他的后面。叫ivy的姑娘回头朝她打招呼，“你是vickey姐吧？刚才来的路上听我们老板提起你们关系很好。”
  “我俩认识六、七年了。”
  “那熟悉的人是不是关系更进一步？”ivy的意有所指无非是男女朋友，她叽叽喳喳却不惹人生厌，何小楠觉得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她看着古灵精怪，却又露着大学生的怯气，人畜无害。
  杜时岭露着职业化的微笑，语气轻松，何小楠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他没有回应，只是岔过去了话题。
  这是不是等同于没有否认？
  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否过分敏感，纠结于这样的小事，用来探究杜时岭究竟是不是普通朋友；还是杜时岭真的不打算继续做普通朋友，想试探着更近一步的关系。
  她摇着车窗，看ivy蹦下了车，lv的水桶包一动一动，朝气蓬勃地朝他们挥手说bye-bye，“你可别调戏人家小朋友。”
  “客户的女儿来实习两个月，我不得罪她就不错了。”他转方向盘，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走吧，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位置？”
  “又不是周末，肯定有。”何小楠没有多少胃口。店里东西估计真不错，工作日客人也挺多，好在还有最后一个包间。
  何小楠把菜单推给杜时岭，“你点吧。”
  自己就拿起了手机，在微信上和别人闲聊了几句，就开始各个app切换，没有特别感兴趣的内容。杜时岭伸手拿下她的手机，“菜都点完了，别看手机了，不聊会儿天么？。”
  瞥见她通话记录上的名字，“李一航？”
  何小楠关了屏幕，从心底里不由自主想躲闪——关于如何回答半夜给李一航打电话。
  “最近宇行汽车收购航行能源，联系了我们部门，想做一下组织架构和内部控制的方面的咨询。不过他们之前也想做审计是么？”
  “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何小楠顿了顿，似乎是想找些勇气，目光清冷镇静，缓缓又笃定地说出了口，“我前男友。”